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姐

作者: 孑孓一夏 | 来源:发表于2022-05-28 14:38 被阅读0次

两岁半的陈苏芮不哭了,肉嘟嘟的脸蛋上还残留着两道浅浅的泪痕。抬头望着陈大姐,眼睛里的泪珠饱满仿佛随时能滚落而下。

“芮芮,你再不听话,我叫你爸爸回来打你!”陈大姐抬手晃了晃手机。

屏幕里是一个年轻男子,手机晃动画面却一直静止,“你看,你爸爸正在看着呢!”陈大姐把手机放在不远处的茶几上,背靠着水杯,让静止的画面正对着梨花带雨的小姑娘。

小苏芮依偎在陈大姐怀中,看了看手机屏幕,又开始摇头挣扎,“我不刷牙!”

斗大的泪珠串成了串,像珍珠一样从稚嫩的小脸上滑落,砸在地上仿佛在时光里轻漾出阵阵涟漪。

陈大姐左手紧紧地抱着小苏芮以防止她跌落,右手拿着刷毛上沾着少许儿童牙膏的牙刷说:“不刷牙,牙齿要烂,像楼下李二妹一样,牙齿烂了什么东西都不能吃。”

小朋友哪能理解未来,此刻的现状已经是整个世界。浑身都在挣扎,脑袋摇晃成了拨浪鼓,哭着喊着,“我不刷!”楚楚可怜。

“你看爷爷是怎样刷牙的!”陈大姐让卫生间正在刷牙的万哥赶紧出来。

小苏芮暂停挣扎,睫毛上泪痕清浅,一闪一闪地眨着大眼睛看着万哥。

“左刷刷,右刷刷,上边刷完,下边刷~”陈大姐循循善诱的引导着小苏芮,趁小家伙张开嘴时,把牙刷塞进去开始轻缓的移动。或许是跟对了节奏,也或许是眼前万哥的刷牙成功地勾起了小苏芮的兴趣,小家伙开始抢着牙刷要自己刷。

陈大姐释放了小苏芮的自由,让她自己操控牙刷,“能干,自己刷牙才是乖宝宝!”。

小苏芮是个极其活泼灵动的小姑娘。当别家小朋友还未开始吃辅食的时候,小家伙已经开始拿着勺子自己往脸上衣服上喂饭;在别家小朋友还不能灵活地拿勺子时,小家伙已经拿筷子有模有样;当别的小朋友还在重复“爸爸、妈妈、爷爷、奶奶”的时候,小家伙已经会说:“我要吃车厘子,我要吃花生”。总之小家伙感觉什么都比周围小朋友快一步,所以陈大姐打心眼里喜欢这小家伙,对她给予了无限的耐心。

桌上手机长时间没有操作,屏幕暗下来,画面一锁,年轻男子回归于相册之中。


五月初,离陈大姐三千五百多公里外的北方。

陈出新已经很久没有逛过公园了,特别是以这种放松身心的情况下逛公园。北方的春天来得晚,都到五月初夏的季节,周围还是树芽和花池里低矮的花丛还是灰蒙蒙的,春意在树干树枝中涌动,像是随时可以破茧而出,却又稍稍缺了点什么。

沿湖左边种的那几颗是榆树,陈出新印象深刻,因为南方从没见过这种树,只在课本里见过描写“榆钱”的吃法。去年同事介绍说这就是榆钱树的时候,陈出新还偷偷单独去拍了不少照片发到家庭群里。再往前的岸边是杨树,杨絮飘飞的时候,整个城市像是下雪一样特别烦人。陈出新暗想今年可能看不见这种场景了。

“明天几点的飞机?”身形瘦高头发盘髻的男子问陈出新。

陈出新虽然不喜欢身旁的同事,奈何这段时间一直向他咨询请假和离职手续的事,于私于公都感觉承了对方的人情。

“明天下午16:30”陈出新客气地回应到,“你呢?啥时候调回去?”陈出新反问。

工作以后的感觉很奇怪,无论关系多好的同事都难以成为朋友,只能是通过工作关系来续接相互之间的联系。同事之间不要太讲感情,你回肠百转的情感,在同事的口中会变成无病的呻吟,会给你贴上矫情的标签。最好的状态就是没有状态,醉酒后都要保持三分理智,不然你的年少轻狂就真是狂的没边,整个公司都会知道。

