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心头那道光
00
那句憋在心里7年的“我喜欢你”，那场持续8年的暗恋终于画上了句号。如果可以说爱你，我希望是一辈子。
01
C城的7月，是全年最热的天气。
太阳像只被激怒的火龙，张牙舞爪，吞吐火焰，撕扯热得快要崩溃的神经。街边的法国梧桐，密密麻麻的枝叶间，漏进缕缕阳光，大小不一的光斑如芭蕾舞者裙摆上的钟形褶皱，划过优美的弧度。树上蝉声盈耳，吵闹不堪。
乔宇抬手抹去额上的汗水。他的T恤湿了大半，紧贴背部，像被海藻死死缠绕似的，难受得很。他推开西城街18号店铺的玻璃门，一股冷风迎面扑来。湿透的头发瞬间冷透，一股凉气自上而下，走遍全身，他舒服得呼了一口气。
“欢迎光临。”如小提琴般悦耳的女声从吧台传来。
乔宇转过头，顺着吧台望去，一个披着棕色波浪长发，化着精致妆容，嘴边露着微笑，穿着白衬衫的女孩站在吧台内侧。
她的身后是一个巨大的木质架子，上面摆满了瓶瓶罐罐。架子下方是一个木质长桌，上面摆有几台咖啡机、果汁机和雪糕机，还有一些刀叉碗碟。
她的身前是一台点餐机，左侧是一个蛋糕展示柜，里面摆着各色各样的蛋糕。右侧是一个玻璃展示柜，里面摆着时令果蔬，和一些精美罐装的果汁。
乔宇走近吧台，眼前的女孩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明澈干净。乔宇拿起吧台上的菜单，眼睛不受控似的在女孩的眼睛上流连。
他越看越熟悉，脑海里浮现一双化着烟熏眼妆，如星光般璀璨的大眼睛，它渐渐和眼前这双明澈干净的眼睛重合。
“是你？”乔宇睁大了眼睛，声音随之高了不少，“小雨，是你！”
女孩嘴边的弧度勾起，眉眼弯弯，声音里透着几分轻快，“你还是认出了我。”
“我们……好久不见。”乔宇的声音里压抑着几分紧张，他手指微颤，眼里的狂喜和激动如雪花般漫天飞舞。
“嗯，的确好久不见。”小雨看着乔宇，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的确好久不见，我曾以为再也找不到的你。
02
“你看，就是她！听说她的钱包里常备几个套套。”
“不会吧？备着那些干嘛？”
“那你就不懂了，做那种事，用得上啊。听说她和很多男生搞过。”
“真的啊？那岂不是公交车？她爸妈不管她啊？”
“她爸妈离了婚，重组了家庭，有谁管她？”
“啊？那她挺惨的。”
“再惨，也不能自甘堕落啊。”
小雨从女生厕所出来，往教室的方向走去。走廊边上的两个女生交头接耳，朝她的方向指指点点，说话的分贝不大不小，刚好一字不落全进了小雨的耳朵。小雨朝她俩所在的方向使劲一瞪，翻了个白眼，转身离去。
那两个女生被小雨凶狠的眼光吓得闭了嘴。小雨刚转身，像淬了毒的声音再度响起，“装什么装，不就是个婊子。她那点破事，有谁不知道。”
“别说了，”另一个女声透着几分紧张，“听说她认识社会上的人，你不要命啦。”
小雨的嘴角扬起一抹不屑，她插在裤袋里的手，紧紧握了握，又松开。她眼里流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像妖冶的彼岸花，用被刺得千疮百孔的心头血去浇灌，花开得越盛，她的心越疼。
03
小雨走进教室，看见几个男生站在她的座位不远处，相互推搡，不知道要干嘛。小雨径直走回座位，坐了下来。她随手翻开桌子上的书，把他们晾在一边。
没一会，荷西在同伴的怂恿下，走到小雨的跟前，停了下来。他弯下腰，眼睛低垂，隔着一张书桌的距离，低声问，“听说，你有做援交，行情是多少？”
