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衣少年步入江湖)
赵欢坐在酒馆里一口一口的喝着酒,看着这小酒馆又想起了他十年前年前刚入江湖的那段岁月。
小二,来半壶酒,衣着素衫的赵欢红着脸懦声喊到。这是他二十年来第一次入这一座江湖,不免觉得有些生怯。
酒馆内人来人往,坐满了粗衣汗衫的莽汉,从那喝酒吃肉的潇洒都可以看出是些江湖人士。
赵欢摸了摸身上的几文铜板他心中不免微微一叹,自出了师门以来已经走了一月有余,身上的盘缠已经花的差不多了。
正当赵欢还在发呆时,酒馆内两桌人不知因何原因起了争执打了起来。赵欢见这阵势,连忙拿着酒远离了这是非之地。
一路上黄尘漫漫,人马疾驰一点也不含糊。赵欢正估摸着何时才能有自己的一匹马,不骑马怎么能算得上江湖呢?
算了,还是先去中原找师兄,赵欢啃了口干粮拍拍屁股起身继续前行。
又沿途奔波几日已经是疲惫不堪,喝了两口水便倚着树沉沉睡去,也不知几时被一阵聒噪的打斗声吵醒。
赵欢定眼一看原来是一队镖局被这山贼给劫了,眼看那山贼人多势众压的那一队镖局的人步步后撤。
他便抄起身边的北蛮刀从林间冲了过去,行侠仗义,哪位英雄少年不这么想?
赵欢从山贼后方冲了进去,手起刀落便是一人头落地,凭借着蛮横的刀法,在山贼中横冲直撞,那山贼头目一看,觉得大事不妙,急忙吆喝着让他们撤了。
在下总镖头林冬,多谢义士相救。那林冬抱拳像赵欢鞠了一躬。“林镖头客气了,在下刚巧路过,此等小事不足挂齿。”赵欢挠着头不好意思的说到。
天色渐晚,赵欢架不住林冬与他兄弟们的豪爽与他们畅饮起来,众人围着篝火,一边喝酒,一边吹着牛皮,咒骂欢笑声远远的便能听见。
这还是赵欢下山后第一次醉酒,浑身酥软的躺在草席上这一夜睡得格外香甜。第二日清晨便与那林镖头告了别,看着他们的镖车人马缓缓的又行驶了起来,逐渐消失在黄尘漫漫之中。
赵欢并没有急着离开,他还惦记着昨日那山贼头头骑的那匹马。一想起即将有一匹马时,就十分激动,手中握着的北蛮刀不禁有些抖动。
有了马,这才是江湖咧,于是赵欢便又上了山,这林间崎岖小路众多,摸索到了傍晚才找到了这山寨。
赵欢喘了口气提起刀就上了寨子,一顿乱揍之后只见那寨主哭丧个脸说到“赵爷爷都怪我有眼不识泰山啊,您想要什么尽管拿,尽管拿。”一边说着一边痛哭流涕的跪在哪里。
赵欢一看便说,“得得得,我又不是强盗。来的时候就说要买你的马,你们就仗着人多欺负我,好在我武功高强要不还栽进你们手里了。”
“”咳咳,说吧,这匹马多少钱?”赵欢笑眯眯的看着他,那山贼头目看到他这种眼神浑身抖了个激灵。
“赵爷爷只要您喜欢,拿走就行。”“那怎么能行?我是正经人,咱们现在是谈生意。这样吧,一文怎么样?”“好,好,爷爷您说什么都行。”
赵欢笑眯眯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起来吧,还这么生分干什么,我就不留在这里吃饭了,兄弟,在下先告辞!”“好嘞,您慢走爷爷,天黑路滑!”山贼头目低着头咬牙切齿的恭送着。
赵欢牵着马一路上哼着小曲便下了山,“以后你就是我的马了,狗蛋。”赵欢得意的摸着马头,但它只是鄙视的瞅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吃起草来。
半夜里赵欢梦中呓语到“这才是江湖咧。”
(一名练剑的)
赵欢御马行了几日后,路过一酒馆稍作休息。”小二啊,提壶桂花酿再来一个烧鸡,二斤牛肉。”赵欢摸了摸口袋里的银子不禁喜逐颜开,这山上的兄弟是真的义气呐,还非要送我些银子上路,真的是太理解我了,真是人生何处不逢知己呐!