“公司那边已经找好关系,就是这几天了。我这事没啥,主要是你,要请假或者要离职你要想清楚”,发髻同事一脸诚恳地规劝陈出新。

陈出新没有接话,只是看着远处点点头。


夜晚,洗漱完毕的小苏芮都发湿漉漉的,光着脚抱了一堆书扔陈大姐身前,“我要读书”。

三十二本鲜活封面的儿童读物铺洒一床,小家伙还用手左右划拉了一下,让堆在一起的书散开得更加均匀。然后乖乖的坐在自己粉红豹小枕头上,等待陈大姐一个字一个字的读。小家伙一个字都不认识,但是却很执着于睡前听故事。

“你个狗儿,要读哪一本?”,陈大姐好气又好笑的问小苏芮,刚刚看着小家伙用手频繁的揉眼睛,已经知道小家伙犯困想要睡觉了。小苏芮随手拿起一本书,塞给陈大姐。

陈大姐极富耐心地用川普问,“这本叫什(重读音)么书?”

“猴子捞月(轻读音)”,小苏芮脆生生的也用普通话回答。

关于说普通话的事,陈出新时常吐槽陈大姐发音不标准,把小家伙都带偏了。

有次晚上视频的时候陈出新惊愕地发现小家伙有模有样念“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只是那个“白”字,读成了“北”。春节回家的时候小家伙拉着陈出新的手,指着池塘里的大白鹅说:“北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像是看见水,就自然而然的说“红掌拨清波”一样,只是“北”字发音怎么都改不过来,陈出新很恼火。

小苏芮不识字却记住了书里的故事和内容,哪怕是发音不标准的内容。陈出新少有时间给小家伙念过那些故事,少有时间陪伴小家伙成长,所以哪怕他的普通话很标注,小苏芮也记不住陈出新的话,更听不懂陈出新说得“白”不是“北”。极有眼力劲的怎么教怎么说,转头又忘记了继续念“北毛浮绿水”。

“读完这本书我们就睡觉了”,陈大姐看着又在揉眼睛的小家伙说。

“不睡,还读”,小家伙又强撑着,奶声奶气的回答,“再读一点点嘛!”。

小家伙平时鬼精鬼精的,喜欢说我再来一点点嘛。

一次,万哥的酒还有大半杯花生米却不多了,用手拍开小苏芮的筷子:“快没有了,留点给我下酒!”

“我还吃一个嘛~”小家伙头也不抬,扒拉开万哥的手,拿着筷子稳稳地把一颗花生米送进嘴里,然后又是下一颗,再下一颗......嘴里塞不下了,又快速的往自己小碗里边夹。

万哥笑看着小家伙的动作,伸手把整盘花生米往自己面前护,“我下酒都没有了!”

小家伙咯咯地笑,嘴巴里塞满了花生米含糊不清地说,“我还吃一点点嘛!”,筷子还在使劲地夹着盘里的花生米。

一点点,生活也由无数个一点点组成,但是这些个一点点的生活片段中陈大姐陪伴最多,陈出新陪伴得最少。


十年前陈出新就来过这个的地方,华夏最东北的地方,离边境线不到二百公里。那是夏季,天气凉爽,气温适宜。旅游大巴过处,两侧都是天苍苍野茫茫的景象,牛羊时不时地窜到中间的国道上,车还不能按喇叭,只能等待。

谁曾想十年后又到了这个地方,而且一待就是两年多。进公司的时候陈苏芮还未出生,现在陈苏芮已经是一个在陈大姐身前的小机灵鬼了。

陈出新很多时候都记不清楚自己小时候是怎么长大的,像是很多的回忆都出现了缺失和遗漏,记忆一帧一帧的跳跃着储存记录。就仿佛不知道小苏芮是怎么长大的一样,只知道过段时间小苏芮已经会走路了,再过段时间小苏芮会拿勺子吃饭了,再过段时间会用筷子吃饭了......

小家伙成长得很好,被教导得也很好,陈出新却想象不出来她是怎样被带成这样乖巧的一下小宝宝。陈大姐?很有耐心?开玩笑呢!

