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如丝,飘落在庭院内,打在了不知名的花的身上。这花是清廉和绾儿一起栽种的,自从绾儿走后,这花越长越高也不曾凋谢过。
清廉站在屋檐下,看这番凄凉之景,忍不住仰头看那细细的雨丝叹息道:“绾儿!我等你回家。”
远处传来一声清脆的孩童之声:“先生,先生。”
清廉问孩童:“小丁点,你有有什么事吗?”
小丁点跑过来,手里拿着小树枝朝着清廉挥手:“先生,先生,绾儿姐姐怎么还不回来啊?”
清廉揉着小丁点小小的脑袋笑着说:“绾儿姐姐,快回来了。”
小丁点嘟着嘴说:“您之前也是这么说的,我现在都十岁啦!”
清廉只笑不语。
小丁点都十岁啦!是啊!都已经过去七年啦!绾儿你什么时候回家……
那年匈奴向皇朝发起进攻,皇帝大怒,下令给世代习武将军之家的东方家族,将匈奴击杀。
东方家族的族长东方示不得不领命,他自己已不再年轻,膝下有一对儿女,儿子东方点仅只有三岁,又迫不得已只好派东方家族的长女东方绾儿去边疆横扫匈奴。
此事被清廉所知,就去东方家族求东方示说:“请东方将军三思!,她一个女孩……”
东方示大怒的拍着桌子:“别以为老夫不知道你的心思,老夫不会让绾儿嫁给你这个什么都不会的普通人的。”
清廉想反驳被东方示打断:“再说绾儿为东方家族的长女,点儿甚小,她不去?谁去?”
清廉无言以对。
清廉是本地的教书先生,年纪轻轻,听说皇帝让他做官,他推辞了留在了家乡教书,东方绾儿的弟弟东方点在这里学习。东方点上下学都是有东方绾儿接送的,这也让两人产生了青睐。
她欣赏他的不为世俗的低头,两袖清风的快意。他欣赏她那铁骨铮铮的性格,侠义仗气的本领。
清廉和东方示两人的对话,被前来和父亲讨论战事的东方绾儿无意间听到。她知道弟弟还小,她知道她要扛起所以,她听到清廉说的话,她的心里仿佛被投了一颗石子,听到父亲所说的话,虽是事实可还是有点心痛
夜晚绾儿坐在桥边吹风,微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她也懒得侍弄,直直的望着远方发呆。清廉从后面抱住了她,绾儿被吓了抖了抖。清廉看着怀里的人,她怎么这么的小?他的怀抱都能把她完全覆盖。
绾儿看着清廉说:“明天别来送我了,我怕我舍不得。”
清廉抚摸着绾儿的头发说:“长得好慢啊!”
走的那天,清廉在桥头等了绾儿很久,桥那头的兵队缓缓走来,领头的正是东方绾儿。她一身深红盔甲,骑着棕红色的马,她凛威就坐,脸色严峻,她经过他的身边。
清廉缓缓的张开口叫了她一声:“绾儿”
她停下马望向他说:“清廉,你还是忘了我吧!”
她踢着马肚,马儿继续向前。他看着她那红斗篷红的刺眼,在风的吹拂下舞动着,她的背影是那么的坚定……
这几年,她在边疆一介戎马,一到斩断思家情怀。她也曾收到过他写的信,但她从未回过。他依旧的问她安好,她依旧的漠淡不回。
当她收到了一封不一样的长信后,此后他便也没有来过信。
信上写道:我知你有你的难处,我知你的痛苦……你还记得那年初春,我们一起栽种的花吗?现在长得很高,它从来没有掉落过,自从你离开之后,它一直都在茁壮成长。挺遗憾的,在你走的前一天,我看着你那头利索的短发就想说:“你能不能别走,我娶你!”我等你回来,回来娶你!
她看湿了眼眶,边疆寒风刺骨,尘埃漫天,她的容貌依旧不变。她也想家啊也想他啊!
因为有他,她的心弦被触动,动起了回家之情。她提笔写道:“你在等我一年的时间,我速归来,等我!”仅有十五个字,收到信得清廉格外的高兴,因为等待终于有了期限……
这一年眼看着期限到点,还没收到她的来信,清廉有点坐立不安。
那日的雨越下越大,尤其是晚上,更是风呼雨啸。风雨拍打着窗户,令人心生恐惧。
清廉昨晚彻夜难眠。
清晨,清廉推开门看见庭院内散落一地的花,花瓣随风飘浮着缓缓的落在了地上。他的心里有说不出来的感觉,心好痛。
午时,东方家的管家来找清廉哭诉:“公子…清晨边疆来报说…小姐…小姐在边疆战死了…”
清廉心里一震缓缓的叫着叫着绾儿的名字。
原来绾儿在边疆打胜了这一仗,匈奴领导不甘输给一位女将军,又连夜集合大军来到绾儿他们营地周围进行着埋伏。
绾儿他们大摆宴席庆祝这是最后一次战争胜利啦!他们马上就可以回家啦!匈奴正在他们玩的起兴的时候用弓放火把箭把绾儿他们的粮草烧了。
之后匈奴大军进攻了他们的营地,绾儿拔刀说:“保护粮草”自己冲进匈奴之中。匈奴领导露出阴笑:“这次你们必死无疑”
绾儿咬牙:“明明最后一仗你们败了,说过永不踏入皇朝领土半步,现在又来摆我们一道,搞偷袭算什么本事?”
匈奴领导大笑道:“永远别相信男人的嘴,哈哈哈”
谁料匈奴的数量只增不减,没多久绾儿的军队边全军覆没了。独剩她一人,终于体力不支,几十只剑布满了她那小小的身躯,剑出人倒。
她真的好想睡一觉,可是清廉还在等她回家啊!难道她就这样死了吗?
终于她尽力了,她就这样闭上了双眼,永远也不会再睁开了!
清廉等了绾儿八年,等得却是她的死讯,他竟一夜之间白了青丝。
明日,清廉便动身去了边疆,他要把绾儿带回来,他要带绾儿回家。
终于,他在百万战死的士兵之中找到了她。她还是那天走时穿的深红色的盔甲,她还是那年的容貌不曾改变,她的头发终于长长了!
清廉见到绾儿笑了,他终于见到她了。虽然那笑很沧桑很心疼,他抚摸着她那柔软的长发道:“绾儿,我来接你回家了,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他吻上了绾儿的唇,很轻很轻怕弄痛了她,看着她脸上的血渍,清廉用自己的衣服给她擦干净,他捧着她的脸说:“我想你啦!真的很想你!”
一滴泪从清廉的脸上滑落,掉在了绾儿的脸庞上。清廉温柔的给她擦掉说:“吓到你了吧!”
清廉徒步的抱着绾儿回到了家乡,他看着怀里的她笑道:“你看,绾儿我们回家啦!”
绾儿入葬之后清廉像是游走的孤魂,小丁点哭着要找姐姐……
自从东方绾儿去世以后,庭院内的那只不知名的花,再也没有盛开过。
那些上演着繁华,不肯谢幕的年华里,开出了一朵地老天荒的花……
文——六月暖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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