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水年代（6）

第三章——蹩脚的表演

溪水年代（6）

（3）单身公寓

终于被他找到一间一室一厅的房子，装修虽然差了一点，但却是朝阳，还有一个小的阳台，这样夏天晚上我可以坐在外面一边喝咖啡，一边看星星。我在旧货市场买了一张写字台，居然还有七成新。又买了两张椅子，也是从旧货市场淘来的。剩余还有些钱，又添置了一些做饭的东西，又买了一把吉他。这样钱就不够用了。我的手头拮据，不得不从卡里取了些钱。想着挣钱的时候再还会回去。

夏天约会的人很多，单身的人就显得很无聊，在我住得不远的地方有个夜市，闲的时候我常常从街道这头走到那头，夜市上的人很多，东西也便宜，还有一些盗版光盘图书之类的东西，却没有我想买的，路边有许多的烧烤店，孜然粉的味道混着肉香飘散在空气里，这些烧烤店把桌一多摆在外边，然后旁边放着扎啤桶，我偶尔也会喝上几杯，实在无聊的时候就打电话约阿健出来，阿健似乎很忙，和我聊天喝酒的时间并不多，我又没其他别的朋友，那样的生活简直无聊透顶。

临放暑假的前两个星期，阿健约我去参加他的生日派对，问我，对音乐有没有兴趣？

说实话，我并不认为音乐是我一生的目标。更不想参加乐队。我说，没有。

阿健显得很失望，他说，你那把吉他不是摆设品吧！

随便弹弹的，我不习惯表演。我回答。

阿健不再坚持。

因为是朋友的生日，不知道送什麽礼物，想来想去就在一家体育用品商店里选了一件AC米兰的队衣给他。

溪水年代（6）

初识

4

聚会是在生哥的酒吧里举行的，生哥一看就像是出来混的，像有些文化痞子。说白了就是打完架还会思考人生的那种。

阿健说，生哥很讲义气，对朋友没得说。我和生哥打过招呼。人很嘈杂，乐队正在演奏U2的老歌。

山太在上面摇晃着长发。歇斯底里的呼喊。我们需要很大的声音才听得到对方再说什麽。阿健不停地和新来的人打着招呼。

人很多，而且都是年轻人，很快熟悉起来。有些是我们球队的队友，更多地是我不曾见过的。我注意到门口停了几辆很豪华的跑车，大概里面有些豪门公子之类的。

送过礼物之后，我就想躲到一边去。阿健拉住我说，先别走，介绍新朋友给你认识。

我不想认识很多的人，又无法拒绝。这时，两个女孩已经走过来。前面的留着长长的头发，眼睛不是很大，却有一种妩媚。笑起来也很甜蜜。穿得很讲究，连身上的佩饰也是经过精心挑选的。后面的女孩相比起来普通的多，我并没有特别注意。

阿健说的新朋友就是他的女友惠丽，惠丽看上去是让人感到很舒服那种女孩子，她的装束是精心打扮过的，看上去不比实际年级要成熟一些。脸上也化了淡妆。说话时声音缓慢却显得很有力量。

我们相互点点头。惠丽说，阿健经常说起你，总说你很有才。

我说，是木材吧！我们家是开木厂的！

惠丽笑笑。表现很矜持！她后面的女孩到很随便，这时她正好站在我的对面，我看到她也微微的笑了笑！其实我并喜欢随便开玩笑，只是不习惯别人夸我而已！

我看过你们的球赛，我是你们球队的球迷，还有林苏也是。林苏说你踢球很有头脑。惠丽继续说。

那个女孩就是林苏。

我说，谢谢，我做其他的也有头脑！

林苏在一边说，那就不知道了！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阿苏，她穿了简单的牛仔裤，白色短袖衫，在众多漂亮的女孩中间，她显得很特别，她看上去有些清瘦，皮肤细腻，在灯光里我竟然觉得似乎在那里见过。

林苏伸出手来，说，很高兴认识你！她的声音有种男人的磁性，使人听起来很舒服。

我们握了一下手，她的手掌柔软，指尖纤细圆润，很美的一双手。可以做手模。我说，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你！。给我感觉很熟悉。

林苏笑得很浅，说，我给你好加油的时候吧，你传球很好，只是奔跑不够，不过不用担心你进不了国家队，否则我们会彻底失望！

我哭笑不得，很厉害的一张嘴。我还是说，谢谢！没让你失望！不过我一直不相信会有专业的女球迷。

林苏给我的感觉很容易亲近，像邻家女孩一样的亲切！我们聊了几句，阿健和惠丽就招呼其他朋友去了。

离开的时候，阿健说，你们聊聊吧，林苏可是少有的才女。在阿健的嘴里都是有才的，才子年年有，不如今年多。

惠丽说，林苏可是未来的女作家阿！已经发表过很多作品了，有时间你可以读读！

林苏显得不好意思。有些脸红。

4关于卡夫卡的对白

突然丢给我一个陌生的女孩。我有些不太适应

林苏大概看出我所想的，其实她好像也有些紧张。她说，我一个人可以了，你去和你的朋友去玩吧，

我说，不行，这是我的任务，再说除了阿健这里的人我大都不认识。

林苏用一种惊奇的眼光看着我，说，我也是这样，和这里的人也不熟悉。而且我不喜欢这样的场合，只是因为惠丽和阿健都是很好的人才会来的。

我说，写作的人是不是多喜欢安静的环境呀！很多的作品都是在夜里完成的吗？

；我们已经走到一个相对较偏僻的角落里，我坐在林苏的对面。桌子上摆了水果和红酒。

林苏说，其实写作是个很简单的事，就是因为心里有话要说，而且把最想说的变成文字就好了。没你想的那麽复杂，而且向我这种的也算不上写作，不过是随便写写的，和写日记差不多。女孩子吗，会比男孩子敏感一些，情感也会更加丰富，所以都是一些心情故事呀！