小雨翻着书页的手不禁加大力度，渐握成拳头状，她努力克制颤抖的身体，声音里透着结冰的寒意，“你给不起，滚！”
“你怎么……”荷西的声音里透着几分怒气。
“你们围在这干嘛！快上课了，还不快散。”乔宇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男生们回头一看，乔宇的脸上透着怒气，紧抿的双唇，雄鹰般的尖锐眼神，刺得他们头皮发麻。
“班长，别气。我们这就散了。”荷西推了推同伴，“愣在这干嘛，要上课了。”
乔宇走到小雨的旁边，坐了下来。他转过头，看着小雨，声音里透着几分小心翼翼，“你……没事吧？”
小雨一脸的冷漠，像冬天里的冰霜，透着瘆人的寒。她没有看向乔宇，也没有出声，只是拿起笔，在草稿纸上乱画。
“你不要放在心上。”乔宇皱起眉头，在心里反复掂量着，“他们……“
“你烦不烦啊！”小雨“啪”一声把笔搁在书桌上，转过头，看着乔宇，眼里燃烧起两团怒火，“谁要你多管闲事了？”
“我……”乔宇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顿时泄了气，“我只是……”
“够了！”小雨收回眼光，拿起笔，继续在草稿纸上乱画，“以后，你少管闲事！”
上课铃声适时响起。
乔宇看着小雨怒气未消的侧脸，轻轻叹了一口气。他翻开书本，拿起笔，却无从下手。深深的无力感在心里泛滥成灾，可我放心不下你啊，他在心里悄悄补了一句。
04
下课铃响了，小雨随手把几本书塞进书包，拉好链，拿起书包肩带，准备站起来。
“你要去哪儿？”乔宇的声音响起。小雨转过身，看着乔宇，眼里透着讥讽，像闪着寒光的针，扎得乔宇的心生疼。
“你管得着？”小雨拿起书包，往肩上一甩，踢开凳子，站起来，往门外走去。乔宇赶紧拿起书包，跟上小雨的步伐。
过了一条又一条街道，乔宇始终离小雨几步远的距离，不紧不慢跟着她。突然，小雨快步走了几下，拐进了一条小巷。乔宇快步跟上，他刚走进小巷，就被小雨拦下。她双臂交叉，置于胸前，声音冷冷的，“你干嘛跟着我？”
乔宇憋红了脸，交叉着的手指互相纠缠，他眼神飘忽，声音降了下来，“我，我只是……”
“不要再跟着我了。优等生放学不回家，是要去做坏事吗？”
“你，你不要再去那种地方了。”乔宇看着小雨讥讽的眼神，心里像被一壶滚烫的热水淋浇，起了数不清的水泡，狠狠一戳，撕心裂肺地疼。他的声音提高不少，“那种地方，不是我们学生该去的！”
“你说什么？”小雨向前跨了一步，靠近乔宇。她的眼里藏有千年不化的寒冰，乔宇的头皮有点发麻。他转头看向了别处，“我知道你下课后，去了魅色。”
05
在乔宇眼中，小雨永远都是一副睡不醒的样子，加上学校里传的风言风语，乔宇甚是担心。他偷偷跟踪过小雨，看见她进了魅色之后，乔宇的心脏跳到了嗓子上。
魅色是C城最大的酒吧，听说老板是黑道上赫赫有名的郭哥。郭哥为人爽朗，黑白通吃，但手段狠辣，雷厉风行。
魅色是鱼龙混杂的场所，听说里面还流通摇头丸、K粉等毒品，藏有不少肮脏的交易。这都是乔宇听说回来的，在他的认知里，魅色是个地狱，吃人不吐骨头。
乔宇不知道小雨去那做什么。他跟上前去，却被门口的保安拉住了。“哪来的毛头小孩？一边去！”一个身材魁梧的大叔斜眼看着乔宇，向他挥了挥手，一脸的不耐烦。
“刚才，有个女孩进去了，和我穿着同样的校服。”乔宇退到保安的身旁，眼睛往门里瞧。
“她是我们的工作人员。”
“她未成年。”乔宇的脸憋得更红了。
