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临溪为砚
张兆和大学时期的闺蜜,前一阵子来我家看我,两个女人在一起聊得最多的就是男人。
闺蜜是一个娇小可人,玲珑剔透的女子,她温柔细腻,又处事平和。与她相处起来总有一种如沐春风之感。可偏就是这样讨喜的姑娘,却一直门可罗雀,独居多年。
大学四年,毕业四年,她心里一直住着同一个人,得不到,也忘不掉。
男孩儿是我们共同的朋友,长得高大帅气,潮范儿十足,话虽不多,但是撩妹的手段却不差。第一次见面,闺蜜的芳心就拱手送给了他。
随后的几年中,闺蜜想尽一切办法示好,买早餐,买饮料,买限量版的球鞋,买手机,买电脑。生活费不够的她,白天上课,晚上就去酒吧赚钱,养活她的爱情。
同居之后,闺蜜更是一心做起了她的“保姆”,为他洗衣做饭,忙前忙后,只要男孩儿有任何需求,闺蜜都会想尽办法满足,生怕哪里做得不周到,让对方不高兴了。
在他面前,她从来没有自己,就连男生出轨之后,她也一句责备都没有,直接原谅,她爱得连尊严是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了。
她将自己的姿态放到最低,她以为只要“精诚所至,一定金石为开”,她不知道爱情从来不符合能量守恒定律,不是你付出得越多,就有收获。
然而,这样的爱情,就印证了那句歌词:“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每次看到她全心全意付出的样子,身边的人都有一种说不出的心酸。最后男孩还是走了,去了北方,再也没有回来过。
只留下一句:“我可能再也遇不到像你这样对我的女孩儿了,你一定要幸福。”
付出八年,换来一张“好人卡”,感情从来不是一个人可以维系的,如果他爱你,你什么都不用做,他也爱你。如果他不爱你,你什么都做了,也只感动了自己。
每次想起她,我总会想起沈从文与张兆和,同样相似的情节,同样痛心的结尾。
2.
沈从文与张兆和沈从文与张兆和的结合,在当时很多人看来,是才子配佳人,天作之合的一对璧人。
可是,婚姻就是一个漆金的鸟笼子,表面上看,光鲜亮丽,可是关在里头到底是什么滋味,也只有当事人最清楚。
当时的沈从文,刚刚在徐志摩的引荐下,到中国公学大学教书。他虽已是小有名气的作家,却从未给人上过课。刚一走进教室,看到底下乌泱泱的人头,全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他紧张得微微发颤,头皮发麻,几分钟过去了,他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课堂上,学生们压着嗓子,交头接耳起来,他只得背过身去,在黑板上写下:“等我十分钟,人太多,怕了。”
底下顿时哄堂大笑,大家纷纷对这位新来的老师指指点点,臊得沈从文一张黝黑的脸,红得像刚烧出来的木炭。
最后,原本四十五分钟的课程,他只用了十分钟就草草结束了,他的第一次登台,狼狈不堪。
在这堂课上,他第一次见到了张兆和,穿着学生装,留着齐耳短发的她,天庭饱满,鼻梁坚挺,脸型微圆,下巴稍尖,清秀脱俗,就是皮肤有点黑,因此得了个“黑牡丹”的称号。
沈从文对她一见钟情,张兆和则对他,没有半分好感,她只记住了他出洋相的糗态。
如果说女人的爱情,大多从崇拜开始,男人的爱情,大多是见色起意,那么这段感情,就是从他的一厢情愿开始的。
3.
沈从文与张兆和从那以后,沈从文就对她展开了疯狂的求爱,大作家的求爱方式,就是情书一封接着一封,恨不得将他那一颗炽热燃烧的心,装进信封里,一并寄到她手里。
他的第一封信只有一句话:“我不知道为什么忽然爱上了你?”
