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艳的家带着百合花的清香,我被她拖进卧室带着重重的酒气睡去。
傻孩子,大约后半夜的时候,她转身摸着我的后背轻轻的说了这句话,许是看我睡的很沉,她起身去房间外打了电话
“安梅的事是第一回也是最后一回,不需要解释什么了,她没资格再在学校里呆着了”
“我偏心?你知道昨晚的事有多严重吗,要不是婷婷告诉我,去晚了说不定会发生什么”
“启航她是无辜的,她什么都不知道,我何艳这五年挣的每分钱都是干净的,我什么时候要求接受过那种活动,什么时候允许过她们去那种场合?”
“我当然明白她的用心,新思路比赛马上就要推荐学员了,这机会难得。少一个对手对她们所有人来说都是好事”
“马哥。现在的姑娘,你不算计她们,她们都会反过来害你”
隔着浴室和客厅的路程,她的话传到我的耳膜还是那样刺耳。我感觉到她声音里的愤怒和颤抖,长袖善舞的她此刻却那么不理智和莽撞。
我把自己裹在她的棉被里,假寐着接受她的好意,我的脑子被这一个月里她的善举所装满,从我初见她时她的干练和感性,每次走台时她在下面鼓励的眼神,她和我扛着大提琴搬到寝室,给我找到琴房看着我弹琴时宠溺的模样,那么多的她在我心里堆积成了一个美好的代名词,让我丢盔弃甲的放下冰冷的外壳,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城市里,她给了我最重要的信任。
别无选择的境地里,她是我唯一的依赖。
我说不清楚对她似曾相识的冲动缘何而来,我也不想明白她顾我周全的原因,我希望是那所谓的眼缘,让我们相互取暖,或者我也可以把她所作所为归为人本性的善。
亲爱的,你知道吗。此刻我多想变得强大,像你一样自如的左右逢源,游刃有余的面对社会里的肮脏和黑暗。
在我荒唐的20岁在我绝望的几乎想结束生命的时候你给了我生活下去的动力和最大的包容,我像一棵吸取你养分的植物在你的关心下恢复了生命的迹象。
眼泪啪嗒啪嗒的掉在枕头上,我心中的冰山一角在被感动融化成一汪泉水,流淌过我全身的血液再灌入心房,我以为,我可以被原谅,我的罪孽可以被冲刷可以再值得幸福。
过了一会,电话声音消失了她蹑手蹑脚的爬回床上,帮我盖好蹬掉的被子,用拥抱的姿势搂我入眠。
除了妈妈以外,我第一次这么近的和同性接触,她紧贴我的脸在我耳边均匀的呼吸,我眼泪的湿度让她察觉到我并未睡去,她抹掉我的泪,小声的说,都过去了。
醒来的第二天早晨,晴朗的天,我鼻子灵敏的嗅到了厨房传来的饭香,我穿着拖鞋踢踢踏踏的跑过去,她系着围裙在煎鸡蛋。
“睡的香不香啊,今天天气好要不要和我出去走走 ?”
“不想啦,我好饿呀”
我揉着睡成自由式的头发跟她撒娇,我们之间渐渐变得可以用娇嗔的语调打闹。
她做了寿司 沙拉 披萨和煎蛋,看我畅饮了一大杯牛奶后,笑眯眯的对我说,我今天有活动。不过会很早回来的。你自己在家饿了就去冰箱拿吃的。
“这几天模特都没什么活动,我在家住着无聊,陪陪我吧"
她对昨晚的事再没提起,而且巧妙的躲开了我可能的尴尬,我看到角落里我的大提琴和行李,我明白可能很久都不会再回去宿舍生活,并且再也不会看到安梅了。
我担心的是,是怕她觉得从前过多的照拂让我导致昨晚的事而心生愧疚,我怕她用弥补的方式来补偿给我,那些我本不该有的物质条件。
罪恶如我,我这样的人,还怕失去什么吗,
我不值得你这样细心,像瓷娃娃一样呵护着我。
在C城找到了个庇我流离的地方已是感恩,何况命运安排了你的出现。
我在阳台上看着她的车子远去直到消失我的视线,我再回到屋内开始大扫除,对待这个暂住的小窝,我有权利和义务让它变得更干净和温馨。
窗台上一大片葱茏的花草让逆光的风景多了生机,我把它们一一搬到窗前充分的晒太阳,她是不是很忙很少照顾家里,总觉得大气的装修下少了些许女人的细腻。
花盆下压着的户口本无意中掉落,我信手捡起。
”何艳,曾用名何俏俏,籍贯:A城。“
”俏俏,何俏俏“ 我呓语般的呢喃这个名字,唇齿间的磨合,让我觉得熟悉,我是有多久没再说起这个名字。
我想我还是记得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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