印象中陈大姐动手揍自己确实很有耐心,可以安静地蛰伏着心绪,只等陈出新爬上床脱了衣裤准备入睡的时候才亮出獠牙,拿着准备好的竹子枝丫掀开被子一顿胖揍。竹条韧性十足,不会对小孩造成实质性损伤,却非常的疼,一鞭下去,绯红的痕迹如同3D效果一样就浮现在屁股和腿上,火辣辣持续性的疼,让小孩闻风丧胆。

陈出新觉得自己现在的大嗓门和敏捷的身手就是小时候陈大姐锻炼的结果。一竹丫子下去,“嗷”的一嗓子就跳起来,在第二竹丫扫到屁股之前,人已经从床上窜了出去,竹条子在腿上留下战果。鬼哭狼嚎地求救:“爷爷呀,婆婆呀,救命啊~~”只有躲在了他们身后,才有安全感。记忆最深的一次,是躲在外婆家待了好几天,被陈大姐亲自上门逮了回去,还是一顿揍。

陈大姐总是恨铁不成钢地对陈出新说:“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这些话在陈出新高考完坚决填志愿到外地去上大学之后就再也没听到过,或许是没有机会,也或许是陈出新已经不再惹陈大姐生气了。


陈出新小时候问过万哥,为什么自己的名字这么奇怪,第一次接触这名字的人都读得别扭。酒后的万哥,眼里满是回忆,杯口轻舔咂咂嘴,“出新多好啊,不忘初心,推陈出新”,见小出新没什么反应接着说,“你长大后会明白的。”

不忘初心,不知道陈大姐和万哥的初心是什么?

陈大姐和万哥的结婚证现在依然保存得很好,黑白色的照片掩饰不住两人精气神的饱满,掩饰不住两人眼睛里投射而出的英气勃发,掩饰不住两人对未来充满的期待。左侧万哥显得清瘦,右侧陈大姐一头马尾辫,很漂亮的一个小姑娘。好多次陈出新都想利用AI技术还原一下彩色照片下两人的模样,猜想肯定要比现在美颜效果下大多数的照片都要更加雄姿英发吧,只是种种原因一直搁置。

陈出新的小学叫做风雪庙小学,现在已经成为一片别墅区,豪车和跑车从里边缓缓进出,仿佛只有减慢速度才能体现他们的价值,这也侧面证明了当时风雪庙小学的风水绝对很好,这地方出来的人会很有出息。

若干年前这地方还是沿着丘陵地形的层层梯田和不规则的旱土,青白色的石板路从学校曲折蜿蜒至国道边,典型的砖瓦房星罗棋布的在这条石板路两侧。

晨间薄雾炊烟,路边青草尖上露珠悬挂,晶莹洁白的露珠中把所有的乡村清晨折射成一副唯美的仿佛披上薄纱似的山水画;余晖薄暮冥冥,庄稼汉扛着锄头,牵着老牛慢慢归家,放学的小孩子嬉戏怒骂为这一天的结束画上彩色的句号。曲曲折折的乡间小路承载了大人们对读书的愿望,也装扮着小学生回家时浑身像泥花猫似的童年。

陈出新放学回家要经过一座人行天桥,过了桥沿着国道不到一公里就能到家,桥的这一边有零散几家住户,其中瘸子老五开了一家小卖部,这个小卖部什么样式的零食都有,唐僧肉、果丹皮、华华丹、跳跳糖、烟糖等等多不胜数,小出新最喜欢的是那种小袋装的干脆面,佐料倒里边捏碎面块使劲的摇匀,香得舔手指头。

瘸子老五认识陈出新,每次去买东西瘸子都会问:“你爸爸又在为谁修房子啊?”他认识万哥,万哥作为手艺人在当地还是很有名气的。

陈出新却不喜欢这个瘸子,因为卖个东西总提家长的名字,觉得他可能是个傻子。

瘸子年轻的时候也不瘸,传说是因为手脚不干净,被人逮住套了麻袋狠揍,左小腿骨严重骨折,后来就一瘸一拐的了。瘸子却说自己下班途中遇到抢人的,他不肯给钱,和人拼斗的时候被别人使了坏用钢管敲断了腿。真真假假难以辨别,村里各有各的眼睛和耳朵,可以是英雄也可以变成狗熊。