当时张兆和的身边,有一大批的追求者,她饶有兴致地将给他们编了号:“青蛙1号,青蛙2号,青蛙3号.......”沈从文是“青蛙13号。”而她的二姐,更喜欢称这位沈老师,“癞蛤蟆13号。”
每一封信她都会看,看过之后就收在小抽屉,但是她从不给他回信。即使得不到回应,他也绝不气馁,他依旧执着地写,依旧执着的爱,他生怕自己做得不够多,做得不够好。
“想到所爱的一个人的时候,血就流走得快了许多,全身就发热作寒;听到旁人提到这人的名字,就似乎又十分害怕,又十分快乐。”
“爱情使男人变成了傻子的同时,也变成了奴隶,不过,有幸碰到让你甘心做奴隶的女人,你也就不枉来这人世间走一遭。做奴隶算什么,就算是做牛做马,被五马分尸,大卸八块,你也是应该豁出去的!”
“我走过许多地方的路,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
“莫生我的气,许我在梦里用嘴吻你的脚,我的自卑处,是觉得如一个奴隶蹲到地下用嘴接近你的脚也近于十分亵渎了你的!”
从字里行间不难看出,沈从文对张兆和是近乎无颜的爱。他愿意做她的奴隶,甘愿去舔她的脚。他将自己放在了最卑微的位置上,他也许不知道爱情,以什么样的方式开始,就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存在。
他掉落一地的尊严,可能再也没有机会捡起来了。
这样的情书,即使放到今天,也足以令无数少女为之动容,却依然没办法俘获张兆和的心。
沈从文心想,光靠写信怕是不够的,他想到了“曲线救国”,他找到了她的同学——王华莲,希望她能帮忙说服张兆和。
并且说:“如果得到的是使他失败的消息,他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刻苦自己,使自己向上,这是一条积极的路,但多半是不走这条的;另一条路则有两条分支,一是自杀,一是……”
这番带着威胁的示爱,并没有打动王华莲,反而让她心生反感,她说:“从文这个“乡下人”实在配不上兆和的。”
沈从文写过那么多小说,他不会不知道,爱情是两厢情愿,一个人如果爱你,就像是秋天成熟的果子,手一碰就会掉进心里,根本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没有回应,就是无声的拒绝。
人呐,都是这样,写故事的时候,世事洞明,轮到自己,总以为会有奇迹。
4.
沈从文因为实在受不了沈从文的威胁与情书轰炸,张兆和一怒之下,将所有的情书打包带到了校长胡适的办公室。
张兆和说:“沈老师给我写这些可不好!”
胡适笑了笑,说:“有什么不好!我和你爸爸是安徽同乡,是不是让我跟你爸爸谈谈你们的事。”
张兆和愤愤地看着他说:“不要讲!”
胡适有心撮合两人,他连忙说:“我知道沈从文他顽固地爱你!”
张兆和几乎是脱口而出:“可我顽固地不爱他!”
谈话过后,胡适了解了张兆和的意思,他连忙写信给沈从文:“这个女子不能了解你,更不能了解你的爱,你错用情了……爱情不过是人生的一件事,那些说爱情是人生唯一的事,乃是妄人之言。我们要经得起成功,更要经得起失败。你千万要挣扎,不要让一个小女子夸口说,她曾碎了沈从文的心……此人太年轻,生活经验太少……故能拒人自喜。”
胡适做人十分坦荡,他将信件的副本寄给了张兆和。于是,她在日记里写道:“胡先生只知道爱是可贵的,以为只要是诚意的就应当接受,他把事情看得太简单了,被爱者如果也爱他,是甘愿的接受,那当然没话说。他没有知道,如果被爱者不爱这献上爱的人,而只因他爱的诚挚就勉强接受了他,这人为的,非有两心互应的永恒结合,不但不是幸福的设计,终会酿成更大的麻烦与苦恼。”
不得不佩服的是,此时的张兆和,是十分理性的。她深知,爱便是爱,不爱便是不爱,与对方付出的多寡无关,她的拒绝也并非眼高于顶,只是在避免更大的麻烦。
只可惜,她的理性没有坚持到最后........
