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咖啡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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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时候，天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城市的一切笼罩在迷茫的雨雾里，小雨的到来给白天闷热的天气降了温，带给人清凉舒适的感觉。

新月打着雨伞走出地铁站，再走五六分钟就到了咖啡店，她换好工装，开始工作。

1

22岁的新月读大四，上学期开学不久，她利用休息时间在这家叫望月的咖啡店做兼职，可能名字里也有个月字吧，她对这家咖啡店颇有好感，而且老板给的工资不低，交通方便，坐地铁只需十多分钟。

咖啡店老板看上去不到50岁，人很和善，就是走路有些跛脚，一条腿像是受过伤。新月手脚麻利，谦虚好学，对客人彬彬有礼，服务周到，老板对她很满意。

可能是天下雨的原因，今晚店里人不多，只有几桌客人。斜斜的雨丝打在玻璃幕上，形成一道道水线流下来，舒缓的音乐，柔和的灯光，咖啡的香气，相互交织在一起，店里氤氲着温馨宁静的气氛。

到了九点钟，雨还没有停下的意思。老板善解人意，让她趁着雨小，提前回去。新月谢过老板，换好衣服，拿了包和雨伞，急匆匆地走出咖啡店。

走到店门口的台阶处，新月打开三折伞的伞扣，捋着伞骨，刚想撑开雨伞，这时，迎面跑过来一个人，他左腋下夹着一个黑色公文包，右臂放在额头挡雨，只顾低头小跑，上门前的台阶时，放下的右臂一下子撞掉了新月手里的雨伞。

“对不起！实在不好意思哈！”说完，那人低头去捡伞。

新月刚想发火，心想，这人怎么冒冒失失的，下雨不知道打伞，活该挨浇。一看是个年轻人，年轻人不打伞可以理解，自己不也有过这种时候吗？他又不是故意撞自己，也就消了气。

新月轻声地回了句：“没事。”

年轻人站起身，把伞递给新月。低头看见新月颈部的项链坠儿，盯着看了足有2秒钟，看得新月有些不自然起来，她向后退了几步，下意识地摸了一下项链坠。

年轻人激动地问：“你的项链坠儿很特别，里面是颗咖啡豆吗？”

“是的，是一颗咖啡豆。”

新月狐疑地上下打量着这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大男孩。他脸庞清瘦，两道剑眉下一双黑如深潭的大眼睛，眼毛上还沾着细密的水雾，白色半袖上衣贴在他健壮的胸肌上，黑色西裤也淋了一点雨，勾勒出修长结实的双腿，看得出来这是一个自律的人。

新月看着这双眼睛，有些眼熟，一时却又想不起来。

项链坠是一个透明的小瓶子，瓶口用红线系着，里面刚好装着一颗咖啡豆。

新月穿了一件V领白色半袖，黑色长裙，梳着高马尾，一张标准的瓜子脸上五官端正。她的脖颈是让女孩艳羡的天鹅颈，项链坠正好垂在V领的中间，里面的咖啡豆在门口射灯的映照下透过玻璃瓶散发着棕褐色的光，看上去与众不同。

里面的咖啡豆是小时候明轩哥送给她的，新月怕弄丢了，自己手工做了这个项链坠，十几年来一直带在身边，这是她和明轩哥友谊的见证。

“你老家在丹阳县吗？”男孩问新月。

“是呀！在丹阳县农村。”

“你……你是新月吧？”

新月更加疑惑地看向他，说：“我们认识吗？”

他激动地走上前来，一手拿着包，一手抓住新月的上臂，说：“我是明轩呀！”

新月猛地挣脱他的手，长这么大，还没有哪个男孩子敢碰自己的身体，然后将信将疑地问：“你真的是明轩哥？”

新月又仔细看了看他的脸。小时候明轩哥长得瘦瘦小小，白净，文弱。现在长高了，长壮了，是个英俊大男孩。但眼里的光还没有变，还依稀可见他童年的样子，不仔细看，认不出来。

“就是我呀！新月。”

