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啊......”
猪脸的肥胖和尚狞笑着将生锈的铁链穿进我的琵琶骨，我实在熬不住痛，撕心裂肺般地哭喊了出来。转头看了一下旁边的老黑，比我还不如，已经昏死过去了。
猪脸和尚将我和老黑锁在墙壁上，吩咐看守我两的金光寺僧众：“我去睡觉了，汝等看守，待明日通报了祭赛国国王后，再做理会。”
几个僧众轰然允诺，很有精神，对他们而言，我俩就是他们自由的通行证，不必猪脸和尚吩咐，他们也会将我俩看守的严严实实。我不会期盼他们会大发慈悲放走我俩，这些和尚自身朝不保夕，又有几个能坚持信仰呢，在生存面前，大部分人不过是随波逐流，依着本能做事而已，更何况佛家的慈悲为怀又怎么会关照到我和老黑这两只不入流的小妖呢？
为了拯救碧波潭中一众水族，我自导自演了此番苦肉计，眼看就要大功告成，吃些皮肉之苦肯定是在所难免，看现在的情形，我俩的小命应该是保住了，至少这些个取经和尚要去取回佛宝也需要带路党不是。
让我从头说来。
二
乱石山碧波潭是个好地方——大小合适、温度适中、食物充足、居民不多也不少，难能可贵的是大家都和平共处、相亲相爱。在这飘摇动荡的乱世，真是及其难得的。
只有我和老黑比较吵一点，我们年轻气盛、活力无限，每天在碧波潭中嬉戏、打闹、找食，探索每一寸幽深的潭底，探寻每一个不同寻常的潭中居民，最刺激的是偷窥那些修仙的居民的修炼。
“嘘......噤声，莫惊了她。”老黑躲在一株水草后，回头向我挥挥胸鳍，圆溜溜的眼珠一副贼相，我只能配合他慢慢地游过去，躲在他旁边的水草后，我们看过去，只见潭底一个水流平稳的隐秘处，一只脸盆大小的老蚌缓缓张开了厚厚的壳，开始吐纳潭水精华，露出了里面一颗比铜钱还大的珍珠，莹莹地发着柔和的光芒，宛如一盏灯火破开了潭底浓重的黑暗。
老黑的头伸到我身边，压低声音说：“也就只有在碧波潭这里居民良善，没有人觊觎这块肥肉，要是在其他江河湖海，怕不早变成了别人的美食了。”
我不争气地吞了口口水。
老黑的胸鳍不客气地扫了下我滑滑的脑袋：“兔子不吃窝边草，带你来是让你学习吐纳功夫的，不是来找食的。”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
老黑志存高远，厌倦了平淡如水的日常生活，又思量着练得一身本事跳脱三界外，不在五行中，那是何等的潇洒。我也听得心动，平日里吃饱了没事，两人到处结伴游荡潭中寻找修炼的方法，日子有功，虽然没有老师的教导，倒也习得一二法门，修炼功夫倒也慢慢入门了。
五百年时间过去了，我和老黑已经修成人形，能口吐人言，而潭里的其他居民已经换了一茬又一茬，只有我们两个依旧守护着一汪碧水的碧波潭。
三
我们以为日子就这样无惊无险地过去，然而某天，云中降下一道云雾，直投入潭水。旋即包括我和老黑在内的潭中水族被一道旋涡裹挟到潭中空地，那里早就排了几个高高矮矮的异类，庄严肃穆地站在那里。
待水族差不多都到了，一只老龟排众而出，前肢拿着一道敕文：“天庭御旨，封万圣龙王掌管碧波潭，潭中水族皆归其统领。”
众水族唯唯诺诺。
老龟向一排外来者中间的一个华服老者看了一眼，老者点点头。
于是老龟又大声命令道：“万圣龙王初到封地，第一件事就是要修建府邸，各位水族需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全力以赴。”
众水族这次交头接耳起来，他们懒散惯了，每日一向悠游浪荡而已，这次要他们做工，而且看样子八成没有报酬，难免群起鼓噪。万圣龙王朝旁边的一群龙子看了一眼，一个锦服龙子一脸煞气地踏前一步，也不见他如何动作，一道白光从他背后飞出，在最为聒噪的一条大头鲢鱼的脖颈处一绞，鲢鱼的胖大脑袋“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用语言表达不满的众水族立刻鸦雀无声。
老龟点点头：“大家都没有意见了吧。那明天太阳出来就开始干活吧。”
众水族噤若寒蝉，见后面没有其他吩咐，忙作鸟兽散。
我和老黑混杂在众人中准备离去，突然耳中响起一声“止”，瞬间动弹不得，眼角余光恰恰瞥到万圣龙王正看着我们，应该是他对我们使了法术。
众水族慢慢走远，我们逐渐恢复了活动能力，当我们转过身面对万圣龙王时，上位种族天然的威压让我们喘不过气去，突然间我明白了，这种种族间的差距是我无论修炼多少年都无法弥补的。一时间不由得心如死灰。
我和老黑拜倒在万圣龙王脚下，身体不由自主地簌簌发抖。
一个苍老而冷漠的声音在我们头顶想起：“你们两个似乎修过法术？”
我颤抖地回答：“略......略懂一二。”
“可有名号？”
“我叫老鲇，他叫老黑。”
万圣龙王摇摇头：“太不正规了，我赐你们二人一个名号......”
