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这是个谁也害怕提及,但是谁也无法回避的话题,它既沉重,但也平常。
曾经听同事提到过,她曾与死神擦肩而过。
一个傍晚,我们仨同事在操场上跑步,说着说着同事就说到死。她说她这辈子几次与死神擦肩而过,幸亏她命不该绝,所以才从阎王爷那里夺回一条小命。
那是第一次例假。
因为不知情,不知所措的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处理这“飞来横祸”,而只会在一边嘤嘤哭泣。
作为过来人的母亲什么也没有告诉她,依然天天让她下田干活,而且一干就是10多天。不幸的是,她的月经量一天比一天多,但是谁也没有告诉她该怎么办,更别提看医生了,而且她依然还要天天下田干活,每天、每天都要在冷水里浸泡10多个小时。
那个傍晚,是她来例假的第15天,毫无常识的她喝下了一大碗的果啤(当时的一种饮料,我也说不清是什么做的),当晚她的经量来得更凶猛了。
那汹涌而至的血就像山崩地裂一样猛烈地向她袭来,她什么感觉也没有了,就觉得自己的身体被掏空了,等身体里的血流完,那么她也就死了……
后来,她居然还活了下来,居然就那样莫名其妙地结束了可怕的第一次。
很久很久以后,她才知道,原来那真的是“血崩”,原来血崩真的会死人的,多亏自己命大。
可恶的母亲,无知的女孩,可怜的女人!
作为女人,就是要比男人多过几道鬼门关。
虽然我不知道死是咋回事,但10多年前的那次生孩子,我是那样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肝胆俱寒”,什么叫做“从死神手里夺回一条命来”。
虽然看过不少相关的书,做好各种思想准备,但孩子还是提前15天就要面世了,温暖的子宫再也留不住孩子了,他挣扎着要来到人世间,而我却丝毫不知道!
痛,早也没有感觉了,当我痛了整整14多个小时,火急火燎地来到医院以后,就要下班的医生看着我痛不欲生的样子,马上手一扬我就住进了医院,什么手续也没办:“赶紧住院吧,手续明天再补!”
住院后,观察了将近4个小时后,产科医生决定要剖腹产:“看样子,今晚你是没有办法把孩子生下来了。但要是等到明天,估计大人孩子都有危险,所以,今晚就必须剖腹产!”
一听到“剖腹产”几个字,我就开始害怕了。
冷,一阵阵地发冷,继而是发抖,我浑身筛糠一样地发抖。
老公早就去找人帮忙了,只有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在手术准备室里候着。
因为我们来得很匆忙,谁也来不及通知,那时候又没有现在这么发达的通讯,大多数的消息还要靠嘴巴来传递。
感觉是像过了一个世纪一样的漫长,我的阵痛越来越剧烈、越来越密集,我把持不住了!
而老公还没有回来,看着情形不对的医生,决定马上让我换衣服进行手术。
可是极度害怕,浑身发抖的我居然连衣服也穿不上了。
多亏旁边的一个阿姨帮我,我才能勉强把衣服换上,然后就让她扶着进手术室等待老公签字。
害怕,从未所有的害怕,那种灵魂出窍、身体不属于自己的感觉,真的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达,我唯一能做的事就是浑身发抖,偶尔极度虚弱地喊着一两声的“痛”。
开始手术了,真的要去鬼门关走一趟了。
躺在冷冰冰的手术台上的我,除了冷和发抖,我真的找不出属于自己第三种的知觉……
2000年11月3日22:44,我们的孩子终于出生了。
听到医生说完这个时间以后,我马上就晕死过去了。我真不知道当时是痛晕的,还是吓晕的!
在这之前,他二姐不知道交代我多少次:“孩子生出来以后,你无论如何都要起来看一眼孩子,看看孩子是男是女,千万不能晕过去。这一点,你可千万、千万要记住啊!”
每一次我都把头点得像鸡啄米一样,可是在那生死攸关的一刻,我却什么也想不起来了,我什么也顾不得了,眼前一黑,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恍恍惚惚中,我被人推着下楼了;迷迷糊糊中,我感觉有人在我眼前走动,但是我睁不开自己那千斤重的眼皮……
我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我的第一感觉就是,哦,原来我还活着,真好。
就这样,我终于从那个被汗水、泪水、害怕包围的夜晚中苏醒过来。
生孩子,绝对是一次可怕的经历,尽管医学再发达,条件再优越,那种以命换命的感觉,还是足以让每一个女人都望而却步。
所以,如果有下辈子,我真的不想做女人,因为做女人太苦,做女人太累,做女人,经常要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别在裤腰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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