客官来,您的菜齐了。许久没有开荤的赵欢自然是迫不及待的用手开始撕着肉吃起来,但冥冥中总觉得有人在背后注视的自己,习武之人感知危险的能力十分敏锐。
总觉得有杀气!赵欢另一只油腻的手已经摸在了刀上,时刻提防着。赵欢猛的一个扭头,那名蓝衫剑客顿时脸色红润了起来,急忙低下头。
他娘咧,白木心想,没想到对面还是个高手!已经饿了好几天的白木闻着那烧鸡牛肉的香味自然是忍不住想要望梅解渴一番。
不过竟然被这人发现了!我堂堂一江湖侠客竟然被人看到了这种事!“不知道我的哈喇子他看到没。”白木低着头用筷子倒弄着那碗里的二两小面,这哪里够吃?
“喂,这位兄弟要不要过来吃一点?”赵欢自然是看出了他的窘意。“多谢这位兄台,不必了,不必了。”白木脸色更加通红。
只见那赵欢端着那两碟小菜便过来了,“小二呐,再来一只烧鸡和一壶桂花酿。”赵欢拍着他的肩膀说“咱们习武之人谁还没有落魄之时,江湖救急那才是仗义嘞,这才叫江湖呢。”
白木看着那油乎乎的手在自己肩上乱蹭,不禁有些头疼。这这这,我他娘咧只有这一件衣服啊。
“你说是不是啊,兄弟。”白木不禁苦笑答到“是,兄台没想到你的境界如此之高啊,在下羞愧。”赵欢顿时涨红了脸兴奋的说到“不敢当,不敢当啊。这还是前几日山上的朋友教我的道理呢,那人才是真英雄,大丈夫!”
白木看着桌子上流着油的烧鸡自然是顾不上和他废话了,拿起来便吃了起来。酒足饭饱之后两人这才互知了姓名。
“今日可多谢赵兄了,”“客气做甚,我一见你就觉得投缘。白兄这接下来是要往哪里去?”“在下要去南宁关”白木答到。“正好,我们还能相伴着走一段路呢。”
两人一人持刀,一人佩剑一路上也格外聊得来。几日行程后的一个夜晚,“白兄啊,你瞧见昨日里那个婆娘没,生的可真是俊俏。我他娘这辈子还没摸过女人的手咧。”白木撇了撇他说到“这算什么,改天等你去了南宁关要多少女人我就给你多少女人。”
赵欢顿时哈哈大笑,“得了吧,你穷的饭都吃不上还给我找女人?还真以为自己是富家公子啊。”白木涨红着脸半天说不出话来。
第二日, “赵兄,就此别过吧。”白木抱拳微微一躬,“好,保重。”于是两人便纷纷踏马而行。
这一别,又何时相见呢。谁也不知晓,只是这一但在了路上那便多的是分离与不尽人意。
两人分别前一天晚上按耐不住自然是要比试一番,刀剑在那林间顿时相互碰撞,火光四溅。
林木间落叶纷飞,两人的身影在月光下不停闪烁…最终赵欢还是败了一招。
“这招叫什么?”赵欢看着喉咙上的剑问到,“月下独酌,”白木笑着说。“他娘哩,名字还挺花里胡哨的。”赵欢骂骂咧咧的走开了。
赵欢心想,改天有了新招式也请他起个花里胡哨的名字,听起来就能勾引到很多小姑娘喜欢。
(恶虎不及美人语)
“狗蛋啊你说咱们还要多久才能到中原。”赵欢摸着马头说到,然而马儿并没有理他。赵欢就开始碎碎叨叨的嘟囔起来。
“那个白木等着还要与他过两手,师父说了等到了中原让俺师兄给我找个媳妇咧。但是我想多找几个,晚上抱着睡多舒坦,你说是不是狗蛋?要不也给你找个俊俏的母马怎么样?”