我和老黑抬起头，期待地看着龙王。
他指着我，说：“你叫奔波儿灞。”又指向老黑：“你就叫灞波儿奔吧。”他满意地点点头。
“这个？”老黑喉咙里有些话在打转。
“嗯？”龙王的眼色转厉，威压陡然提高。
我一拉老黑，再次拜倒，高呼：“多谢万圣龙王赐名，龙王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噗嗤。”万圣龙王的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笑，笑声宛如银铃。
我和老黑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年轻的龙女，年约二八，长的花容月貌，有二十分的人才。
“好美的人儿。”我的心头一动，有点心猿意马，老黑更是看得呆了，口水流出而不自知。
“咳咳......”万圣龙王嗔怪地看了一眼龙女，龙女又捂嘴暗笑，并不当回事，看样子极得龙王爱怜。
“奔波儿灞。”
我楞了三秒钟才想起龙王是在叫我，忙上前道：“在，请龙王吩咐。”
“本王宫殿就由你二人负责监工，三月内完工，到期限完不成，你二人提头来见。”龙王的语气丝毫没有任何感情。
老黑满脸潮红，似乎打了鸡血，他上前把我挤开，大声向龙王表示衷心：“请龙王放心，必不敢误了龙王大事。”
话是对着龙王说的，眼睛倒是不停地瞟向美丽的龙女。
龙王冷哼一声，一阵旋涡卷起滚滚泥沙，一群人转瞬离去。
老黑重新回到游离状态。
“老黑......老黑......回来。”我的手在他眼前不停地挥动，总算把他的三魂七魄给招回来了。
“老鲇......”老黑双眼迷蒙，两颊泛红，不由自主地滴着口水。
“你发春了？”我没好气地说。
“我好像恋爱了......”老黑傻笑。
“你就别发清秋大梦了，人家是龙族，能看得上你这色胆包天的黑鱼精？”我大泼冷水，非是我妄自菲薄，这种族间的差距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老黑对于龙女的爱慕注定是一场自说自话的悲剧。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还有，以后别叫我老黑，太不正规了，叫我灞波儿奔。”老黑，不......灞波儿奔居然跟我急了。
四
第二天，天还没亮，灞波儿奔就吹响了海螺，将众水族集合起来分配修建宫殿的活，一桩桩一件件，倒被他安排的仅仅有条，加上万圣龙王一族绝对的暴力加持，众水族不敢不出力，工程顺利地开展起来了。我和灞波儿奔每日奔波在工地上巡视、检查，督促工程的质量、进度，三个月后，一座美轮美奂的龙王宫殿拔地而起，看样子交差没问题，我俩的大好头颅暂时算是保住了。
三个月期限刚过，龙王率众龙族再次转来，看到宫殿气势恢宏，也不由得面露满意之色。
灞波儿奔趁众龙族四散去参观宫殿，大着胆子撇到万圣公主旁边，撩她：“美丽的公主，我乃灞波儿奔，以后就是你忠心的奴才，但有差遣，绝不推辞。”
万圣公主又捂着嘴笑起来，似乎很开心的样子：“呵呵呵......本宫突然想起好久没有吃生炒黑鱼片了，你看上去肥肥的，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公主伸出一条舌尖分叉的舌头，添了一下口水。
灞波儿奔瞬间石化。
“女儿，不得胡闹，这两人我留着还有用处。”早已观察到这边场景的万圣龙王出言控制一下场面。
“呵呵，父王多虑了，我和他们闹着玩呢，难道我还真的吃了他们吗？”万圣公主撒娇似地挽上龙王的手臂，往宫殿深处走去，趁龙王不注意，回过头来，朝灞波儿奔眨了眨眼，分叉的舌头甩到了半空。
灞波儿奔全身打起了摆子。
