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八百万

作者: 采葭小妖 | 来源:发表于2024-05-24 23:46 被阅读0次

【郑重声明: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本文参加镂月裁云第六期有奖征文活动】


八百万,看上去是个不小的数字,但在七十年代的小县城里,却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人的名字。一个湘西小县城里提起来人人知晓,谈起来人人摇头的名字,甚至成了大人们成功吓唬孩子的重要武器:

莫再哭了啦,再哭我就喊八百万来,帮你放到他箩筐里面让他挑走!

小孩果然惊恐地瞪大眼睛,立马闭嘴,哼哼哄哄地一边嗦着鼻涕,一边挨到墙角里搓泥巴坨坨玩去了。

八百万何许人也?一位身高八尺魁梧壮实的苗族大汉。长年身披翻花翻朵油死莫奈(形容及其腌臜)的军棉大衣,挑着一副箩筐,一头放床同样翻花翻朵看不出颜色的军用棉被,一头攀着个乌漆抹黑虎头虎脑的小男孩。

看那小家伙长相,必是他亲生无疑。俩人都是宽宽的额头,浓浓的眉,大大的眼睛,厚厚的嘴。

每日清晨,人们都可以看到他们父子俩在大饭店门口的火炉旁,傍着早已散尽余热的煤渣灰堆相继醒来,揉着惺忪的眼睛,打着慵懒的呵欠,互相抓捉着对方身上的虱子,对往他们面前一个破洋瓷碗里丢进硬币的人也懒得抬头看上一眼,仿佛街上发生的一切,都与他们毫不相干。

偶尔,八百万也会柔声细气地对着男孩叽里咕噜打上一阵苗语,男孩低低地应了,他便不再多言。若是男孩忤逆顶嘴,他定拔高了声音,用那浑厚的男中音嗓子低吼起来,却全是那难懂的苗语。

也曾问过大人,为何没人理会他们?大人们支支吾吾,只说,要劳动才能有饭吃,他们是农村的懒汉,想要不劳而获,结果沦为街头乞丐。

然而,多年以后,偶然听到关于八百万的真实故事后,竟痴醉半天,心中一阵黯然悲戚,好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一、苗歌引来金凤凰

离小县城十几里路的一个叫寨阳的苗寨里,住着位十七八岁的苗族黛苟(苗语:小伙子),由于从小失去双亲,是寨子里的阿公阿婆叔伯娘姨们东一家西一家匀出口粮,才将他从一个孤儿喂大成一个壮壮实实的黛苟。当他长得和那些叔伯们一样高了,他们就教他耕牛拉耙、插秧收稻,还带他出村去赶边边场。(注:边边场既湖南湘西集市赶集,其实就是苗族青年男女对歌相亲的好场合,是苗族男女老少都爱前去置换物品和看热闹的地方。)

十里八乡的边边场他们都领着他去。矮寨、杨梦、花垣、保靖、凤凰、马颈坳、茅坪、丹青,走到哪里赶到哪里。当然不只是赶场,而是等赶场人畜散尽后,和苗家黛帕(苗语:姑娘)对歌咧!

叔伯中有些是边边场老手,时常暗地里教他,碰到对上眼的黛帕,莫急着动情,先要甩只讨葱歌过去:

二月天好是艳阳,喜雀喳喳闹山梁。
阿妹就在半山坡,山歌出口声悠扬。
妹是打柴是挑葱?舍得送我一把尝?

等弄清这黛帕不是同宗同姓人,方才可以放心大胆地开始拿歌去探、去撩、去哄了:

一朵小花带露红,可惜开在荆棘丛,
有心摘花把花戴,怕刺扎手难从容。
一朵小花开得艳,可惜开在刺丛边,
有心摘花把花戴,又怕手掌被刺穿。

果然,黛苟学得格外快,没得几年,已经是方圆几十里最会赶边边场的行家里手了。加上人又长得牛高马大,浓眉大眼,多的是黛帕对他另眼相看。

只是苦于家徒四壁,好几次黛帕走到他屋边,看到那摇摇欲坠的破土墙顶着堆松散的茅草屋檐,都愁得变了脸,转身走脱了。

转眼到了那年春上天,他陪别个去赶麻栗场时,竟碰到一个极会盘歌的苗家黛帕。长得眉清目秀、体态婀娜不说,那声音竟像股子山沟里的清泉,清亮亮、蜜蜜甜。

黛苟心里顿时慌乱了,迷醉了,卯足了一身的劲,唱得山欢水笑,地阔方圆。惹得一旁听歌的黛苟黛帕们个个羞一阵、呆一阵;笑一阵、吼一阵,欢喜热闹得像是过了年。

那黛帕也不示弱,步步紧逼,好几次竟将他唱得哑口无言。他只好使出浑身解数,也只能保得住和那黛帕打个齐平。

那黛帕估计也很难碰上盘歌高手,边唱边频频朝他好奇地看过去,只见那黛苟长得浓眉大眼,膀阔腰圆,个子比四周其他人都要高出许多。声音更是绵厚甘醇,就像自家酿制的包谷米酒,浓烈得劲爆火辣,让人一饮就醉。

