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18岁，是冉雅的噩梦，以至于多年后，她依旧记对那一天发生的一切历历在目。
正是春暖花开时，万物滋生，冉雅的心也在萌芽。
那一年正是西藏热，或是文艺青年，或是放荡不羁的青年，他们都一股脑的走向它。
它有一种严肃却又自由的氛围，吸引着信徒前去朝拜。
本来只是一些热血少年对世俗的厌烦，渴望去寻找另一番世界。慢慢的演化成热潮，大家随波逐流，认为是一种风尚，也逐渐变得庸俗起来。
他们口头大打自由旗帜，辞职，穷游西藏。
冉雅也被吸引了。
她把自己几年辛苦积累下的压岁钱拿出来，"嗯嗯，5000多一点，应该够吧"，她惬意的点点头，灵魂张了一双飞翔的翅膀，不羁的血液在涌动着。她仿佛看到了蓝天白云，风吹草地现牛羊。
整理行囊，蓄势待发。
踏上绿皮火车，她满怀欣喜，却没想到迎接她的只有无穷无尽的悲哀。
二
火车上熙熙攘攘，上厕所的，冲泡面的，乘务员各种推销。冉雅有点烦。
四处张望，对面是一个抱孩子的大妈，臃肿，苍老。孩子在她怀里安静的睡着。
旁边是一个满口黄牙的大叔，穿的脏兮兮，脚下放着一只鼓鼓囊囊的编织袋，顿时没有一点交谈的兴致，抱着大大的背包沉沉地睡着了。
再醒来是已经到了陕西，旁边的大叔下去了，又上来一个精明能干的妇女。看起来干净利落，很从容。
冉雅冷冷的瞟了一眼，那妇女也不拘束，拿起她的背包，面包，火腿肠，茶叶蛋，瓜子，地瓜干，还有两桶泡面，冉雅不自觉的盯着看，刚巧肚子不争气的抗议。
"小姑娘饿了吧，一起吃点吧。"
她拿出来几个面包交到冉雅手中，冉雅有点不好意思，
"没事的，小姑娘你吃吧，就当我是你姐，你可以叫我燕姐"。从昨天出家门到现在都没吃过饭，冉雅是早饿了，
听到妇人这么说也不客气了，“谢谢燕姐”。
很快两人便熟了，燕姐说，她家就是在西藏，经常出去做点小生意，今天刚回来。
“做什么生意呢?”冉雅就爱追根究底，燕姐支支吾吾，最后说就是买卖点东西，赚个生活费。
冉雅也就不问了。
燕姐把她的联系方式给冉雅，让她有事可以找她，出门在外还是多认识一个人比较好。
“谢谢燕姐”，冉雅乖巧的说。
刚好车也到站了，她们都下了车，互道再见。
冉雅看着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来接燕姐，然后匆匆消失在人海。
冉雅耸耸肩，一脸无奈“长得那么可怕还能娶上媳妇，哎”。
掏出手机看下时间，“5点了，得赶紧找个地方住下”，她完全没有想到父母，此时二老已经急疯了，去各个朋友家里找，甚至都报了警。
冉雅完全不知道，还是一个人在这里没心没肺。
背着沉沉地背包往前走，不远处有一个小破旅馆，伶仃破落，有一种摇摇欲坠的脆弱感。
“算了，今天先凑合一宿吧，明天去布达拉宫，耶”。
登记，结算，入住。
可是第一步就卡壳了。她没有带身份证，学校会考去办了身份证，可是都被妈妈拿着，买火车票还是当时偷偷拿去买的。
小旅馆还明确要求，必须有身份证，不然不能入住。
这怎么办，冉雅一筹莫展。
她突然摸到手机，想起来燕姐，脸上有浮现了笑意。
三
冉雅跟着燕姐来到一个小村庄，路上满是泥泞，她走的踉踉跄跄，燕姐笑眯眯的跟她唠着闲话，这一路到也不寂寞。
燕姐在一家显然是新盖的小平房前停下，推门拉着冉雅进来。
