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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覆盆子先生就读的高中是当地的重点中学，这所重点高中采取的是封闭式教学管理。大多数学生都是住校，覆盆子先生是学校里少有的几个走读生。明面上的理由是他家就住在学校对面，就不占用学校资源了；真实的原因是他想走读就走读想住读就住读，只需要打个电话就行。
他之所以能这么“任性”，全赖这所高中的校长是他舅舅。
作为校长的外甥，覆盆子先生可谓是名正言顺的官二代。
小说里写到这样的权势子弟，大多描绘得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其实在现实生活中，很多有背景的年轻人，往往比那些没有背景的年轻人更加沉稳低调。
覆盆子先生也不例外。在学校里，除了极个别的老师外，几乎没人知道覆盆子先生是校长的外甥。
他和同学也刻意保持着距离，似乎生怕走近了，让人发现他的“真实身份”。
覆盆子先生是一个内向害羞的人，极怕受到关注。如果让大家知道他是校长的外甥，那么无时无刻的八卦目光将会集中到他身上。这种目光在他看来，就像毒蛇的信子一样恐怖。
对所有同学保持距离亮“红灯”的他，唯独只对伏特加小姐开着“绿灯”。
伏特加小姐属于学生时代很遭人嫉恨的那种人。明明每天不务正业，可学业却一直遥遥领先，而且最恼人的是，她长得还挺漂亮。
长得漂亮、成绩又好，自然很受男生青睐。覆盆子先生深深为之倾倒，不可自拔。
他每天上学的动力，多半来自于可以见到伏特加小姐。见到她，笑意就会不由自主地浮上嘴角，像盛夏时的灿烂阳光，挡都挡不住。
如此一往情深，伏特加小姐自然也感受得到，于是每次见到覆盆子先生她都会笑着打招呼。明明只是普通的照面，在覆盆子先生眼里，她一颦一笑都透着万般惹人怜爱的潋滟，勾魂摄魄。
伏特加小姐知道覆盆子先生对自己的感情，可她实在对默默无闻的他提不起兴趣。高中的女生，总归还是青睐那些校园风云人物，毕竟那才是青春。
02
当时学校有两大校园风云人物，一个是美男学霸草莓先生，一个是帅哥校霸黑莓先生。
说来也巧，这两个男生偏偏都中意伏特加小姐，经常有事没事就找她玩。
为了避免冲突，伏特加小姐将时间安排了下。白天和草莓先生腻在一起，向他请教课业；晚上宵禁后则翻墙出去和黑莓先生相会酒吧，享受酣畅淋漓的时光。
如此招摇地和学校最风云的两个人物纠缠在一起，自然非议不断。特别是她寝室的另外三个女生，对她更是恨得咬牙切齿，天天在背后议论纷纷。
室友甲是个女学霸，每天认认真真地学习，可考试仍然考不过整日游手好闲的伏特加小姐；室友乙和室友丙都是花痴，不过花痴的对象不一样，乙花痴的是草莓先生，丙花痴的是黑莓先生。
每当伏特加小姐晚上翻墙而出，这三个出于嫉妒的人就会在寝室里大开夜谈会，共同吐槽伏特加小姐。在你一言我一语中，虚构了许多伏特加小姐子虚乌有的事迹。
三人成虎，更何况这三人又是离她最近的室友。各种精心编造针对伏特加小姐的污言秽语开始瘟疫般地传播，从一个小小的寝室蔓延到班级，从班级拓展到全年级，最后乃至全校凡是认识伏特加小姐的同学都对她避之不及，认为她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绿茶婊。
覆盆子先生不是没听过这些流言，可他选择性地忽略了。他觉得伏特加小姐特别清纯、美好，和草莓先生、黑莓先生不过是普通的同学关系，绝非谣传的那样和两人均有一腿。