5
结婚照张兆和的冷淡,胡适的点醒,非但没有浇灭他心中的热火,反而就像是一堆干柴烈火,让他的单相思烧得愈演愈烈。
在辞去中国公学大学的职位之后,他先后到过武汉大学,青岛大学任教。
无论在哪里,沈从文的情书从未中断,如果说其它的青蛙只是一时兴起,那么这只癞蛤蟆是非要吃到天鹅肉不可的。
从青岛到苏州的路上,沈从文给她写道:“’我希望我能学做一个男子,爱你却不再来麻烦你,我爱你一天,总是要认真生活一天,也极力免除你不安的一天。为着这个世界上有我永远倾心的人在,我一定要努力切实做个人的。”
“‘萑苇’是易折的,‘磐石’是难动的,我的生命等于‘萑苇’,爱你的心希望它能如‘磐石。”
张兆和读着他如泣如诉的情书,虽仍不心动,却感动了。她在日记里写道:“自己到如此地步,还处处为人着想,我虽不觉得他可爱,但这一片心肠总是可怜可敬的了。”
看得出来,张兆动摇了,是感动也好,是怜悯也罢,她对沈从文到底是多了一些温存。
沈从文途经苏州时,还是没有忍住要来看看张兆和,他到了张家门口,开门的佣人说:“三小姐出去了,”二姐允和,连忙出来迎接他,他却不敢进门,只留下了旅馆的电话,就走了。
等妹妹回来之后,二姐连忙对她说,要她去旅馆看看沈从文,她害羞,推辞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二姐给她出了个主意:“你可以说,我家有好多个小弟弟,很好玩,请到我家去吧。”
张兆和去了,将姐姐的话,一字不差的背了出来。沈从文依然十分高兴,毕竟这是两人第一次单独见面。
第二天,沈从文来到了张家,张家父母早就听闻他的大名,再加上他极会说故事,自然讨小孩子的喜欢,于是他就在张家住了一个暑假,这段日子,后来被沈从文写进了《月下小景》里。
回到青岛后,他情书攻势丝毫不减。他还写信托二姐张允和询问张父对婚事的态度:“如爸爸同意,就早点让我知道,让我这个乡下人喝杯甜酒吧。”
不久二姐给他回了一封电报:“允”,这既是她的名字,也说明了张家的态度,他自然能会意。
但是,张兆和却不放心,跑过去又加了一封电报:“乡下人,喝杯甜酒吧。”
寥寥数语,就让一段长达几年的苦练修成了正果。
几个月后,两人在北京举行了简单热闹的婚礼。
6.
沈从文与张兆和婚后不久,沈从文回湘西探母,张兆和有事不能同行,沈从文就一天一封信的向她倾吐相思。
他写道:“我离开北平时还计划每天用半个日子写信,用半个日子写文章,谁知到了这小船上却只想为你写信,别的事全不能做。”
张兆和偶尔也回信,她说:“长沙的风是不是也会这么不怜悯地吼,把我二哥的身子吹成一块冰?为了这风,我很发愁,就因为我自己这时坐在温暖的屋子里,有了风,还把心吹得冰冷。我不知道二哥是怎么支持的。”
沈从文则安慰说:“三三,乖一点,放心,我一切好!我一个人在船上,看什么总想到你。”
两个人,二哥,三三,亲密地唤着,那份新婚燕尔的甜蜜,如胶似漆的不舍,洋洋洒洒地填充在字里行间。
就像沈从文在给张兆和的信中曾写道:“有了你,我相信这一生还会写出许多更好的文章!”
