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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周风云-鲁国篇11 鲁定公——家臣窃国,风雨飘摇

东周风云-鲁国篇11 鲁定公——家臣窃国,风雨飘摇

作者: e2a1bb8751ae | 来源:发表于2019-02-23 11:28 被阅读6次

    定公即位

    鲁昭公被三桓家族联合驱逐出国,于公元前508年死在晋国,最终没能再回到鲁国。次年六月,叔孙不敢到乾侯迎接昭公的灵柩。临行前,季孙意如叮嘱叔孙不敢说:“子家子曾经多次与我谈论政事,他的见解没有不符合我心思的,我打算请他一起参与鲁国政事,你一定要把他留下来,并且服从他的命令。”子家羁护送昭公的灵柩到达坏聩,由于怨恨叔氏联合季氏放逐了国君,让国君死在了国外,拒绝与叔孙不敢相见。叔孙不敢派人带话给子家羁,告诉他昭公的儿子公衍、公为在鲁国不得人心,群臣打算拥立昭公的弟弟公子宋为君。凡是与国君一起出奔的可以赦免回国,子家氏没有继承人,季孙打算让您继续作为家主参与政事。子家羁则回答说:“对于立君一事,有国家的卿大夫和占卜的乌龟来决定,我不敢发表意见;至于对跟随国君出奔之人的处理,那些表面忠君而内心未必忠君的,可以回去了;和季氏有私仇的,就令寻他路吧;至于我,国君只知道我跟他出奔,不知道我还会回国,我准备逃往其他国家。”子家羁真忠臣也!回想鲁昭公准备挑战季氏的权威时,和季孙意如有仇的郈氏怂恿昭公冒险行事,而子家羁却为了国君的安全劝说他不要贸然行事;当昭公心意已决,无法再劝时,子家羁害怕泄露机密而留宿公宫;当昭公占优势的时候,子家羁则劝他见好就收,当昭公面对三桓联军快要失败的时候,子家羁甘愿自己背锅换得国君无虞;当昭公决意出奔时,子家羁二话没说拜别先祖和国君踏上逃亡的道路;当臧孙赐进行忠君的盟约时,子家羁则不屑于签名盟誓,拒绝这种道德绑架,表示要为国君返国复位而奔走游说。如今,当回国的机会摆在眼前,很多和国君出奔的人纷纷回国,唯有子家羁一直陪伴着昭公,遵守着昭公的意志,即便昭公已经身死。这就是子家羁的忠诚:国君活着守卫他的安全,国君死后则遵守他的遗命。

    六月二十一日,昭公的灵柩从乾侯运抵国都曲阜。安葬鲁昭公后,二十六日,定公正式即国君位。季孙意如为了报复昭公率兵攻打季氏府邸之仇,派遣役夫到公室墓地挖沟,使昭公的坟墓和祖坟隔开。大夫荣驾鹅劝说道:“您没能在先君生前好好侍奉,先君死后又让他的坟墓和祖坟分离,这不是自取恶名吗?即使您忍心这么做,日后也必定有人以此为耻辱。”季孙意如这才改变主意。他对荣驾鹅说:“我打算给先君定一个恶谥,让子子孙孙都知道他的过错。”荣驾鹅又劝说道:“生前没能侍奉他,死后又给他定下恶谥,这不是故意表明您自己厌恶他吗,这又有什么必要呢?”季孙意如只得作罢,最终定下“昭”的谥号,春秋时代,谥号为“昭”的国君,大多中衰之主或不得其终者,这个谥号对于鲁昭公也算恰如其分。

    定公即位后,由于楚国执政卿子常暴虐贪婪,欺凌周边小国,小国诸侯不堪忍受,纷纷背楚向晋。蔡昭侯亲自朝见晋国,请兵伐楚。定公四年三月,鲁定公会合晋定公、宋景公、蔡昭侯、卫灵公、陈怀公、郑献公、许国人、曹隐公、莒郊公、邾隐公、顿国人、胡国人、滕顷公、薛襄公、杞悼公、郳穆公、齐国人在召陵相会,准备侵袭楚国。但由于晋大夫荀寅向蔡昭侯索贿失败,便劝晋国元帅士鞅撤军,士鞅听从建议,伐楚之事便不了了之,因此天下诸侯对晋国大失所望,晋国的盟主的地位也岌岌可危,备受楚国欺凌的蔡国则倒向吴国。

