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重声明：文章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英子被老妈闹得没办法了，只好给姐姐燕子打电话诉苦。听得多了，燕子也表示很无奈，一个是妹妹，一个是妈妈，分量都一样重的，偏谁都不行。燕子也只好宽慰妹妹说妈妈上了年纪，不要跟她计较了，也看在她辛苦帮妹妹带大两个孩子的份上，忍耐一下。
在燕子看来，妈妈也确实有些事做得过分，不合适。而且是年纪越大越不懂事的感觉，但燕子也不敢帮妹妹说话，也不敢去说妈妈做得不对。因为脑羞成怒的妈妈太可怕了，她会认为全家人都在针对她，会在家里逮谁吵谁，动不动还要收拾东西回乡下。
这天英子又给姐姐打电话，“姐，这个家我实在没法呆了，我昨晚工作到十二点多，早上六点不到，妈就喊我起来做早饭，一直喊个不停，我都要疯了。我说晚点到外面买包子吧，她又说我不知道节约，一天有两个钱就要都花完.......”
燕子听到这里，能想象出老妈平时那高八度的喊声，小时候喊不起来还会掀被子。她理解妹妹工作的辛苦，但老妈几十年养成的习惯，也是很难改的。只好安慰了妹妹几句，让她多包含老妈。
燕子挂完电话，心里特别心疼妹妹，便给爸爸打电话，旁敲侧击地说了妈妈一顿，希望妈妈能给家人一点空间和时间，不要事事都想把家里人给安排完，人人都要听她的。年纪大了，身体也不是很好，有些事情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别一天天都吼来吼去的。很多事情能不管的就不要管了，妹妹也成家为人母的了，她有自己的分寸，不要再妄图控制全家人，这样大家都很累。
燕子希望爸爸能劝劝妈妈，但爸爸也对自己这个老婆表示很无奈，说也说不听，说多了还生气，一生气又会生病。也只好对女儿说不管怎样是自己的妈啊，只能年轻人多忍耐了。
以前燕子说什么，妈妈还会听，现在燕子说话也不好使了。她跟妈妈说：“妹妹平时工作很辛苦，经常处理工作到半夜三更，你体谅她一下，让她早上多睡会儿。”
老妈在电话那头炸了毛，声调都变化了：“你妹妹又跟你告状？她辛苦，我就不辛苦了？我这老太婆讨人嫌了，你们现在都大了，都能干了，我没用了......”一席话把燕子也怼得哑口无言。
燕子就想不明白了，那个曾经通情达理的妈妈怎么会变成这样。那个在小区大妈们眼里的好老太，对邻居们都和颜悦色的，劝导别人时道理总是讲得那么恰到好处，为什么在对待家人时，却换了一副面孔呢。
老妈对金钱的占有欲越来越强烈，她总是变换着各种理由和借口问女儿要钱，凡是要买东西，只要看到女儿在家，就说自己没钱。不管给了她多少钱，到下一次买东西时又说没钱了。
口袋里装着钱，也一天喊穷没钱。老妈跟英子一起生活帮看孙子，英子每个月会固定给生活费，燕子没有住一起，但每月也会给三百零花。按老妈平时的花销情况来看，她手里是有余钱的，不存在没有钱花的情况。
老妈的脾气越来越怪，眼神和记忆力也越来越差。
这一天，老妈在屋里翻箱倒柜地找东西，说自己丢东西了。打电话给燕子在电话里一边哭一边骂，那纠心的痛苦，燕子在电话里听得都难受，生怕老妈会气得做出傻事来。
细问之下，原来是老妈攒的钱不见了。原是放在衣柜抽屉里锁起来的，这天突然想起要数数金额有多少，打开抽屉却没找到钱。老妈一口咬定是英子拿了，肯定是嫌自己平时问她要钱要多了，但这些都是自己平时省吃俭用存下来，为啥要拿她的。老妈哭得伤心，有点像个导演，故事讲得有声有色，各种分析有理有据，在旁人看来就得信了。但燕子知道妹妹的性格，她绝对不相信英子会拿老妈的钱。
老妈找英子闹，质问英子，不管英子如何解释，如何发誓，但老妈认定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来。英子为了平息老妈的怒气，问丢了多少钱，自己补给她，但老妈还是不依不饶，也不肯告诉英子丢了多少钱。
英子跟姐姐抱怨自己的委屈，说自己就再有困难再没钱也不会悄悄拿老妈的钱，再说老妈那能有几个钱啊，何况自己收入还过得去啊。凭什么她连自己的女儿都不相信，一天在家神神叨叨的。英子也被气哭了。
老妈也跟燕子抱怨自己的委屈，说自己给英子带了这么多年的孩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这钱虽是英子给的，但攒下来也是贴补家用啊，以防万一有个急用，凭什么就偷偷给自己拿走了。
英子和老妈就这样互相委屈，抱怨着。过了几天，老妈又给燕子打电话，悄悄地说钱找到了，在衣柜里一件冬天穿的棉衣大口袋里。她也不记得自己几时把钱放到棉衣口袋里的，但叮嘱燕子不要告诉英子。燕子不解，既然找到了也跟妹妹说一声，为什么找到了还不让告诉妹妹，还要一直让妹妹内疚烦心吗？
燕子问妈到底有多少钱，闹得这么厉害。老妈悄悄地给燕子报个数“六千块”。燕子一听也是吓了一跳，心想老妈平时没少找各种理由问英子要钱了。难怪一开始不敢报数给英子，这是存的有点多啊。
