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花诺尘
第十三段路
总是在经历许多之后才看得清晰
最让人无可奈何的词语该当属
无能为力
第6站
江一挂断电话，我的心也随之一沉，看样子那边也应该是出事了，否则以江一的性格不会在语气里透出慌乱。
裹着被睡了一觉后，身上的凉气散了不少，人也相对有了些精神，只不过脖子有些落枕，导致我不敢轻易转头。
不过现在也确实无法“转头”，只能等待事情的进展。
我拿着手机翻看了下群里的消息，几千条的消息里，有用的消息并不多，不过拼拼凑凑，倒也能捋清目前的情况。
报案的人数不断地在增加，各地分公司一早得到消息后员工也开始组织客户们在当地报案。经侦也已经开始展开审查，不出意外应该很快便可以立案。同时，群里还传出两份名单，一份名单上列者各个高管以及财务各人员的姓名和联系方式，备注上写的是让他们主动前往经侦配合调查。另一份上则是总部的各级经理，我的名字赫然也在其间，备注的是随时保持手机畅通便于经侦传唤。
希望他们没有那么凑巧在上午手机关机的时候传唤我吧，不然在以为我“畏罪潜逃”，那就太难听了。
这些之外，另几条信息也引起了我的注意，说是公司在与睿思，也就是江一所在的公司在合作开始便有大笔的资金往来，分析说两家公司的关系不正常，建议一同调查。消息爆出后，因为与大多数员工和客户的切身关系不大，倒是并没引起太多的关注，不过也仍是有人随后指出两家公司应属同源，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便于资金转移。
看来不出事则以，一旦出事顺着千丝万缕的脉络，一切总能水落石出。
还未等我翻看完群里的消息，江一的电话便回了过来。
我忙接起。
“江一，你那边怎么了？”
“不太好，两家公司的事被人报上去了，我们公司的老总在你刚才给我打电话时被经侦带走了，呵，没想到会这么快。”
果然，他们那也是躲不过的。但他们公司怎样我不关心，我只担心江一个人这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那你这涉及得多吗？”
江一略微迟疑了下，然后跟我说：“按常理说，我本应该涉及到的不多，但两家公司合作我被老总派去做衔接，自从去年两家公开合作后，很多相关合同、文件都是我签署的，这些如果查出有问题，就不好说了。”
他说到这时，我突然想起我今天凌晨在同事嘴里得到的那个消息。
“对了，江一，我听同事提起这么一事，就是在去年我们公司的董事长因为他自己的另外一家公司涉及到合同欺诈，被逮了进去一段时间。按时间来算的话应该就是在两家公司开始明着合作的那段时间。这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那就是了，应该就是这件事才导致他们不惜冒着暴露关系的风险来进行明面上的合作的。”
江一听我说完，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关系。
“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其实就是为了把资金往来放到明面上，以确保不会引起某些人的怀疑。然后利用我们公司作为中枢，与两面建立联系来走账，这样就不会让人太过注意到是用你们公司投资人的钱去填了你们董事长自己的窟窿。这之后又用一些真真假假的合作合同来做账，把漏洞掩盖过去。”
“那你刚才说很多合同都是你签署的，这……”
“是啊，看来麻烦大了，当时老总直接批示了，也就没太细核实，看来他们一直是在利用我，早就想拿我背锅，也难怪我一直都这么顺。”
江一的语气突然变得很落寞，一方面该是为自己担忧，另一方面该是难过于公司对他的利用。
“江一，我去找你，咱当面说，看看能不能想些办法。”
“别，你千万别来找我，这要让别人知道了，到时候你都撇不清。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吧，我一会儿把这些文件和材料整理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可回转的余地。呵，大不了跟他们鱼死网破，大爷的。”
听到江一后一句的鱼死网破，让我对他的担忧更深了一层。
“别这么说，总会有办法的。”
“没准进去也是好事呢，一直没和你说，你公司有个大客户是我介绍的，好嘛，现在成天找我呢，已经放话给我，说这些钱要是拿不回来，就都算在我的头上。如果进去了，能把他躲过去，也挺好的。”
江一故作轻松地和我说着，不过我还是能听出他的无奈。这份无奈传导给我后，让我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我能做点什么？”
“还是那句话，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其实这些话我不跟你说对你更好，不过我这也实在是憋在心里太难受。跟你说出来，好受多了。我先挂了，我得赶紧去仔细看看原来那些文件，看看能不能把自己摘出去。”
“那你快去吧，有什么能用到我的，一定给我消息。”
“嗯，放心吧，哥，没准过些天还真有件事让你帮忙呢。”
我答应了一声后，他便挂断了电话。
想想江一现在的状况，和他现在所面临的事情，这一比较，感觉自己要面临的这些简直是不值一提。
这时候，我觉得世界上最无奈的一个词语，便是无能为力。
因为无能为力，我只能作为一个局外人去眼睁睁地看着他所遭受的以及之后所要遭受的。
也因为无能为力，我只能可悲地说着一些无关痛痒的安慰，也只能空空地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且更该感叹的是，这时的无能为力，都是源于自己的不思进取。但凡我有一定的资本，或许多少都可以提供一些实质性的帮助，而不似现在。
无能为力，也就无可奈何。
和江一通完电话后，整个下午，屋子都显得异常安静，再没有电话打来，而公司的群也早已让我静音。
这份安静让我有些不安，也有些不知所措。在这之前，其实我会很享受这样的安静，而现在，这种安静成了对我的某种煎熬。
终于，在晚上五点多的时候，我接到了一个电话。
“你好，是卓江晔吗？”
（未完待续）
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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