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庄古镇是有名的水上古镇。它历史悠久,是现代闻名的刺绣之乡。
它四面环水,全镇依河成街,桥街相连,黑瓦、白房临河而立。深宅大院,穿竹石栏,小船轻摇,小调哼唱,琴弦相伴,绿影婆娑,古亭、画楼、道院、寺庙、白家老宅、湖波荡漾……这更增添了一派古朴、明静的幽雅的景象。
白庄集市,车水马龙,人来人往,集市上的商品琳琅满目,让人眼花瞭乱。
摊位如长龙,与店铺相互应。秋风徐徐,店铺门前的红灯笼迎风飞舞,摊主的叫卖声,游客、当地居民的欢笑声、与摊主的讨价还价声、江南小调、丝弦……合奏出欢快的乐章,它与河巷中的来来往往的船蓬够出一幅温馨、祥和、繁华、幸福的画卷。
刘清风大步走来。他身材魁伟,二十、七八岁的年纪,他穿着白色衬衫,一条价格不菲的名牌西裤。他腰系玉笛,双手戴着雪白的手套,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墨镜。他左右紧随着两名 贴身保镖。
一个叫刘国忠,剑眉星目,身材健壮。另一个叫刘立丹,与两人同年同月出生。他身形瘦小,大头上寸毛不生、大耳廓上镶着一对大耳环、小眼足插不进一个刀片。
这三人明面上是主仆关系,他们实际上是胜过亲兄弟的发小。
三岁时,一同拜刘老噶为师,同练刘家拳。八岁时,同被刘老噶送进少林寺习武数年。十八岁时,刘清风目送两个好朋友去当兵。
他第二次哭了。
他想起梦中的柔儿。
十八岁的他跟随他爹刘老噶走南闯北,学习打理家业。他拜省城名师为师,学习琴、棋、书、画。他的画功极好,他开办的绣房中的绣品画稿均出自他之手。
刘清风开办加油站,同时在白庄开办绣房、酒坊、布庄、茶庄、舞厅、豪华酒店、医院超市、同时在省城建立“柔情一吻”集团。
刘清风是省城、镇上、乡下闻名的冷面杀手。他从来不笑,他不近女色,集团中的员工是清一色的男子。
他不得已踏进绣房、镇上、酒店、集团以及出席公众场合时,他全副武装,一双深邃的寒眸如雷达般侦察着情况,准备随时反击。
可他还有一个致命的弱点,他怕白家,更愿意放松警惕,随意让白家践踏和欺凌。
他仍是镇上最尊贵的单身钻石王老五。
这急坏了迫切想抱孙子的刘老噶。
刘老噶贴下告示,重金觅媒人为他的独子提亲。
不管是红猫还是白猫,只要是猫,降住他那无法无天的儿子,他愿将刘家产业统统交给她。
刘家一时,媒婆门庭若市,踏破刘家门。
可前来相亲的姑娘必需先过刘国忠、刘立国那三道关。
这三道关吓跑了姑娘们。
媒婆再也不敢登刘家门。
刘老噶一咬牙,谁若让他儿子成亲进洞房,他赏给媒婆二十万元,再加一间店铺。
乖乖,重金之下有勇夫!
走四方跑断细腿,非要说成这门亲事不可。不然对不起张庄第一媒人这个称号。更眼热一辈子也挣不到那些财富。
说成一次媒,能挣二十万元钱,再加一间店铺,哪个媒人不动心!
“爷,咱去哪儿?茶庄吗?”刘国忠嘿嘿一笑问道。
“不,前面转转。”刘清风大长腿一迈,往前走。
“咣”一声,刘立丹往上一窜,一掌拍向刘国忠的头,骂道:“猪头!笨!咱们的爷自然是去南北街。”
刘国忠自然也不客气,“咣”一脚回敬过来,踹向刘立丹的屁股。他满脸不服:“咱俩谁是猪头?你一个脑袋大弹球!谁笨呀!”
