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道,林垚自葬送饿狼腹中,魂灵四下飘散,居无定所,好不易唤起的意识一路往南飘,遇到那芙蓉林里的“故人”,只可惜故人却不认得她......】
林垚自见了这位故人,那浑身爱抖机灵的毛病又犯了,这机灵抖了出来,便也吃了回结果,被绑到了那大树干上,动弹不得,她轻唤一声:“星痕!”难得的轻柔,却穿透力十足,穿过简星痕的耳畔,透着分尖锐也透着股迷香,简星痕愣了一回,只立在那儿等着她的后话,半晌却也没有动静,随转身望向远处背对着她又是一拂袖,将她放了下来说道:“哪里来的到哪里去罢。”
说罢又吹起萧来,林垚待在一旁听着,越发觉得悦耳,身子竟不受控制的舞动起来,她本就是玉肤凝脂,加之成了鬼更是白了几分,身量也更是娇柔几分,舞姿便甚为曼妙柔媚,简星痕自是尽收眼底,不免觉得荒谬至极随开口说道:“无知小鬼!”
林垚听言停下笑说道:“之前总是喊我小丫头片子啊,傻女人啊,现在又多了个无知小鬼,难道我本来就没名字?反正我也记不起自家名姓,随你怎么喊道!方才这一舞便也记起原来自家还会跳舞!”
“傻女人?”这本是自家在心内称道别个的,却成了她口中星痕喊道的,心内以为她丢了魂又被打进这虚幻之境不免记忆混乱,林垚听他说道不禁笑起来:“我是从人变作鬼,星痕可是从什么化作什么了?我是从痴傻变为无知,星痕可是从随心有趣变作有趣无心。”
“你不是从痴傻变为无知,是更添无知而已!”说着敞开袍袖道:“无知小鬼快些进来!”林垚应了一声,便果真被收进袖内,简星痕随一个转身飞离这虚幻之境,身处在袖中的林垚朝外喊道:“星痕,咱们是要去哪里啊?这里面太黑了,却不乏好玩。”
罢了竟扯着两边上下弹跳将这袖口内当做蹦床,简星痕捏住袖口左右上下的摇晃几下,使得其内的林垚翻天覆地头脚颠倒,那简星痕以为林垚会因害怕而就此乖顺,没成想人家竟拍手叫好着,说道:“星痕,好有趣啊,再晃嘛~感觉整个世界都在颠倒,有趣极了,星痕的袖子里一股子药草味儿,之前怎从未闻到?你是改行做起郎中了?”叽叽喳喳个没完。
简星痕嫌她吵闹朝袖口一指,林垚便怎么也发不出声来了,想要够着简星痕的胳膊来告诉他自家得了说不出话的怪症,奈何那袖口之内极高极广仿若厅堂,她如何触碰的到,于是便顺着往里爬去,爬了不肖二刻便到了简星痕的咯吱窝。
在林垚眼中四处一片漆黑,身上却感觉得到那软绵绵毛茸茸的毛发,顺手使劲一扯,简星痕顿觉腋下疼痛,伸手去触,林垚一个打滚跌落进腰间,正好被腰带卡住的地方,她顺着简星痕的腰间游走,惹得简星痕着实瘙痒,隔着衣裳顺手一捏将她从内里吸了出来。
林垚笑着指指自家的口,然后又耸肩摆手表示自家说不出话来,简星痕背过身不去瞧她,只一个劲儿的走,林垚跟在身后不能说话,支支吾吾的又追不上去,一路飘摇着冷不丁的被那路旁的横竖起的枝条绊了一跤,她本以为可以站住不至于跌倒,却还是华丽丽的跌了个“狗啃泥”,也是正巧两个手搭在简星痕的小腿上,如此瞧去想是要趴着求一个人不要走的情状,不免好笑。
简星痕转头俯看她,她眯着眼睛略显尴尬又天真的笑着的样子,让他想就这样看一会儿,也仅仅是一会儿,与转过头来的时间差不多,短暂的几乎可以忽略,他缓缓开口说道:“做什么?”
林垚自起身拍拍尘土说道:“我现在是又触得到你了?”在旁人看来只是一个人儿在手舞足蹈的支支吾吾,简星痕朝她口上一划,她随将话脱口而出:“星痕......”正是说到此处,忽的听到自家的声音,不免一愣随即又笑成了花似得:“你真是厉害,如此我便说出话了,我不是鬼吗?怎么还能摔倒又能碰到你?咱们这次是要去哪儿?”