“终于见到你了！”新月笑中带着泪，把伞夹在腋下，上前抓住明轩的手，明轩的一双大手翻过来紧紧握住她的小手，互相看着对方，傻笑着，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过了一会儿，两人放开手，新月羞涩地低下头，脸颊一片绯红，一双好看的眼睛藏着掩饰不住的喜悦，明轩也低头浅笑。他率先开了口：“不好意思，新月，我太激动了，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读大四，在这里做兼职，你现在怎么样？”

“我今年刚毕业，在电视台工作。”

“真没想到，在这能遇见你，可是，天不早了，我得回宿舍，留个电话，改天再联系。

“别坐地铁了，我开车送你回去。”说完，明轩打开新月的雨伞，用伞罩着新月的头和身体，两人向私家车走去。

新月关切地说：“你都浇湿了？”

“没事儿，这点小雨，没什么，我不喜欢打伞。”

小雨带来的丝丝凉意，因明轩的出现让新月的心里感到阵阵温暖。明轩因遇到新月，感觉下着小雨的夜色更美。

道路两旁霓虹灯闪烁，路上的汽车和行人都不多，车开得很慢，他们聊了一路。

原来明轩学习好，从小学五年跳了一级，直接升入初中，之后考入重点高中，顺利考上大学，在大学学的是计算机专业，现在在电视台做计算机管理工作，今天入职培训刚结束。

望月咖啡店是明轩父亲开的，父亲在部队腿受了伤，转业后开了这家咖啡店。店名是明轩起的，他还说，这些年他一直没有忘记新月。

两人有说不完的话，到了校园门口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回到宿舍，新月久久不能入睡，看着这个项链，她想起了小时候。

02

念小学二年级的时候，班上从城里转来一个文静的男生叫李明轩，比自己大一岁，他性格腼腆，不爱说话，和新月前后桌。

农村的男孩子淘气惯了，常欺负老实的明轩。新月学习好，当班长，老师喜欢她，她在同学中有威望，一有同学欺负明轩，新月就站出来保护他。

明轩住在姥姥家，离新月家不远，他俩上学，放学一起走，两人学习成绩优秀，经常受到老师表扬，慢慢成为好朋友。

那时，明轩的爸爸在海南当兵没有转业，妈妈工作忙，没时间照顾他，才把他送回农村姥姥家。

一次，明轩的姥姥生病，明轩妈是老人唯一的女儿，也赶不回来。新月妈妈帮着买药，拿了鸡蛋探望，还炖了鸡汤端过去，给老人补身子，老人很感激。

两家大人相处和谐，明轩和新月的感情也更好，明轩妈每次从城里带来了什么好吃好玩的东西，明轩都会分给新月，就是一块橡皮，明轩也要从中间割开，分一半给新月。

四年级上学期开学前，明轩的妈妈把明轩接回城里。临走的前一晚，明轩来找新月，给她一颗咖啡豆，新月从没见过这种东西，问他：“这是什么？哪来的？”

“这是咖啡豆，爸爸从海南邮过来的。”

“咖啡豆有什么用？”

“咖啡豆可以磨成咖啡，再放入糖，是非常好喝的饮料。”

新月端详着手里的咖啡豆，问明轩：“这小豆子从哪长出来的？”

“南方有咖啡树，咖啡豆是在树上结的，北方没有这种树。”

新月说：“等我们将来长大了，好好学习，到南方一起去看看咖啡树长什么样。”

“好呀！我们长大一起去海南。”

新月一直珍藏着这颗咖啡豆，每天拿出来看一看，看到它，就会想起明轩哥。后来，自己手工做了这个项链坠戴在身上。

新月的父母都是勤劳善良的农民，靠种地过日子，爷爷奶奶又有病，生活虽不宽裕，但长辈们特别支持她的学业。

新月体谅父母的不易，学习刻苦，初中，高中学习成绩都不错，后来考上了明轩所在城市的大学。

明轩回到城市的第二年，他的妈妈把姥姥接去城里，她和明轩就再也没见面。没想到，十几年后的今天遇到明轩，这可能就是缘分吧！

新月的心里虽然一直装着明轩，可是人家心里有自己的位置吗？他现在有女朋友吗？他长得那么帅，如果有的话，一定很漂亮。但还是希望他没有，也许自己还有机会，这些年他都是怎么过的呢……