刘立丹一个趔趄,他身形极快,一个旋转身,稳住身子,他一叉小细腰,张口骂道:“大笨熊!大马种!”
刘国忠毫不示弱地骂过去:“黄豆芽!比地高!”
“闭嘴!跟上!刘清风一声喝斥:“俯卧撑一千个,互相掌嘴五百下!快!”刘清风话落,疾步如飞,瞬间消失在人群中。
刘立丹、刘国忠照做,立刻做起俯卧撑。
南北街集市。
刘清风人高马大,一双如璀璨寒星的深邃的眸子如雷达般扫向摊位上的绣品。他盯上一方别致的罗帕,只见罗帕绣工精致,油伞下,温婉、淡雅的女子低眉含笑,他紧锁浓眉,气呼呼地走过去。绣娘阿满笑脸相迎:“哟,总裁大人,啥喜风把你吹来了?”
“怎么?不欢迎?”刘清风拔出腰中玉笛,顶端挑起那方罗帕。他眯着眼睛倪向方帕中的美女。
“欢迎!欢迎!当然欢迎咱们的总裁大人大驾光临,让这小摊位蓬壁生辉,请总裁大人指点一二,阿满立刻赚她个盆满、锅满。您是天上的雄鹰,阿凤是水中游也是睁,睡也是睁的金鱼,我是地上的跑也是坐,立也是坐,坐也是坐,睡也是坐的学生,咱们差十万八千里呢!”
“阿凤?谁是阿凤?”刘清风看着罗帕中的美人,浓眉更深锁几分。
“总裁,自然是咱镇上新来的美人!总裁,我跟你说,这姑娘长得俊,心灵手巧,弹得一手好曲子………”
“闭嘴!”刘清风恼羞成怒。这个阿满不想活了吗?明知道他最厌烦女人,她妈的还一个劲儿地夸女人,他正想罚她……
忽然,一阵旋风袭来。
瞬间,集市上一阵大乱。
绣品飘飞,帐篷倒塌,尘土飞扬,迷乱人们的眼睛。刮得人们东倒西歪。
刘清风的玉笛上的罗帕随风飞舞,飘向远方。
游客们到处逃窜,摊主们哭爹喊娘。顿时,泪漫南北街。
阿满坐在青石板上嚎啕大哭。
一年的心血白费了。
旋风过后,南北街上一片狼藉。
刘清风取出手机,一个电话打过去。
“喂!刘立丹!滚过来!”他挂断电话,拨通助理手机。
“总裁,文件到了。”助理白云海向他汇报。
“白云海!带上赵秘书马上过来。”
“是,总裁。”
刘清风挂断手机。
刘立丹、刘国忠讯速赶到。
白云海、赵秘书来了。
刘清风命领四人挨户登记、注册。
刘清风一挥左手将玉笛插到腰中:“白云海,与赵秘书统计一下,按今年的价格折算,将各户的损失折合成相应的价钱,把钱打进各家的帐号去。”
“是,总裁。”白云海领着赵秘书去统计。
刘清风的手机中传出《我的左右手》的铃声。
刘清风接通电话:“谁呀?”他明知故问。
“你老子!臭小子!”话筒里传出刘老噶的温和的声音。
“爹,有事吗?”
“清儿,今儿晚回来,你爷爷、奶奶想你了。”
“喂,爹,我这里出了点儿状况,今儿晚我不回去了。你和爷爷、奶奶说一声,等七天,我一定回。”
话筒里立刻传来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刘清风!你给老子滚回来!明天去相亲!不然,老子打断你的狗腿!”
刘清风也火了:“不去!谁爱去谁去!”刘清风同样吼过去:“我就打一辈子光棍儿!”
“孽障!你想气死你爷爷、奶奶呀!你都快三十了,你连个女人的手都没牵过,丢不丢人呀!混账东西,我十八岁娶回你娘,我到底是不是你儿子!”那边的刘老噶气糊涂了。
“你是我儿子!”刘清风口不择言,同样气得神智不清,他爹又叫他相亲去!他是踹不出去的垃圾吗?他不要相亲!更不要任何女人!
