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凤兰便将烟袋往他怀里一伸说:“给,拿去。我知道烟袋是男人的宝贝!宁舍婆娘娃,不舍旱烟把,谁不知道?”
瑞年道:“不是的,你好好看,这个烟袋真是个稀罕宝贝呢,跟别的烟袋不一样。”却捏住烟袋把的一头又推到郑凤兰胸前。
两人正这般相持着,忽听得李梅子的声音响了起来:“哎呀!才多大一会儿?你两个就好成这了?!”
瑞年抬头看时,梅子已进门来了,便讪笑一下,捏着烟袋站起身来。
郑凤兰也站了起来,却瞪了梅子一眼说:“你说走就走!把我撂到这儿,这半天把人急得!”
不一会儿,郭达山也进来了。他手里提着两把锄头,一只裤腿挽在膝盖上,另一只裤腿挽在脚脖子上,长杆烟袋却在腰带里别着。他朝郑凤兰笑了一下,也没怎么言语,却将锄头在山墙上靠了,又回头朝门外喊道:“娃他妈,你暮囊啥呢?没看屋里有客呢?”
场院里便响起了张长玲的声音:“娃他大,你说咱这个猪娃子是不是跑肚子呢?咋算吃算拉呢?”
“净操些闲心!猪娃子老碴得很!”
张长玲进得门来,却是左手里攀着一只空圆笼,右手捏着几根柴草棍棍,见了凤兰后,当即脸上就笑开了花,一边说话一边就朝她跟前走了过去:“这就是那谁吧?到底是在下河口长大的,水色好得不行呢!”
郑凤兰急忙说:“水色好啥呢!倒是表妈、表伯都不显老,刚强得很呢!怕是包产到户以后咱就没太见过了,可是表妈表伯还是以前那样子,精神得太!”
张长玲呵呵笑着,又说:“刚去地里寻了些猪草,狗怂猪娃子两口就吃完了。屋里以前没咋喂过猪,正月里头咬了个牙子,卖了二十斤麦,逮了个猪娃子。喂猪不敢算账,实在是划不来,还不够工夫钱!”
瑞年道:“妈,你咋老了老了尴话蛮多?郑凤兰还等着你给打荷包蛋吃呢!”
张长玲便又呵呵一笑,说句:“年纪大了,脑子不够数了!是凤兰吧?你先坐,表妈给你烧茶去。”攀着圆笼,捏着柴草棍进里屋去了。
一旁,郭达山已噙着烟袋抽起烟来,却又笑笑的看了凤兰一眼,说道:“瑞年话少一些。凤兰,你以后就把他多承携一些。”
郑凤兰微红着脸“嗯”了一声。
梅子却将凤兰的袖子一扯,给她使了个眼色,拧身就往门外走。凤兰便跟着她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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