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长发齐腰

作者: 戒者为王 | 来源:发表于2019-07-27 06:15 被阅读2次
我已长发齐腰

柳雄飞想的一点没错,T科科长老鹰这阵子果真盯住了他,原因只有一个,柳雄飞即将得到提拔,而且比他的前任更厉害,连越三级。

军部的编制参照厅、署、司、处、股等顺序进行组织的打造,柳雄飞的职务级别是处级,提拔后进将进入厅长办公室任办公室主任,这个位置实际上是副厅长的候选人,也就是说,柳雄飞的级别相当于副厅级。老鹰是监督人的,消息通过内部消息传到他耳朵里,他抠着脑门一琢磨,他姥爷的,这是连升三级的三级跳啊,他柳雄飞40岁还差好几年,没进过黄埔,没进过保定军校,无非喝了几年洋墨水,洋人知道个屁,洋人的玩意拿到中国来好使啊?老子才不信。

说起洋人,老鹰又是一肚子火,走在金陵街头,什么美国佬、英国人,法国人,波兰人、德国人,比利时人,这些老外来到中国,称什么大使,到处能看见他们盖得房子叫大使馆,你们在老家消停的待着,大老远跑到这里干嘛?老鹰对外国人从没有好感,拿东洋人这么个玩意儿来说,身体跟没长开似的,嚣张的挑起一场让中国人仇恨千秋万代的战争,找死找这么难看的,除了东洋人。

得,想这些甚用?外国人来中国是宾客,别滋事使坏就行。

按理,柳雄飞的提拔与老鹰几乎扯不上,可老鹰心里就是不爽,要说人这种生物身上的道德品质,还真不是锤炼出来,天生的劣质蓄存在骨髓里,有机会冒出来。老鹰的不爽,用嫉妒太俗。论功劳,谁还能和他老鹰比,他的人生是踏着白骨和鲜血走过来的,他没有害怕过。

老鹰出生在东北,排行老大,下面一个弟弟和妹妹,父亲往上好几辈都是农民,母亲走的早,那年他记得清楚,他才6岁,还在母亲的怀里吃奶,农村孩子,特别是男娃更娇贵,母亲特别疼爱她,断奶断的晚,有了弟弟妹妹,总是让他吃饱,才喂小的,养成他唯我独尊的性格。

父亲更呵护他,下地干农活基本不让他沾手,倒把弟弟妹妹喊去,老鹰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念书。

念着念着,老鹰走出东北,15岁那年,进了黄埔c期,毕业后进了部队,几经辗转,当官、发财、娶妻都满足了,人到中年,看上去没什么可遗憾的,这些年,他回了两次家,第一次刚升职,弟弟在田里弯腰拔草,弟弟干瘦,摸哪哪都是骨头,脸色黄巴巴的,20多岁的腰有些佝偻,田埂上站满赤脚的庄稼人,全村人都来看这个衣锦还乡的大官,小妹躲在他身后好奇的对哥哥张望,弟弟的指甲里都是泥巴,说话像是半口气提不上来:哥哥,来啦!60岁不到的父亲,双鬓雪白,分明是个小老头,手,刀锉般的锉住他的手,嘴里稀散出寥寥的三五颗牙,笑的时候嘴里黑洞洞的,人群排成长队,跟在老鹰身后,挤满他家的院子,众人看见,老鹰对着老爹,眼泪哗啦啦尽情流淌,乡亲们直夸这个大孝子,老鹰在家里呆了短短几天,老父亲和哥哥小妹送他:回去吧,赶明我还回来看你们。

老鹰没有食言,赶明再次回来,老鹰带了三个媳妇,一个比一个年轻,美艳,全村人又一次大开眼界,父亲却丝毫不开心,还有些生气的样子,老鹰没弄懂怎么回事。

弟弟的三个儿子调皮在屋里屋外窜来跑去,出嫁的小妹眼看也要做妈妈了,你老鹰如此风光,领这么多女人回来,咋不见一个娃呢?

老鹰心下明白,脸上有些挂不住,三个女人装腔作势的在一起,攀比各自的服装:你这块旗袍在哪家商场买的?

