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只在沈府里待了半天,晚上还未用过晚膳,高云庭就派宫人把蒹葭接走了。
沈南星眼看着抬走蒹葭的轿辇逐渐远去,直至消失不见,一回身,对身后的沈杰问道:“多丽公主这边审的如何了”?
“公主说,她是受勒拉太子的教唆,与公子通婚后想里应外合攻打高仓国”。
沈南星的脚步登时钉在原地,四国早在几百年前就定了和平之约,为何乌金国此时敢撕毁合约:“可说了原因吗”?
“公主说,勒拉太子前一段时间救了一位眼盲之人,才有此打算的”。
眼盲之人?沈南星心中一跳,莫非是在倭人大军中遇到的大祭司?此人还真是一位兴风作浪的能手。
次日清晨,沈南星亲自压着浑身是伤的多丽公主跪在宫门前上朝的官道上。
经过此地的宫俾太监纷纷低着头绕道走,就连上朝的文武百官,也只敢斜斜地看一眼,待走远了才小声议论起来。
高云庭闻言一掌劈到御案上,差点把桌子一分为二。他给多丽公主创造那么多机会,她竟如此不争气。
随着小祥子公公一声高唱:“上朝~”。文武百官齐和万岁,平身后明眼人都看的出来,皇上今日的情绪很不好。
众人又联想到跪在宫门口的沈南星和多丽公主,于是都心有戚戚焉,除了个别大臣有紧要事需皇上做决断处理的,其他无关小事都没人再开口,仿佛人人都在等着皇上传召沈南星。
皇上看着众人好奇的心思,冷笑一声:“既然众卿家无事可奏,退朝吧”!
这时,徐将军突然出列,对着皇上深施一礼道:“皇上,末将看到忠勇侯压着多丽公主跪在宫门口外,不知有何事要觐见皇上”。
高云庭冷睨了他一眼道:“沈将军多虑了,忠勇侯与多丽公主的事再大也就是他们的家事,无需朝堂议政”。随即起身离开了朝堂。
众大臣见皇上愤然离去地背影更加不明所以,只有少数几个人大概猜出了原因。
沈南星和多丽公主一直跪到散了朝,才听到太监宣号,让他们去祥云殿觐见圣上。
沈南星也不多话,当即提着被捆绑的多丽公主随着小太监往祥云殿走去。
高云庭冷凝着跪在地上的两人:“沈南星,你好大的胆子,别以为你刚立了功,朕就不能拿你怎么样”。
“皇上恕罪,微臣刚刚得知一个重要的消息,不得不亲自前来请罪”。
“哼,请罪用得着如此吗”?高云庭指着一身是伤,被捆绑了手脚的多丽公主“还不给公主松绑,你可知这是犯了什么罪”?
沈南星没有动弹,回答掷地有声:“非如此不可,皇上息怒,容臣细细道来”。
高云庭强压怒火,恨声道:“朕就给你解释的机会”。
“谢皇上,微臣一直觉得多丽公主肯下嫁微臣,其中定有隐情,果不其然,前两日府中来了刺客与公主接洽,他们的商谈引起臣的怀疑,在臣的严刑逼供下,公主说出勒拉太子要进犯高仓国一事”。
“纯属无稽之谈,别说高仓国和乌金国有合约在,就单说公主要下嫁你一事,又与乌金国侵犯高仓国有何干系”?
“公主想拉拢臣与勒拉太子里应外合”。
“荒谬,你一介文官,没有兵权在手,如何联合?再则,你刚才说府中有刺客与公主接洽,可抓到那刺客了”?
“不曾”
“沈南星,你好大的胆子,既无实证就敢绑异国公主来朕面前对质,我看是你想反”!
高云庭一怒之下,把手边的砚台砸向沈南星,沈南星立刻被墨水浇了一身墨汁,额头也被砚台砸出了一片乌青。
沈南星也顾不得这些细节,低头向皇上请罪:“微臣不敢,此事关系甚大,望皇上查明真相,以示正听”。
高云庭冷笑着看向沈南星:“先把多丽公主的穴道解开,从头到尾,朕只是听了你的一面之词”。
“微臣遵命”
沈南星在多丽公主的脖颈处一点,多丽公主立刻喘出一口气,扭头怒气冲天的指着沈南星骂道:“皇上千万不要被他的花言巧语给骗了,他前两日还说爱我,转脸喜欢别的女子就不想娶我了,因此才编出这些谎言来欺瞒圣上,怕我不照他的话说,还对我动用私刑,希望皇上为我做主,不然,我一定传信告诉我太子皇兄,让他来给我评评理”。
沈南星早料到多丽公主会反咬一口,此刻也不解释,他之前之所以把事情闹这么大,就是想皇上不好收场把婚约给取消了。
毕竟,皇上最信任的人还是他,不是多丽公主,就算之前那话三分有真,七分是假,只要关系到国运,特别是两国邦交的事宜,一国之尊就不得不多做考量。
果然皇上沉吟片刻,对门外的小太监吩咐:“先把公主送到驿馆,好生派太医医治伤口”。
多丽公主捏了捏自己僵硬酸痛的四肢,刚起身,就被伤口扯动痛的龇牙咧嘴,她兀自恼怒的盯着沈南星,咬牙切齿地开口:“沈南星,你敢打本公主,你给本公主等着”。一扭头跟着小太监出去了。
其实多丽公主心中也十分后怕,她虽然不是乌金国皇帝最宠的公主,但从小锦衣玉食没受过什么苦,此番来高仓国也是受勒拉太子的蛊惑,从心底里,她对勒拉太子还是很恐惧的。
所以她受不住苦,脱口把勒拉太子供出来之后就后悔了,这才有了到了御前又反口一说。
无论如何,高仓国的皇帝不会杀她,但是如果让勒拉太子知道她将事情全部吐出来,那时候才是她死无葬身之地的日子,所以只要有机会,她肯定不会承认的。
高云庭冷气森森地看着沈南星:“说吧,是什么原因让你冒这么大的风险把多丽公主绑到朕的面前”?
“回皇上,多丽公主曾亲口承认,勒拉太子曾救过一个眼盲之人,就是此人蛊惑的勒拉太子要攻占我高仓国”。
“哦?那勒拉太子又不是傻子,仅凭此人不可取信”。
“皇上有所不知,此人颇通晓邪魔歪术,此前倭人大军突然造反就是受到此人的蛊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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