就这么你看我一眼,我盯你一阵,一来二去,两人竟然四目相对,如胶似漆了,电光火石间,有一种莫名的情愫在慢慢升腾蔓延。

散场后,二人缓缓步步相跟,且歌且聊,几十里山路竟像才走了几步远。等他们回过神来才发现,他们已经回到了他那破屋面前。

那黛帕大大方方地走进他屋里,身上的苗服旋开一片鸢尾蓝,映得幽暗的屋里春光无限。只见她捏起胸前那条乌溜溜的粗长辫子往背后一掸,胸前的对襟衣领和两只袖口上,几圈红粉黄蓝的苗绣彩雀、白果、蝴蝶映得羞红的粉脸愈发好看。

她伸出戴着银饰手镯叮铛欢响的纤纤玉手,揭开缸砵鼎罐,拿起灶沿上的竹瓢瓜(带柄竹制瓢筒),舀起一瓢井水喝完,抹干挂在嘴边的水珠,二话不说,抓起门后的扁担,轻轻推开呆站在门口的黛苟,羞羞地瞟他一眼,就冲出门到河边担水去了。

二、成双成对羡鸳鸯

从此,黛帕成了他屋里人,二人成天在村头的那间破屋里,出出进进成双成对,羡慕死村里那些黛苟黛帕孤家寡公子。

春来,他们冒着刺骨的倒春寒到山沟里的水田里插上稻苗,让那青幽幽稻苗长得和河边的水草一般青嫩光鲜。又到寨子对面的山坡上开垦荒地,种下一绺绺棉花,让那棉桃结得和天上的云朵一般洁白厚绵。

屋前屋后,围上竹刷篱笆,牵上麻索草绳,让那各色菜藤爬满墙头瓦上。一到入夏,茅草屋顶上一个个大冬瓜灰不隆冬,土墙堆上圆不溜秋的南瓜青幽泛光,绿茸茸的藤蔓上结满黄瓜、丝瓜、苦瓜。黛帕常常背着背篓站在屋檐下,手搭凉棚往屋顶上看,一双眼睛咪咪笑成了天上的月亮弯弯。

有顽皮伢儿路过眼馋,顺手摘几根黄瓜塞进裤兜,黛帕也不生气,只将那被扯乱的藤蔓悉心整理好,莫让它们东倒西歪,免得绊倒半夜收工归屋的黛苟。

到了夜晚,一群群黛苟黛帕相邀来玩,他们也舍不得去远,就只相跟到村边上打个转,再找个借口回到屋里,守着那间青藤环绕的茅草屋子,围灯夜话,浆洗纺棉,你亲我腻,把日子过得比蜜还甜。

到了第二年春上天,白胖嘟嘟的男伢崽呱呱落地,可喜坏了憨实的黛苟,忙前忙后地照顾黛帕不说,还得差人去黛帕家报喜信。自从黛帕跟了他,日子过得清苦,娘家人都不大愿理睬他,喜事也一直耽搁下来,现在可好,伢崽落地,苗家人信奉的满月酒和成亲酒终于可以一同操办了!

择了个好日子,就在茅草屋前的草坪里摆上几桌酒菜。虽不是大鱼大肉,只青菜豆腐南瓜汤,红烧洋芋丝瓜茄子,火烧辣子炖鱼香,那可是黛苟花了好几个晚上才摸得的几条大鲤鱼咧。看着请来的寨上亲朋和娘家亲戚们吃得抹嘴咂舌,抱着伢崽的黛苟和忙里忙外的黛帕都不由得嘿嘿憨笑了。

三、痛失娇娘哭断肠

日子一天天过去,伢崽渐渐能放得手走几步路了。整日里光着屁股乐颠颠跟在大人身后,下地薅草、下河摸鱼,小伢崽越长越壮实。黛苟黛帕时常会在辛苦劳累一天后,抱着他,逗着、亲着、喊着、闹着,一天的疲惫劳苦顿消天外,只觉心里分外舒心畅快。