“嘁，魅色是什么地方，你不清楚吗？”看着大叔脸上邪气的笑容，乔宇沉默了。他的大脑像填满了棉花糖，白茫茫的一片，再也没有空余的地方去承载些什么。
乔宇步履轻浮，手脚木然，如游魂般飘进了对街7-11便利店。他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谎称自己今晚在浩东家过夜。随后，他打给浩东，让他帮忙应付爸妈的查岗。浩东一个人住，又是自己的死党，绝对靠得住。
打完电话，他买了一碗乌冬面和一瓶矿泉水，随后坐在椅子上，隔着玻璃窗，眼睛死死盯着对街魅色的大门。
凌晨，小雨终于走了出来。她脸上化着烟熏妆，穿着黑色露脐背心、黑色短裤和黑色渔网袜，踩着高跟鞋，背着书包，搀扶醉成一滩烂泥的郭哥，上了一辆路虎。
路虎扬长而去，汽车尾管排放的那团废气在空中飘荡消散。乔宇觉得自己的心也迷失在那团废气里，思绪不知散落何方。
他从未见过如此妩媚妖娆的小雨，尽管小雨在学校里总是一副冰山脸，散发千年不散的寒气，难以接近。但穿在她身上的校服，却让乔宇觉得她是鲜活的，是干净的，有着这个年纪该有的纯粹。
化着烟熏妆，穿着暴露的小雨，像一个混迹社会已久的小太妹，市井之气浓郁，沾满了艳俗的烟火气。这样的小雨过于陌生，乔宇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想起学校流传的风言风语。郭哥就是罩着小雨的那个老大吗？为什么他们举止如此亲密暧昧？小雨在魅色里面是做什么的？他们这是要上哪去？要去干什么？
一个个问题争先恐后涌了出来，像原子弹爆炸后腾升的蘑菇云，把乔宇的思考能力震到九霄云外。他扯着头发，双眼紧闭，嘴唇咬得泛白，满脑子都是小雨那双化着烟熏眼妆的眼睛。
06
“你不能再去了。那不是我们该去的地方。”乔宇调整一下紊乱的呼吸，直视小雨的眼睛，“我们还是学生！”
“呵，学生？”小雨退后几步，双手再次交叉，置于胸前。她冷笑一下，眼睛微眯，闪着寒光，像随时准备进攻的眼镜蛇，吐着蛇信子，“学生？你忘了，大家都说我是援交女郎。魅色对我来说，是个好地方。”
乔宇低着头，神情淡淡的，他的表情看不真切。他沉默了，如哑掉的鹦鹉，想要挥动翅膀，却浑身犯软。
“还是说，你也喜欢我这副皮囊，也想上了我？”小雨再次逼近乔宇，在他耳边轻吹了一口气。乔宇的耳朵瞬间红了，心“砰砰砰”地乱跳。
乔宇往旁边挪了几步，小雨的呼吸声终于听得不大真切。他转过身，看见小雨也转过了身，对着他。乔宇的脸还是红得发烫，热气上涌，“我……不是的，我知道你是个好女孩，我……相信你。”
不易察觉的震惊在小雨的眼里一闪而过。她站在那里，双手早已插进了裤兜，紧紧握了握，又松开。“你不要再跟着我了。那天晚上，我早已看到了你。我那晚只是送他回家，顺路而已。”
她转过身，背对乔宇，“我和老郭不是那种关系。他是我爸的旧识，我在魅色做销酒女郎，赚外快。放在钱包里的套套只是用来掩人耳目。”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步伐迈得很快，像被什么可怕东西追赶似的。
“我就知道……”乔宇看着小雨渐去渐远的背影，嘴角扬起一抹微笑，“我就知道……你不是那样子的人。”
07
“你看，这是什么？”课间，荷西和他的同伴趁着小雨去了洗手间，走到她的位置，从书桌抽屉的边沿找到了小雨的钱包。
荷西拿出钱包，拉开了链，里面除了一些零钱和几张百元大钞外，几个杜蕾斯红色包装袋格外显眼。
他拿出一个杜蕾斯，举到眼前，“原来，晓楠她们说得没错，她的钱包里真的有套套！”围着的几个男生附和起来，嘴里连连发出惊叹声，“啧啧啧”的声音不绝于耳。
