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渲墨遗年》第十七章 旧时公子

作者: 2048b725eb7d | 来源:发表于2017-03-20 14:29 被阅读114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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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日来,铺子的生意红火依旧。包子胖的叫卖儿声比往时都要卖力。但客人而至,他非但不喜,还反添了郁闷。可见他吆喝不冲生意,而在等人。想这结果何般,许能从他愈来愈浅,直至无气无力的叫卖声里猜得一二。

    包子胖神色之焦灼,一日愈上一日。

    那日书信虽是给了,人却未遇着。见沈言轩略有失落,他且拍着胸脯让他放心,面上信誓旦旦,说待兄长看了信,定会来此地寻你。彼时已过三日,心自也虚了个透,明了此事落空。

    而后又四周打听一番,便知沈偌泽此时人已不在长安。

    “许是,他没看那信。”

    包子胖咂着嘴:“你是说,他接了信,却未看?”

    沈言轩微是沉吟,摇首道:“恐怕不是。若有信札,他定会展开来看。”

    “那就是说,此信压根未到你兄长手中?”包子胖瞪大了眼,忿然作色,“那厮分明接了信,还拿了我的银子,却是出尔反尔!”

    说着便是拍案而起,“不行,我得去找那小厮问个明白。”

    “人已不在长安城内,你找下人也是无用。”沈言轩将之作拦。

    包子胖愤意未息,又是揎拳捋袖,哼道:“我要问那厮送了哪去!”

    此言一出,作劝那人反怔。只看沈言轩面上渐凝,神色变幻中眉目紧蹙,“怎了?”见其反常,包子胖问。

    沈言轩抬起眼来,沉声道:“你说得对,或许这信,被送了他处。”

    语方而落,便听一阵脚步声近。

    沈言轩将斗笠戴上,却仍作晚一步。来人已近。只看数名大汉稳步而来,将屋中帘子拉开,且皆退身,旦是让了一人而入。那人年逾五十,墨袍着身,直是老道沉着。

    近了来,二话未说,便先礼至。中年男子俯身作揖,朝沈言轩道:“二少爷。”

    帘子落时,内里人眸也随之沉去。沈言轩神上似笑非笑,又将手中斗笠放下。起身朝之回礼,拱手道:“陶管家。”

    “方才那称呼,怕是过及了。”礼罢,沈言轩又道。

    陶管家面上一笑,只道:“几载不见,少爷爱拿老奴玩笑这习惯,还是未改。”

    “阁下是沈家总管?”旦是听了几些端倪,包子胖问道。

    点首算应。拦了他为之斟茶的动作,且说自己不会久留,“二少爷,我今日来,是请你回府的。”未多他言,陶管家单刀直入,道出此行目的。

    “请我回府?”沈言轩抬眸而去,声一拖长,徒添几些戏谑之意。

    “沈老爷的吩咐。”

    杯盏下正压一信。青烟作绕,直将字迹笼罩,让人眼迷难辨。半响,烟气渐弱。椅上那人抬手而去,饮尽了杯中茶水。

    这会儿,案上笔墨便明。只看这寥寥数行,清秀亦别风骨。只可惜墨早干透,方又至于热气之中,灵气尽失。反添了死沉一片。

    “砰。”只听茶杯轻放,那人声随杯落而起,“你好大的胆子。”沈老爷眸作半抬,眼至沈言轩面上时,横眉而挑阵阵愤意,声中亦怒。

    拿起他那亲笔书信,沈老爷一眼扫罢,将之重掷于地,冷哼道:“你倒是能耐,擅自离开沂州兰山。且还不动声色。”

    信落身前,烛火忽闪,尽逆了大半神貌。半响,他开口道: “百善孝为先。娘亲病重,我岂有知而不置之理。”沈言轩声中无怯,抬首对之。

    沈老爷压着火,声沉道:“这礼,可是丢的一干二净了。”儿见父,理该稽首跪拜。沈言轩非但未拜,进屋长揖时,且连尊称也未于口道出。

    “少爷……”管家在其后低声,暗示沈言轩行礼称父。见他未动,便又相劝,“少爷虽一直居在兰山,但终究还是沈家二公子。如今回了长安,见之老爷,这父子之礼不能免。”

    听之,沈言轩反扬了嘴来,似笑非笑,道:“若老爷还当我是沈家二少爷,这声‘爹’,便也不至于难以启齿。”

