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一直都希望有一个哥哥。像英雄一样保护我,像爸爸一样疼爱我,像男友一样宠溺我,像最爱的玩具熊一样陪伴我。只是我没有。
不过我很幸运,还是拥有了一个哥哥,他是我的大堂哥。在我的眼里,他就是我的亲哥哥。
因为近些天生病,很想家。又不想让爸爸妈妈发觉,就主动跟哥哥视频。很久没见,哥哥的第一句话就是,“茜茜,你瘦了!”哥哥并不是心思细腻之人,用他自己常说的话就是“粗人一个”。可他还是一眼就发现我瘦了。是的,现在我瘦了好多。
哥哥嘱咐了很多话,要我好好吃饭,好好照顾自己,最让我开心的是,他说下周带嫂子和豪豪(小侄子)来看我。听到最后那句话,瞬时泪湿眼眶。
结束视频,心里波涛翻涌。有关哥哥的记忆就像默片一样,一寸一寸地播放。
01
第一次见到哥哥,我七岁。那年,刚从邯郸回到乡下,爸爸妈妈把我寄养在奶奶家。
当时伯父的二儿子也住在奶奶家,二堂哥很坏,总是欺负我。
那天二堂哥过生日,伯父一家回来了。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哥哥,温文尔雅,一双漆黑闪亮的眸子,很是好看。他冲着我友好地笑。直觉告诉我,他跟二堂哥不一样。
吃蛋糕时,二堂哥突然扭头在我的蛋糕上吐了口水。我也是爸爸妈妈从小娇惯的小公主,哪里受得了他这般欺辱,当即就把手里的蛋糕糊到了他脸上。
二堂哥又哭又闹,伯母不依不饶,奶奶拿起旁边的拐杖追着我满大街地跑。当时觉得很委屈,却忍着不哭,我知道哭了也不会有人心疼。
村头有一棵杜梨树,成簇的素雅的小花吸引了我,我在树下一直待到黄昏。看着夕阳渐渐隐没天际,心里有了一丝恐慌,有些怕了。
但是生性倔强,却是不肯自己回去。我把脑袋埋进膝盖间,想着爸爸妈妈。
“茜茜,你怎么在这里?我找了你很久。”一个有些陌生的男声打破了周围的沉寂。我猛地抬头,看到了他,是哥哥!
他就像黑暗里的一束光,站在我的面前光芒万丈,驱散了我心里所有的恐惧和冰冷。
“走吧!妹妹。回家吃饭了。”他拉起蹲在地上的我,哥哥的手掌宽厚有力,他手指的温热迅速在我的掌心弥漫。原来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爸爸妈妈,我还有一个疼我的哥哥。
那天哥哥的温柔在我幼小的心灵里暖暖流淌,直到今天想起,仍有触动。
02
从小妈妈就爱打扮我,给我留很长很长的头发,买很好闻的“香香”。
小学时,喜欢扎高高的马尾,一直垂到腰间。后桌的男生比较调皮,总是趁我不注意,把我的头发夹到他的塑料铅笔盒里,虽然不疼,却让我颇为尴尬。
我告诉了老师,老师也帮我调了座位。只是偏偏他是班长,学习成绩很好。平时座位调动也是他来安排,无论我调到哪里,他就跟在哪里,怎么都甩不掉。
那时候,有了不开心的事情都会来到那棵杜梨树下,把自己小小的心事说与它听。微风袭来,树叶哗哗作响,像是对自己的回应,心里也就感到了安慰。我不能把在爷爷奶奶家和学校受的委屈告诉爸爸妈妈。他们平日里要去县城上班,休息日还要帮爷爷奶奶干农活,很不容易。那个年纪,已经学会了隐藏自己的情绪,原本活泼开朗的我渐渐变得沉默寡言。
哥哥又一次回来了。那次,他在爷爷家里待了很长时间。没事的时候,就陪我在杜梨树下玩。
有一次,哥哥突然问我,“茜茜,你怎么总是闷闷不乐?”那时的我,变得不爱笑,也总是长时间地沉默和发呆。哥哥或许早就看出来了。
太久没有人关心我的心情了,那一刻竟然有了倾诉的欲望,就把学校的事情一字不落地告诉了哥哥。哥哥听完后,只说了一句,“没事儿,有哥呢。”
第二天哥哥跟我一起早早去了学校,一进门就喊道,“谁叫××,茜茜是我的妹妹,以后你离她远点儿……”哥哥比我年长九岁,长得高大健硕,对于小小年纪的我们,还是挺有震慑力的。
从那以后,那个男生再也不招惹我了。
03
后来哥哥去当兵,两年的兵役,让他变得又黑又瘦,却也愈发地俊朗了。
再后来,哥哥恋爱了。第一次见到嫂嫂,是在爷爷家里摆的宴席上。哥哥为嫂嫂夹菜,亲手喂嫂嫂。很是恩爱甜蜜。