新月在胡思乱想中睡着了。

3

第二天，新月按时来到咖啡店上班。一进门，老板对她说：“你和明轩还是小学同学呢，以后就是自己人了。”

新月笑了笑，说：“谢谢老板，真是有缘！没想到在这遇见明轩。”

“你父亲多大？

“45岁。”

“以后别叫老板了，我年纪比你爸爸大，就叫伯父吧！你学会计，正好可以指导我怎么记账！”

“好的，李伯，有什么活尽管吩咐我去做。”

新月工作起来更加尽心尽力，工资也比以前多了。

咖啡店的货源是从明轩父亲在海南的战友那里发过来的，货真价实，味道香醇，明轩父亲经营有方，所以生意一直都很好。

明轩以前不常来咖啡店，主要由他的父亲经营。母亲下班后，在家要照顾老人，也不常过来。

自从认识新月后，明轩下班后，经常到咖啡店帮忙。只是又多了一项任务，就是晚上坐地铁送新月回宿舍。新月不让他开车，虽然是一脚油的事儿，但新月仔细惯了，一是怕路上堵车，二是不开车可以省些花销。

学校宿舍管理严格，轻易不让外人进入，进去还要登记，明轩只去过两次。

新月学习成绩优异，她体谅父母，尽量不伸手向父母要钱，靠自己努力赚钱挣学费。大二开始她就兼职做家教，后来那家小孩转学到外地，她才来到望月咖啡店，这也是明轩欣赏她的地方。

周末休息的时候，明轩偶尔会约新月出去逛街。新月知道明轩刚参加工作，挣钱不多。自己是个学生，也没什么钱。怕明轩碍于面子，瞎花钱，要求坐公共交通。

中午饿了，两人吃路边摊也很开心。他们会去公园游玩，在湖中划船，在林荫下漫步。冬天，去江边看雾凇，赏雪景，一起回忆从前，探讨未来，谈论古今。新月放假回家，两人互发短信，说不尽的思念之情。

新月感到幸福极了，这是一种超过友谊之上的情感，她之前没谈过恋爱，她想，这可能就是爱情吧？

日子在不经意间悄悄过去，到了大四的下学期，新月开始忙碌起来。考试答辩，毕业实习，校园招聘等等，她辞去了咖啡店的工作，明轩单位也很忙，两人见面的机会也不是很多，但会经常打电话联系。

2005年7月，新月大学毕业，好几家单位向她抛来橄榄枝，新月考虑到离明轩近，选择本市一家世界500强的国企做会计工作。离明轩的单位不到5里地的路程。

新月住在独身公寓，和大学校友王雪住在一个房间，明轩经常到宿舍来看新月，慢慢地几个人很熟络。

新员工要经过培训后才能正式上岗，一开始，新月只是做一些临时工作。两个月后，按总公司要求，组织系统内新员工入职培训，为期三个月，培训地点在南方公司总部基地。

培训的学员来自系统内各单位的大学生，培训活动搞得丰富多彩，时间排得满满的，新月表现积极，每天要忙到很晚才睡。

明轩给新月打电话，新月总是急匆匆挂掉电话，他给新月发短信，新月也不能及时回复。培训结束后，新月被评为活动之星，直到12月初培训才正式结束。

明轩感觉他们只分别了三个月的时间就像三年那样长，他发现自己爱上了新月。新月一回来，他迫不及待地去看她，向她倾诉思念之情。

不久，新月正式上岗，有了收入，没有了学业负担，才算正式大方谈恋爱。他们平时各忙各的，有时间也会经常去明轩父亲的咖啡店帮忙。

放小长假的时候，两人会开车到周边景点游玩，吃当地的有名小吃，一起拍照留念。

过生日的时候，明轩会送她鲜花和巧克力，生日蛋糕上用红色的奶油写上l love you字样。

生活是这样美好，他们经常一起憧憬以后的幸福生活。

王雪比新月大两岁，男朋友在政府机关工作，两人等房子一下来就结婚。王雪心直口快，热心肠，新月为人善良，性格温和，两人很合得来。休息的时候，两人经常逛街，闲聊，无话不谈。

