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人类简史》一书可谓十分火爆,作者的叙事方式的确使得这部著作让人一旦翻开就欲罢不能。至于书的内容概要和观点总结,我看网上已经铺天盖地了。这里也就谈谈一些自己的思考吧。还请各位多多指教。
今天先讲讲我最关心的一个问题,关于快乐,或曰幸福。
你真的快乐吗?快乐又是什么呢?01 这是个问题
人类的能力越来越强大,但我们真的比我们的祖先更加快乐幸福么?这个问题并不是现在才被人们思考的,历史学家其实也一直在探索此问。
按我们的理解与判断,一种“宗教”在世界范围内能否广泛传播,必须取决于我们认为它能否提高全球幸福指数。若其在全球蔓延而对于人类的幸福和快乐没有明显的影响,那有什么意义呢?
在意识形态方面,随着个人主义的兴起和集体主义的衰落,幸福可以说是成为今天我们所追求的最高价值。随着人类生产能力的惊人增长,幸福也获得前所未有的经济重要性。消费主义经济更多的是提供“快乐”而不是满足生存或是物质上的富足,甚至有大量的声音在呼唤:应该用幸福指数取代GDP来作为最基本的经济环境评价指标。同时,政治界也开始跟风——传统的“对快乐的追求”正不知不觉地演变为一种基本的“快乐的权力”,这意味着政府有责任保障每位公民都能追求快乐。
当然,大多数国家的政府仍然专注于实现经济增长,但当被问及经济增长到底有什么好处,即使是顽固的资本家也都愿意说“这能让人快乐”。
采集社会——“最初的富裕社会”。
从认知革命之后,智人的“自然生活方式”从来就不止一种。真正存在的只有“文化选择”。
整个动物界从古至今,最重要也最具破坏性的力量,就是这群四处游荡、讲着故事的智人。
但是目前依然几乎没有针对快乐的历史科学研究结果。学者们几乎研究了历史上的一切——政治、经济、疾病、性、食物——但是并没证据证明这些因素与人类快乐的相关性。即使是深入研究人类历史的学者,也很难理解为什么智人就成了地球上的生态连环杀手,也很难解释为什么在大多数人类社会中男性地位强于女性,更无法说清为什么是资本主义成为了目前看来全球最成功的“宗教”。解决这些问题绝非易事,但学者们纷纷向大家给出各种不同甚至是冲突的回答和解释。相反,触及“人类是否更加快乐”这一最根本的问题,学者们竟然纷纷忽略了它的重要性。这也许是我们对历史的理解过程中最大的缺陷。——这一观点也是本书作者对人类思考历史的方式的反思之开始。
02 一种片面的历史观
虽然很少有学者研究快乐的长期历史,但几乎每个人都有一些想法。一种常见的偏见就是:历史是进步的“胜利游行”。他们看到,没一个时代都有新的发明和发现:例如农耕技术、运输技术、文字书写、印刷、使用计算机、抗生素等等。人们通常使用新发现的力量,减轻痛苦和满足愿望,而人类力量的增长必然导致人类快乐的增长。因此现代人比中世纪的人更幸福,中世纪的人比石器时代的人更幸福。
但这种进步观点极具争议性。尽管很少有人会怀疑人类能力随着历史发展一直在增长的事实,但能力与快乐的联系还不太清楚。例如,农业的出现的确增加了集体合作的能力,但对于个体而言并没有太大的长进。数百万年来,人类的身体和大脑都是适应追赶猎物、爬上树摘取果实、嗅着味道寻找食物的。然而,农民需要更长时间的农业劳作,而从河里犁地、除草、收割和搬运水桶等劳作是会人类的背部、膝盖和其他关节都有损害,以及会使人类的大脑变得麻木愚钝。——作者在书中提出: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人类比其祖先们更聪明。