老龟把众水族再次集合到龙宫门前的广场上，高声宣布：“即日起，万圣龙王正式掌管碧波潭。潭中水族，须尽听龙王号令，潭中但有所出，亦尽归龙王所有，如有违抗者，立杀无赦。”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老龟等了一会，没有人公然表示反对，冷哼一声，准备转身离去。
一阵喧哗声由远及近而来，众人望去，只见两个虾兵蟹将抬着一只脸盆大小的河蚌踏水而来，一脸兴奋：“丞相，找到一个宝贝也。”
将河蚌扔在老龟脚下，蟹将挥舞着两个粗大的蟹钳，结结巴巴地向龟丞相解释来龙去脉：“就在刚才，我和虾兵正在巡视潭底，发现这老蚌正在吐珠，于是将它捉来献给龙王。”
老龟面无表情地吩咐：“砸开。”
蟹将举起八棱铁锤，“砰砰”两下，敲碎了河蚌的壳，露出里面晶莹透亮的一颗大珍珠。
老龟上前捏起珍珠：“待我献给龙王，你二人可得大功劳一件，这蚌肉就先赏给你们了。”
蟹将被社会捶打已久，自然知道其中奥妙，忙抱拳道：“多谢丞相美言，当然功劳主要是丞相的。”
老龟飘然而去。
可怜这老河蚌修炼数百年，只因种属低下，精进缓慢，又身怀异宝，最终身死道消。
众水族难免兔死狐悲，想着未来朝不保夕的生活，现场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的气氛中。
灞波儿奔涕泪横流。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坚强点，日子还得过。”
“不是，早知道这样，我哥俩早早把这蚌给炖了不美吗？还能白落一个大珍珠，现在可好，便宜这帮王八蛋了。”
“......”
五
因我和灞波儿奔督建宫殿有功，万圣龙王赏赐了我俩一个看守大门的差使，算是坐稳了奴才。我们每日手提红缨枪，腰挎鱼鳞刀，穿着颜色鲜明的制服，威风凛凛地站在龙宫门口，就像两个吉祥物。
“啊......”
灞波儿奔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好困，老鲇，时间咋过的这么慢，好无聊，咋还没到下班时间？”
我瞥见龟丞相正从殿中出来，忙轻声道：“收声，挺胸收腹翘屁股。”
灞波儿奔会意，立刻以一个夸张的姿势站的笔直。
“呦，丞相，出去办差啊。”我俩挤出笑容，热情地向路过的老龟打招呼。
“嗯。”老龟鼻中哼了一声，“可有可疑人物窥探龙宫？”
“丞相放心，有卑职二人在，管教这龙宫守得严严实实的，如铜墙铁壁一般。”
龟丞相满意地点点头，飘然而去。
远处一阵哭爹喊娘的声音传来，虾兵蟹将们又锁了一个水族来拖进龙宫，经过大门的时候，我凑上去问蟹将：“这小子犯了啥事？”
“嘿。听说这小子家中有祖传的避水珠，居然敢隐匿不献给龙王，只能让他脱层皮了。”蟹将毫不隐晦，边说边走。
这样的事，每天都在发生。潭中水族如走马灯似的，被拷来龙宫，严刑逼供，但凡有点家财的，都被劫掠一空。众水族群情激奋，有一股岩浆在地下流淌，寻找机会冲出地面。
灞波儿奔也看不得众水族受苦，时常在我面前长吁短叹，我知他心意，却不得不泼他的冷水：“灞波儿奔，有点自知之明，不要去送死。”
“叫我老黑。”灞波儿奔一脸严肃，“再让这群王八蛋这么折腾下去，潭中水族恐怕早晚要死绝了，我辈修仙之人若不站出来，普通小民奈之如何？”
这个道理，我自然明白，只是实力相差太过悬殊，就算潭中水族全数随我们揭竿而起，恐怕也是以卵击石，更何况，这其中还有许多逆来顺受得过且过之人。
鲁莽的死去不是勇敢，卑微地活着才是。我们需要等一个机会，一个一击即中的机会。
六
这一日，龙宫中张灯结彩，人山人海，异常热闹。我一打听，才知是万圣公主招婿大喜之日。
我看了老黑一眼，没想到这厮抱着枪杆，杵在那里闭眼假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跟我有啥关系？我在人家眼里，不过是一盘黑鱼片而已。”