冉雅乏生生的张望，那个凶神恶煞的男人看到她们进来，跟燕姐使了个眼色，兴冲冲的走过来。
"你就是小雅吧，燕姐都跟我说啦，这几天就在我们家住吧，好吃好喝的，就当在自己家一样。"
冉雅微笑的点点头,"谢谢叔叔阿姨"。
四
夜，静谧，罪恶的念头像藤蔓一般攀爬，蔓延婉转的袭寒人心。
冉雅沉沉的睡着，丝毫不觉异常。
再醒来便是一片狼藉。
破旧的被褥，凌乱的叠放，潮湿的空气有发霉的味道，冉雅干呕不止，心沸腾着，抬眼望到一个身形瘦弱的男人。
毛毡似的头发，贴着头皮，油腻腻的，沾满尘土的衣裤皱皱巴巴，活脱脱乞丐模样。
冉雅郁闷的盯着他，他只会傻乎乎的笑，像是没有灵魂的尸体。
门吱嘎一响，进来一个老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
“儿子吖，你有媳妇啦，花了5000块呢，你赶快给我抱个大胖小子”。
男人慎慎的，不敢言语，只是用斜眼瞟瞟冉雅，满脸通红。
冉雅一惊，自己被拐卖了，被燕姐拐卖了，她们做的生意就是拐卖人口。冉雅眼前一片漆黑，眩晕头痛袭满全球，软软的倒下了。
再醒来，睁眼便是那个丑陋的男人，他端着一支破旧的碗，乘着淅沥的粥，只有零星几点米粒。
冉雅不肯吃，生气的推了男人一把，男人一踉跄，“咣当”，碗碎了。
老妪闻声进来，只看到男人笨手笨脚的在捡碎碗片。
老妪顿时发怒,"小蹄子，刚来我家就打碎碗，真不吉利，打死你"。边说边拿起旁边一根手腕粗的木棍朝冉雅打来。冉雅疼的撕牙咧嘴。
男人扑过去挡在冉雅身前，"别打她，是我不小心把碗弄碎的，不关她的事"。
老妪疑惑的看着他，"真的？"。
"真的"，男人斩钉截铁道。
老妪骂骂咧咧的出去啦。
"你疼不，"男人心疼的望着冉雅。
冉雅缩成一团，眼神空洞，仿佛被掏空了一般。
她定定的看着男人，"大哥，求你了让我回去好么，我会让我家里人加倍还钱给你们的"。
男人面有难色，"我娘不让"，乏乏的说。
冉雅心如死灰，"不行，我得吃饱，找机会逃出去，逃出着人间地狱"。
"我饿啦，有东西吃么"。
男人惊喜的看着冉雅，她第一次主动要求吃东西。
乐颠颠的跑出去，不一会便捧来一碗粥。一样的清汤寡水，冉雅眉头皱皱还是喝了。
每天都是望不到头的黑暗，回家，是她唯一活下去的勇气。
第二天村里就给她和男人摆了几桌，也就算了成亲了。
冉雅不敢反抗，这里的人都是魔鬼，他们没有人性，这里多数的媳妇都是拐卖过来的，她们本该快乐幸福的度过余生，可是就被该死的人贩子毁了。
五
男人对她很好，也不敢碰她。确切的来说，自从洞房夜，他想亲冉雅，冉雅气愤的跺了他一脚差点断子绝孙后，他再也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
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过着，婆婆对她一如既往的刁难，男人对她一如既往的保护，她一如既往的想着逃跑。三个人各怀心事，互相牵制。
零乱的环境，落魄的家境，婆婆每天都朝五晚九的耕耘，她被迫跟着他们出去插秧，收麦子，各种辛苦的活计，她慢慢也学的游刃有余。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姐变成邋遢的农村妇女，她多么不甘。