学者曾宣称农业革命是人类的大跃进,是由人类脑力所推动的进步故事。
然而这个故事只是幻想。并没有任何证据显示人类越来越聪明。
农业革命——食物总量增加,但并不代表吃得更好、过得更悠闲——反而造成人口爆炸、产生精英分子——农民比采集者更辛苦。
农业革命可说是史上最大的一桩骗局。
人类以为自己驯化了植物,但其实是植物驯化了智人。——小麦可以说是地球史上最成功的植物。
农业革命真正的本质:让更多的人却以更糟糕的状况活下去。——农业革命就是一个陷阱。
尽管农民辛勤耕作,却比采集者有着更糟糕的饮食,并且更多遭受饥饿和营养不良的情况。拥挤的居住区成为传染病的温床,其中大部分病菌病毒来源于家养的动物可能正是农业打开了社会分层的大门,也可能是父权制的开端。从个人幸福的角度来看,“农业革命”的确可以用贾雷德·戴蒙德的话来说,是“人类历史上最严重的错误”。
然而类似农业革命的事件在历史上可不是单一的。例如:从第一个苏美尔人的城邦到亚叙和巴比伦帝国的历史进程,也伴随着女性经济自由的持续恶化;欧洲的文艺复兴,其实也只有男性精英阶层获得了大量利益。欧洲帝国的扩张促进了技术、思想和产品的交流,但这对数百万美洲土著人、非洲人和澳大利亚土著人来说并不是好事。
人类进化这个问题不需要进一步阐了,其实持有这种历史观的代表就是辉格党(18及19世纪初期英国的一个政党,主张限制王权,后成为自由党)。然而,既然学者们如此多的批判了辉格党的历史观,那剩下的问题就是: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相信它?
03 失乐园
同样还有一种完全相反的偏见,就是“浪漫主义的历史观”。这种历史观认为权力与幸福之间存在着反向关联——随着人类获得了更多的权力,历史创造了一个冰冷的机械的世界,这并不适合我们的真实需求。
浪漫主义者不厌其烦地寻找每一个发现和发明的黑暗面:书写产生了过高的税收、印刷产生对群众的宣传洗脑、电脑把我们变成僵尸。最严厉的批评则是针对工业主义、资本主义和消费主义这一邪恶的“三位一体”。这三大主义已经使人类疏远自然环境,脱离人类社群(指密切社群),甚至从他们更适合的日常活动中抽离。工厂的工人只不过是一个机械的齿轮,一个机器和金钱利益要求下的奴隶。中产阶级可以享受更好的工作条件和物质享受,但他们付出的代价是亲密社会关系的解体和精神的空虚。从浪漫主义者的角度,中世纪农民的生活要好于那些现代工厂工人和办公室文员的生活,而石器时代觅食者的生活才是最好的。
然而,浪漫主义总是执迷于看到每一个发明的黑暗一面,其实与辉格党信仰的教条一样,也是一种武断的偏见。例如,在过去的两个世纪,现代医学已经战胜了诸如肺结核、麻疹、霍乱、白喉等等曾经严重威胁人类生命的疾病。平均预期寿命延长,全球儿童死亡率已经从大约33%下降到不足5%。它将那些本可能死去的孩子们以及他们的父母、兄弟姐妹和朋友的生命都挽救了回来,难道有人怀疑,这对于人类的幸福贡献巨大吗?
