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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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以前我们听人说:念念不忘,必有回响。那时候甚至连出处都不知道,只觉得琅琅上口,于是一天一天地,形成意识。后来长大一点,又听人说:念念不忘,未必会有回响。又觉得是对的,也是不知道出处,只觉得好像懂得这个道理就跟别人不一样了似的。”——陆尘
唐浩和汪芸一起去了上海,是唐浩继父的安排。琴谅说,他们临走前,琴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谁都不理。后来琴谅偷偷拿钥匙开了门,看见琴英坐在床上发呆,手上还拿着当初他们在新疆支教的相册。
琴谅也爬上床看着相册上的他们,试图开解自己的妹妹,可是话还未出口,琴英两行泪就滴在了她的手上。琴谅顿时愣了,不知所措。
在她的意识里,这个妹妹还小,对唐浩可能也只是一时的好感,图新鲜,并没有想象中的深刻。琴谅揽她入怀,说:唐浩哥哥来上海不是离你更近了嘛,你想见他就更容易了呀。
琴英重重地把头埋在姐姐怀里,哭声压抑而撕裂,只不断地问着:为什么,为什么。
琴谅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曾经的自己也很想问,很想知道,那时的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办。
后来我带着琴英去找唐浩,我们四个人度过了煎熬的一天。琴英一切如常,没有哭也没有闹,安安静静地表现自己的常态。越是这样越让人不安。回来的路上,琴英突然问我:你爱我姐么。
我没有理会。因为在那一刻,也是突然的,不知道爱是什么了。
谭强自那晚与我畅聊之后,便回了德国。他说这里没有什么让他留恋的了,即便有,也是让人触景伤情的东西,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呢。他临行前我去送他,沿途熟悉的风景,让我想起记忆里的那个人,我的大学,还有对面的简餐厅。
一年一年过去,再也没有谁跟我提过那个人,我自己也不去提,不去找,因为即便是重新来过,我们最后还是要分开。年少的时候,分手都有些突如其来,猝不及防。
我记得我们吃最后一顿饭的时候,我们都没有说话。她在抽烟,我阻拦但没有成功。她不知道,我后来一个人喝酒,一个人在学校空无一人的梧桐街道一边吐一边哭,那是一场破碎的初恋,真正痛在骨子里。
那段时间,一直泡在之前她做过兼职的酒吧里。昏暗又闪耀的灯光还有金属摇滚的声音。再一次见到她,我躲在暗处。她不再是这里的兼职,而成为一个消费者,跟着一群男人吃吃喝喝笑成一片。
有一次,她喝的有点涨胃,出门吐了,在酒吧对面的面馆附近,我躲在一棵树后看着她。她注意到面馆的时候,似乎是很疲惫的样子,扶着路灯的柱子,看着那对夫妻忙碌的影子,在灯光照耀下,一长一短,忽又重叠。
她叹了一口气,朝着反方向默默离开,离开的时候还回过头看了看面馆,还有烙在地上却灵动的剪影。我不知道那时的她是否有想起过我们在雪地上的相拥,还有单车上载她回家的时境,怎么好像恍如隔世。
最好的时光只能用来辜负,只能留给回忆。
后来参加工作,偶尔联系谭强。他说在高中群里听说徐莫现在挺好的,在上海一家企业工作,车水马龙中的大楼,也经常出差。好几次我因为出差路过那里,也没有试图联系,现在的她已经与我无关了。
我所记得的,是深冬的时候,我们在学生街,缩进我的大衣,汲取贫穷温暖的女孩。那时的我们就像是逃课的孩子,快乐和幸福都是满满的。每一次偶然路过的时候,我都会在她楼下的咖啡厅坐一会儿,然后离开。
感觉做任何有关于我们之间的事都没有实际意义,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彼此曾有过一段与快乐和幸福有关的青涩时光。
假期的时候,回到大学参加聚会,提早来的,学校后街上来来往往许多学生,跟之前一点都没变。走到尽头的时候,习惯回头看一看,站一会儿,看年少的人们拥抱或是转身,欢笑或是哭泣。心里充满感激和平静。
但愿我们都能记住这些简单的岁月,也学得会珍惜。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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