男人总是捡重活干，怕她累着，晚上给她揉腿捏肩，慢慢的冉雅不在排斥他，她开始能认真跟男人对话，像一对普通朋友一般。
他总是静静地听，也不发表意见，听冉雅怀念妈妈，念叨手太粗糙，念叨没有纪梵希口红，没有香奈儿香水。他不懂，不懂那些生辟的词，他总是懊悔地挠头笑着。她也不解释，"有人能听自己说话就够了"，冉雅安慰自己。
又一次出地，太阳照例毒辣辣的，晒得人心烦意乱。
冉雅烦躁的坐到地上，拎起一只丑陋的水壶，大口的喝着水。
地上杂草丛生，七七八八的虫子遍地。
男人着迷的盯着冉雅，微风轻拂着她的秀发，美好的竟像画里的仙女。
突然感觉危险袭来，他定睛一看，一条蛇正在变冉雅吐着信子，随时都有冲击的可能。那蛇一看就是剧毒的眼镜蛇，他本能的扑过去，堵在冉雅前方。
蛇一下子咬住男人，冉雅一惊，向后退去。婆婆看到儿子被咬，拿起镰刀把蛇砍成了几段。心疼的抱着儿子，吸毒，敷药。
冉雅在一旁瑟瑟的发抖，她生来最怕这些。
男人朝她笑笑，"没事啦，这不都好啦，不用担心的"。
冉雅咬着嘴唇，重重点头。
他救了她一命，这份情她永远记在心里。
六
男人在家里休息了好几天，他总是厌厌的，只有见到冉雅时才会眼睛蒙笑。
冉雅被安排在家里照顾男人，婆婆一人出地去。
她终于有机会了，"逃出去",她眼神坚毅。
婆婆前脚出门，冉雅就开始偷偷摸摸的收拾东西。
偷拿了藏在衣匣子里的私房钱，那是男人平时偷偷给的，她舍不得花，一分一分的攒。
零零碎碎的钱铺了一地，她细细的数，但无奈都是几块几块，总共算起来也不过50块，她有点心凉。
"无论怎样我也得逃出去"，她再次给自己鼓励。
男人睡着了，轻轻的打鼾，冉雅看了他一眼，"你的恩情我来世再报"，说着便形色匆匆的离开。
一路上都是漫天尘土，此时正是春天。春风轻撩土地，惹得万物萌动。
冉雅迈着小步，凭借着模糊的记忆和直觉，小心翼翼的踏上这条未知的道路。她眼里满是期待。
山路崎岖，都是坑坑洼洼的沟壑，冉雅走的小心翼翼。
路渐渐看不清了，云雾朦胧的给夕阳披上外套。
空荡荡的路上只有冉雅一个人，这条路漫长的可怕，她感受到深深的恐惧，不自觉的抓抓衣角，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
一个急转弯，猝不及防的车猛的冲出来，冉雅没来得及躲开，生生的被撞飞，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
七
冉雅以为自己再也醒不过来，以为要这样永远的睡下去。
她听到有人的呼唤，深深的渴望唤醒了她。
冉雅微弱的脉搏开始缓和，虚弱的脸色也逐渐有了些许红润。
她睫毛颤动了下，缓缓睁开眼睛。
男人趴在旁边，沉沉的睡着，他头发零落，胡子拉碴，邋遢的很。
冉雅忽然有点感动，她落泪了。在这世界还有人在关心着她，她很知足。
男人蓦地醒来，看到冉雅虚弱的盯着自己笑，灿灿的也笑了。
出院，回家。婆婆没给冉雅一点好脸色。
"你个小蹄子，好吃好喝待你，你还跑，撞死你活该，可偏偏我这傻儿子还去借遍全村的钱去救你，也不知道上辈子做了什么孽，修了个你这样不肖的儿媳..."。
她还在喋喋不休的咒骂，抒发着对冉雅的不满，冉雅却什么也听不到了。
她只知道，男人借遍全村的钱来救她，那这个本来就拮据的家庭现在更加破败不堪。她以后不能走了，她要对他负责。