04 今日天堂
一个更微妙的立场认为,直到现代,能力和幸福快乐之间并没有明显的相关性。中世纪的农民的确可能真的已经比他们的祖先更惨,但浪漫主义对于现代性的苛责判断也是一个错误。在过去的几个世纪里,我们不仅获得了巨大的能力,更重要的是,新的人道主义意识形态终于利用了我们的集体力量,为个人幸福服务。尽管人类经历了一些灾难如大屠杀和大西洋奴隶贸易等等,但我们终究转危为安,并且开始系统性地增加全球的福祉。现代医学的胜利就是一个例子。其他前所未有的成就包括国际战争的衰落、家庭暴力事件的急剧减少,以及大规模饥荒的消除。
然而,这也是一种过度简单化的观点。首先,我们可以为现代智人的成就而庆贺,其基础是我们完全忽略了所有其他动物的命运。许多克服人类疾病的研究都是基于那些实验室里的猴子的痛苦,而人类饥荒问题的解决又是通过农场的奶牛和传送带上的鸡仔的牺牲来实现的。数百亿的生灵,在过去的两个世纪来,由于人类工业的发展所遭受到的侵害和剥削,其残酷性在地球上史无前例。
其次,我们谈论的时间框架非常短。即使我们只关注人类的命运,很难说1800年前农民的生活就优于20000年前的人。其实大多数人开始享受现代医学的果实也都要在1850年以后。大规模的饥荒和战争一直持续到第二十世纪中叶。尽管在发达国家,过去几十年已被证明是人类的相对黄金时代,现在说这是否代表了历史潮流的一个根本性转变也为时尚早。或许这只是一个幸运的小浪潮而已——这些年根本说不上是足够的时间去做出一个全面的概括。
事实上,当代的黄金时代可能已经为未来的灾难埋下了种子。在过去几十年我们一直被生态平衡破坏的问题所困扰,并且没人知道未来的状况会怎样。我们可能会用狂欢式的消费最终毁灭了人类繁荣的基础(又或许类似于尼尔·波兹曼《娱乐至死》中的状况)。
05 孤独的人生和灰色的世界
即使我们只考虑当今富裕社会的公民,浪漫主义仍认为人类的舒适和安全是有其代价的。智人演化为社会动物,于是我们的幸福快乐通常更多是由我们的关系质量决定,而更少来源于我们的家庭影响、我们银行账户存款,甚至我们的健康。不幸的是,富裕的西方人在上个世纪所享受的物质条件的巨大改善,是伴随着大多数亲密社群的瓦解。
在发达国家,人们所需的一切——食品、住房、教育、卫生、安全等等——几乎都要依靠他们的国家和市场。因此,即使没有家庭关系、没有真正的朋友,人们依然可以生存。一个住在曼哈顿高楼里的人无论走到哪里都被成千上万的人包围着,但他可能从来没有到过隔壁邻居的房间,也不太了解同事在工作中的情况。甚至他的朋友可能只是微信摇一摇认识的朋友。许多现今的友谊只不过是在一起聊天和玩乐。我们在酒吧见朋友,给他打电话,或发微信,只是想发泄一下在办公室压抑的烦恼,或是聊一聊陈姓男星酒店密会女星的出轨丑闻。然而,只是这样的对话,你能真正了解一个人吗?
朋友你好有史以来人类最大的社会革命:家庭和地方社群崩溃,改由国家和市场取代。
工业革命前——多数人的日常生活的三大传统框架:核心家庭、大家庭、当地的密切社群。
工业革命——国家和市场的权力不断扩大,也不断削弱家庭和社群过去对成员的紧密连接。同时也从内部击破:给个人提供保障,“做自己吧”。
然而,要解放个人是有代价的:家庭和社群功能不再、觉得疏离、冷漠、受到威胁。
到了现代,核心家庭保留了一些重要的情感功能,这是国家和市场无法提供的。然而,就算在这一块,家庭也开始收到外界越来越多的干预。
与这样的朋友关系相反,在石器时代,人们可是要依靠朋友才能生存的。人类生活在紧密结合的社群里,朋友就是与你一起去打猎的人。你们一起在漫长的旅途中度过了艰难的冬天。当你生病了你的朋友会照顾你,当然你也在关键时刻将你最后的存粮分享给你的朋友。这样的朋友比当今许多夫妻更了解彼此。现代经济和国家的安全保障来取代这种危险的部落网络显然是有巨大优势的,但人与人之间的亲密关系的质量和深度就会受损。
除了较浅的人际关系,当代人也正在遭遇一个更贫乏的感官世界。古者活在当下,敏锐地意识到,所有的声音、味道和气味,因为他们的生存依赖于此——他们倾听草丛中丝毫的动静,想知道蛇是否潜伏在那里;他们仔细观察树木的叶子,以便发现水果和鸟巢;他们感觉到到风以判断临近的危险;他们以耗能最少的方式移动,懂得如何以最灵活、最有效的方式坐、走、跑。他们身体的不断变化和不断使用给了他们身体上的灵活性,甚至今天的人们即使在练习瑜伽之后,仍然无法达到祖先们的身体状况。
今天我们可以去超市,选择吃成百上千种不同的菜——但是无论我们选择什么,我们可能会在电脑前匆匆吃掉食物,而无法真正注意到味道。我们可以去全球各地美丽的地方度假——但无论我们走到哪里,我们可能会玩我们的手机,而不是真正注意欣赏当地的美景。我们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有更多的选择,但是当我们失去了真正关注一件事物的能力时,这些选择的权力有什么用呢?
