文/小小小贱猫
文/小小小贱猫
张一程去北京那天，一个行李箱装着他的所有行李。我和他一起乘火车，又转地铁，到达他公司附近。
以公司为中心，在四周找房子。北京的房租真贵，远超我们的想象。从上午十点直到夜幕降临，几经波折，终于找到一个小单间，还是个地下室。
那房间推开门先见到的是一面墙，再往右看，在两墙之隔搭着一个木板床。床对面是一张桌子，连放椅子的地方都没有。
但张一程露出满足的微笑，那笑里，多半是想让我放心的成分。
那时方沫已经在北京了，张一程跟我说，地下室太潮，房间又小。女孩子不要住，叫我去找方沫睡一晚，第二天回学校。
我来到方沫的住处，进门前她给我做了很多次心理建设，告诉我房间很小，床很小，什么都很小。
我见证了张一程和方沫的住所，才开始体会到一点点北漂的味道。方沫打趣我说，“你这反应太镇定了，陆安第一次来我这儿的时候，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
“张一程那里跟你这差不多。”我心酸地看着方沫，心疼地想着张一程。
我和张一程又成了电话情侣，但这只是暂时的，很快我也会去到北京，和他相聚。
他的新公司不算正规，老板总压榨员工劳动。但好在能学到很多东西，张一程心里也是知足的。
有一天他在电话里跟我提起想见见我的父母，还在象牙塔里的我，听得愣住了。
其实离毕业也不过还有两三个月的日子，而我还把自己当成一个小孩子。
我突然意识到，爱情会水到渠成地走入婚姻。可是张一程，他真的会是我的终身伴侣吗？
走过懵懂，穿过很多不看好的目光，我们正一点点迈向终点，而我却觉得一切如梦。
毕业后，离入职的日子还有半月。我待在家里，享受着最后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妈妈在厨房洗洗涮涮，我跟在她身后，吧啦吧啦说着一大堆毕业时的场景。
妈妈嗯嗯啊啊地应，手里的活有条不紊。
我深呼了一口气，“妈妈，我谈恋爱了。”
“哦。”回答竟漫不经心。
“是张一程。”我又补充道，歪头看着她的表情。
她转身走出厨房，继续忙着其它的事情。我心里直打鼓，这是什么反应？
妈妈进了卧室，好像和爸爸说了什么。我总算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漠视我的恋爱。但随即心又提到嗓子眼，因为还要提张一程来家里的事。
妈妈终于走出来，跟我说现在还小，日后的变数还有很多云云。
爸爸坐在椅子上，始终没有开口。
我坐到爸爸对面，“爸爸，张一程说……想来拜访你们。”
“哦……”爸爸若有所思，“是不是早了点？”
“你们是不同意吗？”我赌气起来。
爸爸依旧沉默着，随后跟我说，女儿的婚姻他们不会干涉，如果我觉得现在是带张一程回来的时候，那就定个时间吧。
我把这话告诉张一程，他欢喜又紧张，一直问我给我爸妈买些什么礼物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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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一程请了假，两手拎满了礼品，满脸堆笑地进了门。
一口一个“叔叔好”，一口一个“阿姨好”，又是递烟给爸爸，又是跑到厨房给妈妈帮厨。
我倒像个外人，看着张一程在我家里忙得不亦乐乎。
席间自然要提到我们的那段早恋，过往都化作笑谈。一杯一杯的酒下肚，张一程总殷勤而及时地给每一个杯子续满。
他时不时递给我一个眼神，或悄悄拉我的手问，“你看我表现行不行？”
我朝他撇撇嘴，心里却也拿不准爸爸妈妈是什么态度。
送走张一程后，他的电话很快打过来，“心念，你爸妈怎么说？”
“还没说什么。”我小声回答。
妈妈在厨房清洗着茶杯碗盏，我假装随意地进进出出，等着她跟我说点什么。
“一程这孩子，我和你爸都认可了。”妈妈终于放话。
“真的？爸爸妈妈你们太好了。”我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在原地直蹦。
赶快回房间拿起手机发消息给张一程，他很快回复过来，追问着我爸妈究竟是怎么说的。
我来不及回复，爸爸走过来，“心念，你找的这个男朋友不错。爱干活，会说话，爸爸喜欢。”
我喜出望外，又感慨万千。想起爸妈曾经反对我早恋的样子，看着他们此刻脸上洋溢的笑。
