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拿的表情越来越令人恐惧，“告诉我，里约奈尔∙施瓦茨，英格利特∙达林几岁？”
“哦，看上去25岁左右吧。”
“可你刚才告诉萨克斯探长的是，你不记得这位女士！”约拿站起身，把手里的烟蒂重重地拍在桌面上，用咆哮般可怕的声音继续吼道：“你给我好好想想！到底几岁！”
“25到30岁。”施瓦茨已经完全乱了阵脚，嘴里蹦出几个字，声音低到难以听闻。
“所以你现在又记得了？”约拿坐在了会议桌边沿居高临下看着他。
“有点记起来了。”
约拿把凶恶的脸凑近施瓦茨，低声说道：“听好了，我们最得力的手下，一个名叫莉萨罗塔的漂亮女警探，她穿着便装在乐园北区集团外面的酒店里呆了好几天，因为第二实验室里的男人都会光顾酒店的酒吧。有人对她说，我们的这位清洁女工只有十几岁，有的人说三四十，也有人说是近六十的妇人！说到这位女士的长相，仅头发的颜色就有好几种，有人记得金发，有人记得是黑发，还有人说是一头棕灰的大波浪！”
施瓦茨快速地眨巴着眼睛，手微微颤抖，嘴里嗫嚅着：“一个没人注意的清洁工，他们可能也记不清了。”
艾尔达做了个安抚约拿的动作，让即将爆发的约拿重新坐回椅子里，“施瓦茨先生，您也怪不得这位莱加特少校，让我来告诉你重案组的特殊性。因为兼具司法和军情功能，我们重案组是个十分独立的机构，我们可以使用司法和情报部门的双重资源，有时甚至能自由行动，无需顾及司法部和军情的规则。只有这样，重案组才能处理那些特别恶劣，或是对国家安全构成威胁的案子。”
艾尔达说着也点上一支烟吸了一大口，“说得直白些，一旦最恶劣的情况发生，只有我们能抓出政府高层或核心机构里的蛀虫。组里大多人原本来自军情处，许多都还是现役军人，就像我，就像莱加特少校。在安全局我是探长，可他的军衔其实比我高，军人嘛，性子急。话说回来，如果您今天是在军事法庭上作伪证欺骗大家，那可是重罪，要知道少校这样激动是为了您好。考虑一下您的家人吧。”
施瓦茨忐忑地望着对面的两人，眼神中的恐惧不言而喻。
“接着我刚才所说，施瓦茨，过去的谎言都不重要。今天最关键的事情是，我手下可爱的女警并没有遇见蒂莫∙巴托林，你能告诉我，他在哪里吗？”约拿似乎已经把怒火压制下去。
“就在前些日子，他休假了，休长假。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也许去了国外。”
约拿的表情又阴沉起来，“巴托林是三周前最早接触到证物的人，在那个周日的上午，他是乐园北区第二实验室里唯一的值班研究员。只有他看见了那个带来证物的当地人，也是他后来报的警。如此重要的证人，当我们重案组接手案件之前，却正好休了长假，而你作为人事经理不知道他在哪里。施瓦茨，我调查的线索断在了你手里，这让我很生气，我俩可以一整天坐在这里独处。”
“你，你没权这么做。是集团委托我配合你们调查，我又不是犯罪嫌疑人。”施瓦茨鼓足了剩下的勇气。
“所以你向我们撒谎的时候，更要考虑后果！故意隐瞒案情，你已经离牢狱之灾不远了！你知道乐园为什么派你与我们谈话？因为你只是个工作不到三年的新人，虽是人事经理却不知乐园核心机要，是可以放弃的棋子，万一出了岔子，你可以当替罪羊！而且你这个蠢货不开化，不让我们来帮你！”约拿的手掌重重地砸向会议桌，他的力气大得不同寻常，实木桌面居然立即裂开一条细缝。
艾尔达按了按约拿的肩膀，用亲切的口吻说道：“施瓦茨先生，如果您知道巴托林的所在，或者知道那个递交证物的当地人是谁，而向我们隐瞒的话，会让莱加特少校十分沮丧。”
“我是真的不知道他们在哪里。”
艾尔达把那叠名单文件放在桌上，：“既然这样，我把您留给莱加特少校，也许您最终可以向他敞开心扉。在我离开之前只剩一个请求，我需要一份乐园所有向导的信息，在这个名单里没有。”
“向导都隶属乐园自治区的管辖。自治区的人事部就在这层的B区，我想他们一定已经准备好了名单。”
艾尔达离开办公室，很快找到自治区人事部所在的B区。他知道集团人事经理这里是条死路，并且刚才的会议室多半安装了窃听装置，约拿从施瓦茨这里能挤出的信息会十分有限。不过这次谈话让他们的推论更为确定：乐园在极力隐瞒一些事，它正在用其强大的力量阻挠调查。
艾尔达相信，要找到研究员蒂莫∙巴托林已经很渺茫。如果他已经彻底消失，背后一定是乐园。巴托林会是个不利因素，或者对乐园来说，其实一场事故已经发生过：在一个没有其他员工和上司的周日，独自在实验室值班的巴托林从神秘的当地人手里接纳证物，见证了平整切口的脚。他报了警，还接触过其他证物数据，所有这些显然都不是乐园所希望的。巴托林让一宗平常的失踪案成了疑似谋杀案。
这一切应该是突如其来的，在安全局接触案件时，乐园还来不及与所有相关的人在此事上串通一气。就像他们编造英格利特∙达林那样，一位不存在的清洁工清除了证据，可是这编造显然十分仓促和粗糙，没有统一的细节。那么，号称被丢弃的食品袋和冰袋上应该也有些什么线索才对。会是什么呢？会暴露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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