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月11号 星期五 雨
贤袭人娇嗔箴宝玉
俏平儿软语救贾琏
重拾红楼〈二十一〉上回说到湘云和黛玉在房中逗趣,湘云取笑黛玉将来嫁个短舌头的夫君,可以整天“二”“爱”不分。
这回开头就写黛玉为此话追着湘云打闹,宝玉怕黛玉受伤,拦在两人中间劝阻。恰好宝钗也来到这里,于是也劝黛玉饶了湘云吧,而黛玉却娇嗔责怪他们“是一气的”,合着戏弄她。好一幅少男少女嬉闹的画面,写得生动有趣,性格各有千秋。
四人正嬉闹间,上房来人传吃饭了,于是大家一起去吃了晚饭,饭后湘云仍回黛玉房中就寝,宝玉送她俩回房,迟迟不肯回自己房间,在袭人再三催促下,才恋恋不舍的回房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宝玉不等穿好衣服“便披衣靸鞋往黛玉房中来”。他看到湘云“一弯雪白的膀子掠于被外”,一边给她盖上被子,一边罗嗦着她睡觉还不老实。
黛玉和湘云被他吵醒后,只得起床洗漱,而还未洗脸的宝玉,却不让丫头倒掉湘云的洗脸水,自己就着这有着女儿气息的残水洗了脸。因此被丫头责备“还是这毛病儿,多早晚才改。”
洗漱完毕,宝玉又缠着湘云给他梳头,湘云一边给他打着发辫,一边说原来有四颗珍珠的红绦结,换了一颗,宝玉说是丢了一颗,而黛玉却取笑宝玉是“给了人镶什么戴去了”。
宝玉不理会黛玉,却伸手到旁边的胭脂盒里去偷胭脂吃,结果被湘云“啪”的一声打了回来,并骂道:“这不长进的毛病儿,多早晚才改过!”
看到这里我们都应该知道了,宝玉爱吃女孩胭脂、爱用女孩的剩水的怪癖是从小就有的。因为在他的眼里“女儿两字是极尊贵、极清净的”“女儿是水做的骨肉,男人是泥做的骨肉”“见到女儿便觉清爽,见到男人便觉浊气冲天”。
虽然觉得宝玉这怪癖着实不长进,但却喜欢他的坦诚、直白,怎么想的就怎么说怎么做,毫不掩饰,决不虚伪。
现实生活中也有些人有自己的怪癖,我觉得有怪癖改不掉是无可奈何的事。但只要你坦诚待之,不虚伪做作,也无可厚非。然而如果此种怪癖伤害到别人,并以此沾沾自喜的,那它就不是怪癖,而是一种病了。
话说袭人过来宝玉已经洗漱完毕,心里觉得空落落的,闷闷的自己回房洗漱。恰逢宝钗过来,俩人话语间,听得袭人埋怨宝玉整日和姐妹们疯闹,也不注意礼节,宝钗不禁觉得袭人颇有见识。
过一会儿,宝钗见宝玉回来,径自就走了。宝玉问袭人怎么回事,半晌袭人才冷冷地回他“我那里知道你们的原故。”宝玉看她如此冷淡,想必是“动了真气”,赶紧劝慰,而袭人说了句“横竖你有人伏侍你,再别来支使我”,然后却顾自躺下,不答不理。
宝玉又问麝月,麝月也抢白他“你问我么?问你自己就明白了。”弄得宝玉兴味索然,只能独自歪在床上假寐。
饭后,宝玉也和袭人麝月较上了劲,把要进来倒茶的麝月赶了出去。麝月只能安排两个小丫头进来候着。
宝玉躺着无事,和旁边的一个小丫头聊上了,当他得知叫蕙香的丫头的名字是袭人给改的,故意赌气把这丫头的名字改成四儿,外间的袭人和麝月听了直笑。
晚餐宝玉在贾母处喝了两杯酒,回来仍和袭人他们端着架子。他仍叫四儿点灯泡茶,自己拿本《南华经》看上了。
因得书中一段文章启示,宝玉趁着酒兴,洋洋得意的写了一篇取笑袭人、麝月、宝钗、黛玉的文章了,意思是她们确实貌美如花,却因迷人而害人。写完把笔一扔,心满意足睡觉了。
