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多一天的时间(24)重大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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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潮汐愣愣地站在原地，视线集中在某个方位，彷徨无助的眼神，心里同时如天使与恶魔在交战，双方势均力敌，更让她不知如何是好。

天使：潮汐，这钱你绝不能收，如果收下了，何雪不会原谅你、方弘斌从此憎恨你，也许还会被夫家的双亲看不起，你将活得很累，里外不是人！

恶魔：何雪需要更好的医疗设备，一直呆在这里，一样花钱如流水，病情不见好转，还让自己陷入财务困境，赔了夫人又折兵，吃力不讨好！

恶魔：再说，你不想念康儿吗？这笔钱你不收下，你还有见到康儿的可能吗？你俩从此只会形同陌路，这样的结局你能接受吗？

潮汐摇着头，泪珠儿成串掉落。“不能接受，我不要失去康儿、更不想失去妈妈。”她在心中大声呐喊。

恶魔：想要一家团员，最好的方法就是接受曹建楠的建议，和他结婚，那时一家就能享受天伦乐。

天使：曹建楠肯定有阴谋，你和他生活在一起，肯定很受罪。况且，要得到康儿，可以让警方介入调查。

天使：至于何雪的病情，医生已经说过了，那是应急性心肌病，因为情绪过于激动才会昏迷不醒，只要多说些鼓舞的话，何雪有朝一日会苏醒过来，所以去哪里医治，答案都一样！

天使：你贸贸然接受曹建楠的好意，你有考虑过方弘斌的感受吗？你还在乎这段感情吗？

“在乎，从一开始陷了下去，我没想过要和弘斌分开，我很爱、很爱他啊！”她举起双手，指间掐进三千发丝里，内心饱受煎熬。

方弘斌静悄悄地穿了进来，还隐了身、躲在墙角里，然后抬起眼睛，默默望着她的背影。

从她的后背看去，她伸出了手，又把手缩了回来，再伸出了手，欲要触摸那张支票，却硬生生地收住了五指。

他上前一看，支票里的数目写着20万，那么大的数字，看来发支票的人肯定非富即贵。如同被电击了一样，他突然想起曹建楠的脸庞。

他不动声色的注意着她，眼见她重复着伸手、缩手的动作，他的心情随着她的动作起伏不定，目光越来越复杂。

最终，她伸手拿过那张支票，忽然间一阵清风吹起，支票飘落在地上。她弯下腰，准备捡起来，支票又向前移动一下。

每回她伸手触碰那张支票时，支票便会向前移动。就这样，两人拉拉扯扯地进入了洗手间。

嗖的一声，一阵白色雾气迎面吹起，他瞬间出现在她的面前，手里还紧紧抓卝住那张支票，眼里冒起两团烈火。

起初，她没发现是他，只想拿过那张支票，当他的脸庞逐渐变得清晰，她惊慌地跌落到他的怀里。“啊！”她惊呼，手里紧握着支票，一时不知如何面对他。

“说到底，你还是臣服在金钱的威力里。”语气又说不出的轻蔑。

他的话一如利刃，狠狠地刺向她的心，她很想解释自己的苦衷，奈何话没说出一个字，眼泪又开始不争气地掉落。

良久，她才申诉自己的冤屈。“我也不想收下这张支票，可是我已经没有选择了，没有了钱，妈妈没办法卝医得好，这里一分一秒都需要钱，我已经没有收入了，你要我如何面对接下来的困境？”

她也想丢开这个包袱，再度回到办公室去，可是她放心不了，何雪需要人照顾，找私人看护一样得付钱，面对这种局面，她只好选择亲自照顾何雪。

“我可以省吃俭用，但妈妈卝的医药费不能不付啊！”她低下头来，难过地哽咽起来。“但是不够的，没有这笔钱，我和妈妈要如何生活下去？”

如果她有强大的后盾，今天她就不必为了五斗米而折腰，既伤了感情、又损了面子。“你只会怪我市侩，可你有为设身处地的想过吗？”

她字句里的成分，更多的是责备、怨怪，仿佛在责备他的无能、怨怪他的自私。“我明白你的苦处，可是你明白这是在玩火自卝焚吗？”不知觉地，他也提高了声量，在质疑她的理智。

“我能有选择的余地吗？现在已足以让我走投无路了！还有康儿，我不能和他分开啊！”何雪与康儿已让走上了死路，面前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

“你这样说，我们之间算是什么？要一拍两散了？”他的目光像是觅食的猎鹰，一瞬也不瞬的紧盯着她。

她默然不语，她手里的支票已经告诉了他答案，再补上一个真相，只会在伤口里撒盐，让大家更难堪。

他抽了一口气，脸色顺便变得阴沉，仿佛下一秒，就会将她一手撕碎！“夏潮汐，我总算认清了你，原来金钱比我来的重要！”

本来想告诉她，他已找到了康儿，如今她已经做了抉择，他不必费神了。转身离开前，他恶狠狠地瞥了她一眼，目光锐利如刀，无不在说着我恨你！

他终于还是离她而去，她整个人崩溃了，跪坐在地上，泪流不止。“弘斌，原谅我，我其实真的不想和你分开......”