人还是那个人，时间已不复当年。
“那么多年了，也是不容易啊。这人和人就是缘分，兜兜转转，在一起的还是你们两个。闺女，好好和他相处吧。”爸爸在一旁发着感慨，我竟动情地湿了眼眶。
来过我家，自然还要去到他家。这次换做是我忐忑不安了。二十几年在家里养尊处优，不知如何去和他的家庭相处。
爸爸把我叫到一边，“在家里宠着你，什么活都不会做。到了人家，要有点眼力，勤快一点。”
我点头，但心里在说，我恐怕做不到。
张一程打趣我，“丑媳妇总要见公婆。”
到了他家，张一程的妈妈已迎在门口，拉着我的手问长问短，搂着我的肩进门。
我笑着叫“阿姨好”，“叔叔好”，学着张一程的样子，回头朝他做鬼脸。
我一时搞不清楚，是该我来帮张一程的爸妈端茶送水，还是他们来照顾我。
想着张一程在我家应对自如，默默叹服起他来。
我走到厨房帮厨，阿姨笑着把我推出来，“心念，只管去看电视，桌上有水果，阿姨不给你削了，自己照顾自己吧。”
张一程则忙里忙外，看得出，他从小帮父母做家务，是做惯了的。
我不由得又佩服起他来，又站起身来进厨房帮忙。
阿姨依旧笑着，不肯让我插手。
张一程安抚我，只管乖乖坐着，等进了家门，再操持这些不迟。
阿姨也打趣，“以后你嫁过来，这些活我就不干了，都是你的了。”
围桌而坐，自然少不了再叹一番我和张一程的爱情历程。
话说长了，阿姨开始讲起张一程小时候的事。有些我已从张一程口中听过，有些是头一次知道。
我了解了他的家庭，也耳听了他的童年。在很多细节里，感触着张一程的很多优秀品质，该是从小养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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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很快到了我入职的日子，我提前三天到了北京。张一程说不能让我住地下室，我们开始在我和他的公司中间找房子。
北京太大了，合适的位置价钱不合适，价钱合适了，位置又不合适。
顾这头顾不了那头，只好两头都退让，位置远一点，价钱又在预算里加了一点。
终于找到一个相对满意的房子，在一个城中村，房子是公寓式的，带卫生间和厨房。
我和张一程又跑回去搬他的行李，来的时候是一个行李箱，走的时候依然是。
张一程拉着行李箱，“以后再不来这鬼地方。”却又回头看了一眼，仿佛在和这段岁月告别。
小半年的时间，他在这一方小天地里，有着我不曾懂得的艰辛。
好在都过来了，好在日子会一点点变好。
我们欢喜地打扮着租来的房子，逐渐称之为“家”。下班后，在小厨房里乒乒乓乓，锤炼着厨艺。
东西越买越多，俨然一副过日子的架势了。
日子安稳而平静。
有一天晚上，张一程嬉笑着对我说，“心念，我爸妈催我们订婚。”
我一时愣住了，“太快了吧？”
他还兀自说着关于订婚的设想，滔滔不绝。又叫我打电话问问我爸妈，看他们什么意见。
我低头不语，他终于看出我的情绪，“你怎么了？”
“我不想订婚。”
“为什么？”他显然很意外。
我胡扯着各种借口，说现在还小，不想搞订婚这样的仪式，以后直接结婚不就好了。每一条都被他否定，但我依然固执地坚持，不断地去找新的借口。
他发火了，那是他第一次对我发那么大的火气。瞪着血红的眼睛看着我，鼻子里呼着粗气。
“心念，你是不是从来没想过嫁给我？”
我不是，不是没有想过嫁给他。从我十七岁的那年第一次被他拉着手，就已经以为我们会在一起一辈子。
但是一路分分合合，我逐渐放下这样的想法。只顾看着眼下，只在意着在一起的每一天。哪怕终会分开，甚至认定了终会分开。
不知从何时起，我已把和他的缘分，认做一场注定告别的相遇。
不问结果，可结果好像在朝我招手，我觉得难以置信，我害怕踏进去，又有更惨痛的离别在等我。
那一晚，我们负气而眠。
小小的床上，两人各守一边，背对着背，终于压麻了半边身子。
我轻轻转过身，不小心碰到他的胳膊。
他转过身来问我，“你是怎么想的？”语气已经平静。
我终于吐露真言，“我真的要嫁给你了吗？我有点害怕，以后我们不会再分开了吗？”
他把我紧紧抱在怀里，我们都哭了，而后又都笑了。
第二天我拨通妈妈的电话，“妈妈，我要订婚了。”
【无戒90天成长训练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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