    “你……!”沈老爷勃然变色,手狠拍案上,怒目而去。

    “二少爷他尚未懂事,出言莽撞了些。老爷莫动与之气。”陶管家忙是作揖劝合。

    “尚未懂事?”长须一撇,嘲道,“年至弱冠,仍不该顽劣之性。倒是好一个鲁莽。我看非是三五载,就可磨平的。”话锋一转,便生冷笑,指去沈言轩居于兰山老宅中的时日几载。

    立着那人压低了眉,面上神色也被一道压去。只露了半弯嘴角来,开口道:“若是为修身养性,而将一人困于荒山之中,未免做之过及了。”

    檀香轻绕,愈添沉闷。二人锋芒不掩,父子相见,倒成了一番刀剑相对。

    “你娘她在寝屋,你若想见,便让管家带你去。”说罢此话,袖袍一挥,便欲离去。沈老爷正踏门槛时,又回头而来,与他道:“至于你擅自离开沂州之账,该日我再来与你算。”

    宅院之貌如几年前,亦未改变。宅前的桔树橘果,院内的青松翠竹,厅堂外的海棠浅杯。旧时物虽未变,今时心却径庭。

    随管家行至二夫人处,人到门前,却被拦住,丫鬟道:“少爷,二夫人服药方睡下。”

    “可是何大夫开的药?他人来了长安吗?”沈言轩问道。

    “昨日来过,开了方子。”

    听何大夫人已来过,便问:“娘现在可好?”

    丫鬟点头应罢,便退了去,“既然如此,那少爷便稍后再来罢。莫扰了二夫人歇息。”陶管家道。

    沈言轩点着头。虽是心忧之切,也只得暂缓而下。

    彼时下人便皆无心做事,得知那二少爷回了府上,顿时七嘴八舌,沸开了锅。又听陶管家在寻一下人,且去服侍那人。便皆失色避退,只怕揽了这烫手山芋。

    耳房内空无一人。陶管家正指望寻人时,院中恰有水声淅沥。出了房,便见一小斯弓着腰,浇水施花。那人个子不大,倒是面生的紧,“你是新来的?”走近了去,陶管家问他。

    “陶管家,”那厮回过身去,忙是行礼,回道,“小的叫小霄。”

    管家点点头。看他眸眼透亮,模样倒甚机灵,也不似坏心之人。便未斟酌,朝他道:“那就由你去服侍二少爷罢。有甚不懂的,便向阿华,阿品他们讨教。”

    小霄来此还未三日,连府上的下人都未认个齐全。对这管家口中的主子,自也糊涂不知。只想如今可服侍主子,面对那般人物。再不用倒夜宵,扫鸟粪,岂不等是连升数级。他眸中作亮,一口应了。

    特是换了身干净衣裳,结果那二公子竟是一眼都未看他。旦看他面上如常,只与管家道:“陶管家费心了,我无需下人伺候。”

    “少爷既然回了,身边自该有个下人。”管家一手搭在小霄肩上,将他往前推了推。

    “我已习惯日常起居,自己打理。”小霄见这公子明眸善睐,生得温润如玉,哪知人是执拗,好说半刻也不领情。

    他便这番被晾在一旁,左右不是了。且想此人虽非善角,但也好过一直做那等粗活,无个结果。小霄胸一作挺,道:“二少爷,小的虽才来沈家三日,但脑袋好使,任何事一学就会。何事可做,何事不可做,你且一声吱下,小的定牢守于心,遵照于行。”

    沈言轩这才看向了他,“你才来三日?”问时眉梢挑起,细细打量去。

    “我虽没服侍过主子,但我学得快,机灵着呢!”小霄昂首答着,倒是毫不作谦。

    沈言轩心中好笑,摆了摆手,算是勉强应了,“少爷所住哪家客栈?我好派下人去将少爷行李拿来。”管家在旁问道。

    沈言轩眉头一动,疑色看去。陶管家便道:“西厢一直空着,方才已叫下人去打扫,不出一会便可住人了。”

    大公子住东厢,二公子屋在西。沈言轩一笑,戏声嘲道:“这般,倒似真将‘二少爷’接了回来。”

    管家噤声,不敢言语。

    嘴又弯上。旦想他身负恶名,此次回沈家,亦非正大光明。若是名正言顺,做了沈家二少爷,岂不是落人笑柄,折了脸面,“我自有去处安顿。”敛了眸上暗沉,只做淡声。

    “少爷……”

    “陶管家无须管我,你且去忙罢。对了,兄长何时回来?”

    管家低首交代:“大少爷人在银州,许要待上三五个时日。方才我已叫人飞鸽传书去了,将二少爷回府的事细诉在了信上。我想,见了信,大少爷应该会早些回来。”

    下一章|喜愁何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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