陈大姐坚信,瘸子老五就是个混账东西。有一年万哥给别人盖房子结束,在主人热情款待下喝了不少酒,醉醺醺的带着结的工钱回家。夜里三四点,睡眠最好的时候陈大姐隐约感觉有人在窗边,最先以为是梦并未在意,后过不久“哗啦”钥匙掉地上的声音彻底把陈大姐惊醒,睁眼一看窗外果然有个人手持一根竹竿挑着衣服快到窗条的位置。赶忙叫醒熟睡的万哥,大喊抓贼。

那一夜整个院子里的人都被惊动出来抓贼,却依旧没逮到,对方像是事先踩好点一样,熟悉的七弯八拐逃之夭夭。陈大姐心里又气又怕,在哪个寒冷的冬季夜晚瑟瑟发抖,闭上眼睛仿佛就能看到窗外站立的人影。

没过几天老五的腿就瘸了,拄着拐杖到处说自己见义勇为勇斗三名抢人歹徒的事。

陈大姐结合万哥喝酒时在场的人,断定瘸子老五就不是个好东西,肯定是在逃跑过程中被院子里的人用石头砸断了腿,只是没有证据又不好四处张扬,只好不了了之。

坊间传闻亦或是亲眼所见,在农村这方土地上真假难辨。所有的真真假假都在时间的沉淀后变成了一个一个故事,隐藏在袅袅炊烟和竹林里阵阵地山风之中。陈出新上学放学依然从瘸子老五家门前经过,直到小升初以后。


某天放学,陈出新嚼着干脆面,恹恹的耷拉着书包往家走。临近天桥田野里看到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年轻女子,弯腰背着背篓,右手持一个长镰刀似的刀具,左手搂过草刷拉一下割掉后麻利的扔背篓里。动作敏捷,身姿非常熟悉。

陈出新为了确认又往前走了几步,轻声喊:“妈?”,年轻女子转过头看着小出新,看着手里拿着零食的小出新面色略有些不高兴,板着脸说:“拖拖拉拉,赶紧回去做作业”,说完又低下头扶着另一丛稍微新嫩的喂猪的野草,右手的动作顿了顿,“回家后把饭煮上!等我们回来炒菜。”

小出新大声的应答,却没走,看着眼前的陈大姐。此时的陈大姐很年轻,绑扎的头发因为出汗略有凌乱,耳朵两侧散开的发梢有几丝贴在额前,大颗大颗的汗水从瓜子脸上滑落。谁没有年轻漂亮过,谁没有英姿勃发过,只是生活让他们无暇顾及这么多,首先得保证填饱肚子。

像是陈出新注视的目光让陈大姐有所察觉,抬起头瞪了一眼:“站着干嘛?赶紧回家!”陈出新连忙诺诺的说好,转身麻溜的逃跑。

那一刻陈大姐的印象已经深深的刻入小出新的脑海里。后来很多年过去了,陈出新只在零星的照片里翻见过一张陈大姐的照片,却也没见过印象中那么的陈大姐那么年轻,仿佛最年华正茂的陈大姐就在乡村的日升月落里悄然不见了,不知不觉陈大姐就变成了短发,不知不觉陈大姐的脸上就出现了皱纹,不知不觉陈大姐就开始华发丛生。

有段时间陈出新听李宗盛的那首《山丘》,总是泪流满面:“越过山丘 才发现无人等候;喋喋不休 再也唤不回温柔;”初听不知曲中意,再听已成曲终人。自己组建家庭有了小苏芮之后,才理解了陈大姐眼中的无奈。


陈出新和苏茹结婚的时候,陈大姐拉着陈出新丈母娘的手说:“亲家,你放心!苏茹在为家就跟在你家一样,我把她当女儿养!”

苏茹实际上是典型的山城妹子性格,开朗中带着点泼辣,情商智商都在线。很多时候苏茹躺在陈出新怀里会问:“你说我怎么就迷迷糊糊着了你的道?”

陈出新大言不惭回答:“当然是因为我的魅力!”