新街口哪家。

妈呀,这牡丹秀的,都闻到香味了。

姐姐,我这件在夫子庙的丝绸庄买的,配了浅色高跟鞋,这个跟是今年的新款,穿着不累

脱下我试试。

阿呀,我穿不起来,挤脚,痛死了。

我穿蛮合适,赶明让老鹰给我买一双。

老鹰这会心里正窝火,他姥爷的,谁知道哪里出了轨,这几个女人个个不争气,弟弟的三个孩子调皮的从女人身边钻来钻去,发出清脆的笑声,无后为大,他怎么忘了这条古训。

老鹰霎时感觉芒刺在背,父亲并没有看他,只是看着那些欢快的孩子们,老脸上不由露出满足的笑,那是寄托了他辛劳一生的回报。

老鹰从此发誓再也不回家。

以后,老鹰对女人的态度开始暴躁,女人不知就里,只得想法子逗他高兴,老鹰骂:你们这些抱鸡婆,个个中看不中用,那些农村里的女人,一口气生那么多娃,你们,没用。

老鹰很想爆更下流难听的粗口,由于他小时候在书里转悠久了,爆粗口的冲动并不强烈,老鹰有时候暗暗害怕,难道这是因果,不过,他是无神论者,杀人,是他的职责,是对职业的忠诚,这是老鹰从未怀疑过自己的动机和行为。

窗外,有几棵古老的树,四季长青,它们长的粗壮高大,老鹰看见,黑色的鸦穿越而过,留下几声难听的鸣叫,在老鹰眼里,鸟应该生活在山间的树林中,在城市的鸟,活不长的。

敲门声击破了办公室的安静,老鹰从沉思中回到现实。

大鹰,老鹰手下的三同僚之一:没发现美国佬有什么情况。

鹰们谈话形式,都有自己的暗语,该省略的,该用代号的,外人听不懂,只有他们之间听的懂,美国佬是柳雄飞的代号。

老鹰:他周围的人有没有反常?

大鹰:没有。

老鹰:怎么可能没有。

大鹰:报告,都是正常的工作接触。

熊鹰和三鹰一起进来,看见大鹰,彼此点点头。

老鹰对大鹰说:你再去盯,一定要找出可疑点。

大鹰出了门,熊鹰:比利时耗子没发现什么情况。

比利时人老鹰没见过,反正他对他们没什么好感,就像程子昂,没有来由的没有好感,耗子一样犯嫌,就像柳雄飞升职,他不爽,想找点茬把他拖下来。

三鹰:法国卷的家没发现情况?

王化儒的头发有些自来卷,鼻头泛红,个子高大,有些像法国人,法国卷很适合他。

熊鹰:那个裁缝家的大女儿跑到贫民窟。

老鹰:穷人住的地方当然穷人去啦,不对,她去哪儿,会不会老狐狸藏-----马上派人严密监视,发现老狐狸,立刻杀。

按老鹰的说法,老狐狸是栾老板,栾老板被发现行为异常,危险指数五颗星,对他的方针,老鹰强调:宁错杀,不错过。

三鹰:笑面虎总是往医院跑。

笑面虎指闫凡宇。

老鹰:什么原因?

三鹰:他有个女儿生病住院。

老鹰:他没结婚,哪来的女儿,哈哈哈,一定是私生女,这个老家伙,彻头彻尾的风流老流氓。

熊鹰:还有一件事,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老鹰:说。

熊鹰有些迟疑:这个,那个,是。

老鹰不耐烦的:难道是我女人偷汉子?

熊鹰:许莉娜要结婚了。

老鹰的眼睛几乎瞪出眼眶:妈的,男的是谁?

熊鹰:听说是个小白脸,不是他。

老鹰听了这句话:怎么,新郎不是那个军长?

熊鹰:听说军长不要她。

老鹰:去打听一下,婚礼什么时候举行,他姥爷的,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当初甩了老子睡到军长的床上,老子抗不过,今天,非出这口鸟气不可。

  王琦来到火车站售票窗口,买了晚上8点30开往佳木斯方向的票,车站上的大挂表显示下午2点半,她不认字,她看着指针,端详一会,跑去问警察:现在几点?警察自然看了挂表,告诉她,王琦再次跑到挂表前,认真记住2是短针,长针指在正下方,算了算,还有一段时间,在车站转悠。车站人不多,椅子上空荡荡,大厅的角落睡着流浪汉,广场上围了群人,王琦以前看过的,耍把戏的小男幼女,翻跟头,用铁丝把肚子勒成蛇形,拿大刀左右挥舞,呼呼作响,敲的锣盘成了钱盘,被人端着伸到看客面前:各位老爷大爷先生小姐太太,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

王琦看见要钱人走过来,连忙退出来。

她走进广场百货公司,去转她喜欢的柜台,女孩子带的头花,发夹,头绳,女孩子的衣服、裤子,公主裙。童装傍边是女人服装,任何一件都好看,什么时候长大?就穿美丽的衣服,很多女孩子是盼望长大的。

柜台边,一对男女,两个人头靠的很近,指点那些衣服,王琦听到男的说:看,那件旗袍好不好?