“畜生!”刘老噶彻底火了:“你明天不去相亲,咱俩断绝父子关系!我封你的帐号!银行卡!罢免你的职务!”
“随便!”刘清风挂断电话。
刘清风伸出右手,寒眸多了份柔情,白色的手套含着淡淡的烟草味儿,还含着名贵的古龙水香气。
刘国忠掏出一支罗密欧1号香烟,“啪”一声打着名贵的打火机,点燃香烟,递给刘清风。
刘清风吸允一口,吐出香雾:“白云海,赵秘书,回去!”
“是。”白云海与赵秘书浑身发抖。
他们的主子是块寒冰,生起气来如撒旦,训起人来是恶魔,枉长一张好看的脸。
白云海与赵秘书战战兢兢地往后退,退到远处,一转身,不顾形象地一溜烟地跑个无影无踪。
刘清风大步往前走,刘国忠、刘立丹紧随左右。
刘立丹、刘国忠的口袋中的手机震动三下,两人相视一笑。
南北街一角。
张秀凤极其聪慧,她们的绣品均藏在玻璃柜展示台中,因此,她们躲过一劫。
张秀凤坐在摊位前,她一袭素雅的旗袍,白纱遮面,三千青丝盘起。她轻捻琵琶弦。
她前面是一支有十八个绣娘组成的文艺宣传队。这绣娘们均来自张庄,年龄最小的十八岁,最大的不过二十一岁,个个俊美、灵气、文婉、淡雅。她们一袭旗袍,撑一把油纸伞,摇摆手中的香帕。她们随着弦、乐轻歌漫舞,吸引来四面八方的游客。
张珏珂领舞伴唱,软糯的声音让人痴迷,游客们纷纷喝彩,不时地往精致的花篮中投钱币。
一首琵琶曲《琵琶弦上道刺绣》伴随张珏珂软糯的声音响起。
只听她唱道:
红酥手,轻挽袖。
巧拿锦缎含情瞅。
绣花针,点点头。
飞针穿线刺苏绣。
缎面绣,左右走。
桂花绽放香韵幽。
直针绣,指法稠。
出针顶端半中留。
花茎绣,直线走。
碧叶滴珠醉人眸。
结粒绣,线条绕。
果实饱满伸手够。
美人鱼,鲛绡透。
只愿与君江上游。
水芙蓉,倚古舟。
清波荡漾依翠柳。
鸟儿鸣,醉画楼。
是谁楼上伴弦奏?
油纸伞,烟雨愁。
弦上相思可知否?
青石板,旗袍秀。
轻摇罗帕纤腰扭。
痴情人,梦中留。
是谁弹起相思愁?
谁解我千愁?
琵琶弦上道刺绣。
众人鼓掌喝彩,纷纷投钱,一时间,摊位上的绣品抢购一空。
众人还嫌不过瘾,又邀请张秀凤弹一曲。
张秀凤明眸含笑,她轻弄琵琶弦,
一曲《苏绣美》悠悠地飘来,张珏珂漫舞浅吟低唱。
只听她唱道:
八月秋风吹,
桂花枝上缀,
芬芳香四溢,
双雁两相随。
彩线轻轻捻,
柔指绕花线,
银针细细穿
绣出水云间。
白云悠悠飘,
清风阵阵吹,
龙凤空中戏,
船儿轻轻摇。
五尺绸罗缎,
裁剪旗袍衫。
燕子忙穿梭,
绣出山河川。
一把油纸伞,
彩笔轻轻绘,
玉笛阵阵悠,
映出玉女颜。
罗帕轻轻舞,
半遮美人面,
莲步轻轻旋,
纤腰柔柔扭,
婀娜轻似风摆柳,
嫣然一笑百媚羞,
一袭旗袍美幽幽。
众人喝彩声不断。
啊!啊!
人们尖叫起来。
又一阵旋风袭来,顿时街上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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