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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桢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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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 | （5）归来
第六章 母子
自那日辰王府将两份聘礼抬入了护国公府，这辰王要娶一双姐妹，抱得两个美人归的消息就火速传遍了整个郦阳城。
宓祯自然也成为了全城人的焦点，加之先前私生女的传闻，城中的百姓更是以讹传讹。如今连宓祯曾经想借机接近皇上，好进宫为妃的话都给编了出来。
而当事人却仿佛这满大街流言的对象不是自己似的，整日在自家园子里喂喂鱼逗逗鸟，不然就是去秦府找秦之玉说上半日话，闲下来还问问管家宓珊的嫁妆准备的如何。用她自己的话说便是“好事不出门，八卦传千里。由得他们说去，我总不能挨个封住他们的嘴。”
看到宓祯如此淡然看待此事，秦之玉和蓉姨倒也少了一份担忧。不过这在张氏和宓珊看来却是格外刺眼。
这日下朝后，众臣自勤政殿纷纷散去，萧烁接到寿安宫的消息听闻太后身子不适，准备前往探望。
“三哥留步。”走在最后的萧煜叫住了他。
“老五，许久不见。”萧烁勾了勾唇角，露出邪魅一笑。
“臣弟昨日方才回京，还未去三哥府上请安，恭贺三哥大婚之喜，还望三哥不要与臣弟计较。”萧煜笑着道。
对上萧煜的眼神，萧烁微微眯眸。将近一年未见，面前的这个少年早已褪掉一身稚气，他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戾气和让人无从捉摸的神秘，更有了一个将门之子该有的狠绝。果然，不愧是圣王府的后人。
“五弟这话便是与三哥见外了，你我兄弟，何须这些客套话。”萧烁在萧煜的肩上拍了拍，打趣道，“若是五弟觉得愧疚，那就给三哥多备上一份贺礼如何。”
“有三哥这话，臣弟便放心了，到时一定与三哥不醉不归。”萧煜道。
“今日得到消息，母后身子不爽，本王还要前去寿安宫请安，不然，现下定要拉着你喝个痛快。”
“既然如此，臣弟便不耽误三哥的时间了，莫要让太后等急了。告辞。”
“五弟慢走。”
二人寒暄了几句便各自离开，走了几步，萧烁转身望了望萧煜远去的背影，眸色暗了暗，片刻便又恢复了平和。
方进寿安宫宫门，便有嬷嬷迎了上来，跟在萧烁身后。“殿下，太后已在里面等候了。”
“母后身体如何了？太医怎么说？”萧烁边疾步往正殿走去边问道，语气中倒是毫无半点急色。
“殿下还是亲自进去瞧瞧吧。”嬷嬷淡淡地道。
萧烁顿住脚步，转过头睨了那嬷嬷一眼，凤眸微眯。只见那嬷嬷只是略欠了欠身子，并未有过多的言语。他心中不禁冷嗤，如今连这寿安宫的奴才都敢对自己如此敷衍。
行至正殿门，有婢子上前替萧烁解下披风，推开殿门，将他迎进去。萧烁正整理着方才因急行有些微皱的袍袖，只听闻殿内传来女子娇软的抽泣声。
果不其然，主位上，坐在太后旁的宓珊正用帕子轻拭着哭的梨花带雨的脸颊，见来人是萧烁，面色更是煞白，惊得直往太后身边靠去。
太后见她被自己的儿子吓得这般，心中不禁更怜惜起来，忙用手护住，柔声道：“珊儿莫怕，如今在这寿安宫，哀家自会替你做主。”
宓珊身子不住地发抖，赶忙点了点头，丝毫不敢抬头看面前的男人。她没想到萧烁会来，平日里他与太后关系僵硬，想必今儿是被太后叫来的。不过这样也好，有太后发话，她料定萧烁不敢不听。
萧烁深深望了一眼宓珊，眼神中是抹不去的嫌恶。但碍于太后的态度，他不得不有所收敛。“儿臣给母后请安。儿臣听闻母后身子不爽，下了朝便赶来探望母后，不知母后现下可还有哪儿不适？”
“哼，原来你还惦记着哀家，哀家还以为你当我死了！”太后看着眼前人假惺惺的样子，一把抓过案上的茶杯扔向萧烁，胸中怒火更盛。
那茶杯在萧烁脚边被摔得粉碎，萧烁却仍旧面不改色，语气微变。“母后，气大伤身，何故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呢？莫不是有人又在您耳边吹了什么歪风？”
“放肆！”太后听出此话暗中映射宓珊，重重拍着桌子，“哀家问你，你要纳那个私生女为侧妃，可有此事？”
