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想写点关于诗词的文字,可总是没有由头,恰好杜公子想搞点事情,就名正言顺的回笼些这断了好多年的篇了。应承后,杜公子好奇于第一篇的内容,便心由口出了这首《题都城南庄》。杜公子良久无语,些许是觉得这首无论是名气还是才思亦或作者都无特别之处,我告诉杜公子,这是为了完成我的一个心结,未出意料又被误解了。虽然我看起来忠厚老实儿实际上是标准的渣男一枚,可是,我所谓的心结,恰恰不是因为如此,而是对诗词的理解。
打心底里喜欢诗词的人,大都明白一个道理,诗词之美往往在诗词之外,而教科书式的解析诗词释意无异于将美人解剖,然后告诉你哪里是心哪里是肺,再告诉你各个器官的作用。就器官而言,并无新奇之处,同样,对于诗词而言,每一个字眼也都可以是稀疏平常的,倘若解读诗词按照这种模式,我不成熟的认为,这恰恰是对诗词的暴殄。
有了这个前提,再说诗词之美,就容易说明白了,上学的时候,常常能在诗词赏析的文字中看到这么一句,“言尽而意无穷”,似乎这是个百试不爽的结论,事实上,诗词的美妙之处也正是如此。留于字面的将附身于音乐,这还原了诗词的本意,外张于人心的才是佳作的初衷,亦或读者的心得。心得了,才是诗,否则,就只是填词。就如美女,倘若只是看到艳若桃花媚眼如丝,那就充其量是不瞎,看到了轻曼纤弱花开一奇,才叫风流。
很多一部分人谈到诗词,总是觉得是风雅之物,我们作为普通人,就很不容易消化,其实,这是一个误解,就如上段所说,留于字面的将附身于音乐,诗词本身和现代的歌词没有本质的区别,无非是什么人来做,就如庞龙和林夕的区别,无他。而我想说的,也就是这些生活化的诗词,在我们一生的长河里,总有那么一瞬间,有那么一种情绪,我们无法用自己的语言描述,而恰好有那么一句诗词,让我们如遇知音,忍不住心里喊一句,“KAO,就是这个感觉”,遇到口快的主,直接就从嘴里蹦出来了。而《题都城南庄》与我而言,就是这么一首好诗。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在,桃花依旧笑春风。"
对于这四句,但凡对古诗词有点功底的,都不会陌生,再不济,对于”人面桃花"这个词也不会陌生。关于崔护和这首诗本身的各种版本的故事,我不做赘述,一搜一大把,甚至于故事本身已经超越了诗歌挑逗了人的兴趣。于我而言,这是我最美的一个春梦,也是我记住的第一首唐诗。
小时候,家里有本唐诗小册,每一首唐诗的每一句都会有一张图片,还是彩色的。作为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对于唐诗,并不能体会诗歌本身的美妙,但是,插画吸引住了我。“去年今日此门中”,诗人执笔,在一扇旧门前站立,做题诗状。“人面桃花相映红”,妙龄女子递水给诗人,诗人坐着的石凳旁,一株桃花正是盛开时,明艳妩媚,女子羞涩。“人面不知何处去”,同样的石凳,同样的桃花,同样的庭院,空无一人。“桃花依旧笑春风”,一株桃花,兀自盛开,人立树下,徒留叹息。因为插画和诗词本身的朗朗上口,我的唐诗启蒙便开始了,那个年龄的孩子,总是喜欢炫耀,便时常在有人的地方背诵这并不完全明白的四句,虽然那时候,门前有树,树上有花,花是桃花,可是,在心底流淌的不过是旁人的称赞和对古时一厢情愿的美好想象。
到了青春期,无处释放的荷尔蒙遇到了一部电视剧,《小李飞刀》,惊鸿仙子的出现便不再是只有几十英寸的电视屏幕,还有梦境,我成了这首诗里的诗人,而惊鸿仙子成了那个人面桃花的女子,不同的是,梦里的女子是在空中飞来飞去的,而我是在地上仰视的,而梦的好处就是,你想飞,就真的能飞起来,于是,一番追逐,还是醒来。醒来后,面对漆黑的夜和叮咚叮咚的水龙头的滴水声,一股莫名的惆怅和无尽的求之不得的痛感使我进入了人生第一场失眠,因为这四句诗,也因为青春期的悸动。
之后,遇到喜欢的女子,自卑的过分自尊,而事实上,就算不自卑,也只会徒留一段笑话。于是,开始学会了自己织造绮丽的梦境,在自己的梦境里,永远有一个女子洁如初桃艳若朝霞,也永远有一个男子谦谦君子深谷幽兰,有那么一个庭院,一树桃花,三世为盟。
可是,终于还是恋爱了,却依旧是一场无法势均力敌的开始,终于,骨子里的自卑和对于现实的无法妥协,终究还是让这段前后纠结了十五年的感情在寂静欢喜中滋长却在一地别去后会无期中宣告了结束,那个城中村中的黑暗的小房间,代替了梦里的庭院,而诗歌中的女子便有了具象的载体,而我,每每经过那个村子,以及后来被拆迁后的盖起的大楼,总会有一种情愫,比惆怅多了一丝痛感,比孤独多了一份甜蜜,甚至于,我爱屋及乌的喜欢上附近的一家煎饼店,这时,我想我终于明白了当崔护写下“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时的追忆和美妙,也体会到了他写下”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时的惆怅和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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