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他俩跑来通知我们明天一早回城,我们表面上应付着,等他们一出帐篷我就冲赵飞和艾斯丢了个眼神,他们站起来出去了.
不一会儿,赵飞拖着晕过去的老秦回来,将他放在地上后叫醒过来,他抬头见是我,有些惊慌,但扭脸没看见净惠就更加的慌乱,但是很快又安静下来.
“我朋友刚出去见你晕倒在外面就把你救回来了,可能是上回的伤没好,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们给他倒了杯水然后坐在他两旁。
“谢谢,现在感觉好多了,没事的话我回去了。”说着要走,“没事聊会吧,听说您是老师?”他又重新坐下,无意间抬手抹了下额角。
“是的,在师范大学工作。”
“平时我最敬重的就是老师。”赵飞无限景仰的望着他,他有些不自然地点点头抬手扶了下镜框。
“那天你们跑去银行金库里干嘛去了?”
我突然这么一问,他像有些受惊吓,拿起杯子来喝了一口,然后恢复了下神态说:“那天那个小孩子说是去找他妈妈,一个人跑到小学校去,小陆那丫头心软也跟着去照看她,我们几个呢总不能叫一个小姑娘自己去,就一起跟着去了,因为小学校那里是暂时的停尸场,等我们到了那儿,孩子不见了,我们几个就进了学校去找。
我和小陆分一组,刚进了学校,他们几个上楼了,我们准备往食堂方向走,小陆眼尖,一眼看见那孩子向学校外面跑去了,怎么喊也不听,我俩也顾不上喊别人,就跟着往外跑,可是那孩子跑的很快,我们追着追着就见他进了一个房子里了。
当时我们也没多想,怕那孩子受伤,也跟了进去,谁知道进去一看,那房子里有个地窑,眼见那孩子的身影一闪就跳进地窑里不见了,我们自然也跟着跳了下去,可是那个地窑是个地道,我们一路跟着跟着,进了个大房间,还没等看清是什么地方呢,就出事了,我俩就全捂里头了。”
他比手划脚地说着:“幸亏你们来的早,不然我俩就全死里边了,你们是我们的救命恩人。”说着他亲热地抓起赵飞的手晃了晃。
“那孩子往外跑是她看见的还是你们一起看见的?”我追问。
“她啊,我扭脸的功夫她已经追出去了,你们这是……这是在怀疑我俩?还是在审问我?我们可是救人的人,你们不应该这样像审犯人一样吧?呵呵,再说,就算审问也得是警察吧?哈哈哈。”他打着哈哈站起来,“别往心里去,我没别的意思,事情就是这样,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明天见。”说完站起来走了出去。
赵飞回过头来看着我:“你怀疑他俩有问题?”
我淡淡地点点头,这时艾斯也回来了告诉我们:“她说她不记得了。”
“不记得?”
“是呀,她说她只记得自己在学校找人,醒来后在医护帐篷里,其他的事都不记得了。
“她不是不记得,只是不想说,或者,是不愿意说?”我走到帐篷外面,看着离我们不过五米远的净惠的帐篷,她和另外两个女的住一个,我一定要和她谈谈才行,因为我始终不相信她是那种人。
我径直走进她们的帐篷,那两个在角落里看着书小声说着什么,一旁的小收音机里放着音乐,而净惠则坐在另一面两眼看着双脚一动不动地发着呆。
她听见动静见我进来,没有跟我打招呼,只是笑了笑,我和另两个打声招呼,然后对她说:“出去走走?”她想摇头,但还是咬了下下唇,站起来和我走了出去。
我们往安静的地方慢慢地走,我们谁也没有说话,到了人比较少的地方我刚准备开口问她,她却突然冲我摇头说:“我不记得了,你什么也别问了我真的,真的不记得了。”
我盯着她的眼睛,笑着说:“我是想问你,我是值得人信任的朋友吗?”
她很干脆地点点头,却没有说话。
“那么我说的话,你会相信吗?”
她又点点头。
“那么,你告诉我,老秦跑金库里干嘛去了?”
她一怔,然后飞快地四下看着。
“不用看了,他一直跟着咱们呢,现在他已经知道我们在一起私聊,也许有些他不想我们知道的事情现在在他看来你正地告诉我,所以你唯一能做的,就是恢复你的记忆。”
她听了我说的话后咬着嘴唇盯着我,似乎我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但是片刻,她就长长地吁了口气,然后闭闭眼睛再次看向我说:“你觉得我是个坏人吗?”
“金库事件之前我觉得你不是,但是现在我需要的是事实。”
我说话不会拐弯抹角,她听了后点了点头:“其实这件事很简单,但是如果我告诉你,我怕会伤害另一个人,我不敢冒险。”
“现在你既然站在我面前,有些险是必须要冒的,你没有退路,我不管你保护的是谁,但我现在只想保护你,我的朋友,我只是想知道你不是我想象的那样,所以我没有当着大家的面问你,而是希望你告诉我一切,如果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样,你要保护的人也会是我要保护的,而且我想,我会比你能更好的去保护。”
她一直看着我的眼睛,内心在做挣扎,眼眶里渐渐地渗出了泪水。
她别过脸,飞快地用手背擦了擦眼角:“我找到孩子的时候看见他正悄悄地离开学校往别处跑,我不知道他要去哪,然后就跟在他后面,一直跟到银行附近,然后他就钻进了一间民房,我也跟下去,谁知道那是个地下通道,那里通向银行的地下金库,这时候他发现了我,说他需要一笔钱,反正这些钱将来挖出来也不会有人知道它少了多少。
我劝他别这样,他开始是想拿那些钱收买我,我不愿意,以前我觉得他是个不错的人,又是个老师值得敬重,谁知道他竟然如此贪心,主意打到灾区来,后来他就威胁我,说如果我把事情说出去,就……”
“就怎样?”我完全相信她的话,不知道为什么,一点也不怀疑,听她说着我不由怒火中烧起来。
“他除了在学校教书以外,还开了个课外辅导班,我把邻居小姑娘介绍去他那里上课。”她的睫毛上又挂了一串泪珠。
“大不了退掉喽,有什么怕他的?”
“不是这样,曾经他有过猥亵女生的传闻,他说那是有人妒忌他的,我也不相信,因为我和他认识的时候也是一次出游,我觉得他是个很负责任很老实的人,又为人师表,肯定不会干那种事,那晚他威胁我说,如果我把他的事说出去,他就拿那个姑娘下手,对他来说学校的校长是他同学,特别相信他,所以他只要说是那个小姑娘勾引他,校长也会信,而且现在很多大学生是不太……你知道的,所以我不能冒这个险,我不能害了那个小姑娘。”
“那你就打算装失忆下去,眼睁睁地看着他背着不义之财逃之夭夭?那是灾区人民的血汗钱!”
“我知道啊,可是我能有什么办法?”她回过头来看着我。
“打电话给那个女孩,让她立马退他的课,哪去学不是学?在一色狼眼皮子底下能学出什么好来?”
“没有用,那个姑娘就在他的学校上学,而且刚大一,还住校,这是防不胜防的事。”
“这样啊。”我食指点着下巴望着天说,“这个世上有些东西太少有些东西就太多,所以少一个不算少。”
她惊恐地望着我牙齿发颤地问:“你想干嘛?”
“没什么,我现在和你回去,放心,你的要保护的那个人会非常安全,你也不用再装失忆了。”我发出一个信号,雷达里艾斯和赵飞将一个人影拖走了。
我将她送回帐篷,路上她一直忐忑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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