“呵，母后说的不错，确有此事。”
“你这个逆子，珊儿是哀家为你选的正妃，你都还未明媒正娶她过门，就想着让那个野丫头入府！你让外人如何看待珊儿，我皇家的颜面何存！”
“母后息怒，不过是个侧妃，我大楚可从未规定过，亲王纳个侧妃还要请旨这一说。”
“珊儿是哀家的亲外甥女，哀家绝不允许你委屈了她！你想纳谁为侧妃哀家自然是管不着，只是你必须先将珊儿好好娶进门，此事日后再提。”
“太后……”宓珊听太后此意，似乎并没有阻止萧烁纳宓祯的意思，心中不免慌了起来。
太后轻轻拍了拍宓珊的手背以示安抚，转而又向萧烁问道：“你听明白哀家的意思了吗？”
萧烁冷笑着望着面前的女人。她的的确确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可为何做的种种都从未将他当做亲生儿子看待。从小到大，她没有给过他一丝一毫的母爱，甚至将他当成她的耻辱。
明明他与萧炜都是她的骨肉，为何她总是偏心长子，难道次子就应该受到这样的对待吗！
曾经，他也以为，只要他变得足够优秀，她就会喜欢自己，。于是他一直活得小心翼翼，努力想让自己成为一个合格的储君，甚至一个合格的帝王。论处世之道，萧炜比不上他；论理政之能，萧炜更是差他千里，可为何最终她依旧执意将萧炜推上了那个至高的位置。
这么多年，他始终想不通。如今，她逼自己娶一个他不爱的女人，好，他娶。他何尝不知道，太后要他娶宓珊，不过是因为她喜欢宓珊。如今护国公府早已不胜当年，她自然要为自己母家找一个依靠。她再怎样厌恶自己，总归他还是个王爷，让外甥女成为王妃，是眼下最好的选择，更能在自己身边安插一个心腹。
只是如今为了顾全大局，他只得暂时将宓祯的事放下，以免引来不必要的怀疑。毕竟如今在宫里，这位太后说话似乎比勤政殿那位更加管用。
“母后何必动这么大的怒火，您说的，儿臣自然照办。”萧烁收起满腹的心思，依旧是那一副孝子的模样。
“哼，但愿你的心里是这样想的。”太后自然是不吃他这一套的，自己这个儿子，她始终摸不透他的想法。
宓珊也没想到萧烁会这么痛快地答应，不过也着实松了一口气。
待萧烁离开后，宓珊小心翼翼地道：“太后，若是成亲后，殿下还是执意要宓祯进门该如何是好。”
太后虽然对这个外甥女是恨铁不成钢，但到底是真的喜欢。“珊儿啊，这男人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事，难道赶走了这个，你就保证没有下一个了吗？最关键的，还是你啊！”
“我……”宓珊知道太后此言何意，不禁苦笑，“可殿下待我没有半分情谊，纵然我再怎么努力，怕也是徒劳无功。”
“你这个孩子！他不喜欢你，你就努力让他喜欢啊，难不成你们要这样仇人似的过一辈子吗？珊儿啊，听姨母的话，你自己的幸福是要靠自己的。姨母虽然能帮你，但这感情终究是两个人的事，你若自己不使劲，还能指望谁去！”
宓珊咬了咬唇，想着能嫁给萧烁，是自己多年来的夙愿，如今这愿望即将实现，她必须要为自己奋力搏一搏。“姨母，珊儿明白。”
坐在回府的马车上，萧煜一路听着往来百姓的闲言碎语。他始终想不明白，这个宓祯身世复杂，又不似宓珊与太后有着一层关系，为何萧烁执意要纳她为侧妃呢。
萧烁向来不做赔本的买卖，既然做了，那此事必然对他百利而无一害。他与太后不合满朝皆知，要说同意娶宓珊是为了讨好太后，那么纳宓祯又是为了什么呢？
萧煜正百思不得解，只听马车外传来萧致的声音。
“少爷，有消息了。”
“说。”
“回少爷，城中所传宓三小姐是私生女，确有其事。”萧致说道，“这位三小姐是宓征与锦川叶府千金的女儿。只是叶小姐去世得早，这三小姐早年一直被宓征养在外面，自宓征陵山一战受重伤后才给接回府里，直到现在。”
“叶府？”他似乎有些印象。
“正是。锦川叶府算得上是书香门第，叶小姐的父亲在先帝朝做过尚书一职，后来辞官，与当今皇后的母家曾是世交。”
“皇上对宓祯的事怎么说？”
“皇上应该还不知晓此事，只是同意了太后为辰王选妃。”
“恐怕，萧烁这侧妃是纳不成了。”萧煜玩味一笑。
萧致也会心一笑。有太后在，这两份美人恩，萧烁怕是真的无福消受啊。
未完待续……
萧烁想娶宓祯的事终是落空了。他究竟为什么要娶宓祯呢？萧煜会知道宓祯就是他的心上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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