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眠村传奇

作者: 351d2f0a554b | 来源:发表于2019-01-19 10:12 被阅读13次

    文/陌上尘

    当我第一次踏进这个古老的村庄时,怀揣了满心激动与好奇,却从未想过竟会发生这么多令我始料未及的事情……

    1.

    那年夏天,阿正带我回乡见他父母。我们虽已交往三年,但对他家乡的了解却仅仅停留在“北方偏远落后山区”的模糊认识上,如今这个遥远的家乡突然就要出现在面前,还真令我有些期盼与激动。

    我们坐了一夜火车,曙光微明时接着转县际班车,在崎岖的山路上晃了一天,终于在天将擦黑时到达通往村庄的路口。

    阿正一路都在担忧我的身体是否吃得消,我自己倒并不觉得辛苦,对一个没离开过城市的人来说,一切都是新鲜有趣的,何况身边还有一个对我关怀备至的阿正。

    沿小路走向村庄方向,阿正背着所有行囊,我只管沿路采摘野花野草。山边小路在尽头处一个急转,一座古老的村庄突兀地出现。

    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村庄,即便是书中看到的也及不上它的美丽:木质结构的古老小屋斑驳着岁月流逝的痕迹,青石板的街道显露着历史的印记,淡淡的雾霭在房屋上轻缓流动,一切在夕阳的映射下发出淡淡红光,更显出几分神秘与古朴。

    我兴奋的晃动阿正的胳膊:“你的家乡真是太棒了,简直像是穿越到了古代!”

    阿正似乎松了口气:“我一直担心你会嫌这里太古旧太落后。”

    “怎么会?”我拿狗尾巴草指着村子,“瞧,多美啊,比那些什么古镇美多了,这才是真正的古镇呢!”

    远远地,望见村旁立着块布满青苔的大石,上面恍惚写了几个字,我快步跑去,在微弱的光线下艰难地认出那几个已模糊不清的字:失---眠---村。

    失眠村传奇

    2.

    由西至东的青石板路把失眠村分成两半,路两边是低矮古旧的民居,间或有一两间商铺在紧闭的大门上挂着“酒铺”“杂货店”字样。

    阿正家在村东头,我们需要穿过整整一条街,不过傍晚六七点的样子,街上却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我深感奇怪,阿正却习以为常:“这里现在还不通电,因此天一黑大家就不再出门,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我真没想到世上居然还有不通电的地方,一边惊诧于这里的偏僻,一边忧心我已电量不足的手机。

    阿正家不大,正屋两侧各有一间小屋做卧室,房后则是简易的厨房。他的父亲是一个严肃的老人,胡须虽已花白,双眼却炯炯有神,这眼神望着我时不由令我有几分发怵。他烟瘾很大,粗糙的手上总是拿着一支旱烟杆,一边和我们说话,一边不时往里添些金黄的烟丝。

    阿正的母亲一直在厨房忙活着做饭,直到吃饭时我才有机会叫了声“阿姨”。她亮晶晶的眼睛盛满笑意,带着几分羞涩笑了笑,比划着指指椅子示意我坐下。我这才发现,阿正的母亲原来是个哑女。

    3.

    第二天,我们按照村规去拜访邻里。

    阿正带我先去村长家。村长的房子看上去和其他人家没有什么区别,里面的家具也很陈旧。村长大叔是个健谈的老人,他和两个儿子热情地接待了我们,并挽留我们吃午饭。

    阿正和村长的儿子从小一起长大,他们东拉西扯聊得十分热闹,我心里却总感到奇怪:这家怎么一个女人也没有?阿正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悄悄附在耳旁告诉我:女人们都在厨房做饭,暂时不能出来见客人。

    这种陋习令我心里有些不舒服,但又又暗自庆幸:幸亏阿正不是这样的人。

    吃饭时,终于见到了一直在厨房忙碌的几个女眷,她们无一例外在脑后挽了个发髻,一副旧时代小媳妇的模样。我上前打招呼,她们脸上显出几分惊讶,随之羞怯地笑笑,做了几个古怪的手势。

    她们,竟然也是哑女。

    这一天我们走访了村里三十来户人家,我惊异地发现:这里所有的女人都不会说话。

    4.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临睡前,阿正轻描淡写地解释,“这里太穷,太偏远,没有女人愿意嫁过来,她们都是被卖过来的残疾人。”

    我的后背渗出一阵凉意:这不是违法的吗?