赵欢摸了摸口袋里的银子顿时又丧了气,唉,这马上又要过苦日子了。接连几日的行程也让他觉得疲惫,正值中午,赵欢看到前面有个破庙便想要进去休息一会儿。
这一觉醒来太阳已经是落到了西边,赵欢揉了揉眼起身走出庙外顿时就呆住了。马呢?我的马呢?明明就拴在这棵树上啊!狗蛋啊,狗蛋…
赵欢一下泄了气,瘫软在地上,嘴里不听念叨着。
几日里都缓不过神来,心中不禁有些愤愤不平,这江湖还真是险恶啊。
这一日刚入了这山林关,不禁有些感叹。这可比北蛮那鸟不拉屎的地方秀气多了,一眼望去山峦叠嶂,青木满野。
树木直拔天际,处处是叫不上名字的鸟兽,真不亏了这“天下山林独一甲”的称号。
只是这林间可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宁和,深林猛兽多,也不知多少人死在了这山林关内。
“救命啊。”赵欢忽然间听到了一声女子的求救声。于是急忙向着林间传来声音的那个方向跑了过去。
李暮云看着越来越近的吊眼白额虎不禁两腿发软,喊出了声来。她渐渐地往后推撤,而那畜生一步一步的紧逼。
那畜生猛的一跃,李暮云不禁吓得闭上了眼睛。
孽畜!赵欢拔刀而上,那吊眼白额虎见此,急忙滚落在了一旁。两眼露着凶光,似乎是对这个不速之客感到愤怒。
一人一兽相互对峙,看着这庞然大物赵欢手心不禁渗出了汗来。
雷石之间,那恶虎便冲了过来,赵欢见此急忙一个翻滚躲过了这恶虎的撕咬,随之抽刀毅然而上……
几经搏杀,赵欢自然是血迹斑斑的躺在了地上,不过还好,那恶虎也死的透彻了。李暮云小心翼翼的走过去,探了探躺在地上浑身是血的赵欢的鼻息,“别摸了,还没死呢。”赵欢忽然冒出的一句话吓得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几日后,赵欢伤势回复的七七八八,基本活动是没了问题。
“你是要去哪里?”赵欢撕扯着兔肉往嘴里塞着。李暮云抬起头张开口顿了顿,“应该是去敬城吧,那里有一位自己的哥哥,去投靠他。”
两人闲聊瞎扯,一转眼便入了露重潮湿的深夜。
赵欢把那张虎皮盖在了她身上,不语不言。仍是毫无睡意,过了这山林关也就离中原不远了。
半个月后,两人各持半张虎皮而散。路,其实还很远,一眼望不到边。
(她说,让我戒酒)
“师哥,咱今上午去吃点啥?”赵欢双手塞进袖子里面缩着个头嬉皮笑脸的说着。
这是赵欢来中原的第三天,已经是步入了寒冬,从街上的小贩的吆喝声里都能看得见热气从嘴里冒出来。
天上飘着小雪,赵欢缩着个头一直跟在师哥王山功的后面。“你想吃啥呢,欢子。”王山功笑着问到,“师哥带我吃炖大鹅去吧,想吃点热乎的。” “哈哈,没问题。”
王山功对小师弟赵欢格外的好,当年在山上就是如此,一直把小欢子当弟弟看待。
王山功已经下山五年了,一直在中原讨生活,在一大户人家做门客,也取了一个娇美的小娘子,日子也算滋润。
“欢子,师哥给你找了个押镖的活,都年纪不小了,该挣钱娶媳妇了。”赵欢,自顾自的吃着锅里的大鹅,嘴里呜呜囔囔的应答着…
王山功见此,不禁苦笑,终究还是个孩子呢。
赵欢终究是做了这档差事,凭借蛮横的刀法,渐渐在这镖局也混起了一些名气,日子倒也清闲了起来,除了偶尔去师哥家聊聊家常,便是自己去喝点酒了,嫂嫂管的严,不让师哥喝酒。
