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参与伯乐主题写作之【梦】
楔子:
“不知道还要等几天!”我躺在泳池边的椅子上,懒懒地看着海,“小说就快要出版了,也不知道插画画好了没有,明天打个电话问一下,今天算了,今天老公要回来,得等他,好像现在的日子除了写作就是等待,在这等待中等待……”想到这里,我自嘲地勾了勾唇,微微轻叹一声。
这是一个小岛,离城边的码头不远,快艇大概15分钟左右就可抵达。住久了其实有些孤单,海面很清,很干净,在夕阳下那绵延的山线,还有翠绿色的海水就像跌进了天空的深蓝调色盘一样。
我的耳朵又幻听了,耳边断断续续地飘过来一句话:“到底我们应该是为了物质而艺术,为了结果而艺术,还是为了生命而艺术?”为什么听着这话就感觉有了共频的力量?
我觉得或许是自己最近神经实在有些衰弱,分不清现实和幻觉,总会有一些画面和语言不停地在脑子里面出现。
我赶紧端起旁边的咖啡喝了一口,提提神,但好像没用,抬头看着云卷云舒的天空,不由得慢慢地闭上了眼。
侵删一:灵魂未闻歌声起,恶境偏从梦中生。
“居然要和我离婚?我对你难道还不够好吗?你想要一座房子,面朝大海看春暖花开,我便给你修一座庄园。”庄呈荀用身体堵住我的去路,一只手撑在门框上面,那双充满血丝的眼睛冷冷地盯着我。
“你又喝酒了,先去休息会儿,酒醒了再说,好吗?”我用他能看见的幅度摇了摇头,主要是为了表示一下自己地不满,然后微微弯腰侧过身,打算穿过他的手臂。
“呵呵,让我去休息,好给你时间去和那个穷画师约会,去浪漫风雨,说醉人的情话是吧?”庄呈荀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情绪有些不被控制地提高了音量。
“你这就有些不讲道理了,咱们俩的事儿和他有什么关系,结婚自由难道离婚就不能自由了不成?”我也生气了,其实我不想这样对庄呈荀,甚至还一度希望彼此可以当最亲的亲人。“放开你的手。”
“那99朵玫瑰花呀!那罗曼蒂克的下午茶呀!那弹着吉他的自唱自话呀!那画着美妙身姿的巨型油画呀!就这样就收买掉了你的心了啊!”庄呈荀忽然就把脸凑到了我的面前,呼吸的酒气喷到了我的脸上,眼睛仿佛没有焦距地自言自语道:“我怎么忽然觉得我就是个大傻瓜呢?”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忽然猛的发力,拉着我的手用力地往室内一甩。
“呃!”我尖叫出声,在失去平衡的同时,猛地撞到了墙上,左手传来阵阵酥痛,眼泪差点没忍住地掉下来。
还没等缓过劲来,庄呈荀就已经跻身向前,双手撑住墙面,把我围在了墙体和他的身体之间。我有些害怕,以前也是见过庄呈荀酒后暴躁的样子的,但今天这样,还是第一次见。
“其实……我们离婚对你也好啊?你在外面的那个女孩子也很漂亮很温柔,她把你们的照片都发给我看了,我相信她也会对你好的!”我无奈地解释,其实也有心虚的辩解成分在里面。
“呵呵,女孩?就是喝醉了睡过一觉的女人,我都不认识,什么时候找上你的?我不想解释。你居然信她不信我,我对你的感情难道你看不明白?”庄呈荀脖子上青筋暴起。
“都上过床了还说不认识!”我小声地嘟噜到,其实也不是为了发泄,只是想陈述一个事实而已。
“不认识就是不认识,好像你自己很无辜似的,你可厉害了,背着我和画师偷情啊!”庄呈荀用双手慢慢地抚摸上我的脖子,慢慢地、来回抚摸着,让我觉得毛骨悚然。
我轻轻地把身体往墙上靠了靠,他浑身酒气让我闻着不舒服。心里有些谎,看着时而暴躁,时而自言自语的庄呈荀,仿佛看到一只恶灵正慢慢地从他的躯壳里爬出来。
我不知道他想干嘛,只能小声地辩解道:“别说那么难听,我们只是正常交往。而且,我觉得感情是没有对错的,得共鸣同频……”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尽量避开与他眼睛的对视,然后说道。
庄呈荀没有说话,发红的眼睛悲伤地盯着我。
“我感谢你这么多年对我的照顾和关怀,但,如果你有你的生活,我不想去管,我只希望你能放我去追寻我想要的生活。”我终于鼓起勇气抬头看向庄呈荀的眼睛,希望能读出他的原谅与释然。“求你了,好吗?”