03
伏特加小姐不是没想过在草莓先生和黑莓先生中挑选一个当自己的初恋男友，可她一直犹豫着，不知道选谁。她感觉两个都不分伯仲，如果两者能稍微结合一下，就再好不过了。迟迟不肯决断的她，这一拖，就拖到了学校更换教导主任。
新上任的教导主任格外严厉，让学生们感觉一下子进入了黑暗的中世纪。特别是在宵禁方面，更是新增了举报有奖制度。这一发动群众斗群众的方法，大有奇效。最先遭殃的是树敌无数的黑莓先生，在厕所肆无忌惮抽烟的他，被教导主任抓了个正着。
新官上任三把火，打算杀鸡儆猴的教导主任拿这件事大做文章，硬是给黑莓先生记了大过，还要求他当着全校师生的面检讨。黑莓先生倒也奇葩，觉得当全校师生的面检讨太丢面，宁愿选择转学。
黑莓先生转学后，又有几个喜欢挑事的混混学生在教导主任的雷霆手段下受到重创。其他学生看在眼里，更是噤若寒蝉，整个学校开始失去往日的喧嚣，走廊上再也见不到欢歌笑语。死气沉沉的学校就像百慕大三角洲，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汹涌，无数黑色的漩涡躲在暗处，等待着将路过的不幸船只卷入那暗无天日的海底。
管理太过严格，连平日里乖乖的草莓先生都有些承受不住，说服父母找了关系走后门办理了走读手续，开始了每天回家的幸福生活。
伏特加小姐很是羡慕，可她家在远郊，根本没法办理走读，只能继续在学校死扛。
草莓先生在辅导伏特加小姐功课时，见她郁郁寡欢，提议要不晚上去他家上上网，反正最近家里没人，父母都出差了。
比起上网，伏特加小姐更喜欢弥漫着酒精以及荷尔蒙味道的酒吧。可惜草莓先生这样的乖乖男是不会去酒吧的，这让伏特加小姐有点想念转学的黑莓先生了。
眼见伏特加小姐有些犹疑，草莓先生挤挤眼，说自己的老爸安排了司机专程接送，到时候一起上车便是，不会被任何人发现。
强压之下憋坏了的伏特加小姐，一听到如此万全之策，当即就心痒不已，点头答应了，毕竟上网总比待在寝室强。那时的她完全没有考虑过被人举报的问题，她心想，自己从未得罪过任何人，理应安全。
她不懂，在这世上，只要你比别人耀眼，就是碍眼；走在别人前面，就是挡路。
04
伏特加小姐得知自己被人举报，是在翌日一大早被“请到”教导主任办公室后发生的。
虽说教导主任没明示举报人是谁，可她心知肚明，肯定是她其中一个室友举报的。她不理解为什么平日里素无恩怨的室友会对她下狠手，心里满满的都是委屈。
不过究竟是哪一个室友举报的，已经不再是伏特加小姐所关心的问题。伏特加小姐现在关心的是，如何解释昨夜去了哪？
教导主任提问都带引导性，就是想让她解释清楚昨晚究竟去了哪里，为什么不在寝室里。
伏特加小姐本来是想保护草莓先生，打算硬抗到底宁死不说的。不过她小瞧了教导主任的手腕，他这一审，直接就从大清早审到了大中午，其间伏特加小姐滴水未进粒米未沾，肉体和精神都饱受折磨。
还只是个稚嫩学生的她，哪经得起这种架势，到下午上课前就扛不住了，说了实话告了饶，说是草莓先生主动邀请她去他家玩，还让自己的专车送她。
本以为事情到此为止就可以画上句号，没想到教导主任摇摇头，说要去核实一下。
伏特加小姐心想那你就去核实吧，反正事实就是如此。她万万没想到，草莓先生在教导主任面前居然矢口否认！他对教导主任陈情，说自己并没有外界传的和伏特加小姐那么熟，只是碍于她三番五次骚扰他，无奈之下帮她辅导一下功课罢了，根本不可能邀请她去自己家。
草莓先生这一反水，让伏特加小姐彻底陷入了寒冰地狱之中。