一开始老是偷摸着去喝点小酒,但时间一长漏出了马脚,气的嫂嫂大哭,于是师哥便不再去与我喝酒了。
还记得与师哥喝最后一顿酒,师哥说“当时你嫂嫂见我醉醺醺的回家也没有闹,只是看着我,眼泪不停的往下掉,也不用手抹,也不说话,就一边哭,一边看着我。当时我心中一颤,酒顿时清醒了不少,就觉得啊,这酒不能再喝了。”
王山功端着酒杯顿了顿,忽然笑着说道,“你师哥我啊,是个粗人,见不得自己女人哭的。”
“来,欢子,喝了这最后一杯就戒了。”自从那日后便再也没见师哥喝过酒。
(少年不知愁滋味)
赵欢裹着半张虎皮缓缓睁开了眼,又梦见了山林关的李暮云。
赵欢与恶虎搏杀后,伤势逐渐好转。两人一路闲聊扯闹,渐渐也熟悉了起来。
“欢哥,欢哥!”你看我逮到了一只兔子,咱们今天的晚饭有着落了!李暮云脸色热红的跑了过来。
可别说,李暮云真是个美人胚子,柳眉媚眼,精致小巧的脸庞,眼睛总是忽闪忽闪的发着光,红唇皓齿一笑更是妩媚倾城。
赵欢不禁看呆了,李暮云顿时更是脸色通红,喏喏怯怯的说了声“欢哥,兔子。”
“好,我去拾点干柴。”赵欢缓过神来,慌忙的应答到。
“他娘咧,这女人难道会巫术?一靠近我就心神慌乱,真是太恐怖了!”赵欢一瘸一拐的捡拾干柴。
这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了,老是会想起与李暮云在山林关的事情,赵欢一想起她,便不经意的痴笑起来。
算了,今天还有趟南宁关的镖要走。外面飘着雪,打开门的瞬间顿时觉得一阵寒意扑面而来,赵欢不禁缩了缩脖子。
“路大哥,这天气能走镖吗?”赵欢手插在棉衣的袖口里问到。
“没办法啊,欢子,这批货客人要的打紧,只希望这雪早点停,可不要封了路。”路三元说到。
镖队已经在雪中走了半个月,原本走的大路早已被大雪淹没,无法通过。“今年还真是不走运,走到哪里哪里就下雪。”路大哥皱着眉头抱怨的说到“走吧,从敬城过”。
这不禁又让赵欢想起了,离别时她似乎是说要去敬城。雪仍在下,赵欢喝了几口酒水,脸色通红,缩着脖子抱着刀继续向前了。
“欢哥,前面就出山林关了。”李暮云说到,“是啊,你保重。”赵欢拍了拍她的肩膀笑说到,李暮云张了张口也没有说出什么,只是把虎皮割开成了两份。
抱住赵欢红着脸细声说到“红豆生南国,此物最相思。”说完便那那半张虎皮塞进他手里,便离去了。
只留得赵欢待在原地,一阵恍惚。赵欢并没有听清她说了什么,在李暮云抱住他的一瞬间脑袋便顿时一阵轰鸣,便什么也听不见了。
(雪踏胭脂桥,不再问相思)
“前面便是敬城了,大家先休息一天,明日下午出发。”众人纷纷应好,大雪纷飞的路程自然是让众人感到疲惫不堪,自然是想要好好休息一番。
赵欢这夜里却睡不着了,李暮云不是说要来敬城吗。一别两年,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雪又在夜间下起,单薄的雪花被凌冽的北风吹的在空中飞舞,待到落下,这夜已过大半。
第二日一早,路三元便把赵欢叫了起来。赵欢走在街上看着许多年轻的女子都穿着盛装一脸笑意不禁觉得疑惑“路大哥,为什么敬城的女子如此反常?冬日里不呆在家里,还一个个穿着红艳的走出门?”