庄呈荀悲伤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我还是没有说话,我很怕,浑身冒出好些寒颤。没想到他忽然脖子上青筋暴起,原本抚摸着我脖子的手猛的用力。“离开?你想离开?你知道我是爱你的!”
“放、手,你、你、放开我……”我用力地想掰开被卡住脖子的手,努力地用声带挤出我认为能自救的话。
“你想要写小说,我到处帮你寻找出版社;你想要在小说里配插画,我帮你寻找画家。你居然为了个穷画师背叛我,我这么爱你,你就是这么对我?”庄呈荀冷峻的眼眸愤怒如匕首一般发出癫狂的光,随即抓住我的脖子死劲摇晃起来。
“你说你爱我,你知不知道,那是霸道的占有,自由的剥夺!我不想被困在这囚笼里,过着金丝鸟般的生活,你知不知道?”我的尾音发着颤,身上感觉有些冷,声音越说越小。
“我以为我是你的唯一,我以为你是我的唯一,我以为你和母亲终究是不同的,我以为……”他似乎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暴躁的情绪已经让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我感觉到这一刻的他仿佛万念俱灰一般,像是一个无助的灵魂,只能紧紧地抓住身边唯一能够抓住的东西,恨恨地摇摆。可是,他抓住的是我的脖子啊!
而他手中的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破布娃娃,我不甘心,如果这就是终结,那么我要说出想说的话,于是我努力挤压声带,发出断续的声音:“他、懂、我……”仿佛这样是对他的对抗也是对自己的释怀,我的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滚了下来。
“就这样也好,是好的吧!”我放弃了抵抗,也没有了反抗的力气。书房墙壁上悬挂着的那座老式时钟,此时正发出滴滴答答的钟摆声,还伴随着一声猫叫,这个时候的我居然觉得听得清清楚楚,仿佛流逝的时光也在为我唱着挽歌。
我这是要死了吗?死在一直说着最爱我的人的手上!我不想争辩,喉咙里发出沙沙的声音的一定不是我,我愿意垂下我的头,只愿来生不相见……
二:醒时尤觉情思切,不晓世界何为真。
“轻染、轻染,你醒醒。”
“啊!”我睁开眼睛,刺眼的光射入了我的眼帘,同时摄入我眼帘的还有梦中重叠的一模一样的脸,我吓了一跳,赶紧捂住我的脖子,猛地撑起身体,仿佛缺氧一般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因为用力过猛,我差一点摔下椅子,好一会才平复过来。脑袋却一刻也没有空闲,正在翻江倒海。
“咦,老公,你回来了,我在这儿睡着了,今天你这么早?”我放下自己还摸着脖子的手,抬头看向庄呈荀。
这是一张夹杂着沧桑与温情的脸,眼睛露出的关怀让人心安,居然这时才发现,他的额头和鬓角有些许银色夹杂在其间;额头的皱纹使他的神态显得有些倦怠,据说今天是他们神经科研项目的一个验收时间节点,这是极度耗费精力的工作。
看看手腕上的表,才3点,我觉得他或许刚刚完成工作就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家,心中有些许感动。但看着和梦中一模一样的脸,忽然之间又开始觉得恍惚,不知道这个世界,是真还是是假!是现实还是梦境?