本以为今天最糟糕的事已经发生了，没想到重头戏还在后面。教导主任换了一副严肃面孔，眼神如同浴霸一般明亮灼人。
他告诉她，很多同学都在传，说你经常逃宵禁外出援交？昨晚是不是也去干这种龌龊勾当去了。
伏特加小姐怔愣当场，感到巨大布匹般不停卷动的气流，在体内不断吹割，逐渐把五脏六腑撕成絮状的长条。
“我真没想到大家这么恨我。”伏特加小姐的眼泪像决堤般汹涌而下，“这么恶毒的流言也造得出来！”
“既然你说是流言，那就告诉我你昨晚究竟去了哪！”教导主任重重地拍了下桌子，他的力道很大，如同落锤拆楼机的重锤。
伏特加小姐的眼眸如同燃烧殆尽之后的灰烬：“你记过吧，反正我是不会说的！”
“哟嚯，你这小妮子倒挺倔！我告诉你，这事可不是记过就能了结的！”
“那就开除我呗！”伏特加小姐像找到了积怨已久的复仇对象，眼眸散发出癫狂的光芒，“反正我是不会忘了那些伤害过我的人，我会带着恨意精彩地活下去！”
“你！……”教导主任的话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
是覆盆子先生敲响了办公室的大门。
教导主任是少有的几个知道覆盆子先生真实身份的人，他用一种“你来干什么”的目光看待这位不速之客。
覆盆子先生脸上任何表情都没有，他只是高高地仰起头，说了一句伏特加小姐终生难忘的话：“她昨晚是和我在一起，要惩罚就连带把我也惩罚了吧！”
话音刚刚落下，覆盆子先生就再也不是伏特加小姐眼中毫不起眼的普通同学。相反，她觉得此刻的他简直就是一个身披金甲圣衣、脚踏七彩祥云的盖世英雄！
“……你怎么可能和她在一起？”教导主任欲言又止，心里一阵七上八下。
“怎么不可能？她是我女朋友。”覆盆子先生的目光极具穿透力，看得人很不舒服，“她每次逃宵禁，都是和我在一起！”
教导主任无奈地转向伏特加小姐：“真的吗？”
伏特加小姐的喉咙因充塞着起伏波动的情感而嘶哑：“嗯！”
教导主任露出仿佛做梦一般的神情，他沉默几秒后，让覆盆子先生带伏特加小姐走了。
覆盆子先生毕竟是校长的外甥，教导主任犯不着为这种事开罪自己的直属上司，最后的处理自然只能是不了了之。
05
离开办公室后，覆盆子先生领着伏特加小姐来到了楼顶天台。
天台和许多学校一样，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遮挡人的视线。
覆盆子先生沉默着，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呼吸声伴随着静谧在不断放大，手心布满了潮湿的汗。
最终还是伏特加小姐率先打破沉默的雾霭：“你是不是真心喜欢我？”
覆盆子先生点点头。
伏特加小姐说：“那我们就在一起吧。”随后她给了他一个拥抱。覆盆子先生迟疑了一下，想挣脱开来，却发现伏特加小姐抱得更紧了。
“你没必要这样……”羞涩的覆盆子先生终于开口说话了，“我知道你不喜欢我。”
“是没那么喜欢你。”下午的阳光印染了伏特加小姐苍白却带笑的脸，“不是不喜欢你。”
覆盆子先生心底明白，伏特加小姐对自己的这一丁点喜欢，也是他争取来的。如果没有这次“英雄救美”，伏特加小姐和他是断然不会这般亲密。
这么一想，两人的关系颇有些“交易”意味。
“我不想回寝室和那些八婆住一起了。”伏特加小姐郁结地说，“你能帮我想想办法吗？”
“那你办理走读吧。”覆盆子先生说，“有我在，一定会批准的。”
“交易”的意味越来越浓烈了，可惜覆盆子先生实在对伏特加小姐一往情深，明知如此，也无法断绝。
