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箐尽量表现的很正常的样子去开了门,乖巧的笑着:“大伯,你怎么来了。”
体型有些微胖,穿着灰色的外套显得很臃肿,走路很稳当,看起来是个很老实的人。陆缘透过窗户打量着阮箐的大伯,他往手里哈着气走过了院子进屋,带了些寒气进来。
“我来看看你,门口那辆电动车是谁的?怎么停在这儿。”他朝着门口的方向指了指。
“对啊,也不知道是谁的车随便停在别人家门口,真缺德。”阮箐有点尴尬的笑了笑,她倒是忘了这茬。
听见她的话,正在阮箐房间的陆缘嘴角抽搐了一下。
“手怎么了?”阮尤修抓过她的手,皱着浓黑的眉毛问道。
“不小心烫了一下,已经擦药了,没事。”阮箐抽回手背到身后去。
“你啊,真是不省心。”他嘴上虽这么说,却还是心疼得紧,阮箐虽然年纪小,平常那些事却都是她自己来。
“家里有客人?”阮尤修看见桌子上的两杯水,有点疑惑的问道。
“呃…没啊。我刚才正烧水呢,顺带给您倒了一杯。”阮箐的嘴微张了一下,狗腿的端起水杯给大伯。
他接过杯子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说:“你奶奶腰有些毛病,走不了路,还要在我那儿住段时间。你抽空去看看她。”
阮箐骤然抬起头望着大伯,眼里满是吃惊,最近光顾着玩了,却没想起去看看奶奶。阮箐算是奶奶一手带大的,想到这儿神色间带了些愧疚。
“嗯好,我放假就去看她。”她点了点头。
他放下水杯拍了拍阮箐的肩:“那我就先走了,我还有事,就是顺路来看看你。”
“您慢点走。”
阮尤修转身走了出去,阮箐才松了口气,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又转了回来,从外套的口袋里掏出两百块钱塞进阮箐的手里。
“这钱你拿着买点好吃的,你伯母她不知道,别跟她提。“
阮箐推着大伯的手,她不想给大伯添麻烦,他们这些年已经很照顾她了:“大伯我不用,我这个月的生活费够了。”
“听话,我走了。”他把脸色沉了下来,把钱放在桌子上,不等阮箐说什么便急急出了门。
她看着钱愣了一会儿,拿着钱追了出去,却早已不见阮尤修的身影。只好把钱收好放进口袋里,凛冽的冷风吹的她打了一个寒噤,想起陆缘还在房间里,便转身进了屋子里。
进门便对上一双饱含探究的黑色眼瞳,陆缘靠在房间的门边,脸上却依然持着一贯的淡然,阮箐的手插在口袋里,那两百块钱还紧贴着她的手背,感觉有些窘迫。
“再给我倒一杯水吧。”陆缘故作轻松的耸了耸肩,不想让阮箐不高兴,并没有问什么。
“嗯好。”她有了一丝空隙去整理心情,拿起水杯很快的走进了厨房。
等她端着水出来的时候发现客厅里没有了陆缘的身影。
“陆缘?”阮箐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声音依然娇糯。
房间里传来陆缘清朗的声音,阮箐把水放在桌子上,走进了房间,看见陆缘正拿着一本有些陈旧的相册,用硬卡纸包装着的封面泛着黄。阮箐一眼就认出来了,扑过去抢陆缘手里的相册:“还给我!”
陆缘看着她气急的样子,起了一丝玩味,把相册举了起来,阮箐便是跳起来也够不到。
“陆缘!给我嘛!”阮箐晃着陆缘的另一只手,语气里带着撒娇的意味。
话音刚落,陆缘已经低下头去,手轻轻扣住阮箐的后脑勺吻住了她的嘴唇,他把相册放在身后的桌子上,空出另一只手来禁锢住阮箐的腰,一点一点的摩擦着阮箐的唇瓣。
直到阮箐感觉到自己的呼吸有些不稳,陆缘才放开了她。
窗外还在飘着小雪,阮箐却感觉脸上上的燥热蔓延到了脖颈。
“很晚了,我走了。”陆缘抬手看了一下手表。
“哦,拜拜。” 阮箐还处在有些怔愣的状态,晶亮的杏眼仰望上来,摆了摆手。
把陆缘送走以后,阮箐感觉不是很有食欲,打算随便煮点面条吃就好,水打热气冒了上来,拂在阮箐的脸上化成了水汽,她把面下进了锅里,加着各种调料,把刚刚打好的鸡蛋到了进去,在水里翻滚成蛋花。
香味溢了出来,阮箐关掉火,把面倒进碗里拿了双筷子端去客厅的桌子上吃,其实她的厨艺因为经常做菜所以算得上可以了,只不过陆缘走得太快,没有这个口福了。
又想起了陆缘,刚才扣住她后脑勺接吻的画面浮了上来,阮箐的脸颊有一点点绯红。
因为是星期五,所以不用去晚修。不过她还是拿了作业出来写,顺带的还有陆缘的已经在学校写好的练习册,阮箐对陆缘美名其曰为借鉴,陆缘也就顺着她了。
这就是有一个学霸同桌的好处吧,他的字很端正,看上去比女生的还要漂亮许多。快要期末考了,她最近晚上总是熬夜看漫画,所以上课都在打瞌睡,大概又要挂科了。
“阿嚏!”大概是今天出去玩的时候着凉了,阮箐打了一个喷嚏。
周末阮箐搭了公车去大伯家看奶奶,还是以前的老毛病,一入冬就越发的厉害,她帮奶奶全身按摩了一下顺便削了个苹果以表孝心后就回去了,毕竟她那个大伯母一向看她不顺眼,总觉得阮箐占了他们家便宜,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阮箐的奶奶年轻时候是个当老师的,在他们那个年代的知识分子大多心气儿很高,和大伯母互看两厌,认为大伯母那种市侩的人做她的儿媳妇实在有辱斯文。婆媳俩一向不对付,直到老太太年纪越来越大了两人才消停点。
奶奶总坐在院子里一个人喃喃自语:“我教了一辈子书,到头来却教不好自己的孩子。”浑浊无光的老眼看向阮箐时也满含着愧疚,像是伫立多年的老城门,故事都藏在里面,说不出,忘不掉。她的两个儿子都没有变成她想要的样子,其中一个永远都要在四面高墙,冰冷的铁栏中度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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