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 榟 卫
吴语 著
上集 华蓥山往事
第三十四章
看客不问戏中人
若懂剧情问鬼神
我娘拦在门槛前，对几个欲进我家搜查的大兵小声道：“老总啊，我家小儿生病了，刚睡着，你们要是把他惊醒了，他会大哭大闹半天，求你们了……”
我爷爷说:“老总，你左腿肚子上是不是生恶疮了？别动气，我可以给你治好。”
大胡子军官喜出望外，忙叫欲强行进我家搜查的大兵别惊醒了病中小儿，几个大兵就站在地坝里走来走去。
只见大胡子军官凶神恶煞的雷公脸，霎时笑得眉目不清，就直献殷勤，嘴巴如抹了蜜一样甜润:“大爷，多谢多谢，我这恶疮生了几年，痒痛痒痛，找了很多医生看了，都不敢下手除痼疾，你应该有办法治疗吧？”
爷爷说：“老总你坐下，我看看如何？”
大胡子军官就坐在板凳上，挽起左脚裤腿，果见他左腿肚子上凸起半个鸡蛋大一团，不红不肿。爷爷摸摸有些鼓胀的恶疮，微微一笑，胸有成竹道:“老总，你这恶疮不要紧的，我可以用两种办法治愈，保守治疗需要半年，手术治疗只需三天。只是……”
爷爷故意给他留下悬念，就呵呵地浅笑，摸出叶子烟裹着。
大胡子军官有些着急，就握住我爷爷粗糙的大手，恳求道:“大爷，你若治好我的恶疮，我定当重谢！”
爷爷依然慢条斯理道:“我膏药不齐，还得去山里采几味药，你明天来，我可让你药到病除。”
那大胡子军官听说药到病除，就兴奋不已，说:“大爷，你跟我去黎梓卫街上配药吧，进山里采药太费事了。”
我爷爷点点头：“那是那是，我跟你去街上吧。”
大胡子军官急不可耐：“走啊，马上走。”说罢，就朝我家厢房看了几眼，看得我们一家人心虚。
其实，我们一家人的心都悬着，一旦把我姑妈搜出，窝藏重犯可是同罪。
好在那大胡子军官只顾治疗他的腿病，不再搜查我姑妈了，就叫手下牵来他的大白马，礼貌地叫我爷爷骑上去，我爷爷受宠若惊，忙摆手：“老总，使不得使不得，你是官人，也是病人，理应你骑马。”说着，爷爷就进屋背上他的白布药袋，我也吵着闹着要跟爷爷去街上，爷爷瞪着突然变凶恶的眼睛：“小娃儿家家的，去做啥子？”
见爷爷凶我，我就撒娇，大声呜呜地哭闹。那大胡子军官摸摸我的小脑壳，笑眯眯抱起我，对爷爷说：“大爷，你孙娃子好乖，让他去街上耍嘛。”他又捏捏我脸蛋，哄着我：“乖乖啊，不哭不哭，叔叔给你买糖糖吃，我们一起走，骑马马。”
听说让我骑马，我破涕为笑，泪水还在脸上流淌。
一个大兵定定地看着我家厢房，走过去又走回来，我的心提到嗓子眼了，我很想给他一弹弓，打瞎他眼睛。但他并不甘心，就走近大胡子军官，小声说：“长官，我觉得肯定有问题。”
大胡子军官紧皱眉头，沉吟不语。
（未完，明天精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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