一次，她问新月：“你和明轩发展得怎么样了？见双方父母了吗？”

“我见过他父亲，没见过他母亲，他也没见过我父母。”

“赶紧把事订了，别夜长梦多。”

“我俩关系挺好，不会的。”

“这方面我有经验，不到最后领证的那一刻都有变数，你可得盯紧点。”

新月笑了笑，向她讲述了他们以前交往的经过，王雪说：“好浪漫呀！但是，这也不行，你太单纯，你知道他在大学是不是处女朋友了，万一有呢？优秀的男孩子，肯定有不少女孩子会缠着他。”

新月点点头，其实他对明轩心里有数，他的明轩哥不是那样的人，可是不久之后发生的一件事，让她啪啪打脸。

04

这两个月，明轩所在单位计算机要上线新系统，他是业务骨干，从系统测试到上线运行要全程跟踪，这期间会出现很多问题，一定会很忙碌。新月单位要迎接上级审计组专项检查。她参加工作时间短，只负责准备材料，跑跑腿，相对轻松，这也是学习的好机会。两个约定暂时不见面，以工作为主，保持电话联系。

一天下午，检查组人员开会，新月轻闲下来。下班后，她和王雪去商场逛街购物。

市中心地段店铺林立，车水马龙，人流熙熙攘攘。两人买完东西，走出商场不久，路过一家酒店，王雪忽然拉住新月说：“看，那不是你家明轩吗？”

新月停下脚步，只见明轩的车停在酒店门口，明轩从车上下来，快步走到副驾驶的位置，左手拉开车门，右手遮住车上沿，生怕里面的人下车撞了头。

从车上走下来一位打扮时髦的女孩，女孩梳着干练短发，带一副宽边眼镜，穿着束腰米色风衣，脚蹬高跟鞋，身材婀娜。关好车门后，明轩小心地扶着女孩胳膊，生怕她穿高跟鞋走路不稳的样子，两人一起走进酒店的旋转大门。

新月看着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她不愿相信自己的眼睛，明轩说自己忙，怎么有时间陪着妙龄女郎到酒店吃饭？而没时间陪自己？他不会移情别恋了吧？又一想，明轩不是那样的人，但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不行，我得打电话问问怎么回事。她拨打明轩的电话，电话里传来标准的语音提示：您拨打的电话无法接通。

这种情况以前有过几次，但都是在不方便接电话时设置的，或去了比较偏僻的地方没有信号才出现，在这种地方无法接通，不应该啊？

一股怒气，从心里冒了出来，她哪有心思再逛街，一路不说话，直接回了公寓。

刚到房间，新月把东西扔在桌子上，脸朝着墙里，斜躺在床上，生闷气。

王雪关切地说：“小姑娘，别冲动，很可能是误会，你光生气也没有用。”

王雪又说：“你再打电话问问？看他是不是和你说实话。”

新月坐了起来，又打过去电话，仍旧提示无法接通。看来这是他故意设置的，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行踪。

新月不再打电话，晚饭也没吃，一夜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她决定，明天自己要当面问问他怎么回事？

她和明轩上下班的时间都是朝九晚五。第二天下班前，她提前半小时请假出来，向明轩的单位走去。

初秋的傍晚，天有些微凉，一阵风吹过，树叶开始飘落，踩在脚下莎啦啦地响，秋天就这样悄悄地来了。

看着飘飞的落叶，新月心中有些凄然，她想起他们初见时的美好，相处时的快乐，要是一直那样多好。她站在明轩单位门口的一棵大树下等着明轩。

她听明轩说过，由于单位大院占地有限，只有领导和外来办事车辆才可以停放在单位院内，员工的私家车必须停放在附近商场的地下车库。在这里等着，正好能看到明轩走出大门，如果他加班，自己再上楼找他。