那是秋天的一个傍晚,黛苟收工回屋,发现灶堂前的缸砵已经焦干,提起水桶扁担正准备去河里担水,黛帕抱着胖伢崽从外面赶场归屋,背上的背篓里还滚着个圆不溜秋的青皮西瓜。

放下背篓丢下崽,黛帕就去抢过扁担,心疼黛苟地里劳累一天,要让他在家看崽休憩,自己去担水。简单吩咐黛苟把桌子上的冷菜冷饭热热再吃,便扭头出去。

出了屋,漫天彩霞映在身旁那条碧清的河面上,不时泛起粼粼波光。黛帕低头想:

河里水倒是干净,但经一天日头暴晒,只怕已是滚烫了呀。平日都只挑河里的水淘米煮饭,今日赶场时碰到娘家兄弟,非要塞个大西瓜。那瓜在烈日下暴晒一天,河里的水又是滚烫,只怕黛苟和伢儿吃了会跑肚拉稀咧!干脆到山里头那岩洞里担点清凉井水回来泡西瓜吧!

想到黛苟和自家伢儿吃着清凉井水冰镇的西瓜时惬意憨笑的场景,黛帕禁不住咧嘴偷偷笑了起来。

山沟里的秋季早晚凉风习习,黛帕晶亮亮眼眸般湛蓝的天空里有几抹红褐色火烧云羞羞地占领西边,那是太阳匆匆下山时拂起的瑰丽迷彩。苍翠的山林在彩色晚霞里显得格外寂静,脚边草丛里偶尔会响起几声蛐蛐悄唤的声音,轻巧缥缈,让人捉摸不透它们的神秘踪影。黛帕不由加快了步伐,想赶在天黑前将水担进屋里。

山洞在离家较远的山坳里,洞子不深,一股清泉自洞顶沿岩而泻,在崖脚下冲出一洼青黑色的天然大水巣,足有一米多宽,洞中泉水冬暖夏凉,附近山民恪守规矩,只用水桶瓢瓜来取水,绝不会跳进水巣里去亵渎神灵。泉水灌满水巣,四下溢出,在洞口几股合成一股流出洞外,形成了一条傍着峒河边融进沅江里的小溪沟。

到了洞里,黛帕放下水桶扁担,先蹲下身子用手捧了几捧泉水凑近嘴边,咕嘟咕嘟喝了个够,让那清凉甘甜的泉水滋润着焦渴的身体,方才放下水桶一只只打满,提起水桶缠上扁担就往洞外走去。

出洞时才发现,天竟已擦黑,只在天顶上稀疏地闪烁着几颗半明半暗的星子。黛帕毫不费力地担着两桶清泉水,兴匆匆往家里赶。

不曾想,刚步出洞外不久,突然感觉脚背一阵刺痛,紧接着一阵酥麻,她差点被脚边的茅草绊倒,水桶晃荡几下,她顺势坐到在地。

草丛里一阵窸窸窣窣,她皱皱眉,估计八成是遭蛇咬了。苗疆俗语说:七月雷蜂八月蛇,意思是七月间的雷蜂子和八月间的蛇都是歹毒无比的,人一旦被蛰被咬,必有性命之忧。

但山里人哪个没被这些活物叨扰过?她也没怎么在意,抬起脚借着天光往脚背上张望,脚背上有两三点小伤口,浮着淡淡血迹。

她爬起来想去草丛里找那条伤她的该死的蛇,也好让苗医师明白该找哪种草药。可刚才一阵慌乱,那蛇早已逃之夭夭。她揉揉脚背拍拍裤腿,担上两桶泉水,继续往家里走去。

越往前走越心慌吃力,可想到黛苟还在家里眼巴巴望她回来,黛帕更加心慌,步子越发加快,等到了屋门前,她几乎是扑倒在自家门上,噗通一声,人和水桶同时倾倒在地。

等黛苟开门看到她时,她的腿已经肿得跟水桶一般粗了,人也已经处于昏迷状态,只来得及跟黛苟指指背篓再指指伢崽,就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黛苟搂着她一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等看到她肿涨的粗腿,又见脚背上血迹斑斑,才发疯似的跑去找来寨上的苗老士。然而,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黛帕的身体滚烫得像一炉炭火,俊俏的脸上布满血痕,心跳先是快得像打鼓,后来渐渐慢了,直到最后静静沉寂下来。

黛苟始终搂着黛帕,泣不成声。旁边的伢崽也吓得直哭,摇着黛帕喊阿娘,阿娘却再也不能睁开眼睛看他一眼。等寨上的叔伯大嫂们赶过来劝慰时,却发现谁也犟不过壮实的黛苟,他不许任何人碰触他的黛帕,只死死紧紧地搂抱着她早已冷却的身体,哭到声嘶气绝仍不舍放手。