    “别乱想了。她们已经在这里安家生子,即使在其他地方她们也未必有现在这么安稳。”

    这话倒也不假,那些女人脸上都挂着笑意,看得出对现状是满意的,或许真的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认命了吧。

    “灵儿,明天我要和村长去祖坟祭奠,你一个人在家里可以吗?”

    “没问题。我还没有好好逛过这座小镇呢,正好自己四处走走。”

    阿正一下子紧张起来:“走走可以,千万记住村长今天说的话!”

    我这才想起在村长家,他曾煞有介事地告诫我:哪里都可以去,唯独村西那间锁着的屋子绝对不可以进入!

    真是的,越是落后的地方陋习越多,难不成里面藏了所罗门的宝藏,或者是一个神奇的巨人?阿正居然也把这样的话也当真,真是有几分好笑。

    “怎么不吭声呢?”阿正着急了,“在这里,一定要听村长的话,他说不能去的地方千万不要去。灵儿,不要任性啊!”

    “放心吧,我才懒得去呢。”阿正似乎不放心,还想啰嗦些什么,我赶紧搂住他的脖子,用嘴堵住了他的……

    失眠村传奇

    5.

    手机没电,阿正也不在身边,村子一下子变得毫无生趣。我从东头走到西头,把青石板数了个遍,偶尔遇见几个街坊,对我也是爱答不理地匆匆而过,突然觉得十分无聊。

    不知不觉走完了整条街,所有的屋子都是一个模样,看多了也就没有初来时的新奇了。走到村西时,我还特意朝那间禁止入内的屋子看了看,门被一条锈蚀了的粗壮锁链牢牢捆住,除了比其他房屋更破旧些,也没什么不同之处嘛。我不禁有些失望。

    继续走下去,“失眠村”的大石头已经出现在眼前,再往外就出村了。

    什么“失眠村”,应该叫“哑巴村”才对。我暗自嘀咕。

    忽地,不远处有一朵花吸引了我,火红的色泽在草地里艳光灼灼,美丽至极。跑过去一看,这花居然没有一片叶子,太奇怪了,我忍不住摘下来闻了闻,可惜一点香味也没有。

    算是今天的小惊喜吧,我拿着不知名的小花,哼着小曲晃晃悠悠往回走去。

    经过那扇禁门,下意识地瞧了一眼。奇怪,门怎么打开了?刚才还紧锁着房门的铁链此时却不翼而飞。这里不是禁区吗?谁会在里面?

    好奇心驱使我走到门前张望,里面光线十分昏暗,一股尘土的味道不时飘出。我心头有点紧张,想起童话故事里关于不听劝告闯入禁区的种种可怕后果。

    只在这看看,绝对不进去,好奇害死猫。我在心里暗暗对自己说。

    我站在门口使劲敲敲门,大声喊道:“谁在里面?”里面静悄悄的,一片死寂。

    我不甘心,干脆拍起门来,却忘了手上还拿着那朵小花,一个失手它竟掉进了门内。

    就在那一瞬间,我似乎丧失了思考能力,出于本能去捡拾心爱的小花。等意识到自己进入禁屋时,已经太晚了。

    6.

    阿正和村长直到傍晚时分才回来,他看上去有几分疲惫,脸色也不太好。他匆匆和我打了招呼,便去了父亲房里,两人关起房门说了很久。阿正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这令我心中有几分不快。

    阿正回到我们房间时似乎精神了很多,看上去心情不错,对我问东问西嘘寒问暖,把我刚才藏在心底的小小阴霾一扫而空。

    “阿正,你认识这种花吗?”我忽地想起那朵奇异的小花,趿着鞋走到高低柜旁,却怎么也找不到放在那的花。“真奇怪!”我明明记得自己放在这里的,怎么会不见了?