鬼本是虚无,如今能半虚半实完全是受了这虚幻之境的影响,及简星痕身上仙气所致,简星痕想着这无知小鬼只以为我使她开了口,却对我将她封口兼颠簸的行径不提分毫,也算是个有些德行的,于是开口说道:“出了此处,各行其道。”
“各行其道?你又要去哪里?此刻我已是鬼了,会飞的,误不了你的事,只管像方才一般将我揣进袖口就是了。”
“人处人世,仙登仙界,鬼自去阴间鬼界!”
“去那暗无天日的阴曹地府?不要,断不能去的,那岂是人待的地儿!”林垚拼命的摆手,她记得是与他去过一次的,那里怨声载道,丝毫情理不讲,想到此处便觉可怖,接着说道:“打死也不去!”
“已是死了!”话犹未了,突然发觉自家竟与这无知小鬼浪费这许多时日,便止住了口,只是赶路。
林垚笑道:“你真是变了个性情,更是有趣多了!不知怎的我便忘记许多事来,是成了鬼都如此吗?竟不知自家是如何死的,单单记得星痕。”
简星痕仍是往前走,也不理她,只随她去,林垚见他不说话,笑道:“我记得生前我也总喜欢一个人待着不说话的,不是故意的不理人而是陷入一个梦里,便听不到任何跟我无关的声音了,只有花落、雨滴、水流、鸟鸣甚至仿若还有月儿的声音,独独听不到人的声音,你也是如此?”
月儿的声音凡人怎听得到,真是胡言乱语,简星痕在心内如是想着,面上还是一副冷漠的神情,正经八百。
林垚说道此话也未等着简星痕作何反应,一面随着他赶路一面四处张望,这虚幻之境,混混沌沌,说不清到底是漆黑一片还是一片昼亮,或许是太过亮堂刺得人双目一阵昏黑,抑或是太过漆黑让人竟产生是白日的感觉。除了这个便什么也没了。
林垚转头往后看,却发现未有方才那芙蓉林的半点身影。于是开口说道:“咱们是走了很远吗?怎半点芙蓉林的影子都看不到?这个幻境还真是奇怪,与处在方才的袖子里差不得许多,只是袖口里似乎比这里还要好一些,这里太憋闷了!什么也没有,安静的让人......不知怎么说,只想赶紧离了此处,怪着你只拼命赶路不与我说道。”絮絮叨叨个没完,本就四下一片寂静,空旷无垠,针掉落的声音想是也要清楚听见,林垚这话一说尤显突兀。
简星痕忽的停住转身,林垚撞个满怀,半个身子在外半个身子陷进他的体内,这半虚半实的情状着实逗坏林垚,仰着脖颈咯咯咯的笑个不停,简星痕低头去瞧她,不带一丝情感却让人生畏,林垚乖乖的抽离出来笑道:“剩下的半个穿不过去了,星痕......”
话犹未了,简星痕复又施法将林垚口封住。一时之间整个世界安静了,林垚发觉自家又不能言语才忆起方才在那袖口之中不能说道的情状,笑将起来,但嘴巴紧闭着只能是鼻孔撑大双眼眯着,竟连笑也发不出来,样子也着实有趣,简星痕仍旧转过身去继续赶路,一脸的漠然,林垚招呼他,却并不受理,心内想着,不知星痕发生了什么,性情竟变得如此孤僻,对我也不如以前热情,我却记不起很多事来,到底也不明白,他却也不对我讲明,真是个闷葫芦。
如此他两个一前一后,默不作声,一个反复细酌一个漠然置之,如此便到了那虚幻之境与世间的交界之处。向上望去悬崖峭壁寻不得头,林垚想着,原是处在悬崖之下,正自想如何上去之时,已被简星痕收入袖中,那简星痕一个飞天便已到了世间,不过眨眼间的功夫。
一到世间尘土上,打照面便迎来一个瘦小身材的男子,看穿着很是讲究,似是大家出来的,那来人一眼瞧见简星痕忙上前说道:“主子,今儿怎晚了?大人已是找到了,正在宫里等您呢。”简星痕嗯了一声便牵过那男子手中的缰绳,踏马而去......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