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术列传（八）
徐登和赵炳
汉代的方术之士非常多，虽然说荒诞不经，但也不能一概否定，所以挑选其中的佼佼者，列在本列传最后：
泠寿光、唐虞、鲁女生这三人，都和华佗处在同一时期。泠寿光大约活到了一百五六十岁，还能用容成公的房中术和妇人做爱，他常年弯曲脖颈，像野鸡一样。泠寿光须发斑白，面容肌理好像三四十岁，最后在江陵县去世。唐虞曾到过赤眉军首领张步居住的街巷中，与他们似乎相识，最后死在不其县乡下。鲁女生多次向人讲述汉明帝时期的故事，就像亲身经历一样，有议论者怀疑，他就是那个时代的人。董卓之乱后，鲁女生不知道去了哪里。
徐登，闽中县人，他本来是女子，后来变为男子，擅长巫术。另外还有赵炳，字公阿，东阳县人，懂得越地的道术。这时遭遇兵乱，瘟疫四起，两人在乌伤溪水上相遇，于是立下誓言，一起用道术治疗疾病。两人说道：“现在既然成为同志，就试一下自己有什么道术。”
徐登用道术截断溪水，溪水不流；赵炳把道术施给枯树，枯树马上生芽。两人相视而笑，一起施行自己的道术。
徐登年龄稍大，赵炳以老师之礼侍奉他。两人居住的地方非常清静，生活俭朴，祭祀神仙时用东流水作为酌，削桑皮作为脯。只他们要运行道术，所治疗的病人全都治愈。
后来徐登去世，赵炳向东来到章安县，百姓都不知道他的来历。赵炳登上茅屋顶，支起三脚锅做饭，主人看到后大惊失色。赵炳笑而不答，饭很快煮熟，茅屋没有受到任何损伤。还有一次，赵炳到了河边要渡河，船家不肯摆渡，赵炳打开雨伞，坐在雨伞中，长啸一声唤来长风，在激流中横渡过河。百姓们看到后无不叹服，追随赵炳的人不计其数。章安县令厌恶赵炳惑乱百姓，收捕赵炳后把其杀害。百姓为赵炳在永康县建立祠庙，至今蚊蚋不会飞入庙中。
费长房，汝南郡人，他曾经担任市掾。市场上有名卖药的老翁，在街头悬挂一个药壶，在市场散尽后，老翁就跳入壶中。市场上的人都没有看到，只有费长房在楼上目睹了这一切，因此感觉非常诧异，就带上美酒佳肴前往拜访。老翁知道费长房的来意，就对他说道：“先生可以明天再来。”
费长房第二天早晨又去拜访老翁，老翁就和费长房一起进入壶中，只见里面厅堂富丽堂皇，美酒甘肴摆满屋中，两人一起畅饮后才出来。老翁嘱咐费长房，千万不要告诉其他人。老翁后来到楼上对费长房说：“我本是神仙，因为犯过失受到惩罚。现在事情结束要离开了，先生能跟随我走吗？楼下有少许酒，你都拿上来，我在这里和先生道别。”
费长房派人去取，却不能挪动，又命令十人去扛，仍然不能抬起。老翁听到后，笑着走下楼来，用一根手指提了上来。细看酒器中只有一升多酒，但两人成天饮用，却一点也不见少。
费长房想向老翁学习道术，又担心家人不同意。老翁折断一根青竹，估计大约和费长房一样高，让费长房悬挂在房舍后面。费长房的家人看到后，正是费长房的样子，就认为费长房自缢而死，家中老小惊动号哭，随后出殡安葬。
费长房站立在他的家人旁边，但没有人能看到他。费长房跟随老翁进入深山，踏着荆棘来到群虎中，只留下费长房自己，费长房一点也不害怕。老翁又让费长房躺卧在空房中，用腐朽的绳索悬挂万斤巨石，就在费长房的心口之上，群蛇竞相来啃咬绳索，绳索就要断掉，但费长房纹丝不动。
老翁返回后，抚摸着费长房说道：“孺子可教。”老翁又让费长房吃粪，粪中有三条虫子，臭气熏天，费长房非常恶心。老翁说道：“你几乎就能得道了，遗憾不能通过，这可怎么办呢？”
费长房辞别老翁返回，老翁送给他一根竹杖，然后对费长房说道：“你骑着这根竹杖，可能到想去的任意地方。到了后，要把竹杖扔到池塘中。”老翁又为费长房画了一道符，对他说道：“这道符能管理地上的鬼神。”
费长房骑着竹杖，不一会就返回了，自认为离开家才十多天，其实已经过去十多年了。费长房立即把竹杖扔到池塘中，他回头看时，竹杖变成了一条龙。他的家人都认为费长房已经去世，都不相信他还活着。费长房说道：“原来下葬的，只是一根竹杖罢了。”
费长房的家人挖掘他的坟墓，打开棺椁，那根竹杖还躺在里面。费长房开始为众人治病，鞭笞百鬼，甚至驱使社公。有时他坐在那里，独自一人非常愤怒，人们询问其中缘故。费长房回答说：“我正在责罚那些犯法的鬼魅。”
汝南年年出现鬼魅，伪装成郡太守，穿着太守的官服，到郡府大门旁擂鼓，郡中因此事惊恐不已。有一天鬼魅又来了，恰好费长房前来拜谒太守，鬼魅非常惶恐，也不敢隐退，只好上前解下衣冠，向费长房叩头不止，请求费长房饶命。费长房呵斥鬼魅说：“你要现在在中庭中显出原形来！”鬼魅当即变成一只老鳖，就像车轮般大小，头颈伸出有一丈长。费长房命令老鳖向太守请罪，交给老鳖一条皮绳，敕令葛陂君严办。鬼魅叩头流泪，把皮绳放在池塘边，绕在脖颈上窒息而死。
后来，东海龙君来见葛陂君，趁机奸污了其夫人，费长房因此向上天弹劾东海龙君，关押了三年，东海这几年大旱。费长房来到海上，看到那里人正在求雨，就对他们说道：“东海龙君有罪，我之前把他关押在池塘中，现在就把他放出来，好让他降雨。”随后大雨如注降下。
费长房曾经和一个同行，看到一位书生黄巾身披裘衣，无鞍骑马赶来，见到费长房后下马叩头。费长房说道：“把马还给人家，赦免你的死罪。”有人询问其中缘故，费长房说道：“这是一只狐狸，它盗窃了神社的马匹。”
还有一次，费长房宴请宾客，席间说要到宛城市场上买鱼，不一会就返回，随后继续吃饭。有人说在一天之内，人们看到费长房出现在千里之外的很多地方。费长房后来丢失了神符，被众鬼杀掉。
费长房
黄其军
作于2023年7月12日（古历癸卯年五月廿五）
文中照片来源于网络，对作者的辛勤劳动表示衷心的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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