    “你啊,成天丢三落四的,肯定是丢在路上了都不知道。”阿正调侃。

    我不甘心的趴在地上朝柜子下看了看,什么也没有。

    “灵儿,别找了,明天我陪你一起再去采几朵好吗?”阿正把我拥到床上,“今天有没有乱跑?有没有听话啊?”

    我想起下午私闯禁屋的事,一阵心虚,原本想向阿正坦白的勇气顿时消失了。转念一想,反正那所谓禁屋不过是一间废弃的空房间,里面什么也没有,我也没有什么意外发生,又何必说出来惹阿正不开心呢?

    主意一定便把坦白的念头打消了,嘴上故意假装埋怨:“就这么一条街,想乱跑都没条件。”

    阿正宠溺的用手指点点我的鼻尖,轻吻了一下:“真乖。”

    第二天,当阿正陪我去村口摘花时,我看见那间禁屋依然被铁链紧锁着,上面落满尘土,似乎从来没有开启过的样子。

    阿正说这间屋子百年来从没打开过,也没有钥匙能打开它,包括村长在内任何人都不能进入,这是祖上留下的遗训。

    我听得心底一阵发怵,昨天敞开的房门究竟是怎么回事?

    失眠村传奇

    7.

    一连三天我都做着同一个梦。

    梦里血红一片什么也看不清,而我被包围在其中找不到出路。四周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令人在梦中都不断作呕。梦中的我似乎被一双冷冰冰的眼睛监视着,每当我找到出路将要逃出那片血红时,耳边就会有个诡异的声音嘎嘎叫着:小心你的舌头!

    我从来不是个迷信的人,但却懂得梦是人潜意识的反应,重复的梦一定有其代表的含义。这个梦究竟是什么意思呢?为什么我要小心舌头?

    我隐约感到这些梦和我进过那间禁屋有关系,莫非必须从那间屋子里去寻找答案?

    又一个独自在家的下午,我决定悄悄去禁屋那里看看。

    傍晚的街道已看不到行人,当我立在禁屋前时,惊奇的发现那扇门居然又像我第一次进入时那样敞开着。

    屋子里似乎有什么召唤着我,莫非这门里隐藏的秘密和我有关?那个梦的答案会在这里找到吗?

    我小心地移动脚步,迈进门槛。屋内光线昏暗如旧,我的双眼有了几秒失明感才慢慢适应过来。

    屋子里还是什么也没有。不对,南边靠墙处多了一张桌子?莫非是上次进来的人搬来的?

    一想到这里有其他人来过,我心里倒也没那么紧张了。走到桌前一看,那是一张年代久远的老式祭桌,没有摆放任何祭品,只在桌面上贴了一张类似符咒的东西。我仔细辨认,却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看来这一趟是白来了,扭身正准备出去,却突然听到梦里那个怪异的声音:“小心你的舌头!”

    我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毛发间渗出冷汗,壮着胆子颤抖着问:“你是谁?”

    片刻寂静后,铺天盖地传来无数女人的哭泣声,这声音令我既恐惧又莫名伤心,不由捂住耳朵大声尖叫起来。很奇怪,那些声音居然在我的尖叫里戛然而止,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我恐惧到了极点,只想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脚下却像有千斤重,一步步挪动着发抖的腿。

    “小心你的舌头。”那个声音又传了过来,“这里的女人都不能说话,因为她们没有舌头。”

    我心头一凛:难道那些女人不是天生的哑巴。

    “当然不是。”那个声音居然能看穿我的心思,“女人必须割掉舌头,男人才能拥有安稳的睡眠,否则男人就会失眠,就会永远活在清醒的痛苦中。”

    “你胡说,阿正从来没有失眠症。”

    那个声音传来一阵令人发毛的冷笑:“没有人能知道别人是真睡还是装睡?就像人心一样是看不见的。”

    “你是谁?”

