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冬日的宁静,于是,徒步来到一个久违的山村。
冬日里的这个山村,过去我来过。那时青山秀水,风光绮丽,而现在依然是青青的山,清清的水,绿绿的田野,静静的农舍。
站立山脊远观,山上竹林茂密、树木遍布;山谷小溪蜿蜒、缓缓东流;田野萝卜白菜、稻垛如堡;农舍木屋青瓦、炊烟袅袅。
文墨粒子摄放眼望去,山村不见几个人。年轻人大多外出打工,春节未到不会回乡;在家的老农此时已进山中忙活,家中老妇可能正在操持家务,小孩子们大点的上学去了,小的宅在家中。
我走下长长的山坡,漫步在山谷乡间的小路上。
我走到溪边,随手扔一块石子,溪水咚地一声,立刻溅起一团水花抛向天空,然后溪面圆圆的水波慢慢荡开,徐徐散去。其实,人生就是放大版的水花水波,出生后动荡一生,最后归于寂静。
文墨粒子摄再沿溪行,只见不同的鸟儿在呼吸着乡间自由的空气。有的群集树上,有的单立枝头,有的孤立岸边,有的独处水礁。它们在想什么呢?我不知道。从某种角度讲,我很羡慕鸟儿们,真个是天上地下水中任我行,有令狐冲的逍遥,但无江湖的邪恶,江山笑烟雨遥,大可万类霜天竞自由。
文墨粒子摄我把目光移向田野。右边一群鸭子正在田间埋头觅食,它们能吃到什么不得而知,也许有泥鳅吧。春江水暖它们先知,其实小溪水冷它们也先知,只不过它们根本不怕冷,只要水不结冰,就能见到它们的身影。
有鸭就有鹅。左边两只大鹅刚下水站在田间,看到我走来,一只昂首挺胸,威武雄壮,侧眼瞅着我,另一只紧随其后,象是它的随从。它们没有鸭子随波逐流的温顺,却有自己凛然不可侵犯的王者霸气。曲项向天歌,何等气派!
文墨粒子摄再往前走,但见田里有的裁着萝卜白菜,有的空着长着青草,有的堆着大大的稻草垛。几只黄牛、黑牛在低头吃草,显得悠闲自在,只不过长得好象不是那么肥壮。一只半大的黑犬也在青色的田中玩耍,自是悠哉游哉。
文墨粒子摄走近山坡边,只见两只山羊爬在坡上静静地吃着野草,忘情地品尝着它们的美味。真乃是百草皆佳肴,香甜羊自知。
坡边珊瑚豆上挂着的艳红果子格外醒目,可谓是秀色可餐。珊瑚豆虽非相思豆,但若用王维的诗《相思》来形容它亦不为过:“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文墨粒子摄让我不可思议的,是茶花边盛开的黄色野菊花,不知它用什么魔法魅力,竟在冬天里将蜜蜂招引了过来。也许,为了生存,蜜蜂们借助太阳的光热让自己活跃起来,赶在冰雪未到之际采些花蜜回巢过冬吧。这让我想起了耿湋的《寒蜂采菊蕊》诗句:“游飏下晴空,寻芳到菊丛。带声来蕊上,连影在香中。”
文墨粒子摄我走到农家处,一只只鸡便霸占了我的镜头。那灰白色的母鸡,带着一群孩子在漫步嬉戏。孩子们自由自在,天真烂漫,无忧无虑,叽叽啾啾好不惬意。而母鸡却伸挺长脖,高昂鸡头,睁大眼晴,竖耳静听,用高度的警惕护卫着孩子们的安全。
过了一会,大概见孩子们累了,母鸡便用那张开的宽大羽翼和舒张的松软绒毛,筑起了世界上最温暖的窝,最安全的家,最快乐的摇篮。一群小鸡迫不及待地钻进窝中,躲进家里,倚靠摇篮,感受着生命的幸福,小憩的安详,生活的快意。
文墨粒子摄我再四周看去,几位鸡中的帅男靓女,正享受着它们火热的青春生活。雄鸡是那么健硕威武,母鸡是那么自在逍遥,或许它们的心中只有空间的美好,没有时间的流逝。你看,那只雄鸡叫得多卖力,似乎向伙伴们展示它才是最优秀的歌唱家。
文墨粒子摄农家的猪栏就在这。猪有大的有小的。大的,可能是作为年猪吧,等着大年三十全家团圆时一同享用。猪这种动物,一生很快乐,不愁吃喝,不用劳动,比起牛和狗来,过的真是皇室生活。下场嘛,其实都一样。
文墨粒子摄一户农家,一黑一黄的两只狗正在戏耍,它们玩得很是开心。一块兽皮正挂在堂屋木壁上,看样子才挂上去不久。看着这战利品,倒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
不远处,两个小孩和一个老人过来了。小男孩左手拿着玩具,右手似牵着妹妹,可能刚从家里出来,准备外面玩吧。那个老人低着头拿着碗,不知去做什么,兴许是回家吧。
文墨粒子摄这就是村中冬日里平常的生活场景。
到农家去坐坐?自然是要去的。我虽在小城,但农家我是去坐了八年的,干了那么久的农村调查工作。不过,现在我要先独自休息一会。
我席地坐在田边,上下左右前后观望着眼前的景色。我喜欢这桃花园般的地方,这山村的清新、自在、静谧、和谐。在这里,我的心无挂无碍,享受着自然的乐趣,这是城市生活无法感受得到的。
久去山泽游,浪莽林野娱。怪不得陶渊明辞官回乡野,其虽有不入世俗的无奈之叹,亦有一方净土的自在之喜。守得心田,自主耕耘,当乐在其中。今世事虽殊,然我仍慕陶公,故欲乐山乡而远城池。
胡思乱想一通后,我朝一家冒着炊烟的农家走去。
2021年12月21日写于鹤城
文墨粒子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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