06 你在眺望什么?
很显然,人类幸福的增加程度并没有平等匹配人类能力巨大的上升。我们可能比我们的祖先更强大一千倍(虽然这也无法量化),但即使是最乐观的辉格党也不会相信我们是比祖先快乐一千倍。如果我们告诉我们祖母的祖母的祖母,我们如何生活,我们接种疫苗、有止痛药、用自来水、有冰箱储存食物,她会惊讶地说:“你生活在天堂!” 她可能会想,你应该每天早上醒来,心中有一首歌,在阳光下走过你的日子,充满感激和对所有人的爱。然而你并没有!与历史大多数人所梦想的一样,我们可能生活在天堂。但由于某些原因,我们不认为这是天堂。
学者研究历史,很少关注人类的幸福。
人类有了权利或能力就可能滥用,所以要说能力越高就越幸福,实在有些天真。
快乐该如何计算?通常——实质因素?哲学家、诗人、神职人员——社会、伦理、心灵因素?心理学家、生物学家——科学方法、问卷、客观因素?历史学家——比较这些数据。
目前看来,对快乐与否的影响,家庭和社群比金钱和健康来得重要。其中婚姻又是特别重要的一项因素。
快乐并不在于任何像是财富、健康甚至社群之类的客观条件,而在于客观条件和主观期望之间是否相符。
社会科学家提供了一种解释,他们最近发现了一种“古老的智慧”:我们的幸福更多地取决于我们的自己的期望,而非客观条件。然而,期望往往会适应客观条件。当情况改善,预期上升,因此,即使是巨大的客观条件的改善也可能让我们依然像以前一样不满意。在追求幸福的路上,人们停留在众所周知的“享乐跑步机”(出自美国社会心理学家菲利普·布里克曼提出的说法)上,跑得越来越快,却没有去到任何地方。
例如,在埃及历史上,穆巴拉克治下的国家中,饥饿、瘟疫、暴力、平均死亡率都远低于埃及历史上任何一个政权时期。而且,穆巴拉克政权也较少腐败。尽管如此,2011年的埃及人民走在街上,愤怒地推翻了穆巴拉克政权,因为他们比祖先有更高的期望。
心理学和社会学的研究只证明了相关性,但真正的因果方向有可能与假设相反。(例如“婚姻-快乐”)。大多数生物学家主张快乐“主要”是取决于生化机制,但也同意心理学和社会学因素同样有影响力。
开始全力研究唯一能真正让我们快乐的方法——操纵人类的生化机制。
新世纪(New Age)口号:“快乐来自内心。”
事实上,如果幸福快乐很大程度受到期望的影响,那么现代世界的核心支柱之一——大众传媒——似乎阻碍了全球幸福水平的增加。生活在几千年前的一个小村庄里的人只是将自己与其他在村里的几十个人做比较,她觉得自己挺不错的。今天,你每天都看到电视网络媒体上各种明星大腕过着你无法企及又十分羡慕的生活,你觉得自己居然买不起心仪的那支口红,生活好悲惨。
大众媒体07 生物学上的玻璃天花板
进化生物学家为“享乐跑步机”提供了一个互补的解释。他们认为,我们的期望和我们的快乐幸福都不是真的由政治、社会或文化因素所决定的,而是由我们的生化系统所决定的。从来没有人因为升职、中彩票,甚至找到真爱,而获得快乐和幸福、人们只因一件事而感到高兴,那就是他们体内的快感。一个刚得到升职好消息的人欣喜地跳起来并不是因为好消息本身,而是各种激素、大脑不同部位的电流使她产生的反应。
迷因学(memetics):假设文化演化是基于迷因(meme)这种文化信息单位的复制。其双胞胎兄弟:后现代主义——文化的基石不是迷因,而是“话语”。同意文化的传播不考虑人类的利益。
类似的观点在博弈理论中也有——某些概念和行为模式可能对“所有”参与者都有害,但就是有办法继续存活下去。
无论把历史发展的动力称为博弈理论、后现代主义或迷因学,“提升人类福祉”绝不是其主要目标。