路三元一脸笑意的说到“臭小子你还真是走运着呢,刚巧赶上了敬城的迎冬节,今日里,女子们会穿着自己最喜欢的衣服两三结伴走在街上,寓意迎接瑞雪,希望来年丰收。”
这一晃,便就逛到了下午,路三元还一脸尤意未尽说到“今日可真是大饱眼福啊,是不是啊,欢子。”赵欢撇了撇嘴,并没有回答。
只是心中觉得有些失落,连这样都碰不到李暮云,看来真的是有缘无分了。赵欢不禁苦笑了起来。
“前面是胭脂桥,据说年轻的女子今日里都会在上面走上一遭呢,来欢子,咱们从桥上过去”路三元一脸兴奋,顿时觉得像个孩童一般。
“路大哥啊,从桥上过可就绕远了些啊。”路三元一脸痴笑着说,“不打紧,不打紧的啊…”赵欢无奈摇头,只好跟上。
桥上刻着朴素的花纹,似乎是有了些年头了。台阶上的雪被踩的逐渐融化,露出些青苔来,有些滑。
赵欢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行走着,不知不觉中便到了桥上。
站在桥上往远处看,太阳落在了西边山上,伴着昏黄的余晖和白茫茫一片的雪,近处掠入眼底的则是衣着灿烂的年轻姑娘们,桥下的水结成了一缕薄薄的冰,余晖映在上面,又单薄的反射在了桥上,趁着桥下几枝梅花,显得几分孤傲的冷艳。
赵欢不禁恍惚了一会,心想着若是余生在这里生活也不错。
随后赶紧缓过神来,便要下桥。“赵欢?”一声呼喊格外耳熟,不禁让赵欢扭过头来。这下便呆住了,眼前的女子衣着淡然的青衣,身影单薄,两只眼笑成了月牙一般的望着他。
赵欢一时间便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啊,这么巧啊。”赵欢笑着挠了挠头这样说到,这愚蠢的模样更是让李暮云觉得好笑,“啊,这么巧啊。”李暮云也怪模怪样的学着他的这样说到。
两人站在桥上便一直笑个不停,惹得在桥上走过的人不禁望上一望。雪仍在飘洒着,一阵凌冽的风吹过,惹得那单薄的青衣女子裙角飞扬。
“路大哥,能不能等我一会儿?”赵欢试探着问到。“去吧,去吧,可别让你的小娘子等着急了。”
赵欢笑着便走了过去,拉住李暮云冻得通红的小手缓缓说到,“我听路大哥说,在胭脂桥许愿,会让有情人终成眷属,你觉得呢?”
李暮云婉然一笑说“我怎么没在敬城听过。”赵欢顿时神色有些慌乱了,只见李暮云又望着他说“不过,我相信你说的谎话。”赵欢笑了,一脸的得意释然。抱住了李暮云,轻声说到“等我走了这趟镖回来,便来敬城娶你。”
“李暮云望着他细声问到,
“要多久?”
“大概两个月”
李暮云踮起脚娇红着脸在赵欢耳边说到“那我便日日在这胭脂桥等你。”
“那,走了,”
“好。”
太阳已经落在山的下面,看不到了。夜幕渐渐从远方飘到敬城的上空,桥上一名衣着青衣的女子望着城门的方向神色暗淡的暗自呢喃,又忽然的嫣然一笑,这便是敬城今天最后的美景了。
(跛刀赵欢)
醒来了吗?白木望着他。赵欢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没有说话,只是把头扭过一边静静地望着窗边。
白木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说什么,拍了拍他的肩膀后便转身出去了。
数日后,赵欢留了一张纸条,便离去了。感谢白兄的救命之恩,没齿难忘,今后若是再见定万死不辞。
赵欢头发凌乱,独自一人架着个拐杖一瘸一拐的在这大雪中缓慢前行着,敬城在南边,而赵欢却往北边去了。
一个不慎,便滑倒在了地上。赵欢趴在那里忽然大笑起来望着天怒问,“这世间是否蝼蚁只能任人宰割?既然好人无善果,那我便做这世间修罗!”
又过五年,在北边山林关一带渐渐传出了跛刀赵欢的名号,周边的人提起无一不是唾骂。
这人喜怒无常,据说别人说他是个死瘸子,这便屠了这人一家,连五岁的孩童都没放过!
据说啊,他已经杀了百人不止呢。山林关下的酒馆内众人议论纷纷,说书先生也喜好讲这跛刀赵欢的故事。
话说这赵欢脸上一道刀疤从额头到嘴角十分狰狞,传闻此人高九尺,臂膀能有常人大腿粗,天生蛮力,却又不通人言,实乃半人半妖之物啊!
赵欢坐在酒馆的角落里听到此处,嘴里的酒水差点喷了出来。不禁哑然失笑,心想我哪有那般模样?
