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说水果――李子

文/水璇

今天说水果――李子

去年七月，李子成熟的季节。

正在上班，电话响了。

是父亲：“家里的李子树今年结了不少果儿，除去送给乡亲们吃的以外，还有好多。李子熟了不摘，很快就软了落地，我就给你送来一些。都是早上新摘下来的。放在你们小区超市里，别忘了去取。”

“您现在在哪儿？”

“我在火车站，赶最后一班车回去。”

我看了一眼手机，时间是下午四点，客车已经没有了。火车要五点多从这里出发，经由新立屯，半夜再倒一班车才到我的家乡。

猜想父亲要早起，摘了李子，从家里步行到镇上；再从镇上坐小客车到县里；再从县里乘大客车到几百里外――我的城市；下车还要打车到我的小区――放下东西，又要坐车赶到车站，上了车，再半夜倒车到家乡小镇，再打车或步行回家。

一天的时间，都在路上。到了女儿的家，一口水也没喝上，匆匆往回赶。

我后悔早些时候，没给父亲配一把家里的钥匙。

也知道即使父亲有我家的钥匙，也回匆匆回去，不放心母亲一人在家。

下了班，内心五味杂陈，到小区超市取李子。

超市大姐热情地招呼：“原来是你啊，是你父亲？这老头太有意思了，说把东西存这，有人来取，临走还给我5块钱。这钱我哪能要？”边说边从抽屉里拿出5元钱递给我。

“您收着吧，姐。”我抱着一大纸盒箱的李子吃力地往回走。感觉一点力气也没有，心里酸酸的。

从小，我胃不好，难受的时候，喝醋。后来父亲带我去了省城，心肝脾肺查完没事儿，又做了肠镜胃镜，什么病也没查出来。

倒是老喜欢吃酸的，顿顿不离醋，蚀得牙齿斑驳，后来父亲在家种了几株水果树：樱桃，苹果，李子，桃等等。后来活下来的只有桃树和李子树。

每到水果成熟的季节，父亲总要打电话叫我回家。

但最近实在太忙，没时间回去。结果父亲跑了几百里路，就为了给我送一箱李子。

第二天早上，我赶紧給父亲打电话，知道他已平安到家，想着他又牺牲了一晚上睡眠才赶到家里，我鼻子酸酸的。

“爸，明年不要送了，一是您年纪大了，腿脚不方便，路又远。二是我在城里想吃就去买点儿，现在水果超市多，很方便，您就别受这累了。”

“姑娘，买的咋和家里一样？咱家李子树是一次农药都没打，一滴农药都没有，纯绿色的！”父亲声若洪钟，敲得我的心愈发紧。

今年七月，父亲又给我打电话：“姑娘，周日中午去广场车站接一下李子，运费我付过了，我就不过去了，专门回来给你摘的，我还得去你妹妹家。”

看着满满一箱红彤彤的李子，我的眼睛湿了。

沉甸甸的父爱，穿越几百里，压在我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