边城里的翠翠,长河里的夭夭,三三里的三三,都是黑皮肤,都带着一股小野兽般的灵动。张兆和成了沈从文写作的全部灵感,他的每一本小说里,都写满他对妻子的痴迷。
婚后不久,沈从文就写出了他最伟大的小说《边城》。
他们的爱情原本就是建立在深情款款的情书上,就像是飘入云层的纸飞机,离视线很远,看起来自然很美。
可是婚姻,不是飘入云端的梦,也不是花前月下的诗,婚姻是落入凡尘,是柴米油盐的生活。
两人的生活并不宽裕,张兆和为了维持一家人的吃穿用度,不得不精打细算的过活,她本来就瘦,和沈从文结婚之后,就更没有胖过。
但是两人都不觉得苦,沈从文更是憧憬着以后装满“甜酒”的幸福生活。
然而,他们的第一次婚姻危机,却在短暂的幸福过后,悄悄来临了。
7.
北京沦陷之后,沈从文一路南下,而张兆和却选择了和孩子一起留在北京。两人虽然一直保持通信,却少了甜言蜜语,更多是争执。
沈从文一次一次的催她南下团聚,她总以孩子需要照顾,怕孩子在颠沛流离中受苦为由,不愿南下。
可这些理由,根本说服不了沈从文,在战火纷飞中,有什么比得上一家团聚更重要呢?盛怒之下,他写信质问她:“你到底是爱我给你写的信还是爱我这个人?”
虽然最后,一家人还是团聚了,但是婚姻的缺口已经撕开,婚前隐藏的种种矛盾,比如:两人迥异的生活背景,背道而驰的价值观念,无法包容的兴趣爱好,通通顺势跑了出来。
沈从文爱听傩戏,那种咿咿呀呀的粗野腔调,根本入不了张兆和的耳,她爱听的是昆曲,沈从文却觉得昆曲中规中矩的,好没意思。
就在张兆和终日为一家几口的伙食犯难的时候,沈从文偏偏爱上了收藏古董,他甚至将公公给她的嫁妆当掉了,去买字画。张兆和气得骂他:““打肿了脸充胖子”,“不是绅士冒充绅士””。
沈从文还喜欢结交朋友,又喜欢不切实际的仗义疏财,经常气得张兆和懊恼不已。
他有着文人墨客的通病,他对自己的爱情有着诸多不切实际的幻想,他憧憬着与妻子灵魂上的契合,也向往着罗曼蒂克的爱情,根本不满足于现实的平淡。
而张兆和,她十分理性克制,她对沈从文的爱,完全只是在一个妻子的本分之内。她只想好好的生活,哪怕拮据一点,哪怕寒酸一点,她也不在乎,她根本不要什么浪漫。
她对他,自始至终都少了一份激情。
她爱他吗?一开始她是坚决不爱的,后来是被他的深情打动,再加上家人的劝说,她是在压力之下被迫妥协了。
她与沈从文之间,一直都是他在拼命地向她索要爱情,她连勉强应付都做不到。不爱就是不爱,感动不是爱情,只是同情。
8.
沈从文夫妇与高青子(右)每当张兆和为了家庭琐事与沈从文争执的时候,他总是指责她不爱他,一个说东,一个说西,他们对爱情的投入值不一样,期待值自然也不一样。
沈从文一生都想得到张兆和的青睐,无论是生活上,还是文学上。可是,张兆和压根儿就看不上他写的东西。
她连他写的故事也不愿意去读,还挑剔他来信中的错别字,她甚至对他的稿子看不过眼,忍不住去改动里面的语法。弄得后来,沈从文都不敢给她看自己写的东西了。
她对他始终都有一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在她的眼里沈从文就是一个半路出家的乡下人,写的东西总是不入流,做的事情也欠周到。她从来没有想过,沈从文的难得之处正是他文字里的野趣与淳朴。
很多人说,张兆和不懂沈从文,爱一个人才会想去读懂他,她不是不懂,她是不爱。
男人如果从妻子处得不到他想要的,他自然就会去别处寻。
正在此时,高青子出现了,不得不说这是一位颇有心机的女子。第一次见面,高青子特意穿了件绿地小黄花绸子夹衫,还在衣角袖口染了一点紫,这样的打扮是沈从文一篇小说中的女主角的装扮,她在刻意吸引他的注意。
高青子身材高挑,皮肤白净,又能说会道,最重要的是她是沈从文的铁杆粉丝,对他的每一本书都钦佩有加。从那以后,高青子成了沈从文的写作灵感,与其说他爱她,不如说,高青子给了他作为一个男人应有的自尊与自豪。
这些他在张兆和那里,一辈子不曾得到过的东西。
张兆和总说沈从文在她面前太卑微了,没有一点儿男子气概。
她从来不去想,他是因为爱她才选择了卑微。
9.