那麽简单吗？我说，因为觉得有话说就可以来写吗？

我觉得是很神圣的事呀，虽然我不喜欢读书，却一直尊敬写书的人。我觉得那样的人伟大，

林苏双手托住头，眼睛直视着我，这样的姿势显得她很可爱，像个小女孩般。她说，伟大的是那些大文学家，你会看谁的书？

我想起放在箱底的《城堡》说，卡夫卡吧！其实我只看过《城堡》的故事梗概。

林苏又变换了一个姿势，两手放平摊在桌子上。念着卡夫卡，然后用怀疑的口气说，你会喜欢卡夫卡，很难相信。你喜欢他什麽呢？

其实我也不知道喜欢卡夫卡什麽，自己说不清楚，只好回答，也许是某种精神上的东西吧！

这时乐队换了一支柔和的曲子，没有人过来打扰我们。也没有人知道有两个奇怪的人在谈论卡夫卡。

现在谈论精神是很傻吧，我补充道。因为每个人都在张扬个性，像他们那样，潇洒一生。我手指着那些在舞台上唱歌的人。

林苏说，他们是一个世界的人，年轻有激情，而且肯挥霍，也有挥霍的资本。

我说，是呀，可是我不喜欢这样，如果可以，我会选择其他的生活方式，一种更加自由和清闲的方式。

可是卡夫卡很压抑，他的一生都在挣扎，你和他不一样，你们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没有相似之处。可以看点别的，

其实我不喜欢看书，只是消遣而已！

你喜欢你的专业吗？

不喜欢。甚至是讨厌。

不是你自己的意愿，简直浪费时间。

你想弃医从文？学鲁迅。

哈哈，林苏大笑，哪有这麽伟大?只是不喜欢解剖课。

这时换成重金属打击乐，空间嘈杂，我几乎听不到林苏说话。我觉得和她聊天很惬意。这是我和以前的女朋友所不曾有过的。

我建议离开一下。阿苏同意了。我们走到酒吧外的走廊上。从这里可以看到外面的街道和闪亮的灯光。世界一下子突然安静下来，仿佛换了一个世界。林苏做了一个深呼吸，我喜欢晚上。她站在我身边，我可以呼吸到她身上隐隐的清香。

我这才仔细的看了看阿苏。头发剪得比较短，和其他女孩不一样，那时的女孩子大都喜欢留长发，很女人的那种。像这种短的学生头式的发型到不多见，所以看上去有些与众不同。其实阿苏说他一直留这种发型。觉得没有改变的必要。

安静的时候喜欢想什麽?我问阿苏。

随便啊，大都是乱七八糟的事，有的是小时候的事情，比如七岁时没钱买的那条裙子，现在还记得，你说好笑吧，还有就是学的课程。总怕自己考不好，我们的专业很复杂，现在想想真的不喜欢当医生了，医学院是培养做事一丝不苟的白衣天使的，我有些太随意了。

我说，很想知道你上解剖课时的样子。刚刚说到的。

那可是我最失败的人生记录了。林苏抱起双臂，脚尖在踢来踢去。真的没有那麽失败过。我一直没有服过输的，可那次真得不行了。甚至一问到福尔马林的味道我就想呕吐。我一直在对自己说，那只是一个实验标本，但却不能说服自己，心里有另外的声音告诉我，那是一个人，可能就生活在我们的身边，也许还和我们在街道上擦肩而过，这样一想就再也坚持不住了，原本建立起来的厚重的墙立即坍塌了，装起来的坚强就这样不堪一击。我露出本来面目，原来一直以来我只是在勉强自己。可是自己竟然还不知道，可笑吧！

和其他人讲过吗？

林苏摇摇头，一直没讲过！也许和你不熟悉才会讲的，没精神负担。也许我们这次之后就不会见面了。

我说，不会的，我们还会再见，我有预感。

林苏很诡异地笑笑，我们一起看外面的夜景。那一刻突然觉得站在身边的人会对我很重要。那种感觉很奇妙，有本书上说，真正的爱也许只需要十秒钟。，我不知道那是本什麽样的书，对这句话却念念不忘，和其他女孩在一起时，我没有这种感觉，只是现在又和我身边的这个女孩，我们还仅仅认识不到两个小时。甚至我不知道她有没有男朋友。我试探地问她，周末大多做什麽。林苏眼睛望着远处，随便呀，没有特别的安排，偶尔逛街，看书之类的，我们学校的图书馆很随便，可以在那里消磨一个下午。

不去约会吗？我突然问。

林苏显然没有准备，约会？和谁约会呢？我太忙了。没有约会的时间。

我心里松了一口气，还是追问了一句，没有时间认识男孩子，是要求太高吧！

林苏看了我一眼，，要求吗不是没有，只要投缘的就行了。你呢，一定有很多的女朋友了

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支吾着不好回答，林苏笑了，不说也看得出来，你是那种很讨女孩喜欢的男孩子，不过你不会真心地对待她们，因为你觉得那不值的，我说得对不对？

你很像一个优秀的小说家，很富有想象，只是我不是你故事里的人，我没那麽好的运气，女孩子倒是认识一两个，只是还没自己喜欢的。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