一觉睡到天明,宝玉醒来却发现袭人和衣衾在他身旁。宝玉早已忘了昨天的事,连忙叫醒袭人,袭人却仍然和他爱答不理的。宝玉仔细询问,才知是因为他在黛玉房中洗漱的事生气。宝玉深知袭人放不下他,一直似姐姐一样照顾着他,于是他又是赌咒又是发誓,两人终归于好。
黛玉转到宝玉房中,见宝玉不在,便兀自翻了一下《南华经》,却发现了宝玉写的取笑她们的文章,于是写下一首:
无端弄笔是何人,作践南华庄子因。
不见自己无见识,却将丑语怪他人。
这一段写的是袭人因宝玉在黛玉房中洗漱,湘云给他梳头,而使她感到失落,于是她故意没事找事和宝玉斗气。
因为袭人在宝玉这里扮演的是母亲和姐姐的角色,而她和宝玉又有云雨之情,所以她心里心心念念只有宝玉一人,宝玉所有的吃穿住行都应该由她安排,她才放心。
话说凤姐的女儿病了,郎中诊断是出了痘疹,按照迷信家中天天供奉痘疹娘娘,于是贾琏只能搬出到外房斋戒。
谁知不安份的贾琏,刚离凤姐两日,就耐不住寂寞,欲火上身的他,搭上了厨子“多浑虫”的老婆。
一个浪婆娘搭上一个风流公子,两人干尽丑事,到最后居然海誓山盟,难舍难分。
但凤姐送走痘疹娘娘,贾琏方回到凤姐房中,夫妻“久别胜新婚”,自是恩爱不已。
然而,第二天平儿在收拾贾琏行李的时候,“不承望枕套中抖出一缕青丝来”。聪明的平儿把它收拾在衣袖中,趁凤姐不在,平儿问贾琏:“这是什么?”贾琏边骂平儿“小蹄子”,一边按住平儿意欲夺回。
正争执间,凤姐回来拿东西,于是她问平儿贾琏的东西都拿回来没?有没有少东西?平儿回答已经细细查看了,没有少去。凤姐又道:“不少就好,只是别多出来罢?”平儿忙给贾琏掩饰,说是怎么可能多出来。而凤姐却不无醋意地冷笑道:“这半月难保干净,或者有相原的丢下的东西——戒指、汗巾、香袋儿,再至于头发、指甲,都是东西。”说得贾琏脸都黄了,幸好平儿把他掩饰掉了。
看到这里,我只能叹一声:知贾琏者,莫如凤姐也。
凤姐取完东西就走了,平儿拿出头发要挟贾琏,却被贾琏一把夺回。平儿咬着牙骂贾琏过河拆桥,贾琏见平儿娇俏动情,搂住平儿意欲求欢,平儿夺手跑到房门外,她隔着窗户笑道:“难道图你受用一回,叫他知道了,又不待见我。”
贾琏在里间恨恨地骂道:“你不用怕他。等我性子上来,把这醋罐打个稀烂……”俩人正一里一外调着情,恰巧凤姐回来了,问他们俩个为啥隔着窗户说话,结果两人话不投机,平儿摔帘子走人。
看完这回真是替凤姐不值,凤姐这样一个既有家势,又有能力,既聪明又有美貌的绝色女子,却摊上贾琏这样一个风流无度下三滥的。为满足自己的欲望,什么样的女人都会去碰,连起码的底线都没有。这也导致了凤姐,患上致命的妇科病,我怀疑凤姐是死于宫颈癌,只是那个年代还不知道这种病而已。
同是风流公子,宝玉和贾琏完全不同,宝玉看重的是情,他懂得尊重女人,爱惜女人,连袭人、晴雯、麝月这样的丫头,他都非常爱惜。这正是宝玉令人喜欢的地方。
而贾琏眼里只有性,他只是把女人看成泄欲的工具。既使凤姐威风八面,他照样背着凤姐到处寻花问柳。惹得本身就忙得疲惫不堪的凤姐,常常还得和他拈酸吃醋,真是:
淑女从来多抱怨,娇妻自古便含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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