“办理走读后，我住哪？”伏特加小姐苦笑，“我家在远郊，坐车都要两三个小时呢。”
“住我家吧。”覆盆子先生脸上起了两坨红晕，“那个……我家有很多房间，而我父母都在美国，你随便挑一间住就是了。”
覆盆子先生指向学校对面，伏特加小姐顺着指尖望去，看到一座高档小区。
小区大门处有两座镀金大狮子，夕阳照得那两头金狮子光华璀璨，彰显着居住在里面的人非富即贵。小区院子宽大通明，到处都是怒放的鲜花和翠绿的植物。石子路旁，隔几步就有一座古朴典雅的圆形木框玻璃灯，给人一种古代殿宇的感觉。
伏特加小姐轻轻柔柔地点点头，没有再言语。
06
和覆盆子先生同居没多久，伏特加小姐就把自己的第一次当礼物送给了覆盆子先生。
覆盆子先生明知她这是在报恩，还是褪去了彼此的衣裳，和她坦诚相见。
伏特加小姐躺在他赤裸的怀里，徐徐地说：“如果没有你当时为我出头，我的名声就毁了……当教导主任说我援交时，我真的想一死了之。”
覆盆子先生发出平静却炽热的喘息。
“你救了我的名声相当于救了我的命。”伏特加小姐说，“所以我会一辈子记住你，并且心甘情愿把我最珍贵的东西给你。”
有些人，相遇时就知道此生不会爱上，可这不代表就一定会形同陌路。世事难料，也许你欠他的太多，内心的亏欠无法释怀，只能通过和他在一起的方式偿还，觉得这样才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在很多青涩男孩眼里，女孩子的第一次被包装得非常华丽和高贵，但真正成熟后才会发现，很多女孩子的第一次并不是给了自己最爱的那个男人。
伏特加小姐就是如此。如果说除了亲人以外，还有什么人能使伏特加小姐一回想起就露出灿烂笑颜的话，那定是覆盆子先生了。
当然，这一切都是在没发生后续故事的情况下。
如果时光能重来，伏特加小姐是不会选择参加高考后的同学聚会的。
不参加，就不会知道真相；不知道真相，说不定她还能继续心态阳光的生活下去。
07
伏特加小姐高考很成功，考到了外省的一所985大学——江城大学。覆盆子先生则出国留学了，当伏特加小姐拿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他已经身处美利坚。
而班上的其他同学，大多都在二三本徘徊。有如此佳绩，伏特加小姐自然很想在同学面前显显摆，于是改变了之前和同学“老死不相往来”的想法，大大方方地参加了高中毕业后的首场同学聚会。
同学聚会定在一家五星级酒店的西餐厅，那里有着能容纳一百多人的大厅，落地窗外还有巨大的观景平台，平台处伫立着零零星星的几个人，其中就有伏特加小姐。
她端着一杯伏特加，迎着晚风裙袂飞扬。她抿了口酒，思绪飘到很远的地方，想到了很多往事，思念着身处异国他乡的覆盆子先生……神思恍惚间，曾经的三个室友凑到了眼前。
看到这三个中伤过自己的人，伏特加小姐心里五味杂陈。不过好在她们考取的学校都比自己差，她倒也能以胜利者的姿态平静地与她们寒暄。
“其实我该感谢你们。”伏特加小姐举杯说，“如果不是你们当时举报我，说不定我还没有今日的辉煌呢！”
“什么举报？”三人都傻眼了。
伏特加小姐心想，都这个时候了，还装傻充愣，一点敢做敢当的勇气都没有，怪不得考不上江城大学。
“如果是关于你没回寝室被人举报的事，我可以发誓，绝对不是我们捅出去的。”室友甲站出来说道。
伏特加小姐的手指不耐烦地敲击着防护栏，发出粗粝的声响：“呵呵，得了吧！除了你们，还能有谁知道我那晚不在寝室？”
“有，覆盆子先生。”草莓先生突然从斜刺里冒了出来，他的脸就像宣纸一样透出薄薄的血色，“那天下午你上我车的时候，被他瞅见过。我当时觉得没什么，就没告诉你！”