爱的反面从来不是恨，而是冷漠。
万圣公主的驸马九头虫穿着大红的新郎服，九个头颤巍巍地都在笑，志得意满地跺着方步踏进了龙宫，观其形象，果然与那万圣公主天生一对，都不是善类。
九头驸马成亲后，可能是立功心切，便去了百里之外的祭赛国金光寺，显大法力，下了一阵血雨，污了寺中宝塔，偷了塔中的佛宝，万圣公主也不示弱，去了大罗天上灵霄殿前，偷了王母娘娘的九叶灵芝草，用来温养佛宝，从此龙宫金光霞彩，昼夜光明。
我和老黑分析，这一步跨的太大，恐怕会扯着蛋了。碧波潭是你地盘你做主没错，你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只要把天庭马屁拍好，其他人谁也拿你没辙。你现在没事去偷人家佛宝，难道祭赛国就会当没事发生吗？
“嘿嘿，还真没事。”蟹将大着舌头，含糊不清地说，“祭赛国朝中国君昏聩，文武不贤，也没有好好调查，就认为是金光寺里僧人偷了佛宝，正将这寺里一干秃驴尽数拿下，千般拷打呢，真正是黑狗偷吃，白狗遭殃了，所以说啊，还真是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啊。”
这几日，我们请虾兵蟹将吃了几顿老酒，双方关系迅速升温，即使没到推心置腹的地步，倒的确是知无不言了。
老黑不甘心地试探：“只恐怕人无近忧，必有远虑......”
这一次蟹将露出奇怪的神情，他左右张望，确定无人后，才压低声音道：“所言极是，今天探子来报，闻得有个孙悟空往西天取经，不日即将到达祭赛国，此人神通广大，沿路上专一寻人的不是，这一次驸马又偷了寺院的佛宝，连累了一众秃驴，这个孙悟空很可能要管这件事情，里面正在商量该如何防备呢。”
我大感兴趣，追问：“这个孙悟空这么厉害，驸马这样的人物都惧怕他？”
蟹将一脸敬畏：“你不知道这个孙悟空是何等样人，他可是......”
“你三人这么有空在此嚼舌根，不用站岗巡逻了吗？”老龟的声音从龙宫里面传过来。
“我去巡逻......”蟹将拎起铁锤，飞一般地离开了。我和老黑的工作场所固定在门边，避无可避，只得抱着枪，双眼圆睁地站岗。
“奔波儿灞，灞波儿奔听令，这两天不要站岗了，派你二人去祭赛国金光寺查探是否有自东土大唐而来，去往西天取经的和尚，如有发现，立刻回宫禀报，不得有误。”
“诺！”我和老黑大声领命。
真是想要睡觉，就有人送枕头。我正不知如何才能抽身去接触这个孙悟空，看看他是否真有蟹将说的那么厉害，如果真有这么厉害，不如将他带到碧波潭来，让他与万圣龙王和九头驸马来个两虎相争，说不定可以消灭龙王暴政，还碧波潭一个清平世界。
七
我和老黑星夜出发，我们没有云里来雾里去的本事，只能昼伏夜出，取一些僻静道路赶路，一天后才赶到祭赛国金光寺，我们躲到金光寺宝塔的塔顶上，举目望去，寺内不见一个僧人，想来都被下在狱中，大殿屋檐前爬满了蜘蛛网，院落的的青砖上堆积着落叶无人打扫，真是一幅凄凉模样。
我和老黑在塔顶住了下来，三日后的晚上，塔下有动静传来，有两个和尚一路扫塔上来，听两人谈话的口音应该是东土来的。看来这就是我们要等的取经人了。
我和老黑祥装不知，反而高声喧哗，弄出点动静，引那两人来见面。
片刻后，只见顶层窗户外一个雷公嘴、满脸毛，尖嘴猴腮的猢狲，手拿铁棍，驾着云头投了进来：“好怪物，偷塔上宝物的原来是你们，吃俺老孙一棒。”
我们胡乱地抵抗着，打是肯定打不过的，一照面就知道了，只是依照本能拿桌上的酒壶、碗等乱掼，片刻后就被他用棒壁咚在墙壁。
我暗自庆幸没被他一棒打死，赶紧高呼：“上仙饶命，不干我们俩的事，偷宝的实是另有其人。”
孙悟空也不听我的辩解，随意将我二人抓将过来，下到第十层塔，向盘坐在地上休息的一个白脸和尚表功：“师傅，拿住偷宝贝的贼了。”
我和老黑急忙扑倒在地，口叫饶命，顺便竹筒倒豆子，把偷宝的事添油加醋地如实招供。
