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有这么个人:“那就劳烦老妈妈了,我只是见柳儿姑娘一面,银子嘛,是一点都不会少的”。
老妈妈一听有银子,何况又只是见一面,哪里还有不愿意的?忙派人去叫柳儿过来。
杨春柳自从得了那个病,早已不是当初的头牌,住的屋子也挪到了小柴房,老妈妈怕她惹事,已经许久不让她见客,如今却派人来请她,还说是客人指名道姓的点了她的牌子。
杨春柳一怔,妈妈明知道她是这样的情况,还让她出面,怕是客人很难缠,于是忐忑不安地来到了蒹葭的厢房里。
“这位就是柳儿姑娘吗?果然国色天香”。
杨春柳本来是低着头的,此时一听声音有些耳熟,不由得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见眼前这公子气质非凡,长相俊俏,可是又一想,不对啊,这不是前几日给她看病的神医吗?
“你,你是……”眼见杨春柳要脱口而出,蒹葭忙止住了她的话头,笑意盈盈开口道:“柳儿姑娘,在下慕名而来,只为一堵姑娘的风采,如今姑娘果然没让我失望”。
老妈妈一看蒹葭的神情就知道这事成了,笑着走到柳儿的身边拧了一下她的腰,低声警告说:“这位可是贵客,你给我好好伺候着,不然仔细你的皮”。
杨春柳被她拧的生疼却不敢做声,乖巧的回道:“妈妈放心,柳儿知道的”。
老妈妈这才心满意足地笑了,临走还不忘关上房门。
蒹葭笑着看向杨春柳:“柳儿姑娘可让我好找”。
杨春柳哪里还有不明白的,任她之前怎么也不会想到蒹葭居然真的会来给她治病,一时激动莫名就要下跪,蒹葭忙扶住她的胳膊,阻止她下跪的动作。
杨春柳看蒹葭真切的眼神心中更是感动,语带哽咽:“多谢神医大德,我原名叫杨春柳,柳儿是我这里的艺名”。
“春柳姑娘也不必客气,叫我蒹葭即可”。
“不敢,神医医德高尚,春柳不敢直呼其名”?
蒹葭看她的样子知道说也无用,随即不再勉强,待双方落坐,蒹葭说道:“你伸出手来,我给你诊一诊”。
杨春柳依言而行,蒹葭却是诊的眉头一皱:“我给你开的药你没吃”?
杨春柳讪讪,先前她以为蒹葭只是糊弄她,所以蒹葭开的药方也没当回事,再则现在她在花满楼身份轻贱,熬药的事怕是妈妈也不会理会她,所以那方子就被她收了起来一直没用。
这边蒹葭与杨春柳叙话,那边高云庭也有了动静。
“主子,都打听好了,现在在姑娘厢房的是一个叫柳儿的女子”。
高云庭点了点头。不一刻就把老妈妈请到了高云庭的厢房前。
“我家主子想请柳儿姑娘一叙”。
老妈妈一听,愣了一下,虽然柳儿之前是花满楼的头牌,可是因为那个病,她已经两个多月不见客了,最近鲜少人会提起她,怎么今日竟然两个金主都找她,也不知她今日走了什么运?
老妈妈谄笑道:“今日柳儿姑娘已经见客,不如我再安排其他姑娘来伺候公子如何”?说着就要推门进去。
天良哪里给她这个机会,如一尊门神一样把门口堵了个严严实实,连看都不看老妈妈,冷硬的开口:“那是你的事,不遵主子的吩咐,有你好受的”。
老妈妈一看天良的气势就知道里边是个得罪不起的主。
蒹葭正在嘱咐杨春柳一些花柳病根治的注意事项,房门又被敲响了。蒹葭使了个眼色,青萝来到门前打开屋门。
门外正站着一脸堆笑的老妈妈:“公子,实在对不住,柳儿姑娘今日还有客人要作陪”。
蒹葭看了看杨春柳,后者对她轻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此事。
蒹葭心里有了底笑着说:“我倒是不知道,花满楼还有这样的规矩”。
老鸨脸色僵了僵,勉强维持笑意道:“实在是今日不凑巧,公子别生气”。
“不知是哪个厢房的客人又找柳儿姑娘啊”蒹葭凉凉的开口。
老鸨看这架势知道这事她管定了,这样也好,他们两边自行解决,也省的她两边得罪:“就是对面厢房”。
蒹葭抬头望去,对面厢房的人像是心有所感,刚好打开房门,蒹葭与他对视一眼,心头一震,是他?!
高云庭拿起桌上的酒杯对着蒹葭遥遥一举,然后一饮而尽。
杨春柳看着两人像是相识的,可是看蒹葭的神色又有些不对。
蒹葭神色变幻不定:“你们先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来”。
青萝只看那人气势,就知道对方的身份非富即贵,有些担心道:“姑娘,你们认识”?
蒹葭沉默了三秒,她认识的是吉祥村的青山,而不是京城手握重兵的高王爷:“他算是一位故人吧”!
青萝知道这人与姑娘的关系非同一般,否则,蒹葭不会是这种神情,不敢再开口阻拦。
高云庭的屋子倒是清净,只有他一个人在喝酒。见蒹葭进来,盯着她说道:“好久不见,你可还好”?
蒹葭嘲讽的一笑,也不作答。她有什么好?接连遭遇暗杀,还连累达叔他们为她送命,想到此神色又暗淡了几分。
“这段时间苦了你了,不过你放心,从今以后,你就住在高王府里,再不会有人敢伤害你半分”。
蒹葭诧异地看着他,这人在说什么,她为什么要住进他的王府里去?
“高王爷厚爱,民女不敢高攀,此次前来相见是为了还一旧物”。说罢,从腰间取出那块龙形玉佩递到高云庭的面前。
高云庭盯着蒹葭手中的龙形玉佩,眸光讳莫如深,神情也多了一丝冰冷:“蒹葭,你不要太胡闹,本王送出去的东西,可从来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蒹葭却不吃这一套:“我收的是青山的东西,可不敢收王爷送的东西”。
高云庭知道她还在生他的气,那时对她隐瞒身份也是迫不得已:“当时周围危机四伏,本王是不得已而为之,想必这么长时间,你也听说过本王当时的处境”。
蒹葭对高云庭的说辞不感兴趣,当初她确实一门心思的打定主意来京城找他,可是经历了种种变故,他们之间早已物是人非。
以高云庭的身份地位,她周围发生了什么事,他必定是一清二楚的,可是这么久了,也没见他有任何动作,她以为他们之间的协议已经作废。
何况,若是真当她是朋友,见了面不是应该平等互处吗?哪里像他现在这般,左一句本王,右一句本王。
“王爷的处境自有高仓国的文武大臣关心,民女一介平民,不敢有所肖想”。蒹葭说这话时,语气是有几分气怼的。
不敢?高云庭冷哼一声,当初给他治伤时故意下那么重的手,那时怎么不见她说不敢?
“我知道在怀安城时,楼三曾馅你于险境,你放心,我已经处置过他了”。
蒹葭摇了摇头,他还是不懂,他们之间的事情从来跟楼三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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