    “我是这个村里第一个被割掉舌头的女人,你看,我们的舌头都在这里。”

    我下意识的往祭桌看去,那张空空如也的祭桌下居然堆满了鲜红的舌头,散发出梦中那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尚在流淌的鲜血顺着地面已经流到了我的脚下。

    “啊!”我再也无法忍受,惊叫着夺门而逃。

    “小心你的舌头……”幽灵般的声音依然不甘地从身后不断传来……

    8.

    面对失魂落魄的我,阿正显然吃了一惊。我只感到万分疲惫,什么也顾不上说便倒头而睡。

    这次,那个梦没有再出现,我睡得很深,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终于感到疲惫散去,却也懒得睁眼躺在床上假寐。

    我想起那个女人的话:没有人能知道别人是真睡还是装睡。我和阿正同居两年,从来没有发现他有任何睡眠问题,他究竟是真睡着了还是一直在装睡?他会不会真的是失眠症,却故意瞒着我?为什么要瞒着我,莫非真的是要割掉我的舌头?

    这想法令我心生几分愧疚:怎么能因为一个不知来处的几句话就怀疑阿正呢?可是,这个村为什么又恰好叫做“失眠村”?这里的女人为什么都不会说话?

    正胡思乱想间,有人推门而入,我听见阿正小心翼翼的脚步声。

    不知怎的,这熟悉的声音此时却令我有几分害怕,该怎么和阿正解释自己这狼狈不堪的原因呢?干脆先装睡好了。

    阿正的脚步声很轻,似乎生怕惊扰了我。他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之后便朝我走来,停在了床边。半响,没有任何举动。

    他在干什么?我不禁好奇起来,干脆睁开眼。

    阿正神情恍惚地立在我的面前,直勾勾的望着我,他的手上竟然拿着一把匕首……

    “啊……”我尖叫着把枕头砸向他,打开房门,不顾一切地逃了出去。

    失眠村传奇

    9.

    我知道,阿正在四处找我,村里的人也在四处找我。此时,天已黑透,他们手中火把的光从门板外透进来,我看到一群嘈杂喧闹的人匆匆而过。

    原来,一切都是真的,阿正带我回他的家乡就是为了割掉我的舌头拯救他的失眠。这就是阿正一直以来对我视为珍宝的原因,这就是阿正口口声声说爱我的原因,这就是所谓的爱情……

    我伤心已极,背靠门板缩在地上抽泣,石板冰冷的寒气从我的光脚渗入,七月盛夏却令我的心冻结成冰。

    我躲在禁屋里,整个失眠村都是居心叵测的人,只有这个他们不能进入的地方令我感到安全。

    祭桌依然靠在墙边,那堆可怕的舌头却不见了踪影,只有一只青花瓷的小碗摆在桌上。

    “小心你的舌头!”那个女人的声音再次阴森森地飘来。

    “阿正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心底没有恐惧只有无尽地悲伤。

    “这个村子里的男人都受了诅咒,他们生下来就失眠,他们活一天就消耗了正常人活两天的时间,所以他们既定的寿命只有三十岁。”她的声音凄惨又诡异,“唯一能解除失眠诅咒的方法就是割下心爱女人的舌头做祭品。”

    “男人怎么能这么自私?为了救自己宁愿伤害所爱的人?”我悲愤至极。

    她传来一阵刺耳的狂笑:“自私?哪个人不是自私的?你不是很爱阿正吗?那你愿意割下自己的舌头救他吗?”

    我一时语塞,这个问题我似乎从来没想过,只觉得阿正对我好是天经地义的,而我对他呢?

    她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发出一阵冷笑:“都一样,你们都一样自私。说什么爱啊,情啊,大难临头还不是各自飞?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我被她悲伤的情绪感染,想到阿正对我的一切呵护与珍爱不过是一场骗局,不由伤心地抽泣起来。

    “来吧,喝碗忘情水吧,喝了它就会忘记那些伤心的事,你再也不会为阿正难过了。”

    我望着桌上那只小碗,那里面盛着消除忧愁的解药,它散发着巨大的魔力诱惑着我一步步靠近。

    我伸出手拿起碗来:阿正,我再也不想爱你,不想记得你。再见!