白脸和尚嫌恶地看了我们一眼：“既如此，先让八戒将此二怪收押起来，明日禀明国王，还了寺中僧人的清白才好。”
“收到。”毛脸和尚孙悟空大声答应了，将我们二人提下塔来，交给了一个猪脸和尚，看样子应该也是取经人中的一员，他残忍地笑着，舔着舌头说要将我和老黑做成鲜汤与寺中受苦的和尚吃。奇怪，取经和尚也好，万圣公主也好，看到我们的时候，想到的都是怎么吃了我们，可是和尚不是应该吃素的么。
我和老黑被穿了琵琶骨，锁在寺中的一间仓库里，老黑疼的直咧嘴：“老黑，我们两不会真的被做成鲜汤吧，我怕。”
我恼他道：“有点出息行不行，就算被吃了，只要潭中水族得救了，我俩也算求仁得仁了。”
“呜呜呜......”老黑哭了起来，“你他妈的觉悟太高了，你这一手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觉悟比外面的和尚可高多了。”
第二日直到日上三竿，猪脸和尚将我二人带到了祭赛国皇宫，我俩再一次添油加醋地把碧波潭龙宫的情形向大腹便便的国王和满朝文武作了详细介绍。
孙悟空，猪脸和尚八戒自告奋勇，要来攻打碧波潭，取回佛宝，我大感欣慰，目的终于达到了，希望他们不要拿我祭旗才好，还好他们不搞这一套，也许我猜对了，他们需要我们带路。
八
午时过后，两个和尚打着饱嗝出来，可怜我们二人一天水米未进，他们挟着我们，驾上风头，一路往东来到碧波潭，那孙悟空变出一把戒刀，割了老黑的耳朵，又割了我的下唇，将我二人扔进潭中：“去向那什么龙王报知，说我齐天大圣在此，着他立即将祭赛国金光寺塔上的宝贝还来，免他一家人的性命，若有半个不字，叫他满门遭诛。”
我们大呼小叫地冲进了龙宫，龙王听到声音，忙过来询问发生何事。
我们抽抽哒哒地禀报：“孙悟空打过来了，他说要砍了驸马的九个头当夜壶，抽了龙王的龙筋当腰带。”
老黑捂着耳朵，在后面哇哇乱叫：“太疼了，实在是太疼了。”
龙王皱着眉头，让我们先去疗伤，我俩赶紧溜之大吉，至于会不会醒悟过来是我们带孙悟空来的而跟我们秋后算账，那要看他有没有这条命了。
我和老黑寻了潭底最幽深黑暗的洞里躲了起来，一连三天三夜，整个碧波潭地动山摇，不用问这是取经和尚与碧波潭龙宫的势力在斗法，等一切都平静下来后，我和老黑钻了出来，整个碧波潭到处都是尸体，除了龙宫中人，很多避之不及的潭中普通水族，也遭了池鱼之殃。
龙宫中自万圣龙王之下，包括万圣公主在内的众龙子龙孙，尽数被打死，听说九头驸马逃得命去，远遁北海。万圣龙王一族对碧波潭的暴政彻底结束了。
佛宝和九叶灵芝草自然被取经人夺去，又放在金光寺，哦，现在改名叫伏龙寺的塔顶，重新大放光芒，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只是万圣龙王一家被抹去了。
我们将万圣龙王一家的尸体埋在潭底的深处最暗无天日的地方，希望不会有人会想起他们，当然我们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新的接任万圣龙王的人可能很快就要来了，我们只能祈求他是一个清正廉明的人。
未来的日子，我和老黑能做只能是继续更加努力的修炼，提高自己的能耐，因为这个世界无所谓黑白善恶，无论是取经和尚也好，万圣龙王一族也好，都没有什么区别，这个世界只有两种人，强者和弱者，强者治人，而弱者治于人，要想保护潭中水族，只有成为强者。
无谓问我一生的事，谁愿意讲失落往事，有情无情不要问我，不理会不追回不解释意思，无泪无语，心中鲜血倾出不愿你知，一心一意本向那未来日子，我以后陪你寻觅好故事。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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