燕子此时也对老妈颇有微词，“你存了这么多钱，你还天天叫没钱，你以后不要总问妹妹要钱了，她工作那么辛苦，挣钱不容易。”
老妈却打断了燕子的说话：“你懂个什么？她那婆家能靠得住吗？那老太婆只想要孙子，哪里正眼看过这两个孙女啊，我就是要问她拿钱，我存起来我也带不走啊，将来也是给她留着的啊。”
面对老妈这么过激的做法，燕子心里有感动也有生气。但为了不让英子背上这莫须有的罪名，燕子还是没忍住，打电话告诉英子老妈的钱找到了，但是让英子要装着不知道。
老妈的眼神和嗅觉也越来越差。英子早上煮好的玉米，放在厨房，到午饭后，老妈看来看去觉得玉米没煮熟，非得自己再煮一遍。说半生不熟吃了生病，于是把玉米放在煤气灶开火煮起来。
然后，老妈到客厅转了一圈，看了会电视，似乎忘记了自己在煮东西。打了个几声哈欠就去房间里睡觉了。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从外面回来的英子，打开门就闻到满屋子浓烈的烧焦味儿，冲进厨房看到锅里正冒着黑烟。关掉煤气，揭开锅盖，发现锅里的水早就烧干了，玉米全烧焦了。她不敢想象自己要是晚一点回来，会有什么后果。
英子走进房间看到正睡醒准备起床的老妈，压着心头的气，说了句：“妈，你以后煮东西的时候不要睡觉，要么就睡觉起来了再煮，这样子多危险。”
老妈很迷糊地说，“我没煮东西，我打瞌睡就回房间睡觉了。”一听老妈这不认账耍赖的架势，英子有些生气了，语气便重了两分，“你煮的玉米啊，厨房里都烧焦了，我要是再晚点回来就要着火了。”
老妈听到英子这责怪的语气，生气起身走进厨房，一看果然玉米都黑糊糊了。犟脾气的老太太，端起灶台上的锅，“哐”地一声扔到了地上。嘴里念叨着：”不煮就不煮，让你们吃生的，我是老了讨人嫌了......"
英子委屈得半天说不出话来，明明是老妈干了这么危险的事，自己提醒几句，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她反倒比自己还生气了。
老妈变得越来越小孩子气，也越来越暴躁，经常对两个孙女也是呼来喝去的。抱怨孙女太懒了，饭不会煮，衣服不会洗，干活时又嫌这里没做对，那里没做好。以致于家里整天都是小呼小叫的吼声。让两个孙女也是不胜其烦。
一家人吃完饭，老妈非得让九岁的孙女去洗碗，老爸话不多说，自己收了碗去洗，还被老妈指责就知道惯孩子。然后开始抱怨数落，九岁的孩子啥事都不会干，说自己当年六七岁就得煮饭了。再是一阵忆往昔，岁月艰苦，日子难过，一边诉说一边流泪。表明自己都是为了孩子好，想教会孩子做家务，而家里没一个人理解她在苦心，还跟着对着干，她觉得老的小的都在针对她。
家里人都开始悄悄地厌烦老妈，觉得她越来越无理取闹，越来越小题大做，家人也总是悄悄地避着她，免得正面冲突又战火纷飞，有时候甚至觉得她是故意这么闹腾的。
老妈渐渐地忘记很多事，比如总是不记得钱放哪里了，炒菜炒着总不记得放过盐了，便又加多一勺，洗碗也洗不干净了。还有很多事情刚跟她说过，她过一会儿就不记得了。
这天下了些毛毛雨，正逢大孙女学校放假，一大早英子便跟老妈说了不用她去接，叫了姐夫下午开车去接了送回来。
当大女婿在学校门口等孩子时，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朝着学校里边张望。老妈撑着伞转了三趟公交车又来到学校门口等孙女。当大女婿询问时，老妈表示没人跟自己说今天不用她来接。大女婿便把老妈扶到车上，接了孩子一同送回去。
回到家的老妈看到英子，眼神里有些许的慌张。英子问老妈：“我早上就跟你说了，叫你不用接去，你又跑去。”英子是心痛老妈腿脚不好，还转了三趟公交。
老妈否认英子跟她说过这事，还说自己接孩子还接错了，还要遭英子的抱怨，一个人又坐在客厅生闷气。
没过一会，她好像又忘记自己要生气了，转头就进了厨房。准备给孙女做晚饭，心痛孙女在学校肯定没有吃好。
一家人也渐渐习惯了老妈的喜怒无常，习惯了她的大呼小叫。这上了年纪的老太太，有时候糊涂得让人暴躁，有时候又清醒得让人敬佩，很多时候她心里跟明镜似的。
她怕女儿守不住钱，就想方设法问女儿要钱，为的是想替女儿存起来。她可以忘记好多大事小事，却不会忘记孙女放假的时间。她越来越懒得出门走路，她怕晕车，但却能为了亲自接孙女放学，风雨兼程地转三趟公交车。
英子和燕子带老妈上医院检查，医生说老人记忆力衰退这种情况治愈可能性不大，可以开些药物吃着，同时家人要多陪伴，多参与社会活动。
人们想永远年轻，但人人都会有老的那一天。为人父母者，可以失忆，暴躁，可以任性，无理。但心底始终有一个角落是为子女留下，在那里装着的都是子女。
面对越来越年老的父母，很多时候他们的处事行为，言论想法，甚至是饮食习惯，生活方式都发生了变化。他们不再精明能干，动作也开始迟缓，言语也可能前言不搭后语，自相矛盾。不要急，不要生气，给他们多一点点的包容和理解，可以有争吵，但是不要放在心上，不要成为家人之间的心结。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