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风大院惊奇录(三十七)

作者: 萧萧芦荻 | 来源:发表于2022-07-03 10:06 被阅读0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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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亦璇双脚着地后向地面扫了一眼,却看到那个被拳民的尸体砸散架了的怪物的一只断手正在凭空抓挠着,冷亦璇连忙招呼还在悲伤中的老妇人。老妇人走过来,看到那只抓挠着的断手。她一声不吭,先找来一根木棍打掉了那断手的五个手指头,再用石块把它们砸烂,可嘴里嘟哝着:“砸成渣也没用的,它们照样能攒到一块儿去的。”

    冷亦璇看着瘆人,就把老妇人拉开了。她们两个人坐在地上相对无言。

    “小姑娘,你是和人私奔的吧,可昨天那个小伙子送你到这里来,怎么又独个儿走了呢?”老妇人忽然问。

    “老人家你误会了,那个人只是我父亲生前的同事;他送我到这里来,是因为我的仇家要追杀我。”冷亦璇说。

    老妇人:“那你家里人呢?”

    “都被他们杀了,只有我一个人逃出来了。”

    “老妇人:“原来你有深仇大恨啊!”

    他们又一次相对无言。过了好一会儿,老妇人指着面前的一片狼藉说:“总不能就这样吧,好歹也得收拾收拾呀!”

    “我可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冷亦璇说。

    “我有办法。”老妇人说着站起身来向被她老头子揭去符咒瘫倒在地的三个怪物走过去。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葫芦,拔掉塞子,从里面倒出一些朱砂,把它涂在最后那个怪物的囟门、腋下、和两个脚心,然后嘴里念叨着咒语,拿出一张符咒贴到那怪物的脑门子上,那怪物便从地上慢慢站起来。老妇人念着咒语,一边向散落在树林和灌木丛中的拳民的尸体挨个指点了一下,又走到一个洼地前,用手比划了一个大圆圈。

    那怪物就领会了主人的意思。它把一具具拳民的尸体薅着脚脖子拖到洼地里,还不忘记拾起掉落在地上的残肢断腿。当怪物把所有的拳民的尸体都摆放到洼地里以后,老妇人便和冷亦璇把地上的落叶拢起来盖在上面,又在上面压上了树枝。在做这些的当口,冷亦璇总是警惕地用眼睛瞄着那个活过来的怪物,因为她知道,那可是老妇人的老头子豁出性命才使得它们躺下的。老妇人看出她的紧张,就说:“不用害怕的,这次我给它上了朱砂了。况且,这孩子活着的时候也就仁义。“

    “什么活着的时候?,它们到底是什么?”冷亦璇问。

    “嗯——它们算什么呢,这个——应该算什么呢?”老妇人说,“算游尸鬼吧!”

    “游尸鬼是什么?”冷亦璇问。

    老妇人:“游尸鬼就是死人乍尸了呗,到处跑,还咬人。”

    冷亦璇:“那死人为什么会乍尸呢?”

    “嗐!看你个小妮子长得蛮顺溜的,就是讲话怎么专蹩人家相眼呢?”老妇人忿忿地说,“还不是我忘了给它们上朱砂了嘛!”

    “可是死人不是应该入土为安的吗,为什么还要上朱砂呢?”冷亦璇问。

    “嗐!一看就是一个傻瓜蛋子!”老妇人说,“死在外方的人,不入祖坟能安得了吗?”冷“所以你们......”

    “对!我们就是赶尸匠。”老妇人说。

    “冷:“我以前听说赶尸这个行当只有西南才有。”

    老妇人:“是这个手艺只有西南才有,学会了手艺哪里都能用,哪里还不死人呢?”

    冷:“那你干这个好多年了吧!”

    老妇人:“我呀,这是第一次跑,以前都是老头子和他徒弟跑的,”老妇人凄怆地说,“这不就出岔子了吗,老头子把命也搭进去了。”

    冷:“那你从没跑过,这一次为什么让你出来跑呢?”

    “嗐。不要提了,他徒弟前一阵子出事了。”

    冷:“出了什么事了?”

    老妇人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悠悠地说:“说这话还是夏天的事情。一天下午,一对中年男女失魂落魄地找到我家老头子——来找他的人除了请他“还乡”(赶尸),没有第二件事。老头子到门外一看,地上停着三个营生(尸体)。男的就开始讲事情,女的低着头,也不哭,大概是眼泪早就流干了。事情很简单,就是他们两口子出门办事不在家,留在家里的几个小孩子到山里拾菌子回来后就煮着吃了,不成想那菌子有毒,就都给毒死了,总共五个,把三个大的送来了。“

    “那两口子是北方人的穿着打扮,长相也和我们当地人不一样,一看就是刚迁过来没多久的北方人。他们这样的人没有经验,对小孩子疏于管理,其实我们那里有毒的不光是菌子,其它还多着呢。他们付了定金,又挨个看了看孩子,就回去了。我当时扫了一眼那三个营生,感觉其中一个像个女子,可主家说三个都是男孩子,也就没往心里去。”

    “老头子的徒弟叫桑水牛,名字叫什么都没人知道了,都管他叫桑水牛。他十来岁就被父母送过来学徒,一转眼都二十多年了。这孩子生得又黑又丑,谁家有个大闺女小媳妇看见他都躲得远远地,他自己也自觉,从来不去招惹人家,这都三十出头了也没讨到婆姨。桑水牛这个人平时木讷讷的不爱说话,但干起活来那可是一把好手。他跟着老头子外出跑营生从来没有出过差错,这也就是咱家老头子特别疼爱他的原因。因为我们没有孩子,老头子其实是把他当成自己儿子养活的,还经常在我跟前说让我帮着给桑水牛踅摸一个婆姨。”

    “可这找婆姨又不是配大牛大马,那可是人啊!要说人长得黑一点那也没关系的,可他长得跟朱二八似得,这么长一个大脑袋瓜子伸多远,还有一个大朝天鼻子,我第一次瞧见都给吓一跳,何况别人呢,所以这个事情也就这么一直耽搁着,他自己好在也不说什么,每天就老老实实地干活。”

    “那天老头子接下了活以后,就让桑水牛把三个营生搬到后院去‘备行’,这‘‘备行’就是把尸体去除内脏和肚皮,然后再放到药水里去泡着,再给它们施一些法术,就可以赶着上路了。老头子吩咐完了就出去联系别的活计,把家里的事情就丢给了桑水牛。因为桑水牛做事一向细心周全,老头子回家后也就没有过问,第二天照常出门办事。可第二天我就发现桑水牛有点不对劲儿了。这孩子虽然平时少言寡语,可总是会说一些话的,但第二天一整天他都连一句话都没有,除了吃饭时候露下头,吃完饭就回到自己房里去了。”

    “老头子一连三天都没有回家......”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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