    房门突然被撞开,阿正带着一群人闯了进来,我一时着了慌赶紧端起碗来送到嘴边,却见阿正将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投向了我,一瞬间,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10.

    “灵儿……”

    当我睁开眼,正迎上阿正焦急的目光。

    “阿正。”我虚弱的唤了一声,却猛地想起他拿匕首投向我的一幕,吓得立刻推开他尖叫起来。

    “灵儿。”阿正看上去十分难过,“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你看到的一切,都是禁屋里产生的幻觉。”

    “幻觉?”我仍警惕地望着他。

    “是的,本来我是想等征得村长同意后再把失眠村的秘密告诉你,没想到你却因此出了意外。”阿正显出十分懊悔的模样,“事情要从上个世纪说起……”

    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一群逃难的百姓误入这座村庄。本以为在这远离硝烟的偏僻之处可以安顿余生,却不料一个个莫名其妙患上了失眠症,这也是这个村名的由来。

    后来,一位精通卜筮的老者算出一切都源于村西那间被作为祠堂的屋子。他说里面有邪灵作祟,因此导致村人失眠,唯一的办法是用一百只牛舌来血祭,并从此永远关闭屋门。

    自那以后,村人们的失眠症不治而愈,那扇门也再没开启过。

    “邪灵?”我简直难以置信现在还会有这样的东西存在。

    “其实用现在的观点看根本不是什么邪灵。”阿正解释道,“那间屋子里有强烈的致幻因素,具体原因现在还不明确。”

    “既然这么危险,为什么不向当地政府说明情况?”我不明白。

    “如果告知政府,此地居民必然会受到侵扰,很可能被迁移到别处。村民们祖辈都在这里,谁也不愿离开,所以大家宁愿保守这个秘密。”阿正显得十分无奈。

    “你们不怕有危险吗?”

    “只要不擅自进入是不会有任何危险的。只有毫不知情的闯入者才会产生强烈的幻境,而这些幻境恰好是对闯入者潜意识想法的放大,会令人更加相信幻境是真实的。”

    我的脸不禁微微一热:我对阿正的怀疑,我的自私,难道都是自己的潜意识在作怪吗?

    “可是我分明看见你两次都拿匕首对着我,这也是幻象吗?”

    阿正摸摸我的头:“这是真的。”

    见我脸色一变,阿正笑了笑继续说,“第一次是看到熟睡的你旁边的墙壁上有一只蝎子,我怕它蛰着你,又不想吵醒你,就打算用匕首扎死它。第二次是眼看你就要喝下祭祀用过的血水,情急之下用匕首打掉了碗。”

    原来阿正从来就没有想要伤害我,是我自己内心的魔鬼在作祟,一阵愧疚涌上来:“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阿正拥我入怀:“是我该早点告诉你,就不用受这场惊吓了。”

    “可是,那扇门明明用铁链锁着,是谁打开了它呢?”我还是想不明白。

    “傻瓜。”阿正点点我的额头,“一切都是幻觉,那扇门从来就没有上过锁。”

    我心头一凛,原来幻觉居然早早就侵入了我,而我却一直以为一切都是自己的真实所见,这样的魔力太可怕了。

    “别多想了,明天就是咱们回城的日子,好好休息,把一切都忘了吧。”阿正为我掖好被角,我沉沉睡去。


    尾声:

    我和阿正回去不久便正式登记结婚,婚礼当天,他的父母和村长也专程赶来祝贺。他们看上去和其他人一样喜气洋洋,在喧闹的城市里,谁也不知道他们隐藏了一个奇诡的秘密。

    婚后,阿正对我的宠爱丝毫不减,唯一令我苦恼的就是他的睡眠,这个失眠村出来的男人却总在夜晚打着响亮的呼噜,常常令我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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