晚年的沈从文与张兆和沈从文最终回归了家庭,两个人重新生活到了一起。可是,她们之间的矛盾,却还是横亘在两人之间,没有化解。
文化大革命开始之后,沈从文的作品被批成“桃红色文化,”而根正苗红的作品都要为新社会讴歌。既然不能再为自己创作,那他宁愿就此辍笔,一头扎进了民俗研究里。
他就是一个近乎顽固的理想主义,那段时间,他被贴大字报,被孤立,被安排去扫女厕所,他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
而张兆和则不同,她是理智的现实派,她积极的适应新社会,还当上了《人民文学》的编辑,她不懂沈从文的固执,也不懂他的抑郁,她甚至觉得他太顽固,不识时务。
很长一段时间里,沈从文和家里人分居两室。每天晚上,他到张兆和那里去吃晚饭,然后带回第二天的早饭和午饭去住处吃。
但即使是在生命最昏暗的日子,他仍然坚持给她写信,写给他心中的幻影,他的三三、小妈妈、小圣母,他的乌金墨玉之宝。只有面对信纸,他才能做回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而她的三三还是他日思夜想的女神。
不管她会不会看,能不能理解,他只管写,他在信中说:“小妈妈,你不用来信,我可有可无,凡事都这样,因为明白生命不过如此,一切和我都已游离。”
到最后,他还是选择了卑微,他不要回应,也不需要关心,他只想固执的表达他的爱意。
张允和在《从第一封信到最后一封信》里提到:“1969年,沈从文下放前夕,站在乱糟糟的房间里,“他从鼓鼓囊囊的口袋中掏出一封皱头皱脑的信,又像哭又像笑对我说:“这是三姐给我的第一封信。”他把信举起来,面色十分羞涩而温柔——接着就吸溜吸溜地哭起来,快七十岁的老头儿哭得像个小孩子又伤心又快乐。
没过不久,沈从文去世了。
张兆和开始整理他的信件,编成《从文家书》她感慨地说:“从文同我相处,这一生,究竟是幸福还是不幸?得不到回答。我不理解他,不完全理解他。后来逐渐有了些理解,但是,真正懂得他的为人,懂得他一生承受的重压,是在整理编选他遗稿的现在。过去不知道的,现在知道了;过去不明白的,现在明白了。”
只可惜,斯人已逝,一切都太晚了。
10.
沈从文与张兆和在这段感情里,两个人都没能得到幸福,张兆和以为感动久了就会生出爱情来。不料,婚姻的结局与她当年猜测的一样,终究酿成了更大的麻烦与苦恼。
沈从文到底是爱张兆和,还是爱他虚构的那个幻影呢?
他终其一生将她摆放在爱情的神坛之上。最后却发现,女神也是普通人,爱穿粗衣麻布,也为三餐殚尽竭虑。他大失所望的觉得张兆和并不爱他。
可是他没有想过,她对他一直如此,是他自己用错情了。
他们都没错,只是不适合。
所以,不爱就不要勉强,宁愿果断的一刀两断,也好过慈悲的将就。到最后,伤了别人,也误了自己。
网友评论
无关是非,只是有些人,无论你怎么爱,都是错的。
“不爱就不要勉强,宁愿果断的一刀两断,也好过慈悲的将就。”真好
只不过开头的是奴隶,结束的是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