她站在那里，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如果明轩看到自己在这里等她，她要怎么解释？就说自己去银行刚好路过。

如果他不和自己说实话，自己要不要揭穿他？那女孩是他以前的女朋友吗？……

和明轩相处三年有余，她以为自己足够了解他，她真心爱明轩，难道他不是真心吗？她有些看不明白。

正想着呢，下班时间到了，陆陆续续有人走了出来，但没看到明轩。又等了十多分钟，走出大门的人渐渐少了。

这时，一男一女走了出来，男的是明轩，女的是那天在街上看到的女孩，今天她穿了一身职业装，看上去更加干练。他们没有走出大门，而是走向一台红色跑车。

明轩先是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还是手搭车门上沿，让那个女孩先上车，之后关好车门，自己开车，一路驶出大门，卷起一片树叶纷飞。

望着车子远去的背影，新月明白了一切，一种愤然，自卑，难过的情绪一齐向她袭来。

看来，终究还是自己错付了感情，看到他给女孩开车门的样子，她感到恶心。

看那个女孩子的穿衣打扮不俗，自己没法与之相比。在现实面前，自己的清纯、善良、努力、勤奋等等她自以为的好多优点都抵不上物质、金钱来得实在，她感到深深的自卑。

她又宿命起来，婚姻讲究门当户对。自己出身农民家庭，在城市没有任何社会背景；而明轩他家庭条件优越，父亲的咖啡店生意兴隆，母亲有工作，听说还有海外亲属。

她好像理解了明轩，理解他为什么不接自己的电话，理解他为什么那样给女孩开车门，她一路失魂落魄地走回了公寓。

05

最近明轩给新月打电话，新月不是不接，就是关机，发信息过去，新月只回一个字，忙。明轩以为她真忙，就不再打扰她。

明轩终于忙完了手里的工作，系统正式上线，他也松了一口气。他来找新月，新月不在，王雪正在床上看书，他问王雪：雪姐，新月呢？

王雪没好气地说：“我怎么知道？你把新月弄丢了，还来问我？

明轩有些不知所措，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别装糊涂，你那天为什么不接电话？”

“哪天？”明轩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就是去酒店吃饭那天。”

“啊，那天呀！那天电话忽然有了故障，谁也打不进来，我也打不出去，第二天才修好。”

“好吧，那天和你吃饭的那个时髦女孩是谁？”

“她呀！是我堂姐，刚从国外留学回来，我请她吃个饭。”

“你堂姐？她去你单位干嘛？”

“你怎么知道她去了我的单位？”

“新月去单位找过你，都看见了。”

“堂姐回国想做广告业务，与公司老板洽谈业务，我抽空送她回家，之后又回到单位加班，这阵子把我忙晕了。”

“原来是这样，看来我和新月真是误会你了。告诉你，像新月这样痴情的女孩不多，有好多人惦记着呢！”说完王雪白了明轩一眼。

“我知道，她究竟去了哪里？”

王雪不紧不慢地打开一个首饰盒，拿出那个装着咖啡豆的项链，她把项链拎起来，放在明轩的手心里，对他说：“新月让我把项链还给你，至于她以后能不能再戴上这个项链，就看你的了。”

明轩把项链握在手里，像握住一块宝。

王雪又说：“她昨天休了年假，去了海南三亚，别傻站着了，还不快去追。”

新月赤脚走在柔软的沙滩上，海水潮涨潮落，一遍一遍地抚平沙滩上的脚印，让人内心宁静。海面上海鸥飞翔，远处海天一色，大海总是敞开宽广的胸怀，倾听人们对她的诉说。

沙滩上的人很多，一对小情侣，在海边拍摄婚纱照，男孩和女孩甜蜜的笑着，他们按照摄影师的要求，摆着各种姿势，或牵手凝望或漫步沙滩，让人羡慕之极，有不少人围观。

新月想，那女孩多幸福啊！如果自己像她那样多好，她一直看着这对小情侣走远，笑容凝结在脸上，抬起头的时候，看见明轩正向自己大步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