坏消息是快感会迅速消退。例如你不会因为去年升职加薪了而一直高兴到今年。如果你想继续这种感觉,就必须得到另一次晋升。这都是进化(演化)的错。进化对于快乐本身没有兴趣——它只对生存和繁殖感兴趣,快乐只是奖励或者说“诱饵”,比如人们对于性总是乐此不疲。 进化确保无论我们取得什么都不会满足,而永远想要更多。因此,快乐是一种“稳态系统”。正如我们的生化系统在狭窄的范围内维持我们的体温和血糖水平一样,它也能阻止我们的快乐水平超过一定的门槛。
未来人类的快乐,是否会建立在药物的生化基础之上?如果快乐真的是由我们的生化系统的确定,那么,进一步的经济增长、社会改革和政治革命并不会使我们的世界变得更为美好。提高全球幸福水平的唯一方法是通过精神药物、基因工程和其他直接操作来影响和改变我们的生化系统。在《美丽新世界》中,赫胥黎设想的世界是以幸福为最高价值的世界,并且其中每个人都不断地服用药物,使人愉快而不伤害他们的生产力和效率。药物构成了全球帝国的基础之一,这里从来没有受到战争、革命或罢工,因为所有的人都非常满意自己的现状。赫胥黎提出的这个世界,是一个可怕的反面乌托邦。而今天,越来越多的科学家、政策制定者和普通人都把它作为自己的目标。
08 认识自己
有人认为,幸福和快乐真的不是那么重要,并且将个人的满意度定义为人类社会的目标是错误的。另一些人认为幸福是至高无上的善,但认为幸福不仅仅是愉快的感觉。几千年前,佛教就说追求快乐其实是痛苦的根源,而真正的快乐在于平静,在于“放下”。愉快的感觉只是短暂而无意义的波动。五分钟前我感到高兴或平静,这种感觉现在已经消失了,我可能会感到愤怒或无聊。如果我把快乐和愉快的感觉等同起来,渴望体验更多的快乐,我只好不断地去追求,即使我得到了一时的快乐,它也会立即消失,而我又必须重新开始。这种追求,不会带来持久的成就。相反,我越渴望这些愉快的感觉,我就越感到压力和不满。然而,如果我学会将我的感受都看作“短暂和毫无意义的波动”,我就没有了追求它的兴趣,也就可以满足于我当前的体验。去追求转瞬即逝的事物又有何意义呢?对于佛教来说,幸福不是愉快的感觉,而是理解我们真实本性的智慧、宁静和自由。
认识你自己
1.快乐在于感受快感——生化系统;2.快乐在于觉得生命有意义——彻底骗自己。
两种论点的共同假设:快乐是一种主观感受。——但这正是现代自由主义当道而成的结果,是自由主义独有的一个观点而已。
历史上大多数的宗教和意识形态认为,关于善、关于美、关于何事应为,都有客观标准。——个人的感觉和偏好并不可信,一般人并不知道自己真实的自我。——基督教也同意此说。看待快乐的方式,都与自由主义非常不同。
最看重快乐这个问题的,就是佛教。——认为快乐既不是主观感受到的愉悦,也不是主观觉得生命有意义,反而是在于放下追求主观感受这件事。苦真正的根源在于“追求”主观感受这件事,不管追求的是什么,都会让人陷入持续的紧张、困惑和不满之中。想要离苦得乐,就必须了解自己所有的主观感受都只是一瞬间的波动,而且别再追求某种感受。
而对于资本主义来说,幸福就是愉悦。随着时间前进,我们对不愉快的感觉的容忍能力降低了,而我们对愉悦感觉的渴望增加了。科学研究和经济活动都是为了所谓“更好的世界”——生产更好的止痛药、新的冰淇淋口味、更舒适的床垫,并为我们开发更容易让人上瘾的游戏,生产我们更乐于谈论的花边新闻等等,而某个公司可能只是因为发明了一种让人在等车时候少无聊五分钟的东西,就赚得流油。
你怎么知道,你的世界是否真实?当然,这一切还远远不够。人类的进化速度还不足以让我们适应持续的快乐体验,冰淇淋和游戏也是。如果这就是人类想要的,就必须重新设计我们的身体和心灵。
而我们正在“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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