“怎么回事?做噩梦了?梦到了什么这么激动。”庄呈荀一只手轻轻地拍着我的背,另一只手递了杯水过来:“来,先喝口水,和我说说,梦到什么了?”
望着老公那关怀的眼神,我不想骗他,而且感觉嗓子火辣辣的,赶紧接过水杯猛灌几口,才觉得好了些许,我微微休整了一下言语才说道:“我梦见咱们吵架了,我好像要和你离婚,你把我吓到了,也没多大的事儿,就是做梦!”
“瞧你吓得,不会是梦到我还想杀了你吧,傻轻染!”老公坐在我椅子侧边的扶手上,然后用手轻轻地把我的头靠在了他的胸前,我怎么感觉他的眼睛微微地眯了眯,然后才抬眼看着远处的夕阳。或许是错觉。
他紧了紧搂住我的手,缓缓说道:“轻染别怕!任何时候我都在你身边,我的整个人生之所以有意义,就因为他是用来陪伴你的,我的生命因你而欢悦,我的事业因你而有动力。我不会让你离开我,死都不可以,我要和你寸步不离生死相依。这是我对你的誓言,也是你对我的!”
我垂着头没有说话,也用手紧了紧搂住老公的腰上的手。怎么就这么想把手拿开呢?刚忍住了拿开的冲动,本想就这样安安静静的时候,耳边又响着一个声音:“繁花永远伴随着四季走序,人心永远因为凋零而空虚,如果能够让文字和画般配在一起,就算刹那芳华我也愿意,这幅画,送给你!”
我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一个病人,对于时不时会从脑袋里面冒出来的声音,我也实在无奈,我要么就是抑郁症,要么就是天赋异禀,呵呵,我不得不自嘲地想着。我这,会不会被抓进精神病院啊!据说精神病之前的症状就是抑郁症。
放眼看过去,夕阳照射之下的岛显得特别的宁静,笼罩在一丛橙黄色之下,温馨而浪漫,有些像爱情的颜色,我觉得爱情就是这个颜色,我是不是一个完全浪漫主义的人呢?好像有谁说过,但是不太记得了!
缘份就是这么奇妙,以前和庄呈荀青梅竹马之时,我其实没想过会和他厮守终生,也就是一个像亲人一样的哥哥,现在咱们居然就这样默默地靠在一起,一起看着天边的云落……
但是那些梦呢?那些时刻围绕在身边的声音呢?那带着我走下地下室的黑猫,她想要告诉我什么?我如果因为好奇而想去探知某些真相应该是无碍的吧!
我下定了决心,悄悄地看了庄呈荀一眼,然后用手紧紧地握住了他的左手,十指紧握,手心相扣。“老公,帮我把那本书递给我好吗?”我指着桌子上一本纯白色封面的书说到。
“咦,怎么自己包这么白的书皮?”庄呈荀拿起书看了看,顺手递还给我。
“纯洁啊!走吧,回去吃晚饭了,我饿了。”我微微一笑,拿起书,站起身来说道。感觉额头上已经沁出些许微汗,脸应该也红了吧,这么明显的谎言谁又不知道呢,只是没有揭穿罢了!但是我真的想不到更好的理由来解释。
我没有发现庄呈荀眼神里一闪而过的阴霾。自顾自牵着他的手快步走向回家的路。时光悄然流失在相伴渐行渐远中……
夜,暗了下来,那只不知道谁家的黑猫又跑了出来,睁着一对鸳鸯眼,对着我轻轻的“喵呜”一声,我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仿佛是和女巫打招呼一般,打着暗号……
庄呈荀一回头,黑猫就吓得转身逃窜,只剩下一道黑色的影子快速消失在黑暗中,撞得旁边的树木发出沙沙的响声。我估计这时的他一定在诅咒:“这该死的猫。”
三:亦梦亦真求索欲,独行夜径探黑牢。
夜晚总是会伴随着灯火辉煌的喧嚣,否则将会是多没有生气,华灯的光拉长了映在纱帘上的一对影子。餐厅内,立着四根汉白玉的柱子,中间穹形顶棚的上口挂在一盏华丽的灯,左边墙上的正中间安置着汉白玉石的壁炉,火光悠悠地闪动着,一副画着我的巨型油画立在餐厅左边的墙上。豪华中透着淡淡的花香,这是我特意让人摘的,那是新鲜的味道。
美中不足的就是餐厅的这幅画,这幅画在空间里显得格外突兀,自以为还具备一定审美标准的我其实也提过很多次想要把画放进书房,奈何老公不愿意,对于他的固执,我实在没办法,于是就这样了吧。虽然我每次看着这幅画就觉得是对自己艺术修养的讽刺。当然对于他给我的这种生活,可能是很多人羡慕的吧。
从窗户望出去,又看见蹲在墙檐上的那只黑猫,我忽然又觉得自己仿佛又听到黑猫在唱歌还伴随着吉它的声音:“人到最后也都是悄然而去,繁华和梦想如何美丽,都没有谁会记得起,只有自己过自己,当然,你有我爱你!”