-02-

她已做出了抉择，抓紧支票的手，不知何故颤抖不停，此刻的她备受良心谴责，但转念一想，那也是因为身不由己。

脑子像一部坏了的播放器，一个接一个的脸孔轮番浮现，每个人的表情都不一致，有的怒气冲冲，仿佛在呵斥她的软弱、有的则是伸出手来，准备给她温暖、支持与鼓励。

何雪：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呢？为了钱而放弃自尊，把那些臭钱还会给他，我就算死也不会用他的一分钱！

“妈妈不要离开我，我会很乖的，不再惹你难过了。”她心想着，康儿的脸猛地浮现起来，他在哭闹着，却没人给他关怀、给他安慰。“康儿，妈妈答应你，会尽快把你带回身边。”

紧接着，方弘斌带着怒气出现了，他怒斥她、轻视她。“看来你不过如此而已，口口声声说爱我，遇到困难时，就立即向金钱低头，我恨死了你、再也不要见到你！”

“不要、请不要怨恨、责怪我，我也有我的难处，但我非常确定自己是很爱你......”她无助地呐喊。

曹建楠忽然上了场，他伸出了手，以鼓励的目光望着她。“快过来我这儿，我、你和康儿从此生活在一起，一家子永远和乐融融、幸福美满。”

“康儿......”她仿佛看见曹建楠怀抱着康儿，不经思索，她伸出了手，打算奔向曹建楠的身边。

轰隆隆！一记响雷中断了她的思绪。一个，清醒过来，她只觉得这个空间充满压迫感，直让她想逃跑，如同身后追来了一群索命的冤魂。

“你们不要逼我！”她大呼，下一秒冲出了房间，仓促地跳进了电梯，再奔出了医院。

顾不得闪电雷鸣、风雨交加，她一路狂奔，想藉着奔跑释放那股压迫感。一个不小心，她踢到一颗石头，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前倾倒。

不一会儿，悲伤的情绪袭上心头，觉得上天总待自己不公平，好不容易盼得了一丝宁静，又遇上了考验，苦苦挣扎到没有自己，一心想着为家人好，却被误解、被轻蔑。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总是不肯轻易放过我，我只想过平淡的生活、享受单纯的快乐和幸福！”她任由着悲哀占据她的心灵，振作早已荡然无存了。

“小姐，不如意的事十之八卝九，上天不断给你考验，只是为了强大你自己，我们何必为了那一刻的凄苦而怨天尤人，却不想个办法，好好度过苦难呢？”

身后响起一把轻柔的声音，给人一股舒服自在的感觉，乍听之下，这把声音有点熟悉。她爬了起来，朝声音的来源望去，是她？她愣了，一时间忘记了哭泣。

“小姐，这儿风大、雨大，有什么事，和我回去教堂再说吧。”小姑娘为她撑着散，还小心翼翼地扶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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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的出现如同大海里漂浮的浮木，她没有一丝芥蒂，倒是很信任地跟着小姑娘来到“圣约瑟教堂”。

自从爸爸去世以后，为了躲避债主、讨生计，她已很久没到过教堂了，数数该有10多年了吧？

这所教堂的范围不算大，左右排着一排排的木长椅，可容纳20张长椅左右，面前摆放着一座讲台，其后方还有一个十字架。

“我理解我的年龄很年幼，或许你会觉得我经历不够，无法给你解忧，但我相信主会给你力量，再加上我的支持，你一定能渡过难关的。”

说罢，小姑娘闭起双眼、合起双手，默默地在祷告，她竟也被小姑娘感染了，学着她的一举一动，为自己祷告。

“祷告可以使我们心里感到平静、安定，刚刚我为你祈祷，相信上天已会赐给你力量，让你度过苦厄。”

此言不虚，此刻的她，果真觉得心平气和，先前的忧虑已消失不见了。“芷萍，谢谢你。”她由衷地感谢小姑娘。

小姑娘乍听自己的名字，先是一阵惊讶，半秒钟后，她又像没事般，淡淡一笑。“我想......芷萍大概只有我哥哥和姐姐才会这样喊我，在这里，人人都叫我琴。”

“琴？”她一开始有些疑惑，一会儿想明白了，琴是她当修女的一个称号。“琴代表什么？”她问。

“琴是代表上帝是慈悲的，拥有一颗慈悲的心。”她淡淡的回答。

短暂的相处，她觉得琴无比和善，像是和煦的阳光，让她忍不住想把阳光搂紧怀里。“你也有一颗慈悲的心肠，相处下来，我发觉你是个很舒服的人，让人很喜爱。”

琴微微一笑，回答她：“你可以时常来这儿祈祷，找我聊聊天、解解郁闷，我很乐意为你排忧解闷。”可能她不太会安慰别人，但聆听他人的烦忧，可以令她心情豁然开朗，她是相当乐意的。

她向琴投过感激的微笑，在琴的指引下，她找到了爱的真谛，继而增强了她内心的力量，是她更有信心地度过接下来的难关。“嗯，我是多么庆幸遇见了你，要不然我可能会做出一些极端又愚蠢的事来。”

“每一段相遇自有它的本意，我也很庆幸自己出现在你的生命里，帮你逃离了心魔。”

琴的一番安慰的话语，让她心里一阵温暖，想来这世上不只有冷漠，因为遇上了琴，她的悲苦瞬间得到救赎，心情顿时从波涛汹涌到风平浪静，或许她需要让自己平静下来，才能做出正确的决定。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