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顶神庙

作者: 齐三生 | 来源:发表于2023-07-17 17:24 被阅读0次

    立即有一群赤裸半身的壮实男孩拉着绳索放下吊门,然后一个个大呼小叫地跑了出来:“高个子,你看这是我们做的十字弓!能射很远,首领说已经可以用来去外面部落换食物了!”

    “瘦子,秃子,你们带了两个女人回来?让我看看,让我闻闻外族的年轻女人是什么味道!”

    “你们带肉干回来了吗?哇,这是鹿肉干吧,给我一大块,我用一颗金砂和你们换!”

    高个子、瘦子等三十一人和九匹马被一群孩子簇拥着进了大门。瘦子对着挤在身边的几个男孩吼道:“滚开!别对我的女人动手动脚,你们这几个毛都没长出来的屁孩,玩你们的十字弓去吧!我现在要带女人去见长老,也许今晚就会得个好名字,以后不准叫我瘦子!”他说着便双腿一夹马腹往前窜,呼唤着同样抢到女人的秃子,一起往部落山顶上跑。

    男孩子唱着战歌跳着战舞,簇拥着外出掠夺的男人们去部落食堂,他们要在厨房里卸下抢到的食物,满心盼望着能在那里分得解馋的肉食或喝上一口好酒。高个小伙并不急着去食堂,微笑着跨上一匹马,对着那群男孩吼道:“让主厨给我熏一串鹿肉,吊在厨房我一会儿去取!”

    人群中立即有一个男孩大声答应。高个子笑了笑,追着瘦子和秃子往长老们所在的金顶神庙骑行。神庙建在部落高地边缘的山坡顶上,从吊门一进入,就能看见它耸立于坡道尽端的天际。它白色的主楼和塔楼是黄金王都派工匠和祭司来建造洗礼的。它们不像部落的屋子用石头、泥块垒砌,用茅草做顶,而是使用了黄金王都运来的神木枝条建造,用金箔染色的白玉石薄片做顶。

    黄金王都有一颗洁白的神木。人认为大地是生命之源,而这棵神树就来自源泉的中心。它从遥远的地下深处一直长到地面上百余丈之巨。黄金君主围绕它建了一座大宫殿,这座宫殿就被称作王族内城,内城的外面则是住民都市和巨大的王都外围城墙。所以事实上,这颗神树处于整个黄金王都的中心,也是整个盆地的中心。远眺黄金王都的话,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那高耸的纯白神木。

    据说巨大的神树存在了百万年之久,它枝繁叶茂,长出数不清的黄金叶子,比精钢更坚硬的白色枝条。每当黄金的叶子落下,王族即得到治理整个王国以及盆地各部落的启示,王族融化金叶做成金砂和金丝布料,分享给盆地中央的少数几个部落。神树的枝条可以作为建造的结构,加上王都地下的坚硬磐石,黄金城市的守护者们建造了高耸入云的王都外围城墙,城墙内部有王都守护者屯守。各部落之间颇多争斗,但有了神树的佑护,无论是凶悍野蛮的部落、盆地里的强盗、盆地外来的洞穴野人,都没有想过入侵或掠夺黄金王都。最高的云梯也不及城墙高,而且普通人连大城墙上那五道用圣咒打造的城门都看不见、摸不着,更别说打开它们。

    高个子从十岁开始外出为部落做事,他见过黄金王都发出白光的城墙,见过守城的祭司咏出圣咒,城墙上出现金色城门的影子,金色的光芒打开一扇巨门,让进贡的猎物笼车进入城内。他曾经眯起眼睛极力望去,那里面烟雾缭绕,看不真切。他当然会想象里面富足华丽的生活,向往自己有一天能进到围墙里,也许以他的勇猛,更有立功进入王族内城的机会,如能去生命神树的身边,也许他也将像王族那样拥有神圣的智慧,说出古语箴言并永葆年轻和生命。这样的事情,也许部落里每一个男孩都曾经梦想过。

    不过当下,高个子踢马疾驰,一点都不会想去城墙里面,他满脑子都是琳达的身形样貌。两天前,他在去强盗据点偷袭的路上,就收到了琳达的黑猎隼送来的小羊皮卷,她已经从黄金王都出发,要回一次部落。

    “帮我把马拴好!”高个子一到金顶神庙前就飞身跳下马背,对守门的两个年轻男人吼道。在最后一段上坡路,他几乎是纵马疾驰的,即使早一刻见到琳达都好。不过,他还是没能赶上瘦子和秃子,这两个家伙抢到了外族的女人,显然比他更心急。

    “快进去吧,高个子!大长老正要找你呢!”一个年轻男子接过了马的缰绳,对他笑着说道。

    高个子已经瞥见神庙庭院里的大桦木顶端,树梢上立着琳达从小就带着的黑猎隼,所以琳达一定已经到了。他跑得飞快,急匆匆地推开神庙祭祀殿堂的白色神木门,没想到自己收力不及时,木门猛地弹开撞在一个人的面门上。

    高个子来不及辨认那人的容貌,但已知那人鼻血喷了出来。那人也二话不说,抡起一拳直朝高个子的鼻尖而去。高个子无需多想,他的身体自行反应,霎时弓腰甩头,一下子上半身已经晃到那人外侧,一记左摆拳打中了那人的右脸颊,这才看清了是首领索列姆的大儿子卡厄尔*。他可是长辈,说起来算是表叔,高个子马上收起了已经发力的右手下勾拳。不过卡厄尔吃了亏,再说是高个子冒失在先,他并不打算收手,在脸颊中拳倒下的瞬间,双腿作势要盘住高个子的膝盖。要不是高个子及时后退,差点已经被拖倒在地或折断一条腿。

    “年轻人们,要打架戏耍去外面庭院,今天的厅堂上有贵客。”白色神木殿堂尽端的中央坐着一个有些肥胖的老人,那是神庙的大长老,他灰色的鬓发胡须,满脸皱纹,但双目显得很有精力,只看上半身就知道他很健壮,坐在纯白玉石椅上腰杆笔挺。他的语气有些严厉,可脸上表情充满慈祥,正看着高个子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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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厄尔,即Karl,或在拉丁语中的Carl,来自于Carolus。在最早古日耳曼语中的含义即为”男人“或”丈夫“,据说也有“自由人”的意思。卡厄尔也是中世纪早期法兰克王国查理曼大帝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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