冉雅熄灭了火焰，只想平平静静的经营生活，和男人共同撑起这个残破的家。
她提议，开小卖部，村里买卖很不方便，要是他们抢占先机，会赚的盆满钵满。
可是资金成了问题，村里的钱已经借遍了，他无可奈何。
冉雅大胆地提出可以向政府贷款，以后赚了钱可以还上。
男人有些忧虑，他不懂那些，只觉得应该听冉雅的话，他不顾村里人反对，毅然的贷款开起了小卖部。
“相信我，我家就是做生意的，从小跟我爸学，很快我们就能回本的”，冉雅望着男人坚定的说。
八
日子有条不紊地过着。
早上蒙蒙亮男人带着冉雅去山外进货，他们会为了省5块钱车费步行10公里，一路上说说笑笑时间倒也过的挺快，两人感情也在不知不觉中慢慢变好。
小卖部的收益很好，跟冉雅预期一样，小村里买卖东西都方便了很多，他们虽然累点但是生活渐渐宽裕起来，贷款还完了，借的钱也陆陆续续还上了，婆婆再也不会对她有什么抱怨，每天乐滋滋的去找村里老头老太太炫耀。
冉雅脸上满是明媚的笑。她对一切事物和人都很和蔼，她适应了这里的一切，也不会把回家挂在嘴边。
"店里今天好多人，你去哪了，都不知道帮帮我，"冉雅抱怨。
"今天是的特殊的日子吖，想想"。
"哦，对了，今天我生日，瞧我这脑子，都忘了"。
男人拿出手中的盒子，一只美丽的发卡，镶着亮晶晶的水钻。冉雅很欣喜。
男人笨手笨脚的给冉雅带上，"你真美"。
冉雅羞涩的笑，笑里藏满了掩饰不住的稚嫩。
"她今年才20吖，我已经快30了，真不能再拖累她了"，男人心里暗暗盘算。
"明天我带你去集市，给你买几件衣服，来了咱家都还没给你置添过新衣服呢"。
"好"，冉雅甜甜的说。
他们依旧一个睡床一个睡地板，可是心却越来越近。
九
人来人往的集市，大大小小的商贩纷纷叫卖，热闹非凡。
冉雅和男人流连在人群，仔细观望每一件新鲜的东西。
男人给冉雅置办了好几身衣服，几条裙子，甚至还心细的买了一管口红，她有点意外，这个木讷的男人今天是怎么了？
热闹渐渐散去，像是退了潮一般的荒芜，他拉着冉雅到一个公交车前，塞给她1千块，"我知道你一心想回家，现在你走吧"。
冉雅惊呆了，她梦寐已求的事情发生了，心心念念的地方可以回去了。
她激动的亲了一下男人，"谢谢你"，她深情的说。
车缓缓开走，男人留在那很久很久。
沉沉的踏进家门，婆婆不见了冉雅。
"雅雅怎么没回来。"自从靠着冉雅家境变好后，婆婆一直称呼她"雅雅"。
"她，我放她回家啦"。
两个人相视，一阵沉默。
"回家了也好，她也帮咱家脱了贫，这么好的姑娘，也不能一辈子生活在这个小山村吧"。
冉雅回到心心念念的家，跟两年前她离开时一样，充满了熟悉和亲近感。
按下16层的电梯，她浅浅的笑着，马上就能见到爸妈了。
看到梦中常常出现的铁门，她欣喜的按下，一下两下，却迟迟不见有人开门。
突然邻居门咯吱一声开了，走出来个妇人，贴着面膜，慵懒的说，"别敲了，那家主人早死了"。
冉雅心里的火蓦地熄灭，不甘心的追问，"怎么可能呢，去年还好好的"。
她"听说是那家女儿被拐卖了，老两口拖了所有关系去找女儿，结果还是没音。那家男人又突然的了绝症，他们把房子变卖去治病找女儿，可惜吖，都石沉大海了，女儿也没找到，男人也去世了，那家女人失去了两个亲人，受不了打击，也吃药死了，哎，该死的人贩子，害人不浅，本来多好的一家人...."