陈出新有魅力的时候是在大学毕业刚进入社会。走四方洒脱得很,节假日到处溜达溜达,喝了酒文青一把,来点看透世事的文章。活在点赞和评论的世界里不亦乐乎,好喝酒也好交朋友,自觉地朋友满天下,虽然也自知知己无几人。

但是这根苏茹有什么关系呢?那些你陈出新的风花雪月里哪有我苏茹的影子,那些你陈出新历经的岁月里走南闯北的路途上有历经了多少个“苏茹”谁知道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你陈出新过去的故事苏茹不想了解,了解了也未必真实,给你留块遮羞布得了。

在苏茹的眼中刚认识的陈出新已经是开始或者说将要开始发福的大叔了,陈出新比苏茹大六岁,认识陈出新的时候苏茹刚本命年。

陈出新觉得自己最正确的一件事就是把苏茹带进了他的生活中,确定关系后,带着苏茹认识了他认识的所有亲启朋友,很肯定的告诉他们:“我陈出新这辈子就她了!”这也是让苏茹愿意跟随陈出新的原因之一,实在,不玩虚的。

领完结婚证后,苏茹在未办酒之前怀上了小苏芮。彼时陈出新刚进现在的这个公司,公司安排任务:“去呼伦贝尔修博物馆吧!”,“大草原节假日骑马射箭安逸得很”,“博物馆创鲁班奖,对自己是一个巨大的晋升”,“在北方,冬天冷,干半年休息半年!”怀揣着“上半年休半年”的梦想,陈出新毅然决然的来到了大草原。

小苏芮在两岁半的世界里坐过四次飞机。第一次还不到六个月,在襁褓中,看着陈出新黝黑的脸露出笑容,血脉自带亲情;第二次是一岁半的时候,脚步踉跄的能够奔跑,筷子还使用得不太利索。

小家伙出现却让整个项目部包括业主监理在内直呼:“陈出新,你怎么可能生出这么白白净净的小朋友!?”那时陈出新黑得像非洲人。

小苏芮回家后告诉陈大姐:“妹妹坐飞机爸爸去!”

陈大姐摸着小苏芮的后背“你慢慢一个字一个字说清楚,‘妹妹坐飞机去的爸爸那儿!’”

小苏芮奶声奶气的重复一遍后,“爸爸那儿好玩不嘛?”陈大姐顺着小苏芮的话问。

小家伙用半白不普的普通话说:“好玩!”

苏茹告诉陈出新,这个家里边情商最高的人其实是陈大姐,你陈出新和万哥只能算勉强及格,还死倔死倔的沉浸在技术的世界中,看不上大部分搞市场搞行政搞公关的人。苏茹在小苏芮一岁多的时候回到了工作岗位,负责星级酒店大堂经理一职,很有眼力劲,也很会来事。

陈出新问苏茹:“陈大姐在家怎么带苏芮的呢?小时候打我可厉害了!”

“怎么可能打,都是很有耐心的慢慢教。”苏茹翻了个白眼,鄙视的对陈出新说,“陈大姐估计是把打你的亏欠都补偿在了芮芮身上”

苏茹告诉陈出新,自己生小苏芮的时候剖腹产下不了床。那天陈出新的丈母娘刚好去食堂了,陈出新又在办理手续,苏茹上了洗手间自己不方便清理,陈大姐一点没嫌弃苏茹,像对待小苏芮一样给苏茹清理得干干净净的。

人生中会遇到很多事,埋下很多善意的、普通的、恶意的种子。刚好那个瞬间陈大姐随手的动作在苏茹心里种下善意的种子,并开了花结出了善意的果实。

视频里小苏芮告诉陈大姐:“婆婆,你要刷牙,不然要成烂牙齿!”陈大姐又好气又好笑,小苏芮又说:“婆婆,你过来嘛,过来帮妹妹刷牙!”

海日生残夜,江春入旧年。小苏芮活泼和调皮,陈大姐虽然出现皱纹和白发,但笑容充满了包容和爱。陈出新眼睛有点发酸,像是看见了若干年前吖吖学语的自己和风华正茂年轻的陈大姐。

陈出新想若以后,陈苏芮问为什么要给她取这样的名字,一定要告诉她:“草木初生为芮,向阳而生。”

苏芮其实也音同英文sor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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