女的说:你说好就好啦。

男的说:你去试一试,合适买下,待会去给你买首饰。

王琦期待着女人穿上新旗袍。

不一会,女人从试衣间走出来,不能不说衣服是女人的另一张脸,旗袍则更加精致灵动是,女人进去的时候暗淡平常,此时光彩照人,窈窕盈盈,王琦喊道:程丽姐姐-----

女人循声看来,高兴的跑过去拉着王琦的手:琦琦,快来,看看我的新衣服。

王琦和程丽来到镜子前,程丽经过了包装,脸上敷了粉,描了眉,小嘴嘟嘟出的红,鲜艳如血,看的王琦心花怒放,好奇新鲜,旗袍把程丽的脸映衬的更加白净,程丽在镜子前左照右照,前照后照,不时和男人说:好看吗?男人附和她:美极了。

程丽跑到男人跟前,把头埋在他的胸前,娇滴滴的:你对我真好,谢谢你。

男人付完钱,搂着程丽去首饰柜,撇下王琦看着他们的背影,惆怅失落。

整个下午,王琦这样闲逛着过去了,一会上火车要坐很长时间的火车,王琪决定去吃饭,车站的小吃很多,王琦要碗鸭血粉丝,吃完冒了汗,问小摊老板几点,人家告诉她快8点了,

天色暗下来,列车员在喇叭里喊着列车的车次,王琦排在队伍里,突然,前面队伍起了骚乱,接着响起了枪声,队伍大乱,警察喊:趴下趴下。王琦趴在地上,惊恐万分,她看见一个人飞快从眼前跑过,后面追过一群人,密集的枪声从好几个方向响起,王琦正好抬头,她的瞳仁里,照见一个穿长衫的人跑到大厅的门口被子弹射中,血飙向空中,溅的四周星罗棋布的红,那人依然顽强的继续跑,王琪儿听到:站住,老狐狸。

王琦奇怪的想:明明是个人,哪里来的狐狸,大人的世界,娃娃们永远不懂。

两个周末后,王琦把奶奶从佳木斯顺利接到南京。王琦成了大院里的红人,龚云烟在吃饭的时候对梦雪说:这王琦可真能干,这么小一个人,从东北把奶奶接来南京了。

母老虎家的饭桌,少了两个人,母老虎依然把他们的碗筷摆好:咱们院的王琦好厉害,一个人回东北,把奶奶接回南京。

栾馨做好饭,叫栾红自己盛:王琦这么小,一个人去很远的地方,把奶奶接了来。

王琦更是得意,到处显摆,见谁都不厌其烦的给别人说一番自己的奇遇,不过,除了孩子们津津有味的听完散了,没人在意她的嘘。

火车站发生了枪杀案,柳雄飞看了报纸回家提起,说有个危险人物潜进南京,受了重伤,不知道藏在哪里,让大家发现了举报,窝藏不报者,按重罪论处。

龚云烟:不知道,是不是王琦走的那天,要是孩子遇到这事,太可怕了。

柳雄飞:她碰上能不说?

龚云烟:说的是,哪有这么巧。

柳雄飞:现在时局不稳,你和孩子都要注意安全,不要和陌生人多说话,少管闲事。

龚云烟:晓的。

柳雄飞:梦美睡着了。

龚云烟:嗯。

柳雄飞在黑暗里,搬过云烟的肩,云烟涌起一股热浪,她抱住他,紧紧贴在他的胸口,听他的心跳,结实有力,海涛般滚过耳边,敲打着她的情欲, 虽然他为她生了五个孩子,她对他的恋慕更加浓郁,仿佛无论怎样都爱不够身边这个男人,柳雄飞的手滑过她的身体,温柔细腻,她热烈的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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