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聂隐娘》:青鸾舞镜,只因没有同类

作者: 我是阿开 | 来源:发表于2023-02-03 15:55 被阅读0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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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看不懂《刺客聂隐娘》

《刺客聂隐娘》是一部古装题材的文艺武侠片,由侯孝贤执导,舒淇、张震等主演,于2015年8月在中国大陆上映。该片取材自裴铏短篇小说《聂隐娘》,但侯孝贤导演却对其做了很大的改动。

聂隐娘年幼时被道姑带走,13年后送其返家,肩负着刺杀的任务,因为此时一袭黑衫的聂隐娘已变成了一名技艺高超的刺客。该片讲述了在特定的时代背景下,聂隐娘“杀还是不杀”的故事。

该片公映后观众对其褒贬不一,有人认为该片是一部难得的好片,有人却吐槽说是一部催人睡觉的烂片,更多的人则抱怨看不懂。

看不懂的原因大体有如下几个因素:故事发生的时代背景一带而过,只有片首的寥寥数语;片中有几个情节采用了令人半懂不懂的文言文对白;人物介绍惜字如金,任凭观众去猜想、去琢磨;台词不多,聂隐娘好像只有为数不多的三、四句,而那个磨镜少年只有几个字的台词,更多的故事情节要看观众去分析。

首次观看此片的确有些云里雾里,于是找来片子的剧本来读、查看故事的年代背景、翻看豆瓣的短评、观看侯孝贤导演关于该片的访谈节目。做足了功课后再次看片子,发觉这个故事真的很简单,就像侯导所说,一遍看不懂不要紧,多看几遍就懂了。

有些东西得到的太过容易,反而不知道去珍惜。有些事情太过浅白,就会失去了其中的韵味。看不懂在一定程度上正是《刺客聂隐娘》的独特魅力,也是侯孝贤导演想要表现的一种风格和意境。

02  赏心悦目《刺客聂隐娘》

《刺客聂隐娘》是一部值得一看的片子,不仅仅因为是侯孝贤导演的力作、有女神舒淇的加入,还因为片子的拍摄节奏、画风、服饰、布景等等的美不胜收。

画面很美,仿佛一幅幅优美的山水画,美得令人窒息;意境很美,恍若桃花源再现,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服饰很美,一件件华服流光溢彩,惊叹了众人、闪亮了双眼;布景很美,层层纱幔随风飘动,亦真亦幻;求实之美,摒弃武侠片特有的飞来飞去,追求真实而简洁;叙事很美,干净而又含蓄,一改传统的叙事方法。

《刺客聂隐娘》的诸多之美确也来之不易,侯孝贤导演自言大学时期便十分喜爱《聂隐娘》这个故事,如今这部《刺客聂隐娘》经过了7年的酝酿、两年的拍摄才最终搬上了银幕。

为了最大限度地展现唐朝古风,剧组翻阅了大量的史实资料,剧本改了又改,共计改了30多遍。为了达到更好的视觉效果,剧组在台湾、日本,以及国内的神农架、武当山、内蒙古等多处取景,“等风、等鸟、等云来”,自然的才是最美的,最终拍出了山水画般的超美画面。

《刺客聂隐娘》是一部韵味独具、赏心悦目的古装武侠片,给观众带来一个不一样的观影体验。

03  缺席的隐娘

聂隐娘是督侯聂峰子女,名为隐娘,但贯穿本片“隐娘”却从未被人称谓,只有那个来自倭国的磨镜少年,操着不太清楚的口音称其为隐娘。隐娘自称窈娘,表兄称其窈七,父母、嘉诚公主及其乳母叫其阿窈。看来,隐娘在这个世间注定是要缺席的,离家之前的那个阿窈早已丢失在逝去的时光里。

虽是将侯之女,却也难敌命运的安排,突发奇来的元氏之女抢走了隐娘青梅竹马的恋人。“那时节,窈七她老待在树林子上,像凤凰。闯入元家庭院,被护卫所伤,险些送了性命。”为了解救她,道姑将10岁的隐娘带走,这一别就是13年。

幼小离家,缺失了父母的关爱,再度返家却顶是刺客的身份,目标竟是那个青梅竹马的恋人。即使回家,也实难融入其家,她丢失了家庭;从师十余载,开始言听计从,而后自我觉醒,最终她拜别了师傅,从此与师傅恩断义绝。她没了师傅。

当那个爱笑的磨镜少年横空出世时,曾一度以为隐娘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真命天子,因为在他的面前,隐娘第一次露出了难得的笑容、第一次走出了阴影,可令人悲催的是剧本透露了此少年已有家室。

天下事果真有定数吗?是否“隐娘”的本身就是预兆着隐身、出局?感觉隐娘总是置身于阴影里,她或是站在角落里、帐幕外,或是站在大树旁、房梁上,面目时隐时现,静静地观察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杀还是不杀”始终在心头翻滚,难以定夺。这热闹非凡的世间,对隐娘来讲却太过虚幻、疏离。

影片最后,令人惊艳的音乐骤然响起,一改之前沉闷的鼓点。此曲苍凉而雄壮、激扬而又悲怆,极具民族色彩,像极了唢呐的高昂吹奏,与剧情完美地交织在了一起,令人心潮澎湃。事后却被告知此曲乃为苏格兰风笛与非洲鼓演奏的法国传统民歌《Rohan》。

乐曲声中,磨镜少年、采药老者与隐娘一行三人行走于秋日的荒草之中,身影渐行渐远,最终隐没于远山之中。

没有同类,孤独耶?痛苦耶?视其层次而定。最难的是一半出世、一半入世,一半清醒、一半沉迷,于两者之间徘徊之、纠结之,故而苦闷。

若此人超凡脱俗、慧心独具,视人间为游戏,断然不会为凡尘琐事搅扰。众人观其形单影只,同情之、可怜之,殊不知此人正乐在其中,其事不足为外人道,外人亦不可知也。如此看来,谁又是那可怜、可叹之人呢?

04  没有同类

世间万物大抵为金字塔之状,愈上愈至简至极。但凡一个人的精神层次达到了一定的高度,环顾四周,往往会发现知己者甚寥,苏轼有云: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侯孝贤导演从影40余年,编导了很多经典的片子,每部片子都蕴含着自己喜欢的情调和味道。侯导对于电影有着自己独到的眼光和见解,他把自己的人生经历用电影的语言讲述了出来,真实而有趣,从不刻意地去迎合大众的喜好,只是试图去挖掘别人看不到、想不到的东西。

影片里嘉诚公主对隐娘讲了一个传说:罽宾国王得一鸾,三年不鸣,夫人曰:常闻鸾见类则鸣,何不悬镜照之?王从其言,鸾见影,悲鸣,终宵奋舞,而绝。

磨镜少年为隐娘敷药时,隐娘悠悠道:“娘娘教我抚琴,说青鸾舞镜,娘娘就是青鸾,一个人从京师嫁到魏博,没有同类。”隐娘把这个传说讲给了磨镜少年,其心里亦如嘉诚公主般孤苦,同样是因为没有同类。

侯孝贤导演喜欢《聂隐娘》这个故事、喜欢青鸾舞镜这个传说,他把这个故事以电影的形式、自己的风格讲给众人听。多数人看了片子,不觉惊叹道:侯孝贤导演亦是青鸾啊,一样的技艺高超、一样的没有同类。

侯孝贤凭借该片获得第68届戛纳国际电影节金棕榈最佳导演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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