“你们在干什么？”乔宇大声呵斥，他快步走上前去，一把夺过荷西手里的钱包和他手上的杜蕾斯，“你们干嘛乱翻别人的东西？”乔宇的手止不住的颤抖，那几个红色的包装袋像夕阳的残红，染红了他的眼睛。
“班长，我们只想验证她的钱包里是否真的有套套。”荷西自知理亏，避开了乔宇吃人的视线，嘴里嘟囔着，“没想到，还真的是个婊子。”
婊子这两个字冲进乔宇的脑海，不断放大，不断回响。乔宇抡起拳头，青筋暴起，血红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他龇着牙，如一股猛风砸向荷西……
小雨走到教室门口时，里面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乔宇和荷西的脸上、手臂上都挂了彩。
乔宇像一匹被逼到绝境的孤狼，他的眼里升起一股狠绝，面目狰狞扭曲。他死死抓住荷西，疯一般抡起拳头，砸向他的脸。荷西已经鼻青脸肿，惨不忍睹。
周围的同学想上前去劝架，却被乔宇那副凶狠面容震慑到，都呆在原地，不敢上前。
散落在地的杜蕾斯红色包装袋映入小雨的眼帘，她脑里那根理智的弦“啪”一声断了。她眼前一黑，心跳缓慢下来，几乎停止了跳动。
08
后来，班主任赶了过来，这场打架闹剧才拉下了帷幕。这件事情惊动全校，校长下了指令，要求严肃处理。班主任通知了家长。
乔宇爸听完班主任的陈述，一言不发。良久，他铁青了脸，扬起手掌，狠狠甩在了乔宇的脸上。
“啪”一声巨响，乔宇的脸歪到了一边，他的脸上立马浮现鲜红的五指掌印。乔宇的脸火辣辣得疼，他用舌头顶了一下上颚，痛得倒吸一口冷气。众人被吓到了，气氛一时尴尬无比。
小雨没有来，来的却是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郭哥。班主任斟酌一下语气，小心翼翼看着郭哥，“小雨怎么没来？您看……”
郭哥面无表情，眼里漫天风雪，他没有出声。他看了一眼乔宇，略过乔宇的父母。他侧过身，瞪了一眼荷西，荷西吓得后退几步，躲在了父母的身后。
郭哥收回视线，扫了一眼班主任，开了口，“小雨不舒服，就没来。我是来给她办理退学手续的，这学不上了。”
他指了指乔宇，“这孩子，不能在档案上留有污迹，最多只能公开检讨。”说完，他方向一转，指向了荷西，“他必须记大过，全校公开检讨。”
郭哥逼视班主任，“我已经和校长打了招呼，相信你也没有问题。”
班主任冷汗直冒，他看向荷西的父母，开了口，“荷西的爸爸，你看……”
“没问题，本来就是我家孩子的错。”郭哥的眼神瞟了过来，荷西爸吓得直哆嗦，连忙开口应答。
“没事的话，我先走了。”郭哥转过身，朝乔宇看了一眼，“你出来一下。”乔宇妈拉住乔宇的手臂，刚想说些什么。乔宇摇了摇头，拍了拍她的手，抬起脚，跟着郭哥走出办公室。
“小雨让我给你带句话，她想谢谢你。”郭哥盯着乔宇，他眼里的寒冰融化了些，语气也软了不少，”我也谢谢你，那么努力保护了她。小雨是个好孩子，她是我见过最干净的孩子。”
“她要去哪儿？”乔宇直盯盯看着郭哥，“我还能去找她吗？”
“小雨希望你忘了她，过好你自己的生活。”郭哥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他轻叹了一口气，“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
“我想见她，我有些话，还没来得及对她说。”乔宇的眼里透着渴望。
