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Pic from Sina Blog Moon々印象:在路上---绿皮小火车
4月时光话题:「在路上」
今天的故事,关于火车。
- 闻到了K师傅红烧牛肉面的味道。
- 为什么帅气的白衣男生从来都是别人车厢的?
- 很高兴作者至今还没有被卖去老挝做童养媳!
文 / 西瓢
我从小就是火车客,能选择的情况下,一定选择火车作为交通工具。那些跟火车有关的记忆,现在想想都怪有趣的。
不知道还有没有人记得很多年前的绿皮火车,没有空调,一排硬座一排小桌板,爬行一样的车速总是伴着满车厢的康师傅红烧牛肉面味儿。
因为妈妈工作的原因,我小时候常跟着坐火车,自诩铁道游击队。记忆里能抓取到的最早的火车就是绿皮车,而最深刻的场景则是硬座车厢里几乎每张桌子上都有的大袋零食,来一桶方便面、薯片、果丹皮、镂空线袋里装着的水果罐头、大瓶的饮料以及从各个车站买上来的熟食。
那时候的火车车窗总是开着,一到站就有无数小商贩在窗口售卖零食和盗版杂志,郑州站的烤鸭,西安站的酱肉,兰州站的卤鸡爪,燥热的天气里,还有挎着小篮子的老奶奶上车来兜售雪糕,“雪糕嘞,雪糕嘞,两毛一根……”。她们一上车,就觉得满车厢的凉爽了起来,偶尔雪糕筐里还夹杂着一些茉莉花,茉莉香气在红烧牛肉面的围绕下,也能怡然自得的蔓延在车厢里,好像柔中带着韧劲的小姑娘,灵巧的穿透重重包围,让人马上意识到她的存在。
有时也会碰到到站停靠时,放在桌子上的食物袋子突然不见了的情况,那大约是车窗下有当地小孩伸了一根木棍,勾走了所有妈妈不让你吃的好吃的。
那会儿两家人可能会因为互让了一下零食就迅速熟识起来,孩子在车厢里欢笑跑动牵动着妈妈们的眼光,爸爸们则从不知道哪个途中站下去溜达一圈带回几瓶啤酒,陪着烧鸡推杯换盏起来。现在想想,那时候人与人怎么那么容易熟识起来呢,也许因为此,我到现在都觉得坐火车的人身上有股侠客气,萍水相逢就可以推心置腹,再相忘于江湖。
没有电源,没有电视,速度缓慢,网络不普及,那会儿坐火车就意味着除了享受它的晃荡,发呆,谈天,读书,听歌,睡觉外,什么也做不了。也正是因为什么也做不了,所以脑海里真正的放空,开始发现窗外因为海拔和气候而发生的变化:
一马平川的麦田变成了水稻田,哦,从华北平原进入江南水乡了呢。
尖顶的房屋突然变成了可以跑步的平顶瓦房,哦,从多雨的南方进入了干燥的北方了呢。
绿油油的庄稼慢慢变成了光秃秃的山川,哦,这是进入高原戈壁地区了呢。
看着陌生到熟悉的光景,哦,这是回家了呢。
因为每个细节都被充分感受,所以那些在火车上的时光就好像被拉长了一样。
长大些,每次坐长途火车都会暗自祈祷,希望同车厢里能遇到帅气的白衬衫男生,有放不下的笑脸和说不完的有趣话题。偶尔也会遇到有趣的少年,不过帅气的白衣男生却从来都是别人车厢的。
16岁的时候独自去广西参加比赛,长长的旅途充满忐忑,尤其在得知下车后要自己在深夜中步行大约1000米到酒店,就连下车的勇气都没有了。邻铺有个当地壮族的小伙子,20来岁的样子,皮肤黝黑,其貌不扬,倒是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带着少数民族特有的性子,热情又健谈。在我小心询问酒店位置后小伙仗义的说“我认识!我领你去!”。
在当时的我眼里这可不是英雄气概,内心OS是“他要干什么!我是不是要被卖掉了!要被卖到老挝做童养媳吗!”,同时又因为身在异乡无力拒绝。于是我悄悄的在手机上设置了快捷拨号,1号是110, 2号是家人手机号,以备不测。
下了车,拖拖拉拉跟在他后面出了站。远处灯光下有两个阿姨远远向我们招起手了,壮族小伙快步跑上前去,我跟在后面紧紧捏着手机,手指就按在拨号键1上。
“妈,我火车上遇到个姑娘要去XX酒店,我先送她过去嘛。”
“好哦,那你把行李给我,自己快点回家。”
从始至终,我都没敢抬头看两个阿姨的的样子。后来当然也没发生预想中的惊心动魄,小伙把我送到酒店门口,挥挥手就走了,没留下名字,也没说什么别的,侠气十足。之后有一年,我在火车上遇到过一个去我的城市上全托中学的临铺小女孩,询问我凌晨四点到站,哪儿还有宾馆开着能捱过后半夜。我大手一挥,就带她回了家,第二天和我妈送她回学校。那时候觉得自己居然也是侠气十足,光耀无比。
这些年,遇到好多朋友,批评我太易信任陌生人,没有戒心,也许就是多年火车经历带给我的后遗症吧。因为总觉得,每一次侠气的指路,每一次热心的帮助,也许就会多一个人与这个世界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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