“好吧!我承认我有病,还病得不轻。”我无奈地想着,赶紧用力地拉上的窗幔,虽然想把这些恼人的幻听一并关在窗外,但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它会随时都在我耳边响起。我转身去开了两瓶红酒把它倒入醒酒器。然后有些心虚地悄悄看了丈夫一眼,陷入回忆……
如果没有这只猫,或许我永远不可能发现地下室的空间是夹层的,庄呈荀每次让我陪着他下去的时候都说,这是存放老本的地方,今后老了的衣食住行全放在这里了,可由我自由支配。
地下室左边一半的位置是收藏室,用壁板做的装饰墙面,挂着各种画品。右边一半的位置是酒窖,中间连接的是走道和楼梯。
收藏室里面有一个密室,里面主要是放了些金条和债卷文件,据说这样比纸钞变现容易,而且更保值。外面的收藏室则放着一些玉石和字画。金条我不是特别的喜欢,总感觉这有一股俗世味儿,但是字画是我的爱,所以收藏了一些。
直到那天,黑猫趁我开门的时候串到了地下室去,我怕猫破坏了字画所以跟随了下去。
黑猫串到地下室以后便立在收藏室里面右边一道没有微尘的壁缝前,这条缝引起了我浓厚的兴趣,之前我怎么没有留意到。这关闭的壁缝一定有秘密,不知道这是否是作家天生的窥探欲。
仿佛记得以前在一本书中看到: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因为压力的原因,风是四面八方奔向门缝的,门缝越小压力越大,在开启门的瞬间,会把门口的微尘吹开,形成干净的地带。
“这的情况一模一样,或许这里有暗门。”我边想边慢慢地摸索,我从来都认为自己是一个极有耐心的人,在不停地敲敲打打中,过了很久我发现旁边做装饰的雕塑狮的肚皮上有一个指纹传感器。
“指纹解锁的难度一定比面部解锁难度低,或许设计者为了降低视觉的存在性,而故意降低了器械操作的难度。”我忽然觉得自己的下一篇小说应该写探险或者是侦探推理。这不太会被常人发现的地方居然都被自己迎刃而解了,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写作天赋。
“凡尘万事何为真,假做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来假亦真……”莫名其妙的声音又从耳边响起,我四周看看,没有人,好吧,又是幻听。不过这会儿的地下室忽然让我觉着有些阴沉,连顶上的光都显得有些暗淡了下来。
……
收回已经飘远的思绪,我把已经醒好的红酒放到了庄呈荀面前,其实我不喜欢老公喝酒,但今天例外,我得陪着老公少喝点,当然他必须得喝醉!