“她不会见你。我的话已经带到，你好自为之。”郭哥转过身，朝楼梯口走去。乔宇向前走了两步，想要追上去。
“你要去哪儿？”乔宇妈不知何时走了出来，拉住了乔宇的手臂，“你嫌闹得还不够吗？”乔宇妈的眼里盈满了哀伤，像一股浪潮，把乔宇淹没在里面，难以逃离。乔宇泄了气，软了身骨，他背部微驼，闭上了眼睛，脑里一片荒凉。
从那天起，小雨彻底消失在乔宇的世界里，再无踪影。
乔宇曾去找班主任，想知道小雨的住址。班主任看了乔宇一眼，他的眼里一片死寂，荒草丛生。班主任叹了一口气，“你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何必呢。”
乔宇去问其他同学，同学们纷纷躲避这个瘟疫般的问题，生怕惹上什么麻烦似的。
原来，我真的再也找不到你了。初二那年成了乔宇心里挥之不去的梦魇。
乔宇消沉了好长一段时间。小雨的摸样逐渐模糊，最后留在乔宇心底的是她那双化着烟熏眼妆，如星光般璀璨的大眼睛，陪伴乔宇度过了漫长的青春岁月。
09
“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乔宇手里捧着一杯香浓的咖啡，是小雨刚才给他泡的。他抬起头，看着小雨。窗外的阳光零零散散照了进来，投射在木桌上，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温暖。
巨大的落地窗上投射下斑驳树影，小雨转过看向窗外的头，捧起眼前的咖啡，轻抿了一口。她放下杯子，抬起头，看向乔宇，眼里一片温柔，“挺好的，你呢？”
“我，挺好的。听同学说，这附近新开了一家店，刚好路过，就想进来看看。”乔宇的手磨着杯子的外沿，“没想到会遇见你。”他张了张嘴，眼里闪过一丝哀寂，“我找了你很久……”
“我知道……”小雨打断了乔宇的话，轻柔的语气像缓缓流淌的小溪，“我们终究要学会长大。说起来，我欠你一句谢谢。谢谢你，当初那么努力保护了我。”她的眼里亮晶晶一片，像满天星辰，像璀璨烟火，乔宇无法挪开自己的眼睛。
漫漫长夜的7年，乔宇像个颠沛流离的流浪者，他一直在路上，寻找着些什么，又丢失了些什么。一直飘荡不安的心，此刻终于安稳下来。
“你知道的，我喜欢你。”乔宇的眼里烟雾弥漫，滚烫的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却倔强地不肯滑下。他的声音里溢出一丝哭腔，身体忍不住微颤。
埋藏在心底不见天日的那个秘密，随着时间的流逝，已经融入了血肉里，和他同呼吸，无法剥离。
“我知道呀，所以我回来了。”小雨把手轻轻盖在乔宇的手上，“谢谢你，喜欢那个浑身是刺的我。”
乔宇看着小雨那纤细白嫩的手盖在了自己的手上，他的心跳加速，“嘭嘭嘭”在耳边回响。他的耳朵开始泛红，一股热气在体内横冲直撞。他反握住小雨的手，指尖止不住颤抖。他的喉咙上下滚动，眼眶红了，“谢谢你回来了。”
年少时的喜欢，像陈年老酒，入口时的辛辣，滑过喉管，在胃里火烧火燎地疼。他压抑着满腔的酸涩，看着她孤傲、寂寞的背影。他伸出双手，却只能抱住缥缈的哀伤和心疼。
那句憋在心里7年的“我喜欢你”，那场持续8年的暗恋终于画上了句号。如果可以说爱你，我希望是一辈子。
无戒极限挑战日更营第32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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