    召陵之盟

    阳虎专权


    鲁定公五年,公元前505年6月,季孙意如去世,性格懦弱的季孙斯继任季氏家主。季氏家臣阳虎打算用玙璠作为季孙意如的陪葬品。玙璠本是鲁国国君所佩戴的宝玉,鲁昭公出奔后,季孙意如摄行君事,佩戴此玉。鲁定公即位后未能及时收回宝玉。阳虎为了体现季孙意如的尊崇地位,因此想用此玉陪葬。此举遭到季氏另一家臣仲梁怀的反对,因为此时鲁定公已经即位五年,季孙意如应复为臣子,不应僭越佩此宝玉,也不应将它作为陪葬品。阳虎因此对仲梁怀不满,打算驱逐他。正巧,待到季孙意如下葬完毕,季氏的继承人季孙斯巡视费邑,随行的仲梁怀对费邑邑宰公山不狃不敬,于是公山不狃要求阳虎帮忙驱逐他,此举正中阳虎下怀。同年九月二十八日,暗中积蓄力量的阳虎发难,囚禁了季氏家主季孙斯和他的同族兄弟公父歜,驱逐了仲梁怀。十月十日,野心膨胀的阳虎杀死了季氏族人公何藐。两天后,强迫季孙斯与其盟誓,而后驱逐了忠于季氏的家臣。自此,季氏的家臣阳虎成了季氏的代理人,家主季孙斯成了阳虎手中的提线木偶。季氏一族窃取了鲁国公室的权力,政出季氏,如今季氏的家臣也依样画葫芦,窃取了季氏的权力,从而掌握了鲁国的国政。更巧的是,叔氏的家主叔孙不敢也与今年去世,继任的叔孙州仇年幼,无法理政;同样,孟氏族长孟孙何忌同样也还是个孩童。就这样,毫无家族背景的阳虎成为鲁国最大家族季氏的当家人,理所当然地成为鲁国的第一权臣,第一个执掌国政的家臣,堂而皇之的凌驾于三桓之上,领导着三桓少主。

    阳虎

    鲁定公六年,早已心怀不满的郑国背叛晋国,攻灭晋之同盟国许国。阳虎为了讨好晋国,率军讨伐郑国,攻取匡地。出兵时,没有向卫国借道,回军时,阳虎强迫季孙斯和孟孙何忌穿过故意卫国的都城。此举甚为无礼,而阳虎竟能强迫鲁国二卿为之,可见其专横。阳虎此举,目的在于使孟氏与叔氏二家与卫国结怨,自己更好从中牟利。卫灵公打算出兵追击,卫国大夫公叔发劝谏:“上天要增加阳虎的罪恶,然后再让他灭亡,国君姑且稍安勿躁,等待一阵。”

    同年夏天,季孙斯去晋国进献对郑一战擒获的俘虏,阳虎硬是强迫孟孙何忌一同前去,专门向晋君夫人进献礼物,以讨好晋国。按照周礼,鲁国二卿如晋,季孙斯专为献俘、孟孙何忌专为夫人,晋国应当分别设宴款待,而晋国轻视鲁国,设宴一起招待二人。孟孙何忌看到鲁国内部已经以阳虎为心腹之患了,认为阳虎日后必定会逃奔晋国,于是在房门外向士鞅为他求取中军司马的官职。孟孙何忌此举一方面让晋国的执政知晓阳虎在鲁国的所作所为,另一方面,为阳虎在晋国求取官职,好让他安心待在晋国,别再返回鲁国。由此可见鲁国内部的衰弱,连一家臣都无法独立剿除,还要借助外国力量。

    由于晋国霸业衰落,不甘寂寞的齐国便有了与晋争霸之心。而一心讨好晋国的阳虎便为了晋国征讨齐国。鲁定公六年,派遣季孙斯、孟孙何忌率军包围郓城。郓城原本为鲁国城邑,此时被齐占据,齐景公见鲁国势大,索性归还了郓城和阳关,阳虎便居于此地执掌鲁国国政。

    鲁定公七年,鲁国外战频发。秋,齐国为报复鲁国,上卿国夏率军攻打鲁国西部边境,阳虎打算与季孙斯、孟孙何忌一起夜袭齐军。齐军听说后,设好埋伏严阵以待。阳虎的行动则遭到两家家臣的强烈反对,阳虎害怕,只得作罢。次年,齐鲁两国相互攻伐以报复,晋国士鞅、赵鞅、荀寅履行同盟义务,救援鲁国。因卫国也起了叛晋之心,九月,鲁国又为了晋国攻打卫国。

