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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小杨一个人在办公室值班,另一个同事说要带娃,抽不开身。她喊小杨警醒些,有什么事赶紧给她打电话,就说她下乡了,她马上从县上赶过来。
今天虽然是周末,但因为是当场天,还是有很多人想来乡政府办事。看到乡政府办公室的门都关着,这才反应过来,今天星期天,一些人不免唉声叹气。
有些人看着角上好像开着一间办公室,就靠过来看看,碰碰运气。于是小杨办公室一会功夫就人满为患。小杨正在看书,准备司法考试,被这群老年人“粗暴”地打断了,心里不免冒火,于是粗暴地把他们赶了出去。
小杨在乡政府上班有大半年了,这段时间并没有给他留下几丝美好的回忆。个别同事工作敷衍塞责,让他很不满。有几个同事倚老卖老,手上的工作能少做就少做,能不做就不做,尤其涉及到使用电脑,写什么材料、报什么表之类的就推给几个年轻人来做。还有两三个不知道啥原因这大半年从来没见过。
这些都还好,最让小杨煎熬的就是和乡下老年人打交道。村里年轻人都外出赚钱了,只留下些六七十岁、七八十岁的老年人在家守着,种点粮食糊口,帮忙带带孩子。老年人到乡政府大多没啥重要的事,主要是找找民政解决些困难啥的。给他们讲解政策就很繁琐,需要极致的耐心,老年人一遍两遍未必听得懂。每次当场天,小杨的嗓子都要吼冒烟。很多老年人耳朵背,不吼他们听不清楚。
从莺歌燕舞的大学校园直接掉进“水深火热”的乡镇政府,小杨大半年才慢慢适应,但不满的情绪也在日积月累。下午小杨就和人吵了起来。
中午赶场的人逐渐散去,街道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小杨吃过午饭没有午睡,到办公室抓紧时间看书。下午四点多,小杨又困又乏,结束了学习,打算看一部电影犒劳犒劳自己。
才看了一会儿,就听见有人“哐哐”砸门,很快就砸到他的门上。小杨心里不仅又惊又疑。他壮着胆子打开门,一股酒气直冲面门。门口站着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一脸黑红,眼神迷离,推着门就要进来。小杨下意识地挡着门,问他有啥事。他喷出一口酒气说,要找政府还他公道。小杨赶紧躲开这酒气,他顺势就闯进办公室,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开始咕咕哝哝说起来。小杨哪想听这些,告诉他今天不上班,明天再来。他不听,一个劲地说。小杨听到什么孤儿、五保户之类的,这刚好是他的业务范围,就打算问几句。那人不怎么理会他,完全答非所问。小杨就有些急了,让他赶紧出去,自己要下班了。那人也有些火了,你为人民服务,国家养着你,你凭什么赶我走?喊你们领导来,我就在这里等他。他不来我就不走。
小杨怒从心起,但看他五大三粗又醉醺醺的,还不敢去动他。正不知该如何处理,门外有几个人嘻嘻笑笑在看热闹。小杨觉得有失颜面,一脚把门踢过去。那中年人怒道,你凶什么凶,把你们领导喊来,我要投诉你,什么态度。小杨指着门口对他说,给你五分钟赶快出去,再不出去我就报警了。什么人这是。
两人正僵持着,一个人推门进来,来人是社区张书记。他瞅了一眼醉汉,然后径直走到小杨跟前把他拉到隔壁,说这人是二村的,他已经给二村石书记打了电话,石书记一会就来。他先劝着,让小杨回去,这件事他们来处理。小杨想了想,谢了张书记拿起手机钥匙就走了。
周一下午,乡政府周书记把小杨叫到办公室和他谈了周末的事。那人原是外地人,到这边做了上门女婿。昨天天气好,他就和几个朋友去堰塘钓鱼。一边钓鱼一边聊天,他就说起家里困难怎么怎么样。有朋友就建议他找民政解决低保。另一个朋友则拿他开玩笑说直接申请个五保户算了,待遇还高些。他感觉自尊心受到了侮辱,和那人吵了几句就回家喝闷酒,然后又跑到政府“闹事”。
介绍完情况,周书记劝小杨道,不管在哪里上班,都要摆正心态,我们就是为老百姓服务的。他们提的合理要求我们按政策办就是,不合理的尽量给他解释。他不听那就一级一级往上报,我们解决不了的问题就请其他部门解决。处理事情时情绪上一定不能急躁,决不能出口伤人,更不能动手打人。因为相对于政府来讲,老百姓始终属于弱势群体。他们提要求总有他们的理由,有些我们看着是无理取闹的,可能确实有隐情也说不定。就像昨天的事,那个人确实是无理取闹。但为了避免事情闹大,造成不良影响,其实第一时间就可以给社区张书记打电话请他帮忙,这事发生在场镇上,他总有办法处理。你来的时间短,有些事没经验,慢慢来。
小杨回到办公室一时间五味杂陈,深感基层工作属实不好做,自己要学的还很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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