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酒,许强喝的有点太拘束了,想着还是早点结束吧,老朱大伯那双眼睛总是看的他有点发毛,志广也是尽量东扯西扯,不往家庭和生意上说,最后老朱腻了:“行了,我老了,但不是傻了,我也不问了,问了也管不了,还不如不知道呢,喝酒”,一句话许强的心终于不用纠着了。
老朱说累了,先离开桌,回屋跟孙子孙女去玩了,许强跟志广也走出院子,来到村边溜达,志广摸摸路边的树:“这些树差不多都爬过了,树上的知了都逮过,树洞里的鸟窝差不多都掏过,哎,还是那时候好啊,无忧无虑”,许强看着他,给了他一拳:“你小子还学会抒情了,虽然情调不高。”
志广苦乐着:“抒情不会,咋了,但回忆一下那时候可以吧!喂,别小瞧我啊,曾经那么多生意不都是哥们喷来的!”
许强看着他:“行了,承认你能喷,能说会道,好了吧,不过,说实话,那个年代总会过去的,以后会是拼实力和技术的时代了,你们啊,赶上了那波大潮,敢拼敢干的都发了,不过那个时代过去了,唉,不聊这些了,反正你也不愿听,还是说说你的事咋解决的吧。”
志广哼了一声:“你还知道问啊,缺你的时候,你怎么不出面帮我?我告诉你啊,我那时候气坏了,还发誓不理你了呢!”
许强也哼了一声:“那怎么又理了?”
志广坏笑一下:“兄弟还是兄弟,最后你不是出了主意了吗,本着当牛做马的决心,我被留岗查看了。”
许强哈哈哈大笑:“留岗查看,哈哈哈。”
志广推了一把许强:“行了,别笑话我了,说说你的事吧。”
许强指着前方:“那块地就在那,我领你去看看。”
来到那片闲地边上,许强指着:“你看,就是这儿,我想建设一个生态养殖场,你也知道,现在大城市里对于绿色食品的重视,搞好了今后这是阳光产业。”
志广撇着嘴:“阳光个屁,天天跟猪打交道,弄的浑身大粪味,你怎么想的啊。”
许强拍拍他:“行了,我的事又不让你干,发啥牢骚。”
志广摇摇头:“兄弟,说实话啊,不管你怎么想,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回去干你本行,没几年弄出个啥奖,你可就是发了。”
许强只是乐乐没说什么,志广继续絮叨:“说真的呢,你看那些大设计师们多风光,再说了,你这也实现不了啊,说真的啊,我现在花钱都得要,唉,大权全部交出,也帮不了你啊。”
许强看看他:“行了,行了,没想找你借,你能把自己的屁股擦干净就不错了。”
志广叹口气:“你小子啊,当初存你那儿那点私房钱,让你炒股,你说啊,要是走点心,今天还用着这急。”
许强指着他:“你小子别没良心啊,存20拿走40还说我不走心,喂,要不是这笔你能把那个打发了,真TM没良心。”
志广一摊手:“行了,别讽刺了,现在不是孤家寡人了吗?给人家做了嫁衣。”
许强指着他:“学点文化啊,要不就别乱用词,什么叫给别人做嫁衣,那不是你家的啊。”
志广一垂头:“什么说了也不算了,花钱还得张手给人家要,以后的日子,难啦。”
第二天早上,许强就从家里出发了,四处走走,去参观一下别人的现代农业基地,也想出去透透气了,无所事事的日子快把他的意志磨没了,还有一个重要原因,不想掺和志广的事,要是不出去走走,估计志广得天天拉着他这啊那的。
许强真猜对了,志广中饭前果然来找许强,许强父亲:“强子一早就走了,说是出去看看,喂,大广,你俩关系好,帮我们劝劝他吧,我们说了半天就是不听。”
志广陪着笑脸:“好的,叔,你放心吧,我肯定劝”,刚走出许强家门就被两个村民拉住了:“志广,走,去我家吃饭吧,都准备好了,走走”,说着拉着志广走了。
饭桌上那个自称跟老朱关系特别好的叔叔,不停的给志广敬酒:“来,侄子,喝着,千万别客气,咱们可不是外人,我跟你爸那是光屁股一起长大的发小,喝着喝着。”
酒过三巡,那个叔叔叹口气:“哎,你不知道啊侄子,叔没辙啊,打工也出不去,还有老人要照顾,你看,这不儿子到现在也没取上媳妇,主要是人家嫌弃我们没房,我跟你婶商量了,盖一个,这不还差几万,你看能不能看在我跟你父亲的交情份上,先借给我点啊。”
志广喝的脸有点红了:“啊,钱啊,那都不是事,乡里乡亲的,不是事啊。”
那个叔乐的脸上开了花:“我就说嘛,果然是大老板,又有我跟你爸的交情,这不,这事儿就算行了,喝吧,叔敬你一杯,喝着喝着。”
志广一仰头喝了下去,很久了,志广没有这么让人捧着了,那心里的虚荣心一下子跳出来,欢天喜地的乱窜。
那个叔放下酒杯:“志广啊,我知道你大方又不缺钱,要不这样吧,取媳妇也得几万彩礼,你看我们都冲你借钱盖房了,哪还拿的出来啊,要不你多借我点儿,啊,好侄子,算叔求你了。”
