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小坐在唐慧边上看着她描眉画唇，竟然有点看呆了。
唐慧看到镜子里面安小小的样子，冲她莞尔一笑，“怎么了？小呆子。”
“你真好看。”安小小吐了吐舌头，回了个鬼脸。
“你也好看啊，就是脸色不太好，待会让化妆师给你画个淡妆吧。”唐慧动作娴熟地脱下腿上的丝袜，抹起了身体乳。
“我就不化妆了吧，我不想去。”安小小看了一下四周，低声说道。
唐慧闻言看了她一眼，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和无奈。
这个时候了，不是你说不想去就可以不去的了。但这句话她最终没有说出口，所以她拍了拍安小小的肩膀说了一句，“我去下卫生间。”
其他的姑娘们依然七嘴八舌地聊着天，聊着她们的熟客们还有她们的老情人。
“我手机坏了，发不了微信了，工资还没发，真烦人。”
“呦，听说苹果手机又出新款了，不如让你相好的那位给你换一个新的啊？你看小她，前段时间刚得了一部。”
“我这年老色衰的怎么能跟人家比啊，你看那谁更是有福气，前几天还被带着去韩国玩了呢。”
“自己没本事能不能别酸别人啊，那好歹都是人家凭本事挣来的。谁让人床上更厉害呢。”
“马老板不是要包了你吗？你怎么还在这？”
“听他扯呢？就他家里那位母老虎，他敢吗？也就吹吹牛，还当真呢？被包了又有哪点好，不自由不说而且一样朝不保夕。”
“对对，就我们老板那个小情儿，十八岁跟了他，现在都生了一对双胞胎女儿了还没个名分呢，这些有钱人可贼着呢。”
“你是说我们老板吗？我好像还见过那个女的，叫什么来着？”
一个一身黑色皮衣的女人走了进来，不少咳嗽之声不失时机地响起，瞬间安静了下来。
一个长相颇显尖酸刻薄的女人在安小小旁边坐下，“这没人吧？我能用下吗？”
安小小点了点头，又回头偷偷看了一眼那个穿着皮衣短裤和皮衣夹克的女人。
“别看了，回头把她惹烦了你可就有罪受了，有名的扫把星，被大款包了，趾高气昂地走了，结果没两年生下孩子没了，大款不要她了，没地方可去又回来了。”那个有点尖嘴猴腮的女人用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说道，“她回来后好像性情大变，经常接一些脾气古怪有点变态的客人……”
有人碰了一下说话人的胳膊，打断了她的话，也碰歪了她正在涂抹的口红，“干嘛呢你？没长眼睛吗？”
“别说了。”
“怎么了？兴你们做还不兴别人说的啊？”她嚷嚷了一句，气呼呼地向外走去。
安小小假装不在意地看向烟雾深处那一抹黑色，却碰上了一张没有一丝波澜的脸，莫不是她已经习惯了？
等到那黑衣女人拿了她的工具箱出了化妆间，人声重又嘈杂起来。
“你刚刚说的，我们老板的那个情儿，是谁啊？”
“你们都不知道吗？”
“到底是谁？别卖关子了。”
“就是那个经常在网上炫富的网红啊，又整容，又成天晒她各种包包和鞋子的那个？”
“谁啊？网红可多了去了。”
“就那个刘什么来着？”
“刘思滢？”
“应该就是她。”
安小小听到这个名字，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但整容，晒包，晒鞋，炫富，哪一样似乎都对得上。
刘峰曾经跟她说过，他姐姐有一个专门放鞋子的房间，里面有几百双鞋子，每一双都价值不菲，他还说他觉得女生就该那么精致的生活，甚至还问过安小小要不要去开个眼角，因为他姐姐脸上动了以后更好看了，那个时候的安小小不以为然所以他碰了一鼻子灰也就没在提过这茬。
安小小听他说过他姐姐有四辆车，出门都让司机接送，还提到过海边的一栋别墅因为寒假的时候刘峰说要带她去那玩，但似乎每次问他姐夫是做什么的，他都遮遮掩掩，只说他姐夫是开舞厅起家的，现在也搞搞房地产，餐饮业之类的。
至于那对双胞胎，安小小自然是见过的，是两个粉嘟嘟的小娃娃，刘峰很喜欢她们，经常带安小小给她们挑礼物。
安小小曾经问过刘峰，怎么从来不见他姐夫，他也总是言辞闪烁，看来这事八九不离十了。
安小小突然觉得又好笑又讽刺，起身朝门外走去。
走廊上空无一人，安小小转过一道弯，突然看见杨悦领着十来个姑娘，倒数第二个就是唐慧，在一群穿着低胸露背的裙装里面，唐慧的小西装搭配包臀裙显得特别的显眼。
安小小忍不住好奇，跟了过去。
那应该就是杨悦口中所说的豪华包间吧，内部空间很大，富丽堂皇，一排沙发上坐着年纪不等的七八个男人，个个都是派头不小的样子，因为里面的气氛显得肃穆又压抑。
一排花枝招展的姑娘站在男人们的对面，看上哪个姑娘随手一指，姑娘就坐到谁的身边，整个过程都静悄悄地，完全不像讨价还价的菜市场那样喧嚣。
一个一身西装革履的年轻人指了指唐慧，唐慧走过去的空隙，安小小透过四指宽的门缝看到那是一张年轻帅气的脸，英俊中还隐隐带着一丝干练。
如果不是在这样的场合相见，他和唐慧倒真有几分般配的感觉。
“刘局，您不点一位吗？”杨悦陪着笑脸小心翼翼地开口。
端坐在正中间的那位刘局，一脸威严的摆摆手，杨悦还想继续努力，被刘局身边的人用眼神止住了。
“那我们就不打扰各位了。”杨悦边说边领着一排被挑剩下的姑娘往门外走去。
那些剩下的姑娘，极少有长舒了一口气，脸上一下放松下来的人，大部分的都像像霜打的茄子，脸上迅速垮了下来，还有那么一部分显然已经见惯了这样的场面，面无表情。
这似乎是一场以姿色为主题的比赛，被挑剩下的，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不够漂亮，就是输了。
安小小刚躲闪不及被杨悦正好看到，迅速把她拉到一边，“你在干什么？万一被别人看到了，你……”
正说话间，那个西装笔挺的男人搂着唐慧出来了，杨悦带着安小小追着那一排姑娘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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