庄呈荀喜欢喝酒,偶尔也酗酒,我曾经问过,但他说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染上的习惯。
据他说,好像是自从他母亲与别的男人走了以后,他就没有过上一天好日子,父亲每次酗酒以后就会打他、踢他、骂他是拖油瓶,骂完以后又搂着他哭。
于是还是少年的他,也跟着父亲对打、对骂、对喝、喝完以后一起搂着哭。
直到17岁的时候遇到了同班同学的我,那时的我希望自己可以真实到透明,从来不掩饰自己的想法和情绪,或许因为从小就喜欢文学,所以平时喜欢学习画画也喜欢一些古灵精怪的玩意儿。
半工半读的庄呈荀是学校的学霸,有不懂的问题最好就是问他,不管什么问题他都会详细地解答。我知道,他最后选择离开了他的父亲,是因为他说他觉得自己很善良,没有他的牵累,父亲或许会活得更好更自在;他,也可以活得更好更自在。
好长的一段时间我都觉得这就是我和他的缘分,当然这个缘分我仅仅把它定位为哥哥或兄长,毕竟身边有一个熟悉的人是那么的有安全感。
结婚后我才知道从高中的时候开始,他就一直默默地守候在我的身边做我的保护伞。说不感动那是假的,说爱那也不见得,有可能只是喜欢和习惯吧!
当然,我是不喜欢酗酒以后的庄呈荀的,有些喜怒无常,特别不喜欢别的男生和我接触,说这么多年的哥们一定要为妹妹的终身幸福负责,然后借酒出手。
我觉得在酒后暴怒的他,就像内心深处藏着一个恶灵,有一种神秘难测的感觉散发着惑人的气息,让我有些烦扰难安!不知道他这种是否是创伤后应激障碍,这让我实在不是很喜欢。
如果不是因为父母的突然离开,或许我应该是不会和庄呈荀在一起。那天的倾盆大雨,浇灭了我生的希望。我觉得自己是被世界遗弃的孤儿,只剩下拿着皮夹克的他护住了我;而他自己,已经像浑身湿透的落汤鸡,还为此在医院里住了两天两夜才醒过来。
那一刻,我忽然间就觉得有人保护也是好的,爱与不爱好像没那么重要了!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四:亦梦亦幻亦如真,返复复返情可恨。
我看了看喝了酒已经睡熟的老公,拿着那本白色的书悄悄地来到了地下室。我不知道在网上查的理论是否可行,好歹得试一试。
我把印上指纹的白色封面取了下来,把少量碘酒放进铁盒里,点燃蜡烛,使碘酒在蜡烛上方加热。一直加热到碘酒变干,有紫红色蒸汽放出时,才将印有指纹一面的白纸对着蒸汽,果然,没过一会儿纸上就呈现出了浅色的指纹。
我用剪刀剪下指纹,贴在自己的手指上,然后悄悄来到装饰的雕塑狮的肚皮旁边,还左右看了看,好像有些做贼的感觉。
“不怕,反正我是病人,有些好奇和不正常逻辑是合理的。”我把手指印在了指纹传感器上,心中涌出一股在即将揭秘时的兴奋,有点像进入了玄幻小说里面的感觉。
经常出现的幻听这时也没了,你看这人一旦心里有了事情就会变得正常了。
收藏室里面右边的壁缝向后弹开,然后悄无声息地打开了,灯光也跟随着打开的门亮了起来。居然这里还有一个很大的空间,看位置应该是我家花园的楼下吧,我居然一直都不知道。
整个空间是纯白色的,有点像医院的感觉,正中间有一台高大的仪器,仪器前面有很多根管子连接着前面两个纯白色的船舱,船舱大约2米多一点,舱上口好像是透明的。
我有些怕,当答案近在面前的时候,我居然有点不太敢愿意上前。我无法描述我现在的心情,这一切已经在我的认知范围之外,我不得不怀疑自己已经从抑郁症转成了精神病。
脚步不在我的指挥之下一步步挪近船舱,两个船舱,两个一模一样的我躺在里面,我不知道我是谁?谁是我?我是她?那她是谁?