这一转眼酒馆里的一些侠士们又纷纷讨论起江湖上新晋的剑客。“你们可知道那今日风头正紧的蓝衫剑客白木大侠?”一名尖嘴猴腮的剑客喝了两口酒得意的说到。
“那白木可真是个天才,想当年我有幸见过一面,桃面剑眉,俊俏的很呢。”“那你们可以过上招?”一名圆脸刀客问到。
那剑客冷哼一声说到“怎么没过上招,想当年……”
赵欢摇了摇头便起身离去了,只听见身后有人小声嘀咕到“你看,那人则是跛的,会不会……”
“不会,不会,天底下瘸子多了,哪能这么巧。”
(十年一轮回,在看人间已是人非)
这刚入了山林关,便看到一名女子走过来。赵欢心中一颤。叹了口气便迎面走去了,终究又碰见了。
“这么巧啊”赵欢缓缓开口,那女子张了张口笑说到“是啊,这么巧。”面前的女子眼角有了些皱纹,但却又如当年一样,一颦一笑,仍是惹得赵欢心弦撩动。
赵欢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只见旁边的草丛中窜出来一名孩童抓住那女子的手喊到“娘亲,肚子不痛了。”那女子宠溺的摸了摸孩子的头说到“童儿乖,咱们再过一会便能找个地方好好歇一下了。”
赵欢摸了摸鼻子哑然失笑。
“那走了”
“好”
赵欢骑上了马,乘着黄尘去了南宁关的方向。
那女子的秀发被风吹的凌乱了些,她用手抚到耳后,往那边望了望,苦涩的笑了起来。而旁边那孩童低头玩着蚂蚁。
(做一位行侠仗义的刀客)
“最近挺出名的啊,白木。”两人坐在一小客栈里喝着酒,两人醉眼朦胧。“小二啊,再来5壶桂花酿伺候着。”白木大声的吆喝着丝毫没有蓝衫剑客的风范。
“还吃烧鸡吗?”赵欢赤红着脸笑问,“他娘咧,为什么不吃?”白木拍着桌子大声的喊着,丝毫不在意周围人的眼光。
夜已深,酒也喝过了三巡。白木躺在树上问,“欢子啊,等回来做什么去?”
赵欢顿了顿说做名“普普通通的刀客吧,去行侠仗义”
“我陪你一起去。”
“别”
白木自知劝不过,便苦笑说“那就随你。”
“过两招?”
“那好!”
(白梦浮生)
五日后深夜,南宁关钟家,忽然惨叫连连。赵欢拔出北蛮刀,见人便杀。
钟年狗贼?你可还记得惨死在你门前南宁关押镖的众人?
这说话间赵欢手起刀落便杀了一人。钟年面如冷霜,手指握得作响。“来人,谁能拿下这恶徒的人头赏金100两,一条腿50两,一只胳膊30两。”
重赏之下,钟家侍卫个个都猩红着眼扑了上去。
赵欢听到此处冷笑不止,一边迎着侍卫的恶斗,一边朝着钟年的方向走去。
赵欢的刀风刁钻凌冽,没有一丝多余的花招式,一横一砍便是一人死去。
侍卫聚集的越来越多,而赵欢离钟年却还有二十步的距离,而那五十多余位侍卫个个如狼似虎,一个躺下了,另一个便又填上去了。
渐渐便觉得有些力竭,身上伤口逐渐多了起来。
十五步,赵欢的左臂被砍掉,背上两道狰狞的刀伤血流不止。
十步之内,有把握一击必杀。但这已经是是过不去了,赵欢心里不停的盘算着。
罢了,赵欢右腿一扭,狠狠的登地飞驰,跛了一只脚,于是显得十分诡异,手中北蛮刀划出一道道奇异的白色光影。
钟年见此,瞳孔瞬间收缩,汗毛炸立。急忙一个扭身,但刀已经是到了面前,削去了整只右臂。
赵欢力竭,狠狠地撞在了地上。白日浮生,这名字的确花哨,赵欢眼前渐渐迷糊起来。
欢子,等回来做什么去?
做一名普普通通的刀客吧,去行侠……从黑暗中出现的一把刀一瞬间便把赵欢的头颅砍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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