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一会才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并不是说他说的不明白，而是他的问题有点离奇，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童年？”我空洞地笑了笑，往左手旁的烟灰缸里弹了弹灰，“几个意思，大半夜的不睡觉想听故事？”“今儿年三十，不是要守夜的嘛，坐着也无聊，还并不如说说话。”我本来还有点睡意，被他这么一说，刚刚结了痂的伤口感觉又裂开了，想流泪但又哭不出来。我并不擅长倾诉，可今晚大概是过节的缘故吧，热闹过后，此时到觉得心下一片荒凉，倒如了果然的愿。估计是生活的太过悲伤，所以很多不如意的事情我统统略去，只挑记忆中至今还有温度的。有色彩的故事讲给他听，有的是真实发生在我身上的，有些是发生在身边的同学身上的，此刻，它们作为我记忆的一部分全部蜂拥而来，似乎早已准备好了似的。“那你什么时候认识林森的？看你们的年龄也不像是同学。”“他呀？”回想起认识林森的那段时光，我不禁哑然失笑。那年十二岁，还是小学六年级，有一天刘乐郑重的把握拉倒没有人的操场边上说：“苏墨，你说咱两是不是兄弟？”我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态度却十分明确，我拍着没有肌肉的胸脯说：“当然是，这还用说。”刘乐对我的答案也十二分的满意，之间他狠狠地点了点头说：“苏墨，你这个兄弟算我没有白交。现在兄弟有难，你帮不帮忙？”我和刘乐虽然不是邻居，但家却也离得不远，所以除了幼儿园，小学六年一直是同级同班，这感情让我底气充足的嗷嗷直叫，“帮！当然帮！”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让他放心，“可是帮什么呢？”“唉!不怕你笑话，我女朋友被人抢了！”“女朋友？！”我刚长大的嘴一把被刘乐堵上，他做贼似的低声说：“小点声，你不怕让别人听见，要是让我爸妈知道非得扒我一层皮。”我识趣地压低声音：“你怎么这么不厚道，交女朋友也不给我说？”“现在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女朋友被别人抢走了，等你帮我抢回来，我就介绍给你认识。”“一言为定？”“骗你是小狗！”就这样，从兄弟义气发展到纯属为了见见刘乐肯为之找情敌决斗的女友，我就步伐坚定地跟他来到一中门口。我看了看一中的高门大户，又看了看我们两的小个头，我试探地问刘乐：“你确定你女朋友在这而不是别的小学？”刘乐用一副你小子太嫩地表情看的我很是不舒服，我挺了挺腰杆笔直地站在他身后等着他嘴里天仙一样的女友。一中校门开了十五分钟后，我和刘乐被淹没在林立的人群中，我正准备劝劝刘乐站外面一点好找人，就听见刘乐嘴巴甜甜地叫到：“苗苗姐姐，苗苗姐姐我在这！”好不容易冲破千万人阻挡，我和刘乐来到一个足足高出我们小半个身子的漂亮姐姐跟前。“小乐，你怎么在这？放学怎么不回家去？”“苗苗姐，我同学他在这等他哥哥，我陪他等了会，正好砸门一起回家。”“恩，也行，跟姐姐一起回吧。林森，这，在这！”刘乐的苗苗姐兴奋地朝着一身蓝色球衣的少年招手。少年过来，手里拿着两个雪糕，看着我和刘乐问：“这两小孩是谁？你弟弟吗？”“这个是邻居家的小弟弟，这个是他同学，弟弟，你叫什么名字？”苗姐姐开口问我，“姐姐好，我叫苏墨！苏州的苏，墨宝的墨。”“名字挺好听的，”球衣少年笑着把雪糕给了我和刘乐，可刘乐说他肚子不舒服不想吃雪糕。我纳闷：明明刚才还好好地，怎么一下子就不舒服了，跟我妈一样娇气！苗姐姐关心地问刘乐：“小乐，要不要紧，要不让林森哥哥领你去我们校医室看看？”“不要！”刘乐马上反对，估计觉得拒绝的太利索了，又补充道：“我家里有药，苗苗姐我们赶紧回家吧！”“恩，也好！”就这样，刘乐如愿以偿地坐上了苗姐姐地自行车后座，我只好坐在林森哥哥的车子上。看刘乐在苗苗姐的车座后得意地朝我抛白眼，我知道，那一刻他是幸福的。不过就这样第二天我还挨了一顿说，刘乐嫌我吃了林森的雪糕，对他这个朋友没有足够的忠诚。我没有和他理论，心里想的是：如果我知道你让我跑过去和一个高三的哥哥为你女朋友的事情决斗，我是坚决不去的，就算搭上兄弟情我也不会考虑一下，更何况，那还是人家的女朋友。就这样，我和林森就认识了，我上初一时他因为报考失误又重读了一年。刘乐因为以情敌的身份自居所以一直不跟林森亲近，而我却因为喜欢篮球的原因，在那一年里基本就是林森的小跟班。因为我那一年盲目的崇拜，就换来林森以后这么多年的友情。算算，我也不算吃亏。
“那你为什么不待见林森？他又没招惹你!”我问道。“我是为你好，迟早你会明白的。”“神经！对了，到你了，讲讲你的故事。”果然还没开口，云朵从沙发上精神游离的爬起来，朝着他一个熊抱：“亲爱的，怎么还不睡”说完又靠在他身上睡了过去。果然用手比划了一下，我看了看时钟已经五点过一刻了，就对他挥了挥手。果然将云朵抱回了卧室，我关了电视，顺势在沙发上沉沉睡去，梦里还是初遇林森的那段岁月，静谧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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