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博衍手下的小厮阿其匆匆进到书房,看到阮博衍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就哀苦地叫道:“大少爷,你还有闲心看书!大夫人又给大爷弄了个人,正关在徽园后厢房呢,还是三少爷房里的人!”
“老三的人?”
阿其抹去头上的汗水回答道:“对,就那个三少爷最宠的锦葵!”
听到锦葵的名字,阮博衍的嘴角抿了起来,老三怎么会把自己身边的丫环送到他爹房里。
“先让傅一盯着。”
“是!”
阿其退下后,阮博衍也无心再继续翻书。阮博蓁因母亲早逝一直由老太太抚养,直到前几年才搬出老太太院子独住。前段时间,老太太又把身边最得力的金玉送到他身边,老太太偏疼老三,他可以理解。但是老三一向不与各房来往,现在突然给他爹塞个丫头,这打的又是什么主意?
傅一刚靠近后厢房就看见锦葵准备悬梁自尽,一时拿不定主意又悄无声息的钻回了阮博衍房内。
“怎么了?”
“那姑娘准备上吊!”
“上吊......故弄玄虚还是不情愿?”
“属下不知,需要救吗?”
“就让她吊着,省事了。”
“是!”
话音未落,阿其带着洛九闯了进来,来不及看清阮博衍和傅一的黑脸直接把洛九推到阮博衍面前道:“大少爷,你再不管管,这洛九就要上天了!”
洛九恶狠狠地瞪了两眼阿其道:“要你多管闲事!”
阿其对着阮博衍道:“大少爷,洛九竟私自跟踪四少爷,被阮青萝逮了个正着。要不是傅三及时赶到,这时候恐怕连尸首都不知道在哪!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也敢去跟踪四少爷,洛九,你有几个脑袋?”
“我三脚猫功夫?那你别每次都被我打得哭爹喊娘啊!”
“你!”
“够了!洛九,谁让你去跟踪阮博淮的?”阮博淮拍着桌子,怒目盯着洛九。
洛九慌忙跪在地上道:“属下发现他从宫里带了点东西出来。”
“赏的,还是?”
“那位给的!”
“发现是什么没有?”
“属下惭愧,并未探知。”
阿其低声道:“难道是长生符?”
阮博衍一开始也怀疑是长生符,但这么重要的东西,那位是不会轻易交给阮博衍。但如果不是长生符,会是什么能令阮博淮那么防备?
“阿其,你亲自去大房盯着!”
“是!”
阿其走后,洛九胆战心惊地跪在地上不敢起身,她知道自己这次太过鲁莽,要不是傅三救了自己,自己这条命不但没了,恐怕还会连累阮博衍。
阮博衍沉思了一会道:“去傅三那里,禁闭三天!”
“是!”
阮博衍敲打着桌子思考了良久对一边的傅一道:“走,去后厢房看看。”
傅一跟着阮博衍来到后厢房,两个侍卫看到阮博衍后慌忙跪下道:“大少爷!”傅一一脚踹开了门,看到挂在房梁上的锦葵后,侍卫吓得忙割断锦葵脖子里的腰带,摸摸脖子道:“还未断气!”
锦葵缓慢地睁开眼睛,推开侍卫嘶扯着嗓子叫道:“我不会服侍大爷!你们都给我滚开!”
傅一上前抬手朝着锦葵脖子就砍了下去,旁边的侍卫被孟狰的举动,吓得双眼都直了。
阮博衍盯着那脖子间的红印道:“她要是死了,你俩就提着头来见我。”
“是是是!”
老三突然送人给大房送人,阮博淮也恰巧从宫中带了东西出来,怎么事情都挤在一块了?
大夫人听说阮博衍去了后厢房也心如火焚的赶了过来,她这个儿子打小就让她没少操心,做事从来就没规没矩。她放到后厢房的丫头,不出三个月就被他给弄没了,外间的人一直以为是她心胸狭窄,她也无力解释,总不能说儿子抢了老子的女人吧!
