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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君清染
【第二章】公子如玉
经过一夜的沉淀，夜倾月已经很好地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决定下山完成国师交代给她的任务。
如今她年纪尚轻，有的是时间去融化那座冰山。
倘若那位清贵无双的国师大人执意不从，那他们就如往常一般相伴白首亦无不可。
反正国师大人清心寡欲，也不像是贪恋红尘之辈，她也不必担心他今后会和其他女子琴瑟和鸣。
如此一想，她便也就放心地收拾好自己，往山下而去。
刚到山脚，便看到一名紫衣女子站在一辆黑檀木马车旁，迎风而立。
女子颇有几分颜色，但在她身上却不会显得过于轻浮。
她的眉宇间透着一股成熟稳重，就站在那里就让人觉得格外踏实。
女子一见到男装打扮的主子，很自然地躬身行礼，喊了一声，“公子。”
夜倾月往常随国师下山都会以男装示人，因她出色的外表，和过于出尘脱俗的气质，得了个“天下第一公子”的雅号。
男装打扮的夜倾月有一个名字叫做夜弦歌，这也是她被世人知晓的名字。
是以，世人也只知公子弦歌，而不识夜倾月。
这正好方便了她在江湖上行走。
“怎么就你一个人？”夜弦歌有些疑惑地问道。
紫衣女子是夜弦歌的贴身四婢之一，名唤紫澜，平素夜弦歌随国师下山，都是她伺候在侧。
所以紫澜来接她夜弦歌并不感到奇怪，但奇怪的是，来的竟然只有她一人，往常最是粘人的紫玉竟然没有跟来。
听到自家公子问话，紫澜恭敬地回答，“原本紫玉也是要来的，但那丫头最近不知道在捣鼓什么，脱不开身，说是等她成功之后定要给公子一个惊喜。”
夜弦歌闻言，失笑着摇头，“这古灵精怪的丫头，估摸着又在捣鼓什么新奇玩意儿了吧。依着她那闲不住的性子，事情一办完铁定是要追来的，到时让暗卫多关注一些便是。”
“是。”紫澜立马应声，对于夜弦歌对一个小丫头的过分重视一点也不意外。
紫玉这丫头年纪小，性子单纯，又活泼好动，时常喜欢捣鼓一些新鲜玩意儿来哄大家开心。
是以，虽然她也只是一个婢女，但紫苑里的人都愿意宠着她。
对于自家公子对她的诸多宽容自然没有任何怨言。
夜弦歌一边往马车走，一边开口问紫澜，“近日四国可有动作？”
紫澜落后夜弦歌半步，条理清晰地回道，“三日前，洛堇国的使臣队伍便离开了天佑皇城，明面上打的是钰王的旗号，但钰王却并不在使臣队伍中。
洛堇国的皇后娘娘已经给钰王去了信，让他在奕国的洛水城与使臣队伍会合。
至于凤冥国和天璃国，虽然早就收到了此次秋水宴的邀请函，但却至今仍未有动作。”
夜弦歌听到这里，上车的动作顿了顿，离奕国最近的洛堇国使臣队伍都已经出发了，另外两国却没有丝毫动作？
是不准备参加此次秋水宴了，还是隐瞒得太好？以至于连紫衣楼都没有收到消息。
夜弦歌更倾向于后者，毕竟这是二十年来四国第一次齐聚，另外两国必定不会轻易放弃这次机会。
“传令给紫月，让她亲自盯着这几个大国，我要第一时间知道这几国的动向。”夜弦歌弓着身子走进车内，“奕国如今是个什么情况？”
紫澜方才正准备汇报奕国的情况，就看到自家公子的动作，于是稍微慢了半拍。
“奕国前些日子封地不怎么太平，文德帝派慕王前去镇压。这慕王也是个能耐的，兵不血刃的就解决了问题。
这本该是一件大好事，但如此大功，看在文德帝眼里就有些功高震主的嫌疑了。是以，他只招了慕王回京，把军队留在了各个封地。
如此一来，也就方便了朝堂上那些看不得慕王得势的人在背后搞小动作。
慕王此次回京没有军队保护，只身上路，这一路上已经遭到了好几波截杀。”
夜弦歌对此倒是一点不意外，文德帝是个什么德行她很是清楚。
既想打压慕王，又不得不利用他来做事，能想出这种昏招也不奇怪。
听完紫澜的汇报，夜弦歌便淡淡地吩咐道，“离秋水宴还有些时日，咱们慢慢走，不着急，说不定路上会遇到一些有趣的事情。”
紫澜恭敬地应声:“是。”
说完之后便赶着马往前走，马车缓缓行驶起来。
宽敞的马车内，夜弦歌侧着身子半倚在软榻上，一手撑着头，慢慢阖上那双清冷的眸子，浑身散发着清贵慵懒的气息，似睡非睡，飘逸出尘。
当得“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这几个字。
紫澜依着自家公子的意思，一路走走停停，如同游山玩水一般，好不逍遥。
这日，秋风瑟瑟，落叶寂寂。
静谧的林荫小道上，马车驶过发出沙沙的声响。
“主子，今日天色已晚，我们就在前面的小镇上歇歇脚，明日再赶路吧。”紫澜控制着马车，稳稳地行驶在小道上，恭敬地问道。
“嗯。”
马车内传出某人几不可闻的认同声。
紫澜驾着马车驶进小镇，小镇街头人潮攒动，各式叫卖声此起彼伏，一派热闹繁荣的景象。
低调的黑檀木马车停在一家客栈门前，周围的人见着驾车的两个小姑娘都长得极为水灵，在他们镇上甚是少见，便纷纷停下脚步，驻足观望。
店小二在门内望了一眼，虽然马车瞧着辨不出好坏来，但见那赶车的丫头穿得都比他们镇上的小姐还要精致，想必是外来的大户人家，急忙出门迎接。
“公子，到了。”紫澜跳下马车，打开车门，而后立在车辕边，恭敬地开口。
这小镇地势较偏，平日里往来之人甚少，难得见到这般样貌的姑娘，街上的百姓们皆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望向马车，想看看究竟是何等人物，连身边的婢女都如此不俗。
车内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伸了出来，撩开车帘，一张略显苍白却十分精致的脸显露在众人眼前。
紫澜扶着夜弦歌下了马车，众人才看清楚，她身着一袭白衣，袖口处用金线袖着古老繁复的花纹，青丝垂肩，玉簪斜插，眉眼清冷，薄唇微抿，脸色苍白。
一阵清风拂过，发丝和衣袂随风飘动，她就静静地站在那里，自成一方天地，飘逸出尘，仿佛要随风而去。
围观的众人瞧着，生平第一次惊觉自己学识浅薄，竟不知该如何形容那谪仙般的人儿。
心下想着，“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也不外如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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