当时就暗下决心,将来一定要找一个像哥哥一样的男朋友,既可以保护我,也温柔地对待我。
高二时,我从衡水转到邯郸四中。几乎每天中午放学,都可以在教室的走廊看到哥哥,他总是带我去吃好吃的。有时候还没放学,他就等在教室门口了。隔着教室的玻璃,就能看到他的身影。同桌总会用胳膊肘碰碰我,“哎,你哥哥又来了,他可真疼你。”我没有告诉她,他是我的堂哥,估计说了,她也不会相信。
过星期天时,哥哥经常把我接回家。哥哥的房子是两室一厅。哥哥嫂子住主卧,侄子睡次卧,是一张小的单人床。每次我去的时候,哥哥就睡客厅的沙发,那个时候哥哥已经发福,一米八二的身高,九十多公斤,睡一张单排沙发,确实难为了他。
很多次我说不去了,哥哥却执意接我回去。说道,“还是家里好。哥哥的家,就是茜茜的家。”哥哥的家,就是我的家。我最终没能抵挡住这句话的诱惑,乖乖地跟他回家。在我的生命中,还有什么比“家”更让我感到温暖的字眼吗?没有。
哥哥喜欢带我去超市。他总把我当成一个小孩子,给我买各种吃的。每次他问我,“这个吃吗?”我摇摇头。“这个呢?”我又摇摇头。后来他明白了我的心思,不再征求我的意见,自己琢磨我的喜好,把它们放到购物车里。
那段日子,是我有生以来最胖的日子,体重过了三位数。只是从那以后,又瘦了,再没能胖起来。
04
有一次,哥哥的战友一起聚餐,哥哥带上了我。他兴冲冲地跟我说,“走,茜茜,带你去吃好吃的。”
那天来了很多人,餐厅也很高档。哥哥逢人就说,“这是我妹妹。”眼睛里是掩饰不住的兴奋和自豪。
那个时候的我,比较羞涩,不会主动跟那些哥哥们打招呼,只是微笑。我一直觉得哥哥不应该带我,我不擅长交际。可他还是把我当宝一样,在他要好的战友面前炫耀。
这世界上,有一种偏爱,是哥哥对妹妹的偏爱。无论你是否优秀,在他眼里,你永远是他最可爱的妹妹。
05
上大二时,想自己创业。除了自己平日里存的一些钱,再加上爸爸妈妈的支援,我最终如愿以偿地开了一家创意小店。
有一天,发现账户上莫名多了六千元。于是打电话给爸爸,“钱够了,爸,怎么又给我打钱了?”
电话那端的爸爸,想必是一脸狐疑,“没有啊!没有给你打。”
爸爸沉默了好久,忽地一句,“是不是你大堂哥?前些天我们通过电话,他知道了你开店的事情。”
我立即打电话给哥哥,正如所料。我说再给他打过去,哥哥坚决拒绝,“这些钱是给你吃饭用的。就怕你因为开店,不舍得好好吃饭。”
那一刻,因为有这样一个哥哥,感觉到时光原来如此温柔,现世如此安好。
06
去年冬天,给哥哥买了两瓶螺旋藻,邮寄了过去。
哥哥经常喝酒,不爱运动,体重也涨到将近二百斤。嫂子给我说这些时,我不免担忧。
螺旋藻护肝解酒,也有减肥的作用。我嘱咐哥哥要按时吃,常常运动。
今年四月份,嫂子打电话过来,“茜茜,你哥哥现在瘦了,一百六十多斤了。说来也奇怪,他以前从来不吃药片,你给他买的他都按时吃,一顿不落。现在有时间就去运动。你哥说啊,茜茜是为我好,我必须听。”
嫂子的语调很欢快,我握着话筒,心里既开心又感动。螺旋藻有一种怪味,我自己都闻不了,很难想象哥哥是怎么坚持吃下去的。哥哥的朋友圈里,也经常发一些运动记录,我都看在眼里。
哥哥,妹妹长大了,终于可以对你好了!我也可以保护你,关心你,心疼你了。
07
豪豪长成一个大小伙子了,眉眼似哥哥,鼻唇也似哥哥,看着他,就想起小时候的哥哥。因为有哥哥一路的保护,疼爱,和陪伴,我才最终成为一个始终温暖有爱的姑娘。如果哥哥不曾给我这样的温柔,或许一切都会有所不同吧!
有这样一个好哥哥,我仿佛就拥有了全世界所有的温柔。
如果我以前遇到的所有挫折和磨难,只是因为拥有了一个好哥哥,那么我真心感激它们。
小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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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侄子挺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