侍卫送走阮博衍与孟狰,便将锦葵放回床上,呼之欲出的小心肝刚被放回肚子里,现在又见到大夫人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吓得直接晕了过去。
曹妈踢了踢地上的侍卫嘀咕道:“没出息!”转身去看床上的锦葵,脖子间刺眼的红痕令曹妈一跃三尺的跳到大夫人面前道:“那丫头脖子上有红痕,也不知道是自己弄得,还是大少爷……”
大夫人拿手挡住了曹妈的嘴巴,指了指地上的侍卫道:“先把他俩弄醒。”
曹妈上前把架子上花瓶里的水泼在侍卫脸上,终于清醒过来的侍卫爬起来道:“夫人饶命,属下知错!”
“怎么回事?”
“属下……属下失职。”
“我问你怎么回事,大少爷为什么要过来?”大夫人本就着急的心情,被这两个吞吞吐吐的侍卫一搅合压在心底的火瞬间冒了出来。
“属下不知,大少爷和孟首君救了上吊的锦葵后,就......就走了。大少爷临走时交代,要是锦葵有个三长两短,让属下提头去见!”
“曹妈,把他们给我送到‘篮子’里去,让你们看住锦葵,自缢了都不知道,要不是大少爷,你们是不是打算拿尸首交差。”
侍卫一听说要被送到“篮子”里瞬时胆裂魂飞,所谓的“篮子”是南禺人对关押奴隶之处的一种称谓。三十年前,黄帝登基不久就数次被身边的奴隶刺杀,时任总管太监的萧平就主张建个“奴部”,专门为皇宫挑选太监与宫女。民间也纷纷仿效之,大户人家为了保障府内奴隶的清白、安全,出资构建了现在的“奴坊”,因每个等待被选的奴隶都关在一个篮子里,人们也称“奴坊”为“篮子”。
篮子里的生活可以说是猪狗不如,除非被人挑中带走,否则要一直待在篮子里。朝廷规定奴隶在篮子里最多待一年,超过期限则要被送走。长得漂亮一点的姑娘、小子会被送到栅栏里去,而其他的则多半是被送往采石场或者极冷的北疆之地,终生为奴为婢。
侍卫爬到大夫人门前哀求道:“夫人,求你饶了小的,小的知错,求你别把奴才送走,小的一家大小全指望着奴才啊!”
大夫人眉头紧锁的冲着门外的侍卫道:“都还愣着干嘛?”
门外的侍卫手忙脚乱把摊在地上的带着惨叫的两人拉了出去,曹妈紧随其后,叮嘱了曹总管几句,才回到大夫人身边。
大夫人得知儿子这次没闹事,悬着的心也放了回去。喊了个小厮去请大夫,留了句“好好看着,别死了”就回去了。
以防再出意外,曹妈把心腹翠儿留下来看管锦葵。大夫简单地处理了一下锦葵的伤口,吩咐要按时涂抹药膏,脖子方不会留下疤痕。
阮博衍对大夫人的一番动静不感兴趣,但是孟狰的一席话令其异常愤怒。
“虞美人?”
“我并不敢确定,要不让孟极回来看看?”
“西荒那边,你去先去顶着!”
“是!”
二十年前,毒老五与仙老三为了争夺天下第一的美人碧音,相约于薄山之顶决战,碧音为了阻止这场争斗一跃从薄山跳了下去,尸骨无存,仅在山底盛开的虞美人旁发现一只绣鞋。
毒老五把所有的痛与恨给了仙老三,从此以后,他勤于炼制毒药,闭关十年之久。等他拿着世上绝无解的毒药去找仙老三的时候,却发现早在八年前,仙老三已在那片虞美人旁自尽。毒老五就将那颗毒药命名为“虞美人”埋在了花海旁,以待再无牵挂之时,带着它去见碧音与仙老三。
十年年,孟狰的师父亲眼目睹毒老五服了“虞美人”后,即刻七窍流血而亡。毒老五当时的脉象与锦葵的很像,但是老头当场就死了,为什么锦葵带着“虞美人”却可以存活?
阮博衍召了几个亲信日夜看守锦葵,不准任何人接近,他倒要看看老三这盘棋到底要如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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