女人还有喋喋不休的说着，冉雅却什么也听不到了，她晕晕乎乎的踏进电梯，浑身像被抽了筋一般。
她出了大门便抑制不住的大哭起来，歇斯底里，让人动容。
眼睛肿了，身体也乏了，她从未感觉到如此绝望。
此刻她心中只有一个想法，"死，父母不在人世，她一个人伶仃无依，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她跌跌撞撞的爬起，往外边走去，去跳河，去撞车，去吃药。
猛的撞到一个人，她虚弱的抬头，是他，是男人，他不远万里的跟随她过来了。
"你一个人走，我不放心，就跟过来了，你怎么这么落魄，是不是叔叔阿姨出什么事了？"
冉雅一边抽搐一边断断续续的讲事情原委。
男人听着，抱她在怀里，"没事，阿雅，你还有个家，只要你不嫌弃，咱们家永远欢迎你"。
冉雅感动中带着欣喜，男人把她眼泪抹去。轻声安慰，背起已经哭虚脱的冉雅，踏上了会家的路。
冉雅对外边的世界绝望了，她不在去天马行空，现在只想呆在自己的一方小天地里安安稳稳。
回到已经有熟悉感的家，家里的一草一木，一花一虫都很亲切，她从容了点，不再被悲伤席卷。
日子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家里人对她解除了监禁，她却再也没有了出逃的动力。
"就这样吧，慢慢的熬吧，反正现在也很是安宁"。
她屈服了，服从了命运的安排。
这天晚上，她主动要求跟男人同床，男人受宠若惊，结结巴巴的说，“雅雅，你真的想好了。”
“嗯"，冉雅坚定的说。
一夜无眠。
十
平静的生活被一记闷雷打破。
冉雅晚上关店回家，左等右等，男人始终没有回家。她有点焦急，心神不宁，一直没有入睡。
半夜时分，外边轰轰的车声，以及砰砰的敲门声一阵阵的传来。
她慌乱的开门，“你家男人下午去进货，回来的时候发生车祸，连人带货都翻进了沟，现在已经送医院抢救了，你赶快去看看吧”。
冉雅心中一颤，“为什么我的命运这么悲惨，少时父母双亡，青年难道又要死夫么，不，不能，我不能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花多少钱也要救他。”
男人已经奄奄一息，医生在奋力抢救，她在外边煎熬的等待。
嘭，门开了，“病人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可是。。腿怕是废了“。
“没事，人没事就行”。冉雅终于长长舒了一口气。
在青黄交接的季节，她把残废的他接回家来，她开始慢慢学习坚强。
他每天都躺在炕上，没有一点生气，眼神里全是空洞的余晖。
冉雅一个人照顾小卖部，一个人去进货，去讨价还价，去跟一群大老爷们较劲。她没有哭，只是用自己默默的坚持来减少男人的愧疚感，
她会给他讲今天去集市发生的趣事，小卖部今天的收益，每天都是乐呵呵，她只把心里的委屈藏起来，不愿让他自责。
却终还是到了这天。
冉雅一打开门，看到一个人直愣愣的吊在门前，她一惊，手忙脚乱的喊人，把他扶下来。
下来后已经奄奄一息了，她哭的差点断了气。
"你傻了么，干嘛这么想不开"。
"我不想拖累你，你还那么年轻，那么美好，我不能在耽误你了，我死了你就可以去找个人改嫁"。
"你个傻子，我这一辈子就只嫁给你，你要是死了我就随你去"。
两个人抱头哭的稀里哗啦。
十一
冉雅靠着自己支撑这个家，一切生活料理的井井有条。
她也生下了两个可爱的龙凤胎，每天吵吵闹闹，自得其乐。
生活红红火火，她甚至给男人买了一台电脑，教他一些基础的常识，男人领悟能力很强，慢慢的对电脑玩的如鱼得水。
他有远见，利用网络，拓宽销路，把小卖部，做成了小超市，然后发现成连锁店，带领全村的村民一起致富。
这片土地上盛开了艳丽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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