我感觉我的心已经停止了跳动,除了船舱周围全是苍白!苍白的雾团里浮现出各种曾经幻听到的和没听到的词语,变成了一个一个的字往我的脑袋里面钻,还有各种画面……我呆呆地站在原地,抱着头,头一炸一炸的痛!
“墨砚!”嘴里念出两个字,我不由自主地把手伸向前方,想抓住面前的影子。
夕阳西下的霞光穿过落地窗的窗框,落在画着我的油画上,粉色衣服的影子正在鲜花的簇拥下弹着吉它往远方走去……
“轻染俗世来,本无风雨哀,墨砚偏惹爱,愿随伴花开。我把我俩的名字写在了里面,你喜欢吗?”
“当创作和艺术已经被世俗化,不再具备重量的时候,我觉得我的灵魂已经被分裂。轻染,是你救了我……我爱你!”
……
忽然,我的背上攀上了一只冰冷的手,慢慢地上移逐渐摸上了我的脖子,我紧绷身体打着寒颤,曾经的噩梦冒了出来。清晰地记起那双扼住我脖子的手,一时间毛骨悚然。
我努力往前跨出一步,再转身回头,只见庄呈荀正站在我身后,眼神冰冷地看着我,不带一丝感情。
“老、老公,你、我……”我有些不知道要说什么,却又有很多问题要问。
“没错,你看到的是真的,聪明如你,其实不需要我做过多的解释。”庄呈荀慢慢地一步步向类似于船舱的机器走去,轻轻地按下最左边的绿色按钮。
“他在哪儿?”我居然问了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问题,我知道,在这个偏僻的地下室,我是逃不出去的,就和噩梦里面发生的情况一模一样。
“这重要吗?你和他永远不可能在一起,哼!一个穷画师而已。”庄呈荀抬步向我走来,从裤兜里掏出两只透明的手套慢慢地戴在手上。
“这些人是你早就准备好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经常会听到的声音和梦境是怎么回事?”我知道逃不了,干脆靠在旁边的墙上,我不想哭,但眼泪自己忍不住往外流。
“终究是技术不成熟,植入的记忆有些没被屏蔽住。别问了轻染,每次都要解释也挺累的。”庄呈荀慢慢地说到,像是一个陌生人一样毫无温度,连掐住我脖子的手都是冰的。
我想逃,但我根本迈不开腿,我觉得这些都像是在做梦一样,幻觉了!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什么是假的?什么是真的?
我只能近乎无力地问道:“为什么啊庄呈荀?你不是说你最爱的就是我吗?你为什么要杀我?你这是在克隆爱情,爱情是可以克隆的吗?不管我是谁我都未必爱你啊!”
“我爱你就可以了,我需要的是你也爱我,睡吧,睡醒又是美丽的一天。”
我没有力气挣扎,身体慢慢地软了下来。庄呈荀慢慢地取下我手上的指纹膜,拉开旁边的抽屉,那里摆着一排同样的指纹,整整齐齐如同艺术品一般。
我想,我应该是明白了,忽然之间我好像看见了墨砚,他似乎在向我招手,是在叫我吗?我这是又做梦了,有幻觉真好啊!我最后看了庄呈荀一眼,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
“轻染啊,其实咱俩没什么不同,唯一的不同是,你在延续生命的同时,还会感觉到撕裂般的痛苦与哀伤!而我的心已经痛到麻木。那我就不要这心了,只要你!”
朦胧中只听到庄呈荀絮絮叨叨地说着话,然后他的唇轻轻地亲吻着我的脸颊,沿着眼睛轻抚到唇,痒得我睁开了眼睛。
“亲爱的,你醒了。”老公抱着我的脸亲亲地吻了一下说:“今天可以看到你小说的插画了,赶紧起来吃了饭,我陪你一起去。”
“恩,好的。”我翻身起床拉开窗帘。又是一天好天气,阳光明媚,洒在大地上打出各种阴影,还有那只黑色的猫正趴在墙檐上和我打着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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