他知道他的黛帕是为了要让他和伢崽吃上冰凉的西瓜而去担凉井水,否则她不会去那么久都不回。每次出门,只要分开不到半天,黛苟心里会慌神,黛帕眼跳心不安,互相都挂牵得很劳神。只有他们双双对对出门去,才会心安理得地疯玩一阵再双双返回。

现在黛帕一人撒手人寰,黛苟心里突然没有了企盼:春天谁来跟他交代地里究竟要种什么东西?三四月里谁能陪他去河里捞桃花虫作下酒菜吃?夏天谁能陪他一起到河里摸鱼游水?秋天谁来陪他打谷子收棉花、晒谷场上打着八人秋闹游戏?冬天谁能陪他雪天里、油灯下对着山歌过年守岁?不行,我要留住你!我要紧紧抱着你,你哪里都不能去!

黛苟哭一阵,闹一阵,疯一阵,就是不准众人将黛帕抬走,甚至连他自己的伢崽都认不出。他的心里,只有黛帕一人是最亲。乡亲们实在无法,只能趁他哭晕将他捆住,才将黛帕葬进山里。

等众人把他放开后,他却早已经失去心智,整日里大声哭喊黛帕,什么事情都做不了,连伢崽也不知道照顾。只知道整天四处去寻他的黛帕,或者坐在黛帕坟前哭得昏天黑地,他死也不相信她会弃他而去。

他要去赛歌场找他的黛帕,怕她一个人走那么远的路,脚会酸痛肿胀;他要去秧苗地里找他的黛帕,怕她一个人劳作辛苦,肚饿口渴没人心疼;他要去清水河里找他的黛帕,怕她一个人游水孤单害怕;他要去山野里找他的黛帕,怕她一个人走山路遇到赖皮歹人欺;他要去晒谷坪找他的黛帕,怕她被风扬起的谷壳儿迷着了美丽的眼睛;他还要去那间只剩了残垣断壁的茅草屋里找他的黛帕,怕她回来时没人为她开门拖椅端茶倒水;他还要去……

村人好心帮他照顾伢崽一段时间,毕竟精力有限,看他时而糊涂时而清醒,就把伢崽又放回他身边。好在伢崽大了些,跟着他四处流浪乞讨,残羹剩饭,居无定所,竟也长得虎头虎脑,壮实得像头小牛犊。

见他经常愁容满面去乞讨,有人逗他:你要讨好多钱?黛苟只会苗语,不太会讲汉语,只略懂点意思,想了一下,记得黛帕说过,八百万才是最大的数字。于是半天挤出一句话:八百万!路人都觉得惊奇,哈哈大笑而去。

从此,黛苟被众人叫做八百万,并成了湘西街边著名乞讨人。若有好事者再问起:讨得钱来做甚?娶老婆吗?他必红了眼低了头,一气蹲到地下去,再不愿搭理任何人。

八百万终其一生都在找寻他最心爱的黛帕,没有人知道,在他偶尔的喃喃自语里,是不是都在与黛帕窃窃私语?更没有人知道,在他狂乱的心里,每天都在期待着一个怎样的奇迹?

据说在一个彩霞满天的冬日黄昏,他突然从桥上飞奔下河,呆坐在河边,时而痴痴傻笑,时而放声大哭。一旁伢崽先是呆呆地看着他,后来经不住岸边诱惑,慢慢跑到远处去玩了。只留下他,在那映着彩霞的河水里看到了他心爱的黛帕美丽的容颜。

那晚的月亮清冽如水,那晚的河水清幽如镜。只是,待到第二天月亮发白地隐进云层后,人们才发现,八百万已经冻僵在峒河里。他是去追寻他挚爱的黛帕了,留下那个不知所措的年幼伢崽。

多年后,小城早已日新月异。偶然间听人说起八百万的事情,唯有沉沉发出一声长叹息。

他是否因为经年累月遍寻不着他的黛帕而心灰意冷,才将自己投入冰冷无望的河水里?他是否在跳下冰冷河水的那一刻,看到波光里那年轻俊俏的黛帕在向他遥遥招手,所以才追随而去?

在这个薄情、滥情的世界里,八百万的情殇却是那么难能可贵,他对黛帕的痴情足以使人扼腕叹息。

八百万从此在这世上彻底消失了,但他对心爱的黛帕超越生死的痴爱和至死不渝的深情,却仍留在老一辈人们的记忆里。

但愿黛苟黛帕在天国里仍能团聚,将那美美的苗族山歌再度轻轻唱起……

注:

黛苟:苗语,小伙

黛帕:苗语,姑娘

文中苗歌出自龙生庭编译的《苗族东部方言情歌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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