志广这顿酒吃的天昏地暗的,是几个月来最放纵的一次,直到让人抬着送回了老朱跟前,老朱哼了一声:“没德行。”
第二天一早,志广的头还是疼的厉害,勉强吃了几口饭,又躺下迷迷糊糊的睡了。快到中午时,来了几个年纪差不多的,是儿时一起打过架的几个孩子,硬生生的把志广从床上拽下来,塞进车里,一溜烟的进了城,坐到了包间里。
其中一个跟志广关系比较好的,站着给大家讲话:“看见没有,这就是我跟你们说的我铁哥们儿,成功人士,大老板,朱志广,怎么样?哥们儿说道做到,请来了吧,来,一边喝一边聊,有什么需要我哥们投资的尽管说,这是我铁哥们儿,能帮的就帮了。”
志广一边摆着手一边说:“别这么说,都是哥们儿,是吧,小时候不打架没交情,现在呢,我们是只谈情谊,有机会能挣钱那是更好啊。”
现场的气氛那叫热情,志广感觉很久没被这么恭维了,受用的很呢,来者不拒,左一杯右一杯,没多久嘴就开始瓢了。只要是你跟他喝,没有他不敢答应的,一阵狂喝,大家兴致都到了高潮。因为来时认为志广这种大老板不能理的事,志广全借着酒劲答应了,作为回报,哥们儿又带着志广来到ktv,又是一通狂饮,直至倒地。
直到第二天一早,志广拍着像灌了铅的脑袋,怎么也想不起来昨天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了,后来都聊了什么,更是一丁点的印象都没有,只能啪啪的拍着生疼的头。
这还只是开始,志广回来的消息慢慢的扩散越来越大,前两顿酒答应的事情也在传播,志广家是越来越热闹,托关系的,借钱的,找合作的,一波接着一波,志广的头很大很大。
没几天,那个大叔带着儿子,用自行车载着满满一车的东西,有肉,有酒,有有烟,笑呵呵的站在老朱和志广面前:“老朱大哥,我得好好谢谢你啊,我沾了侄子的光了,终于把我的难题解决了。”
老朱看着志广,志广赶紧接过话茬:“叔,您大包小包的这是干嘛啊?”
那个大叔乐乐:“你们帮了我这么大忙,我还不得好好感谢你们啊。”
志广挠挠头:“叔,您是来拿钱的是吧。”
那个大叔:“对对,对的嘞。”
志广回屋拿了包出来:“叔,这是一万您先用着。”
那个大叔立马沉下脸来:“侄子,你可别开玩笑啊,咱说好的可不是这数,我可跟盖房班都说好了,你可不能耍我。”
志广的脸通红通红的:“不是,叔,我现在身上就这点富裕了,要不您等着,等我回去给你想想辙。”
那个大叔黑着脸:“哼,老朱大哥,我跟你说啊,我是觉得跟你有这交情才张嘴的,喝我们家酒的时候,满口答应,怎么?现在又反悔了,你们都是什么人啊,我告诉你们啊,我们是穷,但也不能这么耍我们玩儿”,说完推着车走了。
老朱的脸黑的实在难看,志广赶紧解释:“爸,是,我是答应借给他们点儿,谁让他们跟您关系好呢,可我也没想到他这么急着要啊,怎么也得等我回去了给他凑啊,你看。”
老朱哼了一声:“办不了就别答应,我看你啊,最近没别的事儿,除了到处喝还是喝,孩子放下,你回去吧”,说完老朱回了自己屋。
志广拍着自己的大腿:这事儿弄的,要搁以前借也就借了,可是现在,哎,回去,现在就回去这也不行啊。
刚消停了没两天,前段儿的那帮哥们儿又来了,志广一看,当时脑袋就大了,死活没跟他们去吃饭,那哥们儿一看没辙了:“好,那就这儿说吧,前段儿咱们吃饭,兄弟们拜托的事怎么样了?”
志广的头嗡了一声:“我还在联系,没那么快,别着急啊。”
那哥们儿打着圆场:“是,我们再等几天,啊,再等几天,可是你答应的投资款就别让哥们儿等着了,怎么还没打款啊?”
志广不停的挠着头:“那天喝的有点多啊,有点多,你们也知道,这公司的钱呢,得经过手续,对了,我们那天说的是多少?我是真喝多了,没记清。”
那哥们儿的脸也沉下来:“大广,你这是什么情况?当时满口应承,我们都联系好了等着你打钱呢,现在你跟我们玩这个,你什么意思?”
志广看气氛不对,也把脸沉下来:“怎么?你们这是看交情的面请我啊,还是看钱的面啊,我这多问几句就不高兴了?”
那个哥们儿思索了半天:“行了,你就一句痛快话吧,投还是不投?”
志广抬起头:“呵,你还来劲了,不投,怎么着吧。”
那个哥们儿朝地上狠狠吐了一口:“呸,看你那天喝的那德行我就知道你是tm小人”,说完朝身后的兄弟们说:“兄弟们,我们走,别跟这个sb这儿费劲了,你们瞧他那德行,大字不识几个,还tm大老板,静剩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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