“你还有脸出现？！”伏特加小姐的瞳仁里升起一道隔膜，模糊又透明，“滚出去！这是我们班的聚会，不欢迎外班的！”
“对于那件事，我很抱歉。我只是怕受到牵连，所以当时才着急撇清自己。”草莓先生垂下了头，“不过请听我把话说完，我事后细细想来，觉得举报你的人很有可能是覆盆子先生！”
“你是不是疯了？现在还在这乱咬人！”
“你仔细想想，当时你们班的同学只知道你不在教室，根本就不知道你被教导主任叫走了。”草莓先生说，“那覆盆子先生是怎么知道你在教导主任办公室的呢？”
伏特加小姐的脑袋里开始轰隆轰隆地响起雷声。
“这一切都是他安排好的。”草莓先生的眼中寄宿着坚定的意志，“他举报你，又前来解救你，好让你心生感激，从而得到你！”
“不可能！”伏特加小姐感到一阵昏黑的震颤，“你有证据吗？在这里信口雌黄！”
“有证据，你听吧！”草莓先生拿出手机，播放了一段录音。
这段录音是在谢师宴上录的，环境有些嘈杂，四周全是唧唧喳喳的声音，像有无数只不知疲倦的麻雀在鸣叫。尽管如此，还是能清晰地听出，此段录音录的是草莓先生和教导主任的对话。听声音，教导主任已经半醉了。
草莓先生似乎是预谋已久，在恭维教导主任一番后，问了一个问题，就是关于到底是谁举报了伏特加小姐。
“你怎么会关心这个问题？”
“好奇嘛。”草莓先生的声音带着遗憾，“如果不方便直说，给个提示也行嘛！就说那人是不是去美国留学了？”
教导主任语声中带着讶异：“你是怎么猜到他的？！”
“看来果然是覆盆子先生！”草莓先生压低声音道。
“嘘！小声点。”教导主任醉醺醺地说，“这小子有背景，心思又诡秘，敢当着我的面一边举报一边救人。他是看穿了我碍于他是校长外甥不敢当面点破的事实，真是个聪慧的家伙！算了，这些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我们还是不要讨论他为好，喝酒喝酒！”
碰杯带来一片喧哗与悸动，录音到此戛然而止。
伏特加小姐的内心被一阵混乱的情绪攫住。她的记忆如同被风撕裂的云彩，散乱地漂浮于天际。而现在，她把它们重新聚拢起来，想从中找出脉络。
伏特加小姐不是笨蛋，稍稍一推导，她就发现这果然是覆盆子先生下的一手好棋！
她并不爱他，只是感激他才把第一次给了他。只因当她整个世界面临坍塌时，他是那唯一的救赎之光。
谁又能想到，这一切都只不过是覆盆子先生设下的局。知道真相的伏特加小姐，感到一切都朝泥沼一般的阴暗深渊中越陷越深，向着漆黑的恐怖地狱沉沦。
“要是不知道这一切，该有多好……”她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然后一语不发地转身离去，拖曳着长长的暗淡背影，消失在人来人往之中。
黄镜滔：湖北大学硕士，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已出版作品《空白页》《墨绘记》《银十字》《永远东张西望 永远热泪盈眶》。
这一系列故事虽各自独立，人物却彼此勾连，他们或是朋友，或是上下级，或是过去的恋人。前一个故事的配角是下一个故事的主角，在前一个故事中发生的一件小事，却改变了后一个故事中主人公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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