    政变失利

    此时外战频繁,鲁国内部又生了叛乱,事情是这样的:季孙斯的弟弟季寤与季氏家臣,费邑邑宰公山不狃与季氏家主季孙斯矛盾尖锐。公鉏极为季武子季孙宿长子一脉,本应由这一支子孙继承季氏族长之位,如今却传给了次子季孙纥一脉,而此时的季氏族长季孙斯懦弱无能,阳虎把持朝政,季氏大权旁落,公鉏极心生不满。叔孙辄作为叔氏家主叔孙州仇庶子,得不到父亲宠爱。叔氏小宗叔仲氏家主叔仲小因参与于鲁昭公十二年参与放逐季氏,事情败露后几乎禄位不保,其子叔仲志因此在鲁国郁郁不得志。于是,这五人同病相怜的人一拍即合,一同投靠阳虎。此时阳虎虽然执掌鲁国国政,但毕竟自己没有雄厚的家族根基,居安思危,于是打算翦灭三桓,让季寤代替季氏、叔孙辄代替叔氏,自己代替孟氏。鲁定公八年十月三日,阳虎下令集合都城的兵车,准备在鲁国郊外设宴款待季孙斯,这桌宴席自然是鸿门宴。孟氏家臣,郕邑邑宰公敛处父注意到都城的异常,战车都处于戒备状态,于是提醒家主孟孙何忌,阳虎要发动叛乱了,必定会祸及到孟氏,需要早做准备。

    到了这一天,一切按计划进行。阳虎驱车在前,季氏家臣林楚为季孙斯驾车走在中间,随行警卫手持盾牌护卫,阳虎的弟弟阳越驾车走在最后。季孙斯预感到事情不会那么简单,此去不仅仅是赴宴。于是沉着冷静的策反了驾车的林楚,让他驾着车狂奔到孟氏府上。后面的阳越看到前面兵车方向不对,赶紧挽弓射箭,但没有射中林楚。阳越追到孟氏府邸附近,被孟氏的私兵射死。阳虎索性劫持国君鲁定公和叔孙州仇,以国君的名义攻打孟氏,公敛处父率领郕邑军队迎战,最终战胜阳虎,阳虎逃进公宫,盗取了国君的宝玉和大弓,逃到讙地和阳关据守,在那里发动叛乱。树倒猢狲散,和阳虎一起叛乱的几个小伙伴则纷纷出逃国外。

    次年六月,鲁国攻打阳关,阳虎突围逃往齐国,请齐国出兵攻打鲁国。他对齐景公说:“齐国出兵三次,必定能攻取鲁国。”齐景公听了心动,打算答应他。齐国大夫鲍国向齐景公劝谏道:“鲁国不可攻取,他们上下尚且协调一致,百姓尚且和睦相处;能够侍奉大国,而且没有天灾,齐国哪有攻取鲁国的机会呢?阳虎是想疲敝齐国的军队,齐鲁开战,将士大臣必定伤亡惨重,到了那时,阳虎就能在齐国施展阴谋诡计了。阳虎受到季氏的重用,最终却要杀死季氏;损害鲁国的利益而博取别人的欢心;亲近富有而不亲近仁义,这样的人君王要他作甚?君王比季氏富有,齐国比鲁国强大,这正是阳虎要颠覆的对象。鲁国人铲除了国家的灾祸而齐国却接收了他,这不是自取祸害吗?”于是齐景公把阳虎抓了起来,而阳虎最终逃走,先后流落宋国、晋国,最后投靠了晋国大夫赵氏门下。阳虎也是天纵奇才,治国之高才,丧国之鬼才,赵氏在阳虎的治理下渐渐强盛,成为晋国最具权势的卿大夫之一,为三家分晋打下了基础,当然这是后话。

    鲁定公十五年春,邾隐公到鲁国朝见,孔子的弟子子贡观礼。邾隐公献礼时把玉璧拿得很高,脸向上仰;鲁定公接受玉璧时拿得很低,脸向下俯。子贡由此得出结论:“两位君主都命不久矣了。礼仪,是生死存亡的主体,左右、周旋、进退、俯仰都应该取之于礼。朝会祭祀、丧事战争,都从中得到反映。用礼来分析这件事,现在正月里相互朝见,却都不合乎礼法,是心中已经丧失了礼。朝会不讲礼仪,怎么能维持长久?高与仰,是骄傲的表现,骄傲就接近动乱;低与俯,是衰颓的表现,衰颓就接近疾病。我国君主是主人,也许要先一步死去吧。”果然,当年五月二十二日,鲁定公在高寝去世,太子将即国君位,是为鲁哀公。

    孔子

    鲁定公时期,由于三桓家族的家臣们依样画葫芦,纷纷据城叛乱,更有甚者如阳虎一般架空家君,执掌国政。三桓的家主们也终于尝到了大权旁落、沦为傀儡的苦涩,于是公室与三桓之间的矛盾有所缓和。鲁定公在执政中期,任用大名鼎鼎的孔子治国,使鲁国国内趋于和谐,经济和国力渐渐发展起来,使内忧外患的鲁国隐隐有